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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影视武侠-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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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函道:“在这暴雨梨花钉下,绝无‘运气’两字,除了楚兄外,别人的运气就算再好,也是万万避不开这二十七枚银钉的。”
韩文不愿就此多做纠缠,问道:“你对这暗器倒好像知道得还不少。”
李玉函道:“这是天下最有名的暗器,家父在小弟启蒙学武时,就曾将有关这暗器的一切告诉了我,还叫我以后分外留意,他老人家说,天下有六样最可怕的东西,这‘暴雨梨花钉’就是其中之一。”
“哦?”,韩文目光闪动,道:“李观鱼前辈见识渊博,想必也曾将这暗器的出处告诉过阁下了。”
李玉函道:“制造这暗器的人,也是位武林世家的子弟。叫做周世明,他的父亲就是当时极负盛名的南湖双剑。”
楚留香插言道:“据我知道,制作这暗器的人,一点武功也不会,‘南湖双剑’的儿子。又怎会不通武功呢?难道传闻有误?”
李玉函道:“楚兄听到的传闻并没有错,这周世明的确不会武功,只因他从小就患了一种极奇异的软骨麻痹症,非但不能学武,而且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楚留香叹道:“可怜!”
李玉函道:“他们家一共有五兄弟,周世明排行第三。他的智慧本比另四个兄弟都高得多,只恨身子残废,眼见他的兄弟们都在江湖中成了大名,心里自然难免悲愤,就发誓总有一天要做件惊人的大事给别人看看。”
楚留香道:“他的兄弟莫非就是昔年人称‘江湖四义’的四位前辈么?”
李玉函道:“正是。”,他接着又道:“这周世明终年缠绵病榻。除了看书之外,就以削木为戏,他不但天资绝顶,而且一双手更巧得很,据说他住的那间屋子里,到处都是极灵巧的消息机关,而仿造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做出许多可以活动的木人,只要他一抓机簧,这些木人就会为他送上茶水。”
楚留香笑道:“这屋子一定有趣得很,若非这位周先生早已物故,我们真想去拜望拜望这位奇人。”
李玉函道:“这么过了许多年,他以木头削成一个机簧匣子,要他的兄弟去找个巧手的银匠来同样打造一只,他兄弟以为这又是他的玩具,也未在意,就替他在姑苏找来个当时最著名的银匠。叫巧手宋的。”
他歇了口气,才接着道:“这巧手宋在周世明那屋子里一呆就是三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干什么,只不过周世明每个月都令人将一笔数目很大的安家费,送回去给巧手宋的家人。所以他的妻子也就很放心。”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她只怕不知道这些钱就是周世明用来买她丈夫命的。”
李玉函道:“不错,三年后,巧手宋一走出那屋子,就倒地不起,据说是因为心力交瘁而亡,但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南湖周家在当时也是财雄势大,赫赫有名,是以巧手宋的家人也不敢追问。”
韩文蹙着眉头,一边翻着李红袖给他的书,一边说道:“这巧手宋既然知道制作‘暴雨梨花钉’的秘密,周世明自然绝不会让他再活在世上的,他只怕就是为‘暴雨梨花钉’而死的第一个人了。”
李玉函道:“又过了半个月后,周世明忽然发了很多帖子,将当时最有名的几位暗器高手都请了来,那日正是中秋,月色甚明,江湖人看在江南四义的面上,到的人可不少,正在纷纷猜测,不知这位从未涉足江湖的周公子,是为什么要请这许多英雄豪杰来赴宴的?”
楚留香似乎想插口,但终于又忍了下去。
只听李玉函接道:“谁知酒过三巡之后,周世明忽然要求侯南辉来和他一较暗器。”
楚留香还是忍不住插口道:“这侯南辉可是人称‘八臂神猿’的那一位么?”
李玉函道:“正是,此人不但全身上下都是暗器,据说同时竟可发出八种暗器来,而且接暗器的功夫也出类拔萃,宛如生着八只手似的,实在可称得上是武林一等一的暗器名家,这样的人怎肯和一个残废来比暗器功夫?何况他又是‘江南四义’的朋友。”
楚留香道:“不错,他就算胜了,也没什么光彩。”
李玉函道:“大家也都以为周世明是在说笑的,谁知周世明竟非要侯南辉动手不可,而且还说了许多很尖刻的话,逼得侯南辉脸上渐渐挂不住了。”
楚留香道:“后来呢?”
李玉函道:“长话短说,后来非但侯南辉死在这‘暴雨梨花钉’下,还有几位暗器高手也一起送了命,大家明知道暗器是从周世明手里一个小银匣子里射出来的,竟偏偏就没有一个人能闪避得开。”
楚留香叹道:“这位周公子好辣的手!”
韩文道:“这人从小残废,性情自然难免偏激古怪,但‘南湖双剑’和‘江南四义’难道也不管他么?”
李玉函道:“那时南湖双剑老兄弟两人都已物故,江南四义却别有居心。”
“哦?”。韩文好奇地问道:“什么居心?”
李玉函道:“他们见到自己的兄弟有如此厉害的暗器,竟也想藉此树立太湖周家的威名,他们却未想到,这么样一来,江湖中人人都将周家兄弟视为公敌。谁都不愿这种暗器留在周家兄弟手里,正是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因为大家都怕他们用这种暗器来对付自己。”
韩文点头,道:“尤其是那些平时和周家兄弟有些过节的人,知道他们手里有如此歹毒的暗器,只怕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了。”
李玉函道:“所以这些人就先下手为强。想尽各种方法,将江南四义一一除去,又放了把火,将周家庄烧得干干净净,周世明也葬身在火窟之中。”
楚留香到这时又忍不住问道:“那么后来这‘暴雨梨花钉’是落到什么人手里了呢?”
李玉函道:“谁也不知这暗器究竟落到谁手里了,因为无论谁得到它。都万万不肯说出来的,但每隔三五个月,江湖中总有个人会死在这‘暴雨梨花钉’下,而持有‘暴雨梨花钉’的人,也并不能保存很久,因为只要有一丝风声漏出,就会有人将暗器夺去。将他的人也杀死。”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这暗器岂非已变成不祥之物了?”
李玉函叹道:“不错,数十年来,这暗器也不知易手过若干次,得到它的人,总是不得善终,直到多年前,这暗器忽然销声匿迹,想必是因为这次得到它的人,并没有使用它。是以这一代的武林豪杰虽仍时常都会听到有关‘暴雨梨花钉’的传说,甚至还有许多人知道它的形状和威力,但却已没有一个人真正瞧见过它。”
韩文瞧了楚留香一眼,笑道:“如此说来,咱们的运气倒不错了。”
李玉函皱眉道:“此次这人想必是为了要对付楚兄。是以才设法将这暗器弄来,由此可见,这人必定和楚兄有极大的仇恨,因为他无论是借、是抢、是盗,能将这暗器弄到手都绝不是件容易事。”
韩文道:“这就更奇怪了,他辛辛苦苦才将这暗器弄到手,为什么又随随便便就丢了呢?”
李玉函沉吟道:“这也许是因为他见到这暗器既然伤不了楚兄,留着也没有用了,也许是因为这暗器本是他偷来的,他生怕暗器的主人找他算账,所以索性随手一抛,好叫别人再也查不出是谁偷的。”
楚留香拊掌道:“不错,一定就是这原因。”
李玉函道:“而且听说这暗器发出必定要见血,否则就会对主人不利,他想必也已久闻这暗器之不祥,怎敢再将之带在身边?”
楚留香道:“不错,这也有可能,可是……”
李玉函道:“可是此人究竟是谁呢?楚兄难道连一点也猜不到么?”
楚留香想了想,歪着头微笑道:“我既未能见到此人面目,妄加猜测只不过徒乱人心而已,但他既然如此处心积虑的要杀我,一次不成,必有二次,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他是谁的。”
只听一人银铃般笑道:“不错,这么多年来,我还没听说过有一个人能逃得过楚香帅掌心的。”
杀人的夜,奇诡的暗器,神秘的刺客,血腥的故事,这屋子里的气氛本来已沉重得令人窒息。
但柳无眉一走进来,这屋子就似乎忽然变得有了光彩,有了生气,连那盏已摇摇欲灭的油灯,都似乎变得明亮起来。
她只是将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淡扫峨眉,虽未施脂粉,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憔悴疲倦之色。楚留香几乎不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艳光照人的女人,方才还在痛苦中挣扎搏斗,辗转呻吟。
最妙的是,她手里竟还捧着壶酒。
楚留香的眼睛又亮了,忍不住就要去将这壶酒接过来。
谁知他的手刚伸出,韩文忽然闪电般扣住了他脉门,掉转他手臂,楚留香叫了起来,道:“你又犯了什么毛病?”
这句话还未说完,韩文出手如电,已点了他“天泉”、“侠白”、“尺泽”、“孔最”、“大陵”五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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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病

韩文下手的很快,楚留香喝的有点儿大了,反应还是比较迟钝的,他现在非但手不能动,连半边身子也发了麻,“噗”地坐到椅子上,睁大了眼瞧着韩文。
李玉函夫妇也觉得很惊奇。
柳无眉嫣然道:“韩先生难道怕我这壶酒里也有毒么?”
韩文长呼了一口气,道:“酒中纵然无毒,他身子里却已有毒了……我竟然没有早先察觉!”
李玉函动容道:“楚兄方才难道已喝下了那杯毒酒?”
“这次倒不是酒害了他,而是他的手。”,韩文连连摇头。
大家这才发现,楚留香的一只手已肿了起来,而且还似隐隐有黑气透出。李玉函失色道:“楚兄是怎么中的毒?”
楚留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只怕是撞见了个大头鬼。”
韩文道:“你方才用手将那暴雨梨花钉一枚枚自地上拔出来的……你以为你的手既没有破,毒气就不会自手上透入,却不知针上的毒已由你指甲缝里透了进去。”
“可是,你也碰了!”,楚留香忍不住看向韩文。
韩文伸出自己的左手,道:“我没中毒,是因为我有特殊的武功,百毒不侵!”
李玉函忍不住插口道:“可是,据我所知,这暴雨梨花钉上,从来不淬毒,只因这暗器力道实在太猛,纵然无毒,中人也必死无救。”
楚留香用另外一只手拍着额头,又叹了口气,道:“李兄话虽说得不错,但这位仁兄却还生怕我死得不够快。所以又在无毒的暴雨梨花钉上淬了剧毒,真是大意了啊!”
李玉函夫妇对望一眼,不再说话,却将油灯移到那堆梨花钉旁,柳无眉自头发上拔下一根银簪。轻轻挑起了一枚梨花钉,仔细瞧了半晌,灯光下,只见两人的脸色都越来越沉重。
韩文轻轻咳了两声,道:“上面可是真的有毒么?”
李玉函夫妇又对望了一眼,柳无眉道:“嗯!”
楚留香道:“久闻李老前辈学究天人。虽从不屑以毒药暗器伤人,但对此道却极有研究,李兄家学渊源,所知自也非泛泛之辈可比。”
“不错,你们两口子既然也说钉上有毒,那是万万错不了的了。”。韩文点了点头,道:“我不擅长这方面儿,你们看着办吧!楚留香,你不是对毒药也很精通吗?”
楚留香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玩世不恭了,沉声道:“嗯……在下想请教李兄,不知这暗器上淬的是哪一种毒?”
李玉函也叹了口气,道:“世上毒药的种类实在太多。就连家父只怕也未必能一一分辨得出。”
楚留香呆在那里,似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文眯了眯眼睛,道:“如此说来,他这毒是没法子可解的了?”
柳无眉勉强笑道:“谁说没法子?”
楚留香缓缓道:“你们何必瞒我,难道当我是小孩么?你们既然连我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为我解毒?”
李玉函夫妇面面相觑,也都说不出话来。
楚留香眼珠子一转,忽然大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干什么,至少我现在总还没有死呀!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先痛痛快快喝一顿再说。”
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居然就想用这只手去拿酒壶,可是韩文又将他这只手拉住了。
楚留香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喃喃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趁这时候多喝两杯,等我死了。你就算天天将酒泼在我的坟头上,我也连一滴都尝不到了。”
韩文道:“我现在已用至阳至刚的内力,将毒气全都封闭在你手臂里,只要你不喝酒,保你在一个对时之内,毒性就绝不会蔓延……”
楚留香有些丧气,道:“一个对时之后呢?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你难道就能找得到为我解毒的人么?”
“无论如何,这总比绝望了的好!”,韩文闭着眼睛,面色阴沉不定,他是有能力帮助楚留香除了身体内的毒的,但他不知道李玉函夫妇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一旦他给楚留香驱毒,自身战力也会百不存一,性命危在旦夕。
楚留香又大笑起来,道:“呵呵!韩先生!你我交情并不深厚,你也不必帮我什么!只要让我把这壶酒喝下去,我一定死不了的。”,他忽然自靴筒里抽出一柄短剑,笑道:“你看,这就是我解毒的法子,这法子岂非再好也没有?”
韩文看着他,面色有些难看:“你难道想……”
楚留香大笑道:“常言道:蝮蛇噬手,壮士断腕。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韩文望着他手中这柄雪亮的短剑,心中不是滋味儿,而楚留香自己却连脸色都没有变。
李玉函长叹道:“楚兄果然不愧为壮士,只不过……”
柳无眉忽然抢着道:“只不过你一定要再等十二个时辰。”
韩文神色闪动,道:“为什么?”
柳无眉道:“只因我已想起了一个可以为楚兄解毒的人。”,她不等别人说话,眼角一瞟李玉函,又抢着道:“楚兄难道忘了那位只有七根手指的前辈了么?”
李玉函目光一闪,大喜道:“不错,我竟险些忘了,前两天四表弟还曾提起这位前辈,说他老人家已在‘古松庄’和熊老伯拼了七天七夜的酒了,还未分出胜负,只要他现在还没有走,胡兄就一定有救了。”
柳无眉笑道:“既然还未分出胜负,他就算要走,熊老伯也不会放他走的。”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古松庄在哪里?熊老伯是什么人?那位七根手指头的前辈又是何许人也?你们说的这些人,我怎地全没有听过?”
李玉函道:“这位能老伯虽然和家父那一辈的许多武林前辈都是好朋友,自己却并非江湖中人,楚兄自然没有听起过他。”
柳无眉道:“至于那位七根手指的老前辈,楚兄却一定听过他大名的。只不过他老人家近年为了一件伤心事,已不许别人再提起他的名姓。”
李玉函赔笑道:“这位老前辈人虽热肠,脾气却十分古怪,若是知道我们在背后犯了他的忌讳,我夫妇只怕就休想再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楚留香倒是心态轻松。笑道:“此人脾气既如此古怪,又和我素不相识,我若去碰个大钉子回来,岂非比死还难受得多?”
柳无眉嫣然道:“用不着你去碰钉子,我们去就够了,只要我炒两样菜给他吃。他就再也不会拒绝了。”
李玉函笑道:“不错,可是我们却得快走,古松庄的路虽不远,可也不近,何况,你至少还要在那里弄一个时辰的菜哩!”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两位如此热肠,我若再推三阻四,就不是东西了,可是……韩先生?你也该陪他去一趟才对。”
柳无眉道:“用不着,韩先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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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眉骤然顿住了语声,只因她忽然发觉韩文虽然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却已是全身发抖。面如金纸。
楚留香简直吓呆了,颤声道:“你……你……”
李玉函、柳无眉,双双抢着去扶他,触手一摸,只觉他的身子虽还隔着层衣服,却已比烙铁还烫手。
楚留香终于也扑了过来,嘶声道:“你难道也中了毒?”
韩文摇了摇头。
楚留香道:“不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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