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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铁头书生-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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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若兰早已一声“天啊”,口中喷出血来,眼泪如断线珍珠,一颗颗掉落。
  铁头书生扶著她的娇躯,低低地劝慰道:“兰妹!你要保重啊!伯父、伯母的大仇,都在你的身上,现仇人近在咫尺,徒自悲伤,有何益处。”
  若兰经他一劝,还是哽咽了半天,才一转娇躯,玉掌挥去,轻轻在那红衣冠主身上击去,轻轻喝道:“姑念你说出我父母之死因,饶你一命,不过你们这批东西,武功在你们身上,害人也害己,还是毁去的好。”
  语落,掌力早已劈到。
  红衣冠主惨呼一声,骨节似已尽脱,顿觉一股狂热,骤然从身上发出,人也就如死去一般,瘫痪在地。
  若兰侧过身来,向铁头书生问道:“信哥哥!这小狗如何处置呢?”
  铁头书生微笑道:“本来杀人者偿命,律有明规,他们既然杀人,杀之并不足惜,不过我们若将他们杀死,必替这客寓,惹来麻烦,还是留他活口吧!”
  语落,先在他命门穴上踢去,他正楞楞地,想一伸筋骨,铁头书生早在他两肩击到,喀嚓一声,就跌坐在地。
  他们收拾这两个家伙后十分痛快,尤其铁头书生今天无意中,查明了若兰的杀父仇人,他本来在若兰的心目中就是独一无二的英雄,如今若兰更对他的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的心情也轻松,也沉重。
  此时若兰倚在铁头书生身侧,露出无限柔情蜜意。
  铁头书生忽然想到一件事,轻轻将两个死猪一般的人提起。
  哈腰纵起,越过几层深院,身形在夜空中飘晃之间就到达城头外,也不管两人的死活,放置路边。
  他们此生此世,再也休想恢复功力,因为铁头书生和若兰,气他们太过狠辣,故在毁去他们功力时出手甚重。
  不仅将他们全身真气击败,内腑亦被震伤,虽然留得活命,也必蔓延床第,郁郁终生,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后果。
  铁头书生将他们弃置路旁,以这般天黑,又值雪夜,当然连路人也少,这两个家伙的苦头,也就吃得更大。
  因为他们此时,正软绵绵,上气不接下气,面上虽流著冷汗,但身上却发出一种难以抵御之奇寒。
  两人遥望著这黑茫茫的夜空,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像断线珍珠般落下,但不知是感慨,还是后悔著自己误入歧途,助纣为恶呢?大概各种感觉,都兼而有之。
  铁头书生心情十分轻松,尤其今日晚间无意中的收获,与他练就绝世神功时,同样有价值。
  但当他带著一颗轻松而欣喜的心回到旅邸时,不禁楞住了。
  这里一切依旧,桌上那些菜肴,因天气太过寒冷,多已冰冻,淡淡的灯火,也有油尽灯残之状,而若兰的踪迹,则已杳然。
  铁头书生找遍了前后院,进进出出不知有过多少次,不仅见不著若兰的影子,连一点可供参考的证据都没有。
  她又不告而走了,铁头书生的心灵上,顿时蒙上一层阴影,而且往事又一幕一幕地展开。
  他们有著误会而产生的后果;在离别中,两人精神上所蒙受的痛苦……这些创痛,在铁头书生心坎上,刻画得很深,他也深知若兰有著同样的感觉。
  但为什么兰妹妹,如今又不别而走呢?在这段时间里,两人无时无刻,不在魂梦相依之中。
  铁头书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两人的武功,两人的命运,都已不容分离,这时挂在铁头书生脸上的,是一付愁苦之色。
  蓦地,另一个意念,如闪电般一晃而逝。
  铁头书生顿时神情十分紧张,自言自语道:“不好,兰妹妹怎能轻易涉险,况泰山重要人物俱在……”
  他知道若兰的个性,一定是听见红衣老怪,就是残杀自己父母之仇人,又相距这里只有六七十里路。
  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红衣老魔虽特意施惠于她,既然已经查明,那里再容仇人逍遥于法外,故急急地赶去。
  铁头书生初未料到若兰竟是这般迫不及待,且报仇之事也必有个商量,否则父母之仇尚未得报,岂不遗恨千古。
  既然料定若兰是去追查红衣老魔,好在有关帝庙为目标,而且近在六七十里之处,心中一定,也就即刻起身。
  待出得客寓之后,却又难住了,距此六七十里之处,究竟在那一方向却未问明,若兰向那面而走,也无所悉。
  故此时,铁头书生也深深地感到,茫茫宇宙,何处觅芳迹。
  但既已出来,也就寻找下去。
  他们来此之前,是从东北方向,原定的目标是迳奔西南,直抵南阳羽士的故居,这是他们在万佛寺时就预定的行程。
  现在既然红衣上人等就在附近,且这些魔头,不仅是杀死若兰父母的仇人,也正欲掀起另一场血雨腥风,弄得民不堪命。
  两朵武林的奇葩,焉能就此不管,既然若兰先走,铁头书生略一忖度之后,也就相继追去,但却是循原来方向。
  此时已是四更将近,距离天明还有好一段时间,如放肆奔走一程,天明之前,怕也不走个六七十里路来。
  铁头书生之心中,有著各种不同滋味,夜静,万籁俱寂,连自己的心房跳动,也听得清楚。
  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看看天色已经微明,按说早已奔有五六十里,但却未发现一点影子。
  以他这一程速度,虽然若兰轻功有著甚多变化,但较之铁头书生尚要逊色,为何竟未追上,故心中十分不解,莫非若兰,并未奔向此间。
  他这意念一转,脚步无形中就放缓许多,心中也为之一静,蓦闻数里之处,传来阵阵呼喝之声。
  铁头书生精神大振,暗忖道:“原来兰妹已找著他们,我当迅速去助她。”当他身形倏地拔起,另一个意念,忽然上升。
  “兰妹妹不辞而行,原意是要亲刃仇人,虽然她也明知魔头们厉害,但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定可完成夙愿。
  我若就此明目张胆而去,岂不又惹兰妹妹不快,不如暗中助其一臂,既可以使其得偿手刃亲仇之素志,又可以将魔头们迅速扫灭,岂不一举而两全。”
  他想到开心之处,脸上早一扫那愁云,又绽开春花般笑意,迎著这朝霞,更令人有一种不可仰视之感。
  这日天气阴沉得很,似乎又将下一场大雪。
  铁头书生既未施展轻功,但较之常人也要快出许多,因为呼喝之声发自林中,树倒枝折,树叶震得满天飞舞。
  相搏之人,不仅是内家高手,且各施展精湛之内家罡力,故半里之外,就可闻虎虎之掌风声。
  铁头书生心下暗忖道:“兰妹妹功力虽高,但此处却也无一弱者,从这掌风中,即可想见。”
  脚下忙又加劲,施展出驭气于飞之术,不半盏茶工夫,就扑到林边。
  铁头书生穷目力之所及,向林中望去,不由百脉贲张。
  原来林中正围著一大群当代魔头,无敌尊者、红衣老怪、黄衫老怪,皆在此间。
  红衣老怪扶著两条长拐,握在腰际,他的身躯本来高大,这一加上长拐,就更高出别人甚多。
  黄衫老怪右臂下垂,脸上显得十分怕人,因为右袖既长且大,可能已在这袖上,又练就了另一种功力。
  但听见无敌尊者桀桀地怪笑道:“诸位!这两个娃娃好容易分开,我们不如迅速将她废掉,再合力去对付那小子去。”
  他的话虽未被众人响应,但各以雄厚的武功,向著若兰劈到。
  也幸亏是若兰,否则早已被他们劈成肉泥。
  此时若兰正施展著玉掌定乾坤,但见她“虚推实扫”,化解诸般功力于无形,而她掌力所到,则又如摧枯拉朽一般。
  虽然她有著绝世神功,但也是面露凝霜,十分谨慎地,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红衣老怪,立身眼前,且明知就是杀死父母的仇人,而且对自己还有过不正当的念头。
  这虽然是在女魔口中所言,讥笑若兰将由“公主变为寨主”,当初尚不明其意,原来红衣上人对这么年轻的少女,还有著非分之想。
  若兰以前对红魔毫无顾虑,且待之如父如师,经过海岛圣尼年来之指点,才知道他却是这般人物。
  虽然若兰面对著红衣老魔,一幕一幕的往事都晃过脑际,她本性纯良,红衣老人劈死她母亲,连尸骨都无存,父亲先不知被他如何折磨而死,脑中有著报仇之声,但见到红衣老怪这可怜相,又大是不忍。
  因为他对自己,有过十载养育深恩,不管他内心如何,但受恩者,岂能恩将仇报,故此时若兰确陷在旁徨痛苦之中。
  几次红衣老魔都在她掌力之内,却未骤然发掌。
  其余几个魔头,都曾吃过若兰的苦头,虽空自暴喝漫骂,却也无一人敢猛勇而前,独撄其锋。
  如果这几个当代第一流的魔头,合力下手,若兰虽是身负绝世神功,也决难以敌过众多高手。
  红魔老怪见若兰掌力突变,而且招式诡异,不仅穷宇宙之奥秘,且竟天下之奇变,他也不禁大惊失色,心道:“这小贱人,究竟何时练就此种武功,所幸此时尚未达到极致,若假以时日岂有人能敌。”
  红魔不愧为江湖之雄枭,遇事心细,而且也更毒辣,登时两目棱芒暴射,面上杀机炽而复隐。
  低低地向身侧黄衫老怪道:“老二!先合我们之力,除去这个贱人……”
  语落,长拐一起,那肥大身躯就已飘出,有如“鹞鹰展翅”快捷无伦。
  他人在空中,左手拐如“拨云见日”一般,右掌则挂劈之间,顿使狂飙掠地,怒涛卷空,威猛之极。
  黄衫老怪也身形一晃,右袖飘飘,破空之声,慑人心魄,左手寒爪冰功则聚全身功力于一击之下,冷冰冰地,寒针刺骨。
  尤其他那右袖飘来,更为凌厉,这斯端地不凡,虽然失去一臂,却能贯真气加于衣袖之上,较之钢片毫无逊色。
  两怪首先发动,其余数魔,虽未联手而上,也皆遥遥发掌相助。
  虽然这些掌力,无实际功效,但这些魔头们,无一不是劈空掌的能手,尤其若兰一人站在中,这些力量汇集在一起,也就觉得庞大无比,威猛无伦。
  若兰本来对红魔尚有几分怜惜,如今他竟首先攻到,两怪都以其至刚至猛之威力,全力施为。
  若兰顿觉得心胆俱裂,因为不仅掌力令人窒息,黄衫老怪的寒爪冰功,奇寒更是难耐,两人这一联手,小妮子早对自己武功,失去信心。
  尤其还有无敌尊者和无影人魔遥遥暴喝,他们也都蓄势待发。
  人类有自卫的本能,尤其在强敌环视下,若兰想到要报父母之仇决不能轻易死去,为保不死,就必须先将这些魔头们毁去,否则自己绝不能活命,因为这些魔头们,都是心黑手辣之辈,又想到信哥哥,如果信哥哥在此,就不惧这些魔头。
  想到信哥哥,就更得拚命将这些魔头击退,又深深地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如同信哥哥一道来此,就不会有这多惊险了。
  说时迟,那意念只在她脑际一晃而逝,心中一急,求生之念也就更炽,蓦地将先天罡气骤然间施出,她也就如冲天一鹤般霍地拔起。
  不仅将数股功力化解,且反弹之力十分沉重,她人在空中,有如穿花之蝶,织柳之莺,又似白衣仙子之舞。
  直惊得环立诸魔一个个暴身猛退,蓄势而待,因为若兰身体腾空,飘来晃去,盼顾自如,下击之势,自是更猛。
  不过她因鉴于群魔联手,确实功力非凡,若再令其复聚,届时若欲求保万全,自是十分困难。
  其实她对于本身的武功,并无实际估价,只觉得对方都是当代的魔头,只可以各个对付。
  当然她身形拔起之后,群魔各自暴退,合击之力顿解,但她耽心他们复聚,故身形晃动之间,尚未作具体确定。
  不过她对红魔似已毫无顾虑,见他两眼不住乱晃,又恐他就此逃走,故施出千斤坠的功夫,猛地坠落,脚踏实地。
  群魔见她身形下落,又各以劈空掌手法向若兰击去。
  只有黄衫老怪,飘忽间,又迫近丈余。
  显然他们也欲以时间来消耗若兰体力,故每人发掌,却不过使出五六分功力,尤其进逾飘风,退若骤雨。
  若兰则始终站在被动的局面,她不敢轻易向任何一方攻击,因为群魔必藉此掩至,但又不能不蓄势以待。
  当群魔攻到,她必一面自保,一面将群魔凌厉掌力化解,但每当她正欲发掌相还,则群魔又已早退。
  这座林中,树木虽繁茂,可惜此时正值深冬,枝头都是光秃秃,虽有几株松柏,却为数甚少,但就是这几片绿枝,也使得这森林凭添不少生气。
  若兰被他们围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但谁也不曾得手。
  本来她同铁头书生打发两个爪牙之后,铁头书生为著减少其他的麻烦,才将他们送出镇外。
  若兰前思后想,红衣老怪真的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怪不得海岛圣尼说:“红魔与自己全家有著深刻关系,至少是十义门中人物所作所为。”
  当时自己终觉得被红魔教养,虽然曾经听说许多风风雨雨,但红魔对她,却也如父如师一般。
  她并非不相信这件亲耳所闻,十义门中首要人物亲口所说的这件血海深仇,也料定信哥哥必早有所闻。
  只是要找一个绝对使自己能够证实这件事的证据罢了。
  现在事情既经大白,仇人就在眼前,虽然十义门中人物甚多,但以目前武功,对红魔和黄衫老怪诸人,自信还不大成为困难。
  她是想做就做,尤其曾有过必手刃亲仇的宏愿,虽然信哥哥会来帮忙,她同信哥哥在形式上,也不应有什么分别。
  但她却不愿要信哥哥来为她耽这番心事,故乘铁头书生外出之际,她也纵身上屋,白影晃动之间,就没入林中。
  好快,似飞鸟,似飘风。
  虽然想到信哥哥回来一定很生气,但她知道信哥哥会明白她的心意,她也想过信哥哥会伤心,但她外柔内刚的个性,又不能倏然改变。
  好在信哥哥已知红魔巢穴,就近在数十里之处,届时必定跟踪而至,也就一扫心中忧虑。
  若兰轻功近来本有特殊进境,又在迫切的寻仇下更是激动,故行动也就较之平时快了许多。
  天刚刚蒙蒙色,她也正想到关帝庙究在何处,不要瞎闯乱走将它丢在背后,那才冤枉。
  心中略定,脚程也就缓了下来,忽然传来一阵桀桀之声,若兰心中大喜,“果然老魔也寻来此间。”
  不期然,脚步就循声而走,桀桀之声一落,那呛当之声则震汤夜空中。
  若兰闻言,不禁百脉贲张,眼泪滚滚流出,暗中骂道:“贼魔!我今日必要你偿还我父母之血债。”
  她此时心中十分激动,巴不得迅速赶去。
  倏地,又是一阵那尖声尖气之声道:“尊者!我看红衣上人既然与他们公开作过拼斗,我们必替红衣上人找回这口恶气。”
  显然这次群魔聚首,有著深长意义,他们正计议著在下一场的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若兰那里还听得下去,心中暗骂一声:“贼魔,真是天网恢恢,这件事如果不被我同信哥哥碰上,或者由你们去乌天黑地去,但现在……哼!”
  当下一声轻叱,人如掠波燕剪。
  两臂微抬,两掌交相拍出,登时就是一片风响。
  群魔闻声知警,个个暴身退后,他们连做梦也未曾想到,尤其是无敌尊者心中不住地打鼓。
  但他总算为厉害的魔头,睁著一双发出绿光的怪眼,不住地向四周打量,见仅是若兰一人,这才桀桀地一声长笑。
  他这声长笑,直慑人心魄,但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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