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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贾童年年年华-第2章

小说: 贾童年年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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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母离异后,她最大的心愿就变成了和母亲团聚,现在和母亲团聚了,她似乎就没有再奢求过更久远的目标了。

  “啊,不过要当做家,必须要考上很好的大学才行啊,要考上很好的大学,就必须先考上很好的中学,马上你就要考中学了,如果数学不好,英文和语文好都是没用的。”文老师说,“努力吧,至少你的数学要考到九十八分以上,才有可能考上我们这里最好的勉骅中学。”

  要考上勉骅!

  要成为作家!

  贺崇愚从那天开始,有了她人生的第一个目标。

  然后,贺崇愚就在学校里出名了。

  文老师在办公室里说,一个十一岁的女学生写了一篇十万字的小说,而且语句非常通顺流畅,用词也很精辟老到,其他的老师听了,又到班里去说,三天后,每个班的学生都知道贺崇愚写了一部十万字的童话,纷纷跑来找她要了看。

  贺崇愚没有借给任何人看,因为她总觉得,别人会看出来,里面的苏依,其实就是卫嘉南……

  然后,他们就会嘲笑她了吧。

  她不要!

  她不要给任何人看,也不要被任何人嘲笑!

  直到卫嘉南亲自来要。

  “贺崇愚同学,可以把你写的故事给我看看吗?” 

  他是卫嘉南,笑容和气温驯。

  贺崇愚觉得脸烧了起来,支吾了一下,乖乖地交了出来。

  “我……写得不好……”

  卫嘉南粗粗地翻了个大概,“好多呀,可以借我回家去看吗?我明天还给你。”

  “嗯,随便。”

  卫嘉南对着这个有两条长长的辫子的女孩子笑了笑,转身走了。

  说是第二天,其实拖了一个星期,他才来归还,这期间贺崇愚每天临睡前都在回忆整部小说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露骨的地方,能让他发现自己就是苏依的蛛丝马迹。当他来还的时候,贺崇愚松了好大一口气。

  “写得真好啊!”他由衷地说,“我拿给温倩看,她也说写得好。” 

  温倩是他们学校里有名的书香门第出生的女孩,父亲是N大教授,母亲是专门审阅市考卷的工作人员,她从小熟背唐诗宋词,能填写一百多个词牌名,并阅读数百本世界名著。能得到她的褒奖,贺崇愚觉得受宠若惊,她看过的不过就是一些童话和诗集,四大名著都看画画版,潜词造句也无甚能耐,经不起推敲。

  文老师说好的小说,加上卫嘉南和温倩的赞扬,整个学校一片哗然,贺崇愚走到哪里,都有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那就是贺崇愚,写了一篇好长的小说。”

  “连温倩和卫嘉南都说写得好呢。”

  “真厉害呀。”

  “继温倩之后的又一个才女。”

  赞扬声越来越多,贺崇愚并没有高兴的感觉,相反,她感到自己几乎没了原有的空间和自由。

  卫嘉南每次见到她,总会非常温和地跟她打招呼,他是个频频出现在主席台、广播室、老师办公室的风云人物,能够记得贺崇愚这样的人物想必是非常不错的了。

  温倩和她同班,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相当的文静温柔。在每周一次的作文讲评课上,她的作文必然都得到好评。有一次智力小竞赛,李老师问,我国第一大岛是什么岛?下面抢答似的叫道:“台湾岛!台湾宝岛!”

  李老师又问:“那么第二大岛呢?”

  仍然是抢答似的叫:“海南岛,海南岛!”

  李老师顿了一下,故意拖长了声调,促狭地问:“那么……第三大岛呢?”

  下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这时温倩站起来说:“是崇明岛。”

  她说得十分坦然,十分恬静。李老师微笑着拿着粉笔语气重重地对其他人说:“这就叫知识!”

  然后给温倩所在的小组加上了十分。

  温倩的平静、老师的帅气给当时十二岁的贺崇愚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成为温倩那样的才女,就算写了十万字,也只是继温倩之后的第二才女,何况还有许多强过她的学生,就在他们班里。

  至于那十万字的小说,恐怕只要大家愿意去写,坚持去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完成吧?

  而惟一不同的就是她们的笔下也许不会有“苏依”……

  #!44432

  六年级,贺崇愚忽然面临着十分艰难的选择。

  她一直都想考的勉骅中学,是她所在区域最好的中学。当时全市有四所名校,外带一所外语国际学校,一直都是全市小学学生立志要考的目标。但由于区域问题,贺崇愚的佳苑无权跨区报考其他区的三所学校,外语国际学校虽然不设区域限制,但是必须考附加试,要有非一般的特长才可能被录取。

  她所在的Q区,中学虽然多,可是名校就只有勉骅一所。

  那时贺崇愚一直都对学校没什么概念,她以前生活的小镇子,全镇只有一所中学,好坏都往那里塞,而且也不用考名牌大学,毕业后直接到镇上办的工厂工作。 

  她一直讨厌数学,她的数学在第一次数学测验里考了51分,文老师吃惊得找她的家长。贺崇愚做梦也没有想到给她带来耻辱的会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纸片,城里的人实在太抽象了,抽象得她无法理解。

  一个下午,李老师走进教室,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要报考勉骅的人,举手给我统计看看。”

  当时举手的有二十多人,就连贺崇愚同桌那个调皮捣蛋、总是扯她头发、一上课就被罚站的严奇也乐呵呵地举起了手,连他都能报考,自己一定也可以吧?她犹豫地举起了手,李老师一个个地看过来,看到她的时候笑了一下,低头把名字登记上。 

  老师的一笑,令贺崇愚惊慌失措又受宠若惊,老师的意思是,她有资格,还是打肿脸充胖子?放下手后,她忐忑不安地继续上课……

  放学以后,轮到贺崇愚做值日,拿着簸箕准备去倒的时候,她忽然突发奇想,绕道从走廊另一头去垃圾箱。她只是想起一年以前的那个黄昏,九月九号,看到卫嘉南在黑板前抄板报时的背影。经过一班时她故意放慢脚步,放轻脚步,在窗户那里迅速地抬头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去,这样的匆促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只在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那张平凡的脸蛋的倒影。

  她不死心,经过门口的时候,又一次偏头,门没有关,教室里没有人。她拿着簸箕,犹豫了一下走进去,黑板报十分醒目,上面写着,距离考试还有XX天。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行大字,虽然很大很鲜艳,但是由于是美术字体,根本看不出个人的风格。

  贺崇愚痴痴地看着这行字,忍不住把手放在那个“天”字的最后一捺上,轻轻地擦了擦。粉笔灰沾在她手上,她把手放到眼前来看看,放到鼻子底下嗅嗅,然后把手攥成拳头,怕被人发现似的跑出教室。

  拐弯的时候她正好和卫嘉南面对面,他刚刚踢完球,汗淋淋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一绺绺地绞着,他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大声地说着话。贺崇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和他擦身而过,他什么异样也没发觉,继续走着,直到消失在走廊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汗味,她回过头,端着簸箕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许久了,才意犹未尽地向印刷部附近的垃圾箱走去。

  过了几天,老师成立了补课班,专门为报考勉骅的学生做准备。三个班的学生放在一起,一共有六十多号人,唧唧喳喳活像个菜市场,把一向宽敞的大教室挤得水泄不通。贺崇愚一直低着头,忽然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刷地抬起头,面前站着那个白衬衫黑裤子的男孩,剪着普通的平头,蜂蜜色的皮肤,好看的小手臂夹着一摞书,对门外的人喊道:“哎,你们快点儿好不好,快开始了!”

  他选择的位置是贺崇愚的前面,坐下来后,贺崇愚吸了吸鼻子,发现那股汗味已经荡然无存,好像昨天和她擦肩而过的是另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干净,那么一尘不染。衬衫领子一个褶皱都没有,蜂蜜色的后颈上有一道好看的坎,发根的颜色浅浅的,耳朵后面也是干干净净的,肩膀不宽不窄,背脊很挺很直。 

  老师发卷子下来,他们要通过考试进行选拔。很明显,这里的六十几个学生不可能都考上勉骅,所以全部都辅导毫无疑问是浪费精力的。

  第一天考的是语文。安静的教室里的笔头声此起彼伏,写不下去时,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颈子和衣领,突起的蝴蝶骨将衬衫隆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平时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贺崇愚,此刻竟只有一个词汇可以去形容她所看到的他,怎么那么好看呢,怎么那么好看呢…… 

  好看的的苏依,写得一手好字的苏依,汗水淋漓的苏依……美拉的月亮宝石,在遇到他以前,她是那么渺小,微不足道,自卑汗颜,根本没有想过会写十万字的被称作是小说的那种东西。若那都能算是小说,对作家们大概就是侮辱吧。可是她就是写了,没有任何计较和打算地写了,只是因为他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在一起,把一切的不美好变得美好……

  考完了,学生一哄而散,抢着回家看那个年代里最红的圣斗士,一个男孩在外面叫道:“卫嘉南,你不走我可走了!” 

  他扯着嗓子说:“赶着投胎去呀,我还要回教室收拾东西呢。”

  贺崇愚看看周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好像知道那个男孩一定会先走掉一样,把铅笔和橡皮慢慢地放进铅笔盒,关上铁皮盖,放在叠起来的书上,剁剁整齐后夹在腋下,走了出去。

  经过一个礼拜的甄选,有实力考勉骅的,只剩下了二十人。其中有卫嘉南,有温倩,也有贺崇愚。

  甄选仍在继续,因为佳苑从来就没有过二十人一起考上勉骅的先例,所以,一定还有变数存在其中。

  但贺崇愚相信那不是自己的命运,如果他要上勉骅,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考上。 

  她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惊人的自信,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信……她只是想去做,慢慢地做这件事情,结果并不重要。就像她写小说,她只是去写了,慢慢地写,一直去写,没有放弃,居然就写了出来,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自然的事情,什么天分,什么努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第二次甄选后还剩下十三人,距离考试的时间,已是迫在眉睫……

  天气,热了起来。

  看起来温倩和卫嘉南都是对勉骅十拿九稳的人,相对于他们来说贺崇愚就显得有些吃力,她不晓得该如何应付数学那种抽象的玩意。她参加每周三周四的数学补习班,做所有出现在卷子上面的题目,即使已经做过,也毫不懈怠地把它当做新的对手。再次甄选的时候,她考了九十九分的数学卷子,文老师非常高兴地说:“这丫头,闷声大发财呀!” 

  她却仍然不敢松劲,每周三周四的补习从不缺席。补习地点是在文老师的家里,十三个学生,分成两拨人,一拨是周三周四补习,另一拨则是周五周六。

  可是有一次文老师要出差,所以把十三个孩子都安排在周三周四补习,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贺崇愚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活跃地问:“换鞋好麻烦哟,我的鞋子鞋带难解得很呀——下次不要换了好不好,老师?”

  “哎呀,就你麻烦,你看看其他人都换的。”

  “顶多我在拖布上擦擦鞋底,好不好?” 

  “行了行了,快点儿进来,就你事多。”

  卫嘉南从文老师的门外跳进来,一边带上门一边在老师拿来放在门口的拖布上使劲地,像母鸡刨坑似的蹭着鞋底,他穿着普通的棉制T恤和短裤,和小手臂一样健康的小腿肤色,高帮的帆布鞋,鞋带果然很繁杂,绕了几十道,打了三重结。

  “好了,快坐好,我要出题了。”

  文老师拿来一块小黑板挂在墙上面,抽根粉笔刷刷地写起来。

  不到五分钟,卫嘉南举手说:“老师,答案是什么?”

  “你做好了吗?给我看答案,不要叫出来。”

  文老师走过去,看了以后说:“答案是对的,可是你又列方程,不晓得到时候评卷组的人承认不承认哟。”

  “答案对了就对了嘛。”

  “那可不一定,这种方程要到中学才教。”

  “老师,我也好了。”温倩拿起本子,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对,两个做好了,其他人,快!”文老师说着又打了一下卫嘉南的后脑勺,“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用普通方法算一遍,别老用方程。”

  “方程好玩啊,老师!”

  “老师,我也好了。”贺崇愚举起手,无意中和坐在桌子对面的卫嘉南对看了一眼,他正在笑,洁白的上排牙齿全部都展现在面前,温倩拿着他的本子在看,文老师走过来,拿起贺崇愚的本子。

  “嗯……对,哎,好,发现一种新解法,待会儿你在黑板上把你的解题思路写一遍。”

  那边又有人在叫“好了”,文老师走过去检查,这时候卫嘉南伸出手,悄悄压低声音对贺崇愚说:“喂,给我看看你的方法。”

  他伸出来的手,手指也很好看,勾了那么几勾,就把贺崇愚的视线给勾了过去。她默默地把本子掉过头,正面对着他,推过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文老师走了过来,说:“好了好了,讲评了,温倩,贺崇愚,把你们的方法写到黑板上。”

  卫嘉南把脸抬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老师,我呢?我也是一种方法。”

  “你那种歪门邪道,这里不提倡。”文老师好笑地说。

  写完后回到座位上的贺崇愚,忍不住也朝他要本子看,他把铅笔夹在本子里一并抛过来。他的方法是二元一次方程,小学的课程里根本没有教过,又是一个和温倩一样的天才,贺崇愚合上本子,在心底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休息时间很短,只有十来分钟。文老师家的二楼有一架钢琴,是她引以为自豪的一件收藏,她常把爱因斯坦喜欢数学也喜欢拉小提琴的话挂在嘴边。文老师虽然只会弹简单的练习曲,可是一样乐此不疲,她还喜欢唱歌,讲课讲得高兴了,总是忍不住引吭几句。

  那天,卫嘉南忽然说:“老师,其实我会弹钢琴。”

  文老师说:“你会弹钢琴,我还会拉二胡咧。”

  “真的,要不我弹一段给你们听好不好?《小天鹅舞曲》,怎么样?”

  他说着就揭开琴盖,左手拇指和小指放在低音部上弹了个前奏,然后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放了上来,文老师惊讶道:“呀,看不出来呀,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学了多久了?”

  “呵呵,我家里有电子琴,闲着没事自学的呗。”

  休息时间在“小天鹅”的插曲中结束,下半场补习例行在一片喧哗声中结束。文老师一边叮嘱着孩子们要成群结队的回去,不要落单,另一方面对贺崇愚说:“要不要补习语文?我认识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师,补习费也收得很便宜的,我介绍你去,时间是每个礼拜天的下午,不耽误学校的课。”

  贺崇愚犹豫了一下,但不会拒绝人的她还是答应了,文老师笑了笑说:“赶紧跟上队伍,别一个人回家,九点多了,女孩子一个人会不安全。”

  她下了楼,楼下纠集着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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