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H文电子书 > 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 >

第6章

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第6章

小说: 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那日既已说过要随你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他坚定地握着顾惜朝几欲逃开的手,轻声道:“我以为你不是那么不自信的人。” 
顾惜朝看着他,轻笑道:“自不自信是我的事,与你戚大楼主何干?” 
“可是你不自信,遭殃的却是我。”戚少商翻着白眼喃喃自语地说:“再来几回,这往后的日子真不知要怎么过。” 
顾惜朝瞥了他一眼,忽而莞尔一笑,妖妖娆娆的,“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他笑得甚至有些小小的狡猾和幸福。 
“我们不是恋人吗?”戚少商眨眨眼,笑得很奸诈,随即又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是恋人,就是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的那种。” 
“只是听起来很美而已。”顾惜朝缩缩颈子,觉得有些冷,于是便坐到床上,抱着被子怔怔地发呆。 
如果真有那样的未来……他垂着眼睫,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曾经向另一个人承诺过永恒。他说他会给她一个家,他们会有很多孩子……到头来他还是没有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晚晴死了,带着他的爱与自己的爱义无反顾地死了。他不知道那算是一种强烈到不顾一切的爱,还是一种淡泊到不负责任的爱——他只知道晚晴死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将来——不会再有那种两个人一直在一起行走江湖喝茶聊天琴瑟合鸣儿女满堂白头到老永远也不分开的将来…… 
月夜清凉如水,映得顾惜朝干净无暇的肌肤雪瓷一样的白。晚风清冽,携来缕缕薰人暖香,惹人迷醉。 
“惜朝。” 
“嗯。” 
“我们找个时间收养几个孩子吧。” 
“嗯。” 
“是女孩的,你就教她医术;是男孩的,就教他们武功……我知道你忘不掉。” 
“……呆子。” 
顾惜朝望着身边这个很有趣又很好玩的呆子,要是这次能永远都不分开多好?他想他会一直欺负他……一直一直都欺负他——一辈子也不放过。 
“惜朝——” 
“嗯。” 
“今晚……我们就不要再抱着被子聊天了好不好?” 

 

 

'逆水寒/戚顾'人生若只相见初 

烟花如雪,雪落如花。 
惜晴小居中,顾惜朝吃力地把晚晴放在床上。此时正值寒冬料峭,天气阴冷,那平静地躺在褥上的女子眉目温柔俏丽,除了增添几分黯然倦色,竟似与生前一般无二似的安睡着。 
晚晴——即使死了,她也依旧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顾惜朝缓缓地跪在床边,伸出手。他的袖子极长,衣袖下半掩的腕骨很细,手指纤长洁白,透出青色的血管。那手抓住晚晴的手腕,娇弱无力的指尖柔若无骨,贴在脸上却是冷的、凉的——原来她真的已经死了…… 
风中带着几许寒意,这本来就是一个生离死别倾覆幻灭的冬日。晚风吹过的时候他的眼眶很热,当顾惜朝合上双眼时,这个被传闻心狠手辣狠毒无情的疯子生平第一次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像个孩子一样干净而纯粹地落下泪来。 
晚晴晚晴晚晴……他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不断地重复着呢喃。晚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淡雅尊贵的眼中自有犀利而敏锐的一面,不然就绝对不会发现逆水寒中的秘密,可她的聪明却从来都只会害了她;她也很傻,举止进退总是流露着那种惹人怜爱的傻气——她以为留下他一个人,他还可以继续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活下去吗?谁说活着就是幸福?没有晚晴的生命,他又怎可能幸福? 
一个傻子一个疯子……这算什么?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吗? 
都是一样的……笨蛋。 
他以为自己一定不会为了做过的事而后悔,可他现在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没有跟她说与她白头偕老就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憧憬?为什么没有真真正正地问过晚晴你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忘了告诉晚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他都想要,可是比起这些,他更想要幸福——和所爱的人白首不相离的幸福。 
朦胧之中朝暮轮替、流转偷换,与晚晴相处的时光像是一场连绵不断的黄粱旧梦——梦里是窗前的红灯、几上的木琴、白日的烟花、枉死的知了;梦外是疏冷的日头、空旷的沙漠以及永远都等不到黎明的天空……最是那京城巷尾的偶遇,连云寨前的软语,橙红落日下高洁哀婉的泪,细致眉梢上含羞带涩的愁……凡此种种,一如那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在转眼间付诸于镜花水月、碎镜朱颜。 
人生如梦总成空。 
……远方渐渐走来一道影子,也不知是敌是友,看身材依稀是个男子。是敌人也好,是谁都无所谓,生生死死一切都与他无关……想到此处,顾惜朝顿觉脑中一空,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顾惜朝醒来时天色刚刚放亮,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抱扎整齐,凑到鼻端,还可以闻到很浅很浅的药味。他向四周略略一扫,便见到戚少商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是你啊……”顾惜朝淡淡地说。他既没有因为仇敌在侧而感到恐惧,也不为自己居然被敌人所救而惊奇。那神色沉静如水,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是盯着戚少商的眼睛。“晚晴呢?” 
“我替你为她下了葬。”戚少商打开窗子,露出院内一方新坟。他想了想,却找不出什么可以安慰他的话。 
顾惜朝默默地看着他,径自胶着他的眼,也不说话。眼神相交,戚少商心中,却突兀地泛起一层柔柔的疼与浅浅的怜。 
戚少商迟疑了一阵,小心谨慎地道:“顾夫人她……她是为你而死的——你知道吗?” 
顾惜朝闻言一震。他从席上勉强撑起身子,倚在窗子旁,冷声道:“我知道。” 
是不是人只有在失去一切后才会大彻大悟豁然开朗呢?这个时候他的思维反倒格外的明晰——晚晴怎么可以不死?傅宗书犯的是逼宫篡位犯上作乱株连九族的大罪,晚晴是他的女儿,她怎么能活?而她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了自己的父亲,就算侥幸赦免一死,晚晴又会怎样?她是那么一个好洁的女子,又怎能逃得开累及父执的罪恶?无论是公义还是人心,晚晴都不能活,她必须要死——于是她选择了那样的死去,在临死前保全了他的性命。 
——所以她死得很安心,也很满足。 
但他并不感激。 
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晚晴可以如此坚定不移地死去呢?她难道认为她死了,他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活着?挚爱已逝,欲望难再,生命无以为继,他要怎样才能活下去?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他也有自己无法承受的底线,也会有受不了想要疯狂的时候——那种万念俱灰心伤欲死的心情,晚晴你懂不懂? 
懂、不懂…… 
顾惜朝一仰首,依然深深地盯着戚少商大而明亮的眼睛,低声道:“你想杀了我吗?” 
戚少商一愣。“铁手答应晚晴放过你……” 
顾惜朝打断他的话,清俊的外表是难掩的轻慢与讽诮。他一扬眉,冷笑道:“不要把铁手当借口,他只是答应晚晴放过我,却也没有答应不让人杀我。顾惜朝人微命贱,你若是将我毙于剑下,于私,我是杀你兄弟祸及无辜的凶手;于公,我是傅宗书的同党叛乱的主犯,江湖庙堂,哪一个敢说你破坏誓言、不仁不义?” 
戚少商被他笑得心中一冷,思绪起伏间忽然划出一道火花,不禁沉声道:“你——想死吗?” 
顾惜朝淡淡一笑,他的笑容痛楚而苍白。“我不自杀。” 
戚少商手指着他的心,正色道:“可你是——想死的。你不自杀是你的原则,因为你的傲气和你的尊严不允许你也不甘于懦弱地逃避,但你又不想活,所以你希望我杀了你……所以你见到我也不吃惊——因为你本来就想要死,是不是?”他说到后来,语声越发沉重,每一个“死”字都显得惊心动魄起来。 
顾惜朝却不去看他,视线飘忽,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不带生气地道:“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成全?” 
戚少商沉默,半晌后他沉沉一叹,道:“我不想杀你。” 
顾惜朝冷哼一声,他瞥了戚少商一眼,幽冷冷的,像是冬日里晨间弥漫的雾,然后又转首回望。戚少商顺着他有些空洞的目光望去,一起去看那窗外碑上摇曳扶疏的须臾光影,不由得眯起眼睛,轻声道:“我不想你死,那大概是因为……我还恨着你吧。” 

长亭,古道,驿站。 
朔寒北风,离人远去,孤雁不归。大雪冰封的窄道上疏疏落落地来往着几个人影。路旁门可罗雀的荒野小店里,戚少商一袭白衣,以茶代酒,替铁手送行。 
“一路珍重。” 
温文沉稳的男子默契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你也是,保重。” 
戚少商含笑地和友人道别。世间万物最是变幻无常,曾经的敌人可能会变成相知的挚友,前一刻的兄弟也可能在下一秒挥剑相向……对与错的分野,亲与仇的距离,爱与恨的区别,都不过只是一念之差,然而谁可知晓,在这咫尺天涯的一念之差下,万劫不复的又是怎样的曾几何年? 
辞别时铁手一脸的欲言又止,好像在思考些什么,终是道:“你见过顾惜朝了吗?他……如何?” 
戚少商微愣,道:“见过了。” 
铁手点点头,放心了般地嘱咐道:“那你就多去看看他吧……他自己一个人……有点危险。” 
似乎最想要拿走顾惜朝性命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困惑于铁手的托付的戚少商还是接受了他的劝告。目睹铁手的背影渐行渐远时,他一直在想一些自己始终参不透的东西。 
比如命运,比如顾惜朝。 
和铁手初次见面时他还是连云寨义薄云天大局在握叱咤风云的大当家,到如今寨毁人亡,他这个寨主却破天荒地跑去当了捕快,而昔日威名赫赫的四大名捕,却又心甘情愿地落草为寇,远赴边城重整那被他舍弃了的寨子……人生百年,斗转星移,陌移荒迁,聚散离合枯荣繁落,再回首往事成空,最令人嗟悼的莫过于此。一夕之间他和铁手身份颠倒地位交换,那么以后呢?他和顾惜朝之间……又会是什么样的将来? 
神思游离间他想起了顾惜朝。这个时候,那个人会在做些什么呢? 

天上云遮月敛,暗淡无光。顾惜朝的小居门前却挂着一串红艳艳的灯笼,迷迭深艳的颜色惊艳了黑夜的阴寒。妖异的黑云让戚少商有一种一窥究竟的冲动,只是不知那云后的冷月,是否还是记忆中的纯洁又怨毒,狰狞而妖媚? 
戚少商推开虚掩的门扉。顾惜朝稳坐在床畔,恰好正找来火石点燃了案上的灯芯,亮起一簇幽惨惨的泛着绿色的火苗,像是死人骨头里擦出的磷火。夜中漫起一缕轻薄的烟气,青烟氤氲着香染的幽昧,如同死去的冤魂一样缠绕在一起,如氛如雾,袅袅不绝。 
“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戚少商问。 
“没数过,也数不清。”顾惜朝头也不抬,飞快地答道。没有月光的晚上,黑暗的光线下,他冼拔清瘦的身影若隐若现。那双比最深沉的暗夜还要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方寸间小小的焰火,有点空寂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我血债血偿,你是会选择帮助他们杀了我……还是挡在我面前杀了他?” 
戚少商无言以对,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回答。环顾四周,他在角落找来一把椅子,掀袍坐下。“我不明白……原来看到我为难你会感到那么高兴。” 
顾惜朝挑衅地笑道:“你明白的。” 
戚少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不敢再明白了。” 
——上一回他自以为明白了顾惜朝的青云之志、惊世之才,结果却落得死伤惨重颠沛流离,青冥幽深隔不开莽莽千里的血海追杀。这回顾惜朝希望他明白,但他却累了,倦了……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等、去猜。 
“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恨着我,”深夜月藏,烛光闪烁,顾惜朝的眸子却似盛着月光,清亮而阴郁。他的声音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澈透明:“真巧,我也是。” 
这算不上心胸狭窄或别的什么,相较而言,他虽觉得被穆鸠平“老王看瓜”是奇耻大辱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并非是他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而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把对方瞧在眼里。可戚少商不一样——他恨他所以想要折磨他伤害他,看他矛盾、看他痛楚、看他挣扎…… 
权势名利爱恨情仇,都是可以把人逼疯的东西。 
戚少商无奈地苦笑道:“被你恨上是何等滋味我虽不知,但我却知道被你喜欢的人会很幸福,而喜欢你的人会很痛苦……”他语音缥缈地感叹道:“你是一个狠心的人。” 
顾惜朝幽异地笑了,“或许你还应加上残忍冷酷、无情无义、自私凉薄。” 
这个人火上浇油时像个疯子言词行止间又像个孩子,总有本事让人对他又爱又恨又怕又怜,戚少商想。 
这一夜无星无月,事后回想起来却只得一抹黑得出奇的云,边缘镀着一层妖娆的磷光,乌亚亚地镇在天上,心上。 
“你留在这里,除了仇恨,还有其他值得挂怀的吗?” 
顾惜朝一笑:“当然。” 
戚少商心一紧,追问道:“是什么?” 
夜色里顾惜朝的眼睛极明极亮,带着点神秘的狡黠,“你猜呢?” 
于是戚少商索性不再发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然现在顾惜朝还待在这个地方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话聊天,并且目前看来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打算离开,那么他又何必再问?往后的事情往后自有定数,这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的永恒。 

然而顾惜朝还是毫无牵挂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像是刺眼日照下薄如春冰的淡雪,消失得彻底而绝然,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下,让戚少商猝不提防间就失去了原本牢牢握在手心里的机会。 
一十八重地狱门、三十三层离恨天……死去的人从来都是无法挽留的。 
第二年秋日的某个晚上,当戚少商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地带着朝廷通缉已久的钦命要犯自远方归来时,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院落和小院幽径上无人挂怀的尘埃。 
他感到六扇门的人似乎约莫了解点痕迹,只是不约而同地瞒着他。去问过了无情,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只道傅宗书已于近日问斩,朝野上有人开始清查傅宗书的一干势力,顾惜朝身属同党罪大恶极,连诸葛神侯都保不了他,想来应该是走了。 
过几日江湖上传来消息,连云寨残余连同毁诺城、雷家庄、神威镖局大仇得报,诛杀逆贼顾惜朝于京郊河畔。 
听到这则通告时戚少商面无表情地数着满地堆积的残艳黄花。小楼内无情问他伤不伤心,对方却冷静得近乎冷血地回道:“如果换成是我,你觉得我会这样轻易赴死吗?” 
无情只有一声长叹。 
再后来隐忍多时的戚少商终于挂冠求去,如龙入大海,杳无音信。等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江湖上时,已经是翻云覆雨群龙俯首的金风细雨楼之主。 
——既不能相濡以沫,莫若相忘于江湖。 

又是一个望春破冰的冬日。 
寂雪融融,寒月残夜。曙色初绽的古亭里,斑驳陆离的疏影交错横斜,影影绰绰地描绘着迷离的魅色。戚少上一人一剑独立亭前,任凭一襟白衣被雨露沾湿风干。 
就在昨日傍晚华灯初上之前,金风细雨楼的现任主人接到了一封也许是有生以来最离奇的“战书”——一名楼中的执事弟子在大街闲逛时被人从背后敲晕,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自己素净整洁的白衫上用黑狗血嚣张地写上了一段文字——金风细雨楼自建立至今短短数十载几经风雨,倒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稀奇古怪又激狂张扬的挑战。总管杨无邪端详了一会,派人将物证传给了戚少商去。 
这封不像书信的书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潇洒利落的笔触,虽只是一瞬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