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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游园惊梦(古风,虐,温柔,腹黑)作者:徐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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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易辰怎会不知此行凶险,面色早已微微泛青,却截言道:“没有万一,除非有人背叛我。”
  
  听闻此言,李怀亦只觉一阵无奈,暗暗捏紧衣摆,思及徐笙的脆弱模样,更是心乱如麻。
  
  “明天把笙笙安置到老宅,一切按照原样,除了重要事务,六堂还是一律听笙笙差遣,但是尽量自己解决。还有,孙定邦的位置,暂且由张丰你顶着。”傅易辰最后说道,接着宣布会议结束。
  
  礼堂堂主张丰负责将徐笙惯于使用的物什搬运到老宅。
  
  来到卧房的时候,傅易辰正在里屋侍奉徐笙喝药。
  
  张丰谢过坐下,傅易辰便走了出来。
  
  帘角一开,张丰隐约便瞥见了那白玉似的人儿,不由得心中剧跳,又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傅易辰压低声音:“办妥了么?”
  
  张丰立即颔首。
  
  这时,帘内传来徐笙慵懒的声音:“谁?”
  
  张丰立即恭声道:“笙少,礼堂张丰。”
  
  “园子那边怎么样了?”徐笙轻声问道。
  
  张丰看了傅易辰一眼,沉声道:“陈妈已经……”
  
  徐笙一听,悲从中来,立即捂住口,想要挣扎起身。帘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傅易辰立即冲入帘内,搂住徐笙轻声劝慰。
  
  张丰惴惴不安地立在帘外,听那自帘内隐隐透出的哭泣声,心下莫名抽痛,于心不忍。
  
  良久,傅易辰才出来,略略不悦地对张丰道:“笙笙情绪很不稳定,你们这几天不要来打扰他。”
  
  此时,徐笙的声音却低低地飘了出来:“辰,你不要这样对张堂主说话。”
  
  傅易辰应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不少,却低声说出了威胁的语句:“请张堂主管住自己的嘴巴。”
  张丰慌忙颔首,立即退出房去。
  
  三日前,徐笙自所谓的手术之中醒来,傅易辰在病榻边告诉徐笙,笙园遭到了有组织的袭击,陈妈、卢叔以及和其他仆人也都受了重伤,而执堂堂主孙定邦忠心护主,以身殉职。目前,警方也已经介入调查,多处不便,且笙园的多处景观被毁,有待重建,于是傅易辰决定将徐笙转移到老宅,重重保护。徐笙思前想后,记忆大多都是空白,虽心存惑意,却仍对傅易辰的话深信不疑,何况还有六堂的人士佐证。
  
  经医生诊断,徐笙有严重的脑震荡,且左腿神经受损,膝盖以下失去知觉。巨创之下,新病旧疾齐齐压境,致使徐笙原本就瘦羸内虚的身体愈加虚弱。终日,徐笙几乎卧床不起,傅易辰便将一切事物抛给几位机要秘书和董事会,全心全意地照顾徐笙。
  
  




Chapter7 藏娇 下【已修】

  午后有着粘腻的蝉鸣,徐笙睡不着觉,便粘着傅易辰卧在那一领凉意清浅的芙蓉簟之上,喁喁细语,闲暇度日。
  
  “最近,怀亦怎么没有来?”徐笙缩在傅易辰怀中,把玩着傅易辰衬衫上的古董袖扣。
  
  “不舒服么,那我明日叫他来。——难道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傅易辰小小抿了一口参茶,觉得温度适宜,才递到徐笙嘴边。徐笙就着傅易辰的手喝了一小口,娓娓道来:“不是,记得他不是想施针么,当时他真是可怕——这会儿他倒是连人影都见不着了。”说罢,徐笙低低一笑,抿了几口参茶,又道:“下次让福嫂再加点珍珠末。”
  
  傅易辰将徐笙所言默记在心,将茶碗放到小几上,道:“昨天我回了公司,乔擎对曹衍提出的计划赞不绝口,而且他们的律师团提出的反驳意见,统统被曹衍和世华一一驳回,一点便宜都没给他们占去。”
  
  “你很得意嘛!”徐笙去戳傅易辰的胸,又奇怪地道:“曹衍回来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那批货真的与曹衍无关。徐笙心道。
  
  “嗯,他很早就回来了,只是你那会儿还在医院呢。”傅易辰道。
  
  徐笙微微嘟了嘟嘴,颇不乐意地道:“为何不知会我,我还未正式向你引见他。”
  
  听闻此言,傅易辰下意识地搂紧徐笙的腰肢,将扭曲的神色埋入那散发着幽幽香气的后颈之中。
  
  “笙笙,你真是鞠躬尽瘁。”傅易辰低叹,心中恨恨,语气微妙。
  
  徐笙不觉有他,抬首在他颊上轻轻一吻,柔情四溢,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远远不行。傅氏尚未洗白,你这样单纯……”
  
  丹风眸子如两汪春水,幽幽柔柔,深情款款,一丝杂质也无。
  
  傅易辰望着美若山魅的徐笙,如痴如醉,只觉如梦如魇,已无可自拔。
  
  皎柔玉手抚上傅易辰鬓边的乱发,徐笙凤眸似努非嗔地一瞪,竟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若是我不身先士卒,看那潘氏和乔氏的人不剥了你的皮!”
  
  见徐笙这副放肆又可爱的表情,傅易辰面上一红,心下一跳,随即又是一阵浓浓酸楚,却独独没有懊悔之意。
  
  “好好好,笙笙最厉害了,小小的傅易辰自叹弗如。”傅易辰无奈附和道。
  
  玩闹了半晌,徐笙俯在傅易辰怀中细细喘息,搂着傅易辰的腰肢,小声抱怨:“到底何时才好下床,还有许多事儿要做呢。”
  
  闻言,傅易辰脸色微沉,却又不敢说出重话,抹着徐笙额上的薄汗,只故作诧异地问:“傅氏就真的那么值得让你卖命么?”
  
  “呆瓜,现在我也是为了你。”柔柔笑意在那浅红的唇边慢慢绽放,真情实意,一笑千金。
  
  面对徐笙表露无遗的真挚爱意,傅易辰自认此乃自身应得,然胸中绵绵心痛,轻捏那细细的腕骨,再看那消瘦的身姿,喉头便带了哭音:“笙笙,你已经做了太多……你的腿……”
  
  胸膛里的一颗心,如锥刺刀绞一般,痛不可敌,血流一地。
  
  笙笙,为了傅氏,你竟牺牲至此,先是你的心血,而后是身体,如今竟是自己的命!
  
  徐笙并没有注意到傅易辰眼底那股隐忍的恨意,只是扶着傅易辰略略颓唐的厚实肩膀,犹是淡淡一笑:“不过是一条腿,难道你嫌弃我不成?”
  
  闻此自轻自弃之言,傅易辰一改平日温文,语气堪称疯狂:“不不,我一辈子也不放开你!永不!”
  
  徐笙也是一惊,很感傅易辰一颗赤子丹心,但自己如此不堪,无奈凄凄一笑:“傻瓜,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膛内烈火翻滚,五脏俱焚,竟真觉生离死别一般,傅易辰将徐笙柔若无骨的手掌覆在自己几欲爆裂的胸膛之前,眼神狂痛,咬牙含泪道:“笙笙,你知道的,你若是死了,我又岂能独活!”
  
  徐笙却扑哧一笑,双眸翦水,凄凄恻恻。傅易辰欺身上前,却被徐笙柔掌一推。在那惊愕的目光之下,徐笙兀自侧过身去,将那玉似的小脸埋入纱衾,闷声轻骂:“没出息!”
  
  傅易辰心中一动,只恨自己的父亲,竟把徐笙改造得这般忠心!
  
  自身后搂住那纤韧的腰肢,贪婪地拥住这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令傅易辰迷醉不已,更令傅易辰疾首痛心。
  
  紫烟袅袅,玉铃响脆,织起一带迷离水色。玉体横陈,软绡摩挲,清寡肤色自纱袍之下半掩半露,凝脂刻玉一般。徐笙侧首面向上方,凤目微眯,清漪暗渡,柔光潋滟,似在梦中一般。
  
  傅易辰俯身印下一吻,委屈地吸吸鼻子,喃喃道:“上一次我说我想当连锁餐馆的经理,你也说我没出息。”
  
  徐笙抬眸斜睨,低笑道:“当然没出息。”说着牵起傅易辰的手,那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且有力,带着一点汗湿的微咸。徐笙翻过来看傅易辰的手心,玉指轻划,柔声道:“你看,玉柱线纵穿,六秀纹相配,是大富大贵之命,势必要做一番事业。”
  
  傅易辰傻笑一声:“原来笙笙还会看手相,你的呢?”
  
  徐笙微微蜷了蜷手心,仿佛很是羞涩娇柔,还是将左手摊了出来。傅易辰左看右看,只觉晶莹秀致,在掌心轻轻一吻,深情道:“笙笙,我看不懂,但是我会一辈子爱你,绝不再让你受苦。”
  
  心中一暖,徐笙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却点着自己的掌心,道:“你看,三线极乱,且节节断裂。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傅易辰自是摇头不解,温柔地凝视着手心柔白的玉手,轻轻摩挲。
  
  “有此相者,命途多舛,体弱,少孤,福薄,命短。”徐笙一脸柔柔笑意,言之娓娓。
  
  傅易辰越听越不是滋味,截言道:“别说了,那都是假的!”
  
  徐笙安抚地看了傅易辰一眼,道:“还有一句未说,永世孤鸾。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你,证明那些谶语不足为信的。”
  
  第一次徐笙敞开心扉,傅易辰当真感慨万千,只觉往日的委屈都是值得的,而对如今所做更是坚定不移,情潮立涌,柔肠百转,喉结微动,千言万语只化了一声急唤:“笙笙……”
  
  徐笙嫣然一笑,顾盼生情,道:“原本除了师姐,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上别人。后来遇到聿甄,以为爱的人是他,但是……不过,辰,我现在有了你,我……”
  
  触上傅易辰单纯而炽热的眼神,徐笙忽地垂眸不语,红云染颊,耳也粉红,银牙轻咬,情态娇慵。傅易辰却紧追不舍,万分激动,急急搂住作鼹鼠状的徐笙,面也羞红,唇也颤抖。像大狗一般把鼻端凑上去,蹭蹭徐笙的面颊,轻声诱哄他说出那梦寐以求的三个字。徐笙不理不睬,乱发如云,半遮着莲瓣似的面庞,只余一只半透明的火红的耳,早已羞得不能自已。傅易辰再接再厉,徐笙却依旧一动不动,坚若磐石。
  
  忸怩了半晌,傅易辰才试探地扳过徐笙的脸来,只见徐笙颊带桃花,眸若秋波,纵然身形消瘦,情态懒慵,眉间若蹙,泪光点点,却似病西子娇态袭人,端的是清骨风流,千秋绝艳。傅易辰不知不觉为之神夺,顿觉下腹火热,欲情骤起,却咽了咽口水,强忍情动,只微微窘迫地道:“笙笙,我去去就来。”说罢,面红耳赤地冲入浴室。
  
  徐笙闲闲卧在榻上,半是讥讽,半是甜蜜地轻笑起来,然而这笑容却如暗夜之中一朵磷火般的幽昙,转瞬即灭。
  
  鸳鸯衾上,暖香渐冷。徐笙环抱孤枕,竟也渐渐睡去。




Chapter8 索元 上【已修】

  “怀亦,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笙将亲自泡制的香茶奉上,语气柔和依旧,却让李怀亦无法回避。
  
  今日,傅易辰代替徐笙筹备与塔克集团公司签署合作协议,早已经登上了上午八时的飞机飞往美国纽约。午后,徐笙亲自致电李氏私人诊所,将李怀亦请到老宅。眼下,徐笙屏退左右,独留李怀亦一人于园中香椿之下,还亲自烹茶,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李怀亦面色微沉,浓眉紧锁,心下进退两难,抚摸着茶碗滑润的边缘。
  
  “如果你不说,我便亲自下手去查。”徐笙笑了笑,顿了顿,低声叹息,“原本当这是一个梦,却没想到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李怀亦心下一惊,面色微变,却依旧垂睫不语,仍然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
  
  见此,徐笙垂眸,笑意疏离,无比讽刺地道:“我亦知,你们都不愿意我醒来。”
  
  “不不!怎么会……我……”李怀亦犹在犹疑,欲说还休,端的是痛苦不堪。
  
  徐笙轻轻摇了摇头,自那双温柔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突然享受起李怀亦的不忍与挣扎来。
  
  “怀亦,我知你放了正荣,因你最明白我的心思。”徐笙眸中悠悠含笑,凝望着杯中金黄的茶水,脸色苍白,神色变幻,“之前复健时所谓的心理治疗,是催眠和暗示,为的就是让我相信,之前正荣被杀、我被逮捕,虐杀潘子琛……包括笙园袭击,那都只是一个又一个梦。”轻笑数声,徐笙向李怀亦展示手上永不退却的自虐伤口,“可惜对我这种曾经患有PTSD,接受过长期心理辅导的人,几乎没有效果。只是辰希望如此,我便演给他看罢了。但是——”徐笙望向李怀亦,目光盈盈,是柔媚而倔强的祈求,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冷酷,“我非常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仅此而已。所以,怀亦,请你告诉我。”
  
  李怀亦僵硬地绷紧下颚,每当徐笙淡漠的眸子里染上那楚楚生怜的柔情,心弦便会狂颤,不动摇几乎是不可能的。尽管李怀亦也清楚知晓,徐笙坦露这副无害的媚态是有意为之,只是无奈心底已是一片酥柔,早就中了招。然而,思及傅易辰的命令与威胁,李怀亦便跋前踬后,进退维谷,当真是身处困境,步履维艰。
  
  见李怀亦犹是左右为难,连额前都是数点湿凉,失望之余,徐笙也觉悲哀无奈。饮了几口茶水,俯回凉榻上,慢慢蜷成一团,一下一下把玩着扇上的红玉坠子,百无聊赖。
  
  良久,清冷的声音低柔响起:“怀亦,你可以走了。”
  
  语罢,徐笙合上幽冷的双眸,面无表情,如蒙霜雪一般。
  
  绮年玉貌,肌光肤色皆在阳光之下,如珠如玉,纵已日渐萎谢枯槁,依旧艳冶清绝,不可方物,可是这只是一具美丽绝伦的残骸。
  
  只因那一颗心,受尽折磨的那一颗心,李怀亦深知,早已伤痕累累,破碎不堪。
  
  痛到深处,李怀亦跪倒在地,神情哀戚,目光狼狈。
  
  怔怔良久,酸涩的眼中突然落下泪来。而这眼泪簌簌流个不停,仿佛是为了偿还少年时候的那一个惨绿色的承诺。
  
  “终究还是我的错,要是当初带走了你,事情不至于……”李怀亦带着哭音,不住喃喃,甘苦煎熬,悔之晚矣。
  
  当初……当初……要是当初……
  
  徐笙慢慢勾起一丝冷笑,不知是悲,是喜。
  
  铁石心肠如徐笙,自然不为所动,竟还哼唱起曲子来:“今日言犹在耳成虚负,屈指如今又隔年。……你系幽兰不肯受泥污染,又怕贼星来犯月中仙。娇花若被狂风损,一定玉容无主情乜谁怜……”
  
  这歌词,显是落井下石了。
  
  徐笙对于李怀亦,不是不恨的。
  
  李怀亦心如针扎。
  
  如果……如果当初带着徐笙逃走了……纵使徐笙不爱他,最起码他尚有健康,尚有自由。而如今,傅易辰得到了徐笙的爱,甚至让他甘愿牺牲梦寐以求的自由。
  
  然而,傅易辰居然这样对待他,傅易辰居然……
  
  回想起数日之前,在傅易辰命令之下,对昏迷的徐笙施针。
  
  徐笙的腿……
  
  李怀亦心底狂痛,双手捂住脸,低声痛哭。
  
  “笙笙,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李怀亦猛地抬起头来,搂住徐笙,埋在徐笙颈窝痛哭起来。一个大男人竟在同性面前泣不成声,似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孩童。
  
  徐笙不惊不恼,止了歌声,伸手轻轻抚摸李怀亦的头发,目光慈爱如兄长,又有一丝看破俗世的寂然。
  
  “不不,我不走,辰在这儿,我不走……”徐笙喃喃低语,仿佛是情人的承诺,因别离在即,而挣扎不已,半是甜蜜,半是凄迷,不知是为了说服李怀亦,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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