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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从郡主到淑妃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2013-06-06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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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尧的气息始终停留在我的耳畔,笑道:“自然不怕萤火虫儿把你吃了,只是怕我不在你身边,你头发上的香味儿,倒叫这些小东西闻了去。”
  我推他,笑道:“还说我是‘醋缸’‘醋瓮’,你这是‘醋江’‘醋海’了。”
  萧尧和我一起笑起来,在静夜的山谷中,空空荡荡着回响。
  萧尧说:“我们也来个‘囊萤’,学学古人的风雅如何?”
  我笑道:“这是古人的风雅么?这是古人勤于读书,你这样说,萧贤听了要笑你了。”
  萧尧不知什么时候将我的泥金芙蓉纨扇藏于袖间,这时便亮了出来,笑道:“喏,‘轻罗小扇扑流萤’,这样总算是风雅了吧。”
  我们流连在郁郁葱葱的碧草间,一俯一仰地扑着萤火虫儿,不一时便聚了一把,都包在我的茜色菊纹绡帕里,萧尧解下他发梢上缀着的一段罗带,系成一只灯笼,回到车上,我把这只纯天然的小灯笼系在车上,就一直依偎在他怀里,兴奋地欣赏着这山间的一抹亮色,不知东方之既白。
  照着潭王与臣下定下的法令,凡有内臣奉王命出京,进京后须先入王府复命,于是我们进了正阳门,并未渡过承云桥回萧府,而是走通天衢先入了王府。
  大约早有人跟爹禀报我回京的事了,何内官站在重华殿的朱漆镂花门外,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卑躬屈膝地向我解释爹身体不适须要静养,因此免了进见之礼。
  何内官细腻的嗓子亮出来,耳边如同啁啾着无数的莺莺燕燕,他说:“请郡主放心,丁王妃于西京下葬之事王爷会尽全力办好,郡主安心回去吧。”
  我满头雾水,爹就是病得再重,也应该见我一面,至少得叫我放心,凭爹以往的脾气,他越需要人安慰时,越会找我来聊聊,哄他开怀,为什么这次......
  我问何内官:“爹到底是什么病?”
  何内官还是一脸和蔼地说:“没什么大病,王爷说了,等过两日大好了再召郡主进府呢!”
  我几乎毫无疑问地确定何内官在撒谎,或者爹在撒谎,他分明就是不想见我。
  萧尧抚着我肩头,安慰我道:“王爷身子应当没什么大碍,你别太担心了,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何内官神情诡异地瞧了萧尧一眼,笑道:“郡马说得不错!”
  满腹狐疑地回到萧府,已是夕阳无限好的时辰了,还没等我们洗去一路风尘,诡异的气氛便再次让我的狐疑指数爆棚了。
  老太太歇下了,太太歇下了,合府的小厮仆妇们都似从何内官那里得了真传,满面春风而后神情诡异,我们像超级大乐透里的彩球,在萧府乱突乱撞,终于在邀月台边撞上了萧贤。
  萧贤看我的眼神复杂到可以去竞争影帝,像一盆五花八门的佛跳墙,搅上半天也分辨不清里面包藏着些什么内容,他扯扯萧尧的衣袖,沉声道:“父亲病了!”
  怎么这么巧,都病了,难道西京瘟疫流行么?再说,萧丞相生个病,用得着这样神秘兮兮地么,又不会影响股票走势。
  萧贤一边用余光扫视我,一边对萧尧说:“兄长去看看吧!”
  萧贤所有的肢体语言向我传达着一记温馨小贴士,萧丞相虽然病了,但是我是可以不用去的。
  萧尧替我拂一拂飞仙髻上的并蒂莲花步摇,摇荡的米珠子恰如我此刻的心情一般忐忑,他笑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先回齐眉馆歇着吧。”
  眼波在萧尧兄弟身上流转一回,我一言不发地走了。
  度娘见兄弟俩的背影消失在暮霭中,悄悄对我说:“郡主,我看萧丞相这病来得蹊跷。”
  我当然知道蹊跷,今日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很蹊跷。然而度娘安慰我,“谢妈妈和青花未必知道我们已回来了,还是不去惊动她他,晚膳让奴婢在咱们的小厨房里做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根本就吃不下饭,于是我对度娘说:“不着急,我也不饿,你去四处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度娘一径去了。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伊拖着一条黑魆魆的影子回来了。伊进门便把门窗关紧,郑重其事地对我道:“袁王妃来了!”
  


☆、第四十三章 苦肉计

  我震憾了,萧丞相这病倒真是棵梧桐树,居然把凤凰给招来了。
  然而细细一忖,又觉得不对,我问度娘:“为什么没人迎接?”
  度娘以手拢于嘴边,道:“王妃是微服而来,只坐了一乘小轿,我刚才在惠风轩看见了钟儿,虽是个背影——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是她,绝不会错。”
  心里一片兵荒马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我低眉不语,度娘问道:“郡主怎么想的?”
  我抬头,正好望见度娘的目光如镜,于是微笑道:“你说呢?”
  度娘言语中有压抑的成就感,笑道:“我想郡主一定想要这个。”说着,塞到我面前一个浅杏锦缎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萧府侍女夏日常穿的衣衫。
  萧府中除了度娘青花这样的大丫鬟,粗使的小丫头四季皆穿府中赏的衣裳,夏天是一套暗绿茧绸裙褂,珍珠白的窄条锦掐牙儿,这些小丫头平日并不在大屋里当差,因此大多数是籍籍无名,泯然众人矣的。
  我见度娘行事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大为赞叹,遂一挥而就换好衣衫,往惠风轩而去。
  惠风轩外如台风刚刚过境,连细草都是懒得动弹,我们蹑手蹑手掩到后面的乌木雕花小窗底下,正好可以听见萧丞相卧房里传来的低语。
  果然是袁王妃的声音,“我也没想到王爷会发这么大脾气,王爷见你之前,刚从拥香阁回来,一定是那狐媚子又给王爷吹了枕边风。”
  “自从她那两个惹事生非的女儿出了事,她不是安分多了吗?”另一个女人说道,是萧夫人。
  袁王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肯消停,只怕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女儿不肯,还有那个吃软饭的宫志骞,媳妇把家里搅得那样,不出三天,还不是又像原来那样巴结讨好?”
  萧丞相沉声道:“谁在里头挑拨是非还在其次,归根结蒂,王爷还是对上次我联合百官拥立长宁侯之子为世子的事耿耿于怀,这回不过是借题发挥。”
  屋里有刹那的静默,袁王妃似乎是怔忡一阵,又笑道:“相爷不必多心,王爷责怪也未必因为此事,无论如何,你帮了妾身一个大忙,日后自会有你的好处。”
  袁王妃这是先许以金帛,准备日后的强势回归啊!
  然而萧丞相的叹息里有沉沉的疲惫,“王爷已经对我失去信任,王妃的事,只怕往后老臣难施援手了。”
  袁王妃平静问道:“王爷难道这么容易就心如止水了吗?”
  萧丞相苦笑,道:“不心如止水又能如何?王妃能够改变王爷的心意吗?”
  袁王妃轻笑,道:“我不能改变王爷的心意,可是相爷你,能!”
  隔着薄薄的霞影纱,我似乎能听到满室腾起的震惊。
  然而萧丞相依然镇定,问道:“臣愚昧,请王妃明言。”
  袁王妃缓缓说道:“我与王爷十几年夫妻,最了解王爷这个人,他表面上是个粗人,心里却精细,谁对他不好,他自是不会放过,谁对他有一点好处,他也能一笑泯恩仇。”
  萧夫人忍不住插言,道:“那么如今怎样做才算对王爷有好处呢?”
  王妃笑道:“丞相也知道,英王已经一蹶不振,不足为患,现在天下能与王爷抗衡的唯有定王,定王身后有白戎支持,所以王爷在北地集结了重兵,可是如今军营中时疫横行,虽有药到病除的方子,然而军心涣散,急需德高望重之人前往稳定军心,放眼朝中,谁还能比得上丞相的声望呢?”
  还没等萧丞相一槌定音,萧夫人先沉不住气了,“这怎么行,王爷年纪大了,就算有灵丹妙药可以保命,一旦染上时疫,也不是一日两日就可大好的。”
  始终默不作声的萧尧萧贤两兄弟也说话了,一迭声地劝他们父亲“三思而行”。
  夜风摇落了几片早凋的叶子,贴在我盛开的裙裾上,黯淡的月色中,如飘举的风荷上几颗碧色露珠,凉得刺到心里。这分明是袁王妃的苦肉计,只是苦了别人,甜了自己。
  可是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萧丞相毅然绝然地说:“好,我去!”
  袁王妃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欣然赞道:“我早就看出相爷是个可谋大事的英雄。”
  真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看来萧丞相老骥伏枥,为了自己那个金光闪闪的未来,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啊!
  回到齐眉馆,我揣着一个硕大的郁郁寡欢用了晚膳。萧尧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三更了,我本来可以温良恭俭让地装无知,然而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他:“老爷的病怎样了?”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是在心里默默组织着答案,良久,他才答道:“没什么要紧,大夫给开了药,吃了睡下了。”言罢,只是在纱灯底下心不在焉地乱翻书,仿佛只有书页
  簌簌才能缓和他此时的心乱如麻。
  我也一样的心乱如麻,除了怔怔望着他修长而阴郁的背影,不知道该眼神移到哪里去,他蓦然回首,发现了木雕泥塑的我,也对方才的敷衍塞责有些过意不去。他走过来,深深地抱着我,轻轻道:“你放心,珠儿,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你会不会叫我受委屈,我不知道,权倾朝野如你父亲那样,也终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方才我问他时他那一瞬间的茫然,却令我有一丝苦涩的欣慰,因为纵使他不愿告诉我真相,却也没有在回来的路上细致地编织谎言,准备应对我开门见山的提问,如果方才我问他时他对答如流,我才会真的感到悲哀。
  度娘问我,要不要把萧丞相的事告诉爹,我摇摇头,毕竟袁王妃只是争宠,毕竟萧丞相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宠信,可是如果我告诉爹,他们就是欺瞒的大罪,到时候,很可能会祸及萧尧。
  度娘点点头,道:“可惜萧大爷不知道郡主这一片苦心。”
  我打开明窗,窗前葱茏的芭蕉争先恐后地把墨绿的叶子探进屋里,一派生机勃勃,我用手指一条一条地抹着芭蕉叶细细的纹理,道:“你别告诉他,反叫他心里不安,只要不会危及到爹,我也不便牵涉过深。”
  度娘笑道:“眼前这件事先不说,给王爷送什么寿礼,郡主可想好了?”
  我想一想,缓缓道:“就送莲子糕吧,阮侧妃的莲子糕做了多少年了,也叫爹尝尝我做的。”
  寿筵那日,萧尧早早起来便去王府打理一应事宜,我坐在妆台前,望见八角菱花镜里映出我略显清瘦的姿容,日日避居在齐眉馆中,肤色是一种不接地气的白,像搁在地窖里太久的白菜。
  度娘笑吟吟地为我把厚厚一把青丝拢成充满喜气的结鬟髻,柔软的秀发弯曲成鬟,以金钗为柱,并蒂结成的双鬟并未高耸头顶,而是垂于两侧,再饰以各色丝绦,簪上一支赤金合和如意步摇,有高贵华丽之气却无意气扬扬之风,极衬今日之情景。
  才要在琳琅满目的妆奁里选取相配的花黄,却见吴悠悠带着伊的小丫鬟柳儿摇摇摆摆地走进来。我手里正举着一片霁红桃瓣和一片金黄双鱼比来比去拿不定主意,只听吴悠悠在身后热情洋溢地笑道:“这枚桃花瓣的好,我这里给嫂嫂带了桃花胭脂来,与这花黄是天作之合,我竟与嫂嫂想到一处去了!”
  伊跟我天作之合,脑海中瞬时出现祝英台跟马文才谈情说爱的场面。再看一眼伊的一身闪亮装备,更是被瞬间秒杀,大概是萧贤对伊前一段时间那足够马卡龙的行头毫无反应,伊今天穿了一条缥色软绸襦裙,搭一件玄色葡萄纹短襦,跟被腰斩了似的泾渭分明。
  伊却没有要炫耀自己衣衫的意思,只打开白玉胭脂盒子,果然里面躺着一块绘画颜料样的东西,看起来倒也柔润细腻,与颜料不同的是,盒子里扑出淡淡清香。自从上次度娘告诫我少闻那妖媚动人的玉丁香之后,我就对吴悠悠赠送的礼物多了三分戒备,总怀疑伊是挟着药王谷真传闯荡江湖的魔女。
  吴小姐不知道我在心里对伊进行的高端定位,径自拔下头上的玉搔头,挑了一点,抹在我手心里,又跟度娘要了清水化开,对我笑道:“嫂嫂看这光泽,再闻这气味,拍到脸上,定是甜香满颊。”
  我机械地点点头,挂上一脸笑容,道:“是不错。”
  吴小姐闻得我的夸赞,更加乐不可支,笑道:“这是我用今年春里新开桃瓣制成的,一瓣一瓣都是我亲手挑选,连丫头们也不许动手,每日清晨守在桃树之下,只取昨夜未开晨起才含苞欲放的,再挑出其中鲜嫩娇艳的,用玉碾子碾碎了,配了上好的花露蒸成的。”我听了脑子一阵抽筋,用等待桃花运的执著去等待一朵桃花开,这是一种怎样的神经病。
  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把吴小姐呕心沥血的作品抹在脸上,倒也没有奇痒剧痛的慢性硫酸的症状,伊前脚走,我就悄悄问度娘:“你看看可有古怪。”度娘就差拿这些胭脂做切片,再放到显微镜底下细瞧了了,伊仔细研究半天,审慎地作了结论,说:“没有毒,郡心可以放心。”
  我不放心地问伊,道:“你确定。”
  度娘道:“奴婢确定。”
  这下倒轮到我觉得自己杯弓蛇影了,我盖上手里的白玉盒子,对度娘道:“下次你给刘奶奶送东西时,把这个送给婵娟吧,总麻烦她替我照顾人,我也没什么谢她的,她自幼什么金山银海没见过,倒只有这东西还稀罕些。”
  


☆、第四十四章 莲子糕

  潭王的寿筵摆在听松堂,袁王妃为了这件喜事,十日前就对听松堂开始从里到外大换血,一个小摆件也能叫侍女来来回回地擦上十几遍,这种强迫症式的清理方式,让听松堂看起来焕然一新,像一个老气横秋的妇人突然做了拉皮一样,这恐怕就是阮媚儿清早起来就脸色铁青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伊的两个惊现小三和家庭暴力丑闻的女儿,让伊的面子跌得粉碎。凌霜和落雪想必还没有从群众谴责的汪洋大海中摆脱出来。双双面目惨淡容颜憔悴,她们的郡马则带着浓缩的惨淡与憔悴跟在她们身后。
  与之相比,我和萧尧就像两朵迎风招展的红牡丹,无奈地望着几株未老先衰的杜鹃。度娘捧着装莲子糕的小摄丝盒子,跟在我和萧尧的身后,我特意把莲子糕搁在一只粉彩红釉描金碟子里,血红莹润的底子衬着奶白的莲子糕,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潭王府就是与别处不同,一砖一瓦都比外头气派。”蓦地里挑出鹤立鸡群的一嗓子,一种腐烂的记忆,水泄不通地堵在心口里,我情不自禁地扭头,吃力地在人海中辨认那个熟悉的声音。
  度娘朝着微风苑的方向一指,笑道:“郡主要找的那个人在那儿!”
  可不是,醉月湖畔的接天莲叶之旁,戳着一位身着淡绯色羽纱袍服,手里摇着水墨芍药褶皱扇的奇形怪状的家伙,奇形怪状的并非他的姿容,而是十里之外便可闻到的那种得天独厚的别扭。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度娘,像三只苍蝇撞进了嘴里,问道:“他怎么来了?”
  度娘笑道:“每年寿筵,六部官员多有带子女来贺者,去年郡主无缘见到他,想必那时不知去哪里斗鸡走狗去了。不然,上次在街市上差点冲撞了郡主,他也不会那般耀武扬威,还叫我们受了半日牢狱之灾。”
  萧尧听了,远远看着崔广晟笑道:“他若是认出你们,不知是喜是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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