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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影视武侠-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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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没有回答,楚留香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不断传出柳无眉的呻吟喘息声、李玉函的低语安慰声、床板被压得吱吱格格声。显见柳无眉的痛苦并未减轻,她受苦不过,正在不停的挣扎,而李玉函正在努力压制着她。
韩文忽然道:“你为什么不进去瞧瞧,或许你能解得了她的毒也未可知!我可是听说你楚香帅对解毒也是有一套的!”
楚留香叹道:“柳无眉是个很好强的女人,必定不愿意被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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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听“扑落”一声,院子里的梧桐树上,一只宿雁惊起,楚留香眼角似乎瞥见木叶中有银光一闪。就在这时,已有一蓬银雨自树丛中暴射而出。直打楚留香,来势之急,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若不是那只惊起的宿雁,此番楚留香就得丧生在这一蓬银光之下,只因等他听到风声时。再闪避已来不及了。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韩文出手了,一把将楚留香拽了过来,左手变成了金刚手,强大的气劲喷涌而出,像是形成了一堵墙一般。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只听“叮叮叮”一阵急响,如暴雨敲砖,数十点银星已钉在他身旁的地上,直没入土。
接着,一条人影自树中的墙头上冲天而起,凌空一个转折。向墙外的沉沉夜色中窜了出去。
楚留香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韩文的身形也已掠出墙外,楚留香瞧了满地的银星一眼,忽似想起了什么,变色大叫道:“韩先生,小心了,这好像是‘暴雨梨花钉’。”
呼声中。他的人也追了出去。
凄迷的夜色中,有薄雾升起,韩文的身形还依稀可以分辨,前面那人却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雾,本来还是轻轻的、淡淡的,但片刻间就已浓得像是白烟,渐渐连韩文的人都已瞧不见。
远处本来还有点点灯火,但现在连灯光也没入浓雾里,楚留香简直快急疯了,却又不敢出声呼唤。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出声,就可变成暗器的靶子,楚留香知道这时若有暗器射来,他是万万躲不开的。
他不禁更替韩文着急,因为韩文的处境更危险。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前面的地上有亮光闪闪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个扁扁的银匣子。这银匣子七寸长,三寸厚,制作得极为精致,匣子的一旁排列着三行极细的针孔,每行九孔。
匣子的上面,雕刻着极细的花纹,仔细一看,才知道这花纹竟是两行字,似是小篆,又似钟鼎文。
楚留香还未细看,正想再往前走,忽觉一阵急风自身旁掠来,一只手切向他的软肋下,另一只却去抢那银匣子。
楚留香暗道:“好小子,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却送上门来了。”,心念一闪间,已击出一拳,踢出一脚。
这一拳一脚说来简单,其实却大不简单,只因这人自他左边扑来,他一定要将整个身子都扭转过去,才能避得开对方的攻击,才能反击,由此可见楚留香的酒虽喝得不少,但腰身仍灵活如蛇。
谁知对方的身形却比他更灵活,轻轻一闪已到了他身后,楚留香这才真吃了一惊,刚想转身。
那人竟沉声道:“楚留香,是你?”
楚留香忽然间松了一大口气,苦笑着道:“你现在怎地也和我一样,连招呼也不打就出手了。”
韩文哼了一声,道:“我见到你手上有银光闪动,自然认定了你必定是那发暗器的人,又谁想得到这东西竟会到了你手上呢?”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道:“这你都想不到么?我三拳两脚,将那小子打得狼狈而逃,这东西自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了。”
韩文怔了怔,道:“真的?”
楚留香道:“假的。”
韩文也忍不住笑了,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万万追不着他的。”
楚留香道:“哦?我虽然不是号称轻功天下第一,但也未必比任何人差了……嗯!换个说辞,你的轻功与我所差无几,甚至略高于我,还没喝酒,那为何……你却追不到呢?”
韩文摸了摸鼻子,道:“若不是这场雾,我也许还能追得上他的,但此人的轻功也实在不弱,我追出墙外时,他的人已掠出去有四五十丈了,我的剑气也够不到啊!”
楚留香动容道:“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掠出去四五十丈,如此说来,他的轻功岂非比李玉函夫妻还高么?”
韩文道:“只怕是要高出一筹。”
楚留香道:“比我呢?”
韩文又笑了,忍住笑道:“你若少喝些酒,他轻功也许不如你的,但现在……”
楚留香板起脸道:“现在又怎样?现在我难道连李玉函夫妻都不如么?”,他不等楚留香说话,自己却先笑了,道:“你用不着回答我的这句话。也免得我听了伤心。”
韩文道:“其实你的轻功比李玉函夫妻、一点红、南宫灵都要高很多,都已可算是一等一的功夫,但这人的轻功却已和无花不相上下,你若不喝酒或许稍胜他一筹,可你。喝的多了些!况且,这人主要针对的是你,如果你不是说亲眼看见无花被利箭穿喉而死,我还以又是他在搞鬼呢!”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江湖中能有他这样轻功的人并不多,是么?”
韩文道:“实在不多。”
楚留香摇头叹息。似乎在感叹时运不济:“我为什么总是会遇见一些厉害的对头?”
韩文默然半晌,才问道:“你手上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楚留香道:“捡来的,上面还刻着字,你瞧瞧认不认得?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韩文接着那银匣子,脸色就变了变,道:“这是小篆。”
楚留香也凑了过去。喃喃道道:“明明是杀人的利器,却偏偏要文绉绉的刻些人家不认得的字在上面,这简直好像明明是妓女,却偏偏要穿七八条裤子。”
顿了顿,他轻咦一声,道:“这倒并非是故意卖弄,只因这暗器实在是件古物。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制成的。‘暴雨梨花钉’的传闻……果然——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韩文看着这东西,失笑道:“文人都会说大话,看来果然不错,还用小篆……真是秀逗了!”
楚留香叹道:“这倒也不是他在故意说大话骇人。此暗器制作之精巧,发射力量之猛,实在不愧为‘暗器之王’四字,当今武林中几件有名的暗器,和此物一比。速度至少要相差两成,而暗器一物,决胜伤人,就在一刹那间,纵然是毫厘之差。也差得太多了。”
韩文歪了歪头,道:“此物难道比石观音所制的针筒还强得多么?我前几日可是听胡铁花吹嘘的厉害!”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石观音那针筒射出来的毒针虽急,但我等它发射后再闪避,也还来得及的,而这‘暴雨梨花钉’发射后,天下却无一人能闪得开,或许……好吧!你的方式已经不算是躲开的范畴了!”
韩文道:“可是你方才却闪避开了。”
楚留香苦笑道:“那是你在身边儿帮忙,实在是运气,只因我在它还未发射前,就有警觉,但纵然如此,那人发射的位置若再近几尺,我还是避不开的。”
“连你也没有信心?”,韩文皱眉道:“如此说来,这暗器岂非珍贵已极?”
楚留香道:“在武林中人眼里看来,它实在可说是无价之宝。”
韩文道:“既是如此,那人为什么要将它抛在地上呢?他既然有那么高的功夫,难道连这小匣子都拿不稳么?”
楚留香道:“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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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眉屋子里灯已熄了,这对夫妻像是已睡着。
楚留香和韩文悄悄回到了屋子里,他们屋里的灯却还是亮着的,只是灯芯也已将燃尽。
楚留香将灯芯挑大了些,叹道:“咱们穷追了半夜,却连人家的影子也未见着,再不快喝杯酒,我简直就要活活气死了。”
桌上有一只茶壶,一只酒壶,楚留香心中气闷,却嫌酒杯太小,一面说着话,一面已在茶杯里倒满了酒。
韩文摇了摇头,道:“你迟些喝酒也一定死不了的,咱们还是先到院子里瞧瞧那些‘暴雨梨花钉’是否还在那里。”
他拿起了灯,与楚留香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有只小虫,也随着灯光向外飞出,但飞过酒杯上面时,竟忽然掉了下来,掉进酒杯里。
这小虫难道是被酒气熏醉,才飞不动了?但酒气又怎会有如此强烈?
韩文此刻若还没有走出去,就可发现小虫掉进酒杯后,酒杯里竟发出“嗤”的一响,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再看那小虫已无影无踪,就在这一霎眼的功夫,竟已完全溶化在酒里。变成一片泡沫。
再一霎眼,连泡沫都瞧不见了,一杯酒还是一杯酒,而且看来也还是那么清冽,连一点渣滓都没有。
这杯酒若是喝到楚留香的肚子里去。楚留香的五脏六腑岂非立刻就要被它腐蚀得稀烂?
开封城里不常下雨,院子里的土地又干又硬,简直和石头差不多,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天才能将钉子敲下去。
但此刻在灯光映照下,楚留香却发现这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竟,全都钉入地下,连一点头都没有露出来,不免咋舌道:“你看他发射暗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韩文打量了一会儿,道:“只怕有四丈七尺五!”
楚留香面皮抽搐了一下。要不要这么严肃?但他很快就叹道:“这些梨花钉在四五丈外射过来,居然还能直没入土,这种暗器的力量是何等强猛,你就可想而知。”
韩文对这种武器也有了些兴趣儿,笑道:“我真想将这匣子拆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的机簧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匣子简直就好像有二十七个小鬼在拉着弓弦似的。”
他嘴里说着话。已用一柄小刀将地上的“暴雨梨花钉”挖出了两枚,只见这梨花钉名虽是“钉”,其实却和绣花针差不多,只不过尾端比较粗些,但放在手里还是轻飘飘的,似乎连风都吹得走。
韩文啧啧称奇,道:“这么小的一根针也能钉入地下,我若非亲眼瞧见,随便怎么我也不会相信。”
楚留香道:“就因为它的速度,所以力量才大。”
说完。他蹲在地上又饶有兴趣儿的说道:“这小小一根钉打在地上,便直没入土,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我一定要将它们装回去,试试它们射出来时究竟有多快?”
他果然将二十七枚梨花钉都挖了出来。捧在手里。
韩文道:“此物看来极为锋利,你要小心了。”
楚留香笑道:“没关系,我知道这‘暴雨梨花钉’从来不上毒的,只因它用不着上毒,已足够要人家的命了。”
两人回到屋里,楚留香就将梨花钉全倒在桌上,端起酒杯笑道:“现在我总可以喝杯酒了吧!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韩文笑了笑,道:“我喝茶。”
他放下灯,去拿茶壶。
这时楚留香已将酒杯举到嘴边。他既未瞧见那只被毒气熏得掉下来的小虫,自然也不知道只要这杯酒一下了肚,他这人就算报销了。这已是他最后一杯酒,眼见他就要喝下去。
谁知就在这时,韩文忽然一挥手,将这杯酒打得飞了出去。楚留香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发了羊癫疯么?”
韩文也不理他,却道:“你瞧见这茶壶吗?”
楚留香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韩文道:“位置不对!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这么放着的!”
楚留香觉得很惊讶,道:“你……疑神疑鬼吧?你还能记得住出去的时候茶壶是怎么放的?”
韩文看了他一眼,道:“行走江湖,少不得会被人暗算,这是我练就的小窍门儿!”
楚留香神色一变,蹙眉道:“你是说你我方才出去时,一定有人进来动过茶壶,他无缘无故的进来动这茶壶干什么呢?”,豁然动容道:“他莫非是在茶壶里下了毒?”
韩文道:“不错,他算准我们回来时一定会口渴,一定会喝茶,喝酒,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却忘了我有自己的窍门儿来记住这些东西!”
楚留香听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他既在茶里下了毒,酒里自然少不了也有毒了。”
韩文笑了笑,道:“否则我为何要将你的酒打翻?天下虽有各式各样的酒鬼,但每个酒鬼都有个同样的毛病,那就是将酒看得比命还重,你烧了他的房子他都不会生气,但你若打翻他的酒,他就要气得发疯。”
楚留香苦笑道:“骂得好,骂得好……”
韩文笑道:“我并不是骂你,只不过要你知道我并没有发羊癫疯而已。”
他将半壶茶都倒入酒壶里,只听“嗤”的一声,青烟骤起,就好像将冷水倒入热油锅里一样。
楚留香倒抽了口凉气。道:“好厉害的毒,看来竟和石观音使的毒差不多。”
韩文沉住脸没有说话,心中已然是动了杀机。
楚留香道:“如此看来,放暗器的人和下毒的人必然是一路的了!”,他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失声道:“李玉函的屋子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莫非已遭了他们的毒手?”
韩文摇头笑道:“不会的,无论谁要害死这夫妇两人,都不是件容易事。”
楚留香道:“但他们来的时候,柳无眉正在发着病。只怕已没有抵抗之力……无论如何,我都得瞧瞧他们去。”
韩文点了点头道:“去瞧瞧也好,也许他们会听见什么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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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不等韩文话说完,已冲了出去。
这时天虽还没有亮,但远处已有鸡啼。
楚留香呼唤了两声,李玉函已燃起灯。开了门,披着衣服走出来,面上虽有些惊奇之色,却还是带着笑道:“两位起来得倒真早。”
楚留香见到他活生生走出来,已松了口气,笑道:“我们倒不是起得早,而是还没有睡哩!”
李玉函目光闪动。道:“莫非出了什么事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你既已起来,索性到我们屋里去聊聊吧!”
李玉函回头瞧了一眼,悄悄带起房门,也叹了口气,道:“内人有些不舒服,小弟其实也刚睡着。”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嫂夫人的……病不碍事么?”
李玉函苦笑道:“这是她的老毛病,每个月都要发作两次。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麻烦得很。”
楚留香瞧了韩文一眼,好像是对他说:“你猜错了,她并没有中毒,只不过是老毛病发作而已。”
韩文笑了笑。却道:“阁下既然刚睡着,不知可曾听到了什么响动?”
李玉函叹道:“内人一直在翻来覆去的叫苦,就像小孩子似的,我只好想尽法子去哄她,别的事倒没有留意到。”,他刚停住口,忽又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
韩文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有两个人想要楚留香的命而已,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每个月都要发作几次的。”
李玉函动容道:“有人想来暗算楚兄?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楚留香苦笑道:“我和他追了半天,却连人家的影子都没追上,江湖中功夫高的好手,看来竟像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这时他们已走回屋里,李玉函瞥见桌上的银钉,忽又变色道:“这桌上的暗器莫非就是那人要用来暗算楚兄的?”
楚留香凝注着他的脸,道:“这暗器李兄莫非也认得?”
李玉函道:“这看来竟似是暴雨梨花钉。”
楚留香道:“不错。”
李玉函叹息着微笑道:“楚香帅果然是名下无虚,据小弟所知,这暴雨梨花钉势急力猛,可称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见血,江湖中至今好像还没有一人能闪避得开,连昔日纵横南荒的一尘道长,都是死在这暗器下的,而楚兄能安然无恙,由此可见,楚兄的武功竟比昔年那位一剑平南荒的大剑客还高出一筹。”
楚留香郁闷的看了一眼韩文,叹道:“我只是有一点点运气罢了!”
李玉函道:“在这暴雨梨花钉下,绝无‘运气’两字,除了楚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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