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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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阙无悔不会回头的，今日若不见到水天居主人，势不罢休，若兄台执意与阙无悔过不去，那就只能
冒犯了！」行气运功，做了动手的准备。
「自寻死路！」来人也不含糊，手一摆，一把长剑亮出，剑刃反射阳光，闪了阙无悔的眼睛，趁着他闭
眼闪避之时，白衣人已持剑朝他攻来。修长纤细的身形飞像阙无悔，手中的长剑直刺他的死门。
阙无悔也非今日才踏入江湖，眼睛给一闪的同时，他就闭上眼睛，以心眼关照四周围的情况，风吹气动
，让他知道攻击将会从那个地方过来。手一抬，格掉了白衣人的攻击。
白衣人的第一击被化解，他也不急着再放出攻击，他回到了跟阙无悔有段距离枝桠上，仍旧是一派惬意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阙无悔睁开眼睛，看向上方的白衣人，它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白衣人的衣摆轻扬，头上的白纱也摇曳
了，虽然遮住了他的面容，但那身形，他绝不会记错的。阙无悔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寻寻
觅觅十五年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前，阙无悔凝望着他。全身的防护气功撤下，他脚步有些不稳的
走向他。
「凡…」难怪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分明就是他的陆思凡，他这十多年来等待的人啊！
莫言听见了，虽然阙无悔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听见那个，只有他能叫的名字，他曾经的名字
。昔日的一切，回到脑海中，有甜蜜，却有更多的伤心与不堪，他全心交付给阙无悔，却换回一辈子的
憾恨。心里头涨满对他的不满，那声私密的叫唤，听来更刺耳了。
没得到响应，阙无悔也不死心，一步一步往他走近。「凡，我找了你好久，这十五年来，我过得浑浑噩
噩，一心只想找到你！」
莫言揭掉头上的纱帽，一章清秀的脸出现，阙无悔看清了，心情更加的激动。是他的陆思凡，就是他的
陆思凡！
「凡！」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什么！？」相对于阙无悔的激动，莫言显得相当平静，平静的有点…诡异。「你怎么了，不高兴见到
我？」
「你是我的杀师灭门仇人，我看到你只想杀了你，哪里会有高兴的情绪！」莫言心冷极了，十五年来，
他没睡好过一晚，心里想着念着都是师兄弟惨死的样子，他知道是自己让他们惹上杀身之祸的，只因他
爱上了个不该爱的人！
「阙无悔，你这个武林盟主当得可开心？用我神仙楼上下百余条人命堆起的位置，你坐得可安稳？！」
「凡，你…那些人的死不关我的事，围剿神仙楼也不是我的主意，这武林盟主我根本就不希罕，我只要
你，全天下我只要你，那些个名利，我根本不希罕！」那天他根本就是被打鸭子上架的，表面上，他最
大功劳，事实上，他是最无辜的人！
「为什么要杀我师门，你想娶武林盟主的闺女，尽管去，我不会阻拦你的，为什么要杀我师门，为了要
灭我的口吗？！」想到当日的一切，莫言的心就愤恨「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的心好狠，难道非得对我赶
尽杀绝，还是真如你的名字，你从不后悔你做过的吗？」
「凡，你当真这样子以为！」阙无悔没想到莫言对他的误会竟然如此的深。
「我亲眼所见，假得了吗？」当日的惨况，他忘也忘不了！
「你恨我？」
「今日就一决胜负，我要为我的师门报仇！」莫言对缺无法发出战帖。
「好，哈哈…」阙无悔笑着答应了。
莫言一翻身，站定在阙无悔面前，依旧俊美脸，十五年的岁月未曾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阙无悔看
呆了，记忆中的容颜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不是梦，也并非幻影。
「我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终于让我盼到了…」
「不要说那些话，动手！」莫言提剑对向阙无悔。
「我要你知道，遇到你以前，我不曾后悔过任何事，遇到你之后，让你离开我是我辈子最后悔的事！」
阙无悔只用手隔开莫言的攻势，一径的防守，完全不攻击。
「你为什么不回手，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剑锋一转，攻向阙无悔的喉头。阙无悔只用手
将间隔开，依旧不打算出手攻击莫言。
阙无悔笑了，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下一秒，莫言的剑尖刺入他的胸膛。莫言傻了，阙无悔却依旧是笑
着的。阙无悔终于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胸膛上的剑也刺的更深。
「你知道我的死门在哪里吗？」一抹红血从他的嘴角滑落，唇边的笑意依旧没变。
「住口，不要跟我说一堆没有用的话！」莫言的手在发抖，心跳的越来越快。
阙无悔想要拥抱莫言，将他拉得更近，胸上的剑没入的更深。他流泄的生命染红了莫言的白衣，莫言感
觉到自己握住剑柄的手越来越无力。
阙无悔呕出一大口鲜血，「你，就是我的死门，我如何对你下手？」使劲的拉住莫言「让我抱你最后一
次！」剑，就要穿胸而过，莫言被他的话震蹑住，呆了几秒，一把将他推开，剑，抽出来了。
拔出剑的伤口，血流得越来越快速。阙无悔连要站住都有点困难了，莫言背对着他，隐藏了他的表情。
「凡…我没有背叛你，这世界上，我只在乎你……」话落，最后一丝力气用尽，阙无悔倒在地上，胸膛
上的伤口怵目惊心的。
莫言强自压下刚刚纷乱的心绪，他终于杀了阙无悔，终于可以替师父报仇了，他要杀尽名门正派，拿他
们的项上人头给他师父祭拜。他没有回头看，脚下一蹬，跳上枝桠，就往水天居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他赢了，心里面却一点也不快乐？十五年前师父死的时候，他悲痛莫名，现在，他手刃了仇人，
为什么他的心依旧如此空虚，还，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他应该要高兴的，应该要庆祝的啊！
原因，他明了，也清楚，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罢了。
那份不该存在的爱，不仅害了他自己，也害了神仙楼上下。已经十五年了，为什么他还不觉悟，为什么
他明明那样憎恨他，心里面，却依旧对他无法忘情，为什么恨，不能削减掉他的爱呢！
提气往水天居的方向奔去，就这样把他丢下，就算阙无悔神功盖世，也会因为失血而亡了，那样，一切
就结束了，等他在英雄大会上杀了其它的帮凶，他的仇，也就可以报了…
这样，就可以报仇了…
这样，就可以报仇了…
突然
『你，就是我的死门，我如何对你下手？』
『你，就是我的死门，我如何对你下手？』
『你，就是我的死门，我如何对你下手？』
顿停！
手上的剑，掉在地上，发出铿锵的一声，长剑静静躺在地上，莫言的衣摆飞扬，风，瞬间寒冷起来，阙
无悔的猛然打进莫言的心里，他的死门，竟然会是他……
冷风卷起一阵枯叶飞落，莫言回头往回看，阙无悔躺的地方已经远的看不见了，前方不远处就是水天居
，他只要再走几步，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到此为止了，他跟阙无悔的孽缘，也断了…
『世界上，我只在乎你…』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对他说这种话！
莫言咬着牙，往水天居的方向狂奔，他宁愿没有听见那些话，为什么要在毁了他的家之后，才对他说出
这样的话……
6
『你找死吗？』
『找死的是你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无名小卒，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该滚的是你，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给我报上名来，你是那个门派的，竟敢在神仙楼的地方撒野！』
『阙无悔，无师无门，这地方也不是神仙楼的地方，净是你这种无名小辈在自吹自擂，难不成你是假借
神仙楼的名号为非做歹啊！』
『大胆无耻之徒，敢用你的脏嘴污了神仙楼的名号，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这娘娘腔的样子，我可不记得有那个南院叫做〝神仙楼〞哪！』
『你！』
「师父？」凌澐走进悔心阁，就看到莫言坐在窗沿发呆，这才出声叫他。
莫言猛地回神，刚刚，脑子里想的尽是他第一次跟阙无悔见面的情形。「什么事？」
「师父…」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等一下！」莫言倏地打断他，然后急忙忙得冲进内室，凌云很纳闷，却也乖乖的
跟进去。
一进内室，才发现有个人躺在莫言的床上，这下子，他更好奇了，从他跟了师父以来，没见过有人可以
倘在他师父床上的，就连他也一样。
「师父…」
「别吵！」
「这……」话，在看到那贵宾的脸后，停止了，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莫言将他扶起，喂进一颗药丸，然后发功替他催动药力，约莫一刻钟，才又将他放回床上，然后，拉着
凌云往外走。
给拉到外头，凌澐就忍不住的开口问了：「师父，他是谁？」怎么那个人会在师父床上。
莫言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好似在骂他问了个白痴的问题。好整以暇的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给自己。
他知道那是阙无悔，但是，为什么阙无悔会在他师父的床上！「师父，为什么阙无悔会在这里？」
「我带他回来的。」
「让我杀了他！」凌澐发现他师父不大对，难道因为他没有杀了阙无悔，所以他师父在生气吗？转身往
内室走。
「你杀了他，我不会饶你的！」冷冷的说「我救他不是来让你杀的！」
凌澐背对着莫言。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用杀他了！」
对凌澐来说，莫言的话就是命令，对于命令，他是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力，也没有不遵守的理由，莫言这
句话，无异是将凌澐所有的疑问全封了口，就算凌澐再想知道，他也不能问的。
凌澐很愤怒，却不知道自己该对谁发怒，莫言吗？天底下，莫言就是他活着该要遵守的规则，对莫言发
怒，他是一辈子也做不到，可是，却有种给背叛的感觉，那感觉沉甸甸的压在心口，压得他，就要透不
过气了。
「是！」凌澐丢下话，就往外奔去。
看着凌澐的身影消失，莫言转头望了一眼内室床上躺着的人，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
◆ ◆ ◆ ◆ ◆ ◆
怎么回事，为什么阙无悔会出现在水天居，还是师父带他回来的，为什么，师父不要让他杀了阙无悔吗
？为什么又要救他？！
一连串的疑问，却一句话也不能问，凌澐快要气炸了，自从懂事之后，他没有这么失控过，现在，他却
控制不住自己！
生气的把脚上的鞋子蹭掉，还把它们踢得老远，一股脑儿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茶壶、茶杯全成了碎
片，盛怒的他，好像没感觉似的，就在碎片上走过来早过去的，磁碎片将他的脚底刺破，红色的血蜿蜒
在地上，凌澐却浑然未觉。
「可恶！」
上官雨朔的事情搞遭了，阙无悔的事情也是，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最近都搞得一团糟，他是
倒了什么霉运啊！
难道他今年流年不利吗？想着，忍不住拍了自己的头，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婆妈，竟然还以为自己近
日的不顺，会是因为流年不利？
可是，事情一件一件的乱了套，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天啊，他直想问苍天，可惜，苍天亦是无语啊！
最后，他索性脱了外挂，从面海的窗口往外一跳，跳进蔚蓝的海中，藏进水里，该让他自己好好的冷静
冷静了。从小，他就喜欢往海里跳，遇到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他也会跳进海里，逡巡几回，上来时，问
题就会得到解决，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子了，原以为一辈子都不再在跳进海里了，却没想到……
◆ ◆ ◆ ◆ ◆ ◆
上官雨朔在亢龙厅里跟负责主办英雄大会的人讨论事情，陆晴阳百无聊赖的坐在旁边，看着那些人一个
一个跟上官雨朔报告事情，上官雨朔专注的听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送上的信函，全然没注意到旁边
一双眼睛直瞅着他半天了。
英气的眉毛，饱满的天庭，略显细长却锐利的双眼，直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上官雨朔有一张好看极
了的脸，比起他的面如冠玉，上官雨朔看起来是稳重许多，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比起他这瘦巴巴
的样子，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一定很多姑娘喜欢他的，因为，连自己也很喜欢这样子的他啊！
转眼，在陆晴阳发呆的时候，上官雨朔已经送走了最后一个访客，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了。他靠近
椅背，倒了杯水润喉，总算发现了还在神游太虚的陆晴阳了。
「你梦到哪里了，一脸呆楞？」所有人都抓着他说事情，明明陆晴阳在旁边一副无聊到快睡着，怎么就
没人想到去找他呢？
「啊！」突地被叫，陆晴阳猛地回神，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开，却不知到想要说什么。
「张着嘴做啥，你想喝水？」上官雨朔倒了杯水推向他。
陆晴阳摇摇头。「不是，我在发呆…」在看你啊，笨蛋，蠢猪，我看了半天，你都没感觉啊！
「师父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些人快把我吵死了！」该要当家主事的人借口避祸跑去
逍遥了，这个烂摊子，就落到他肩膀上了，他也有他要办的事情，唉…他已经多久没见到雨儿了，他心
里想念他想念得紧啊！
「我怎么会晓得，义父他来无影去无踪，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他，你一定找不到他的，天才知道他会去
哪里啊！」陆晴阳无奈的耸耸肩膀，十五年来，那一回不是这样子呢！
「是吗？」
◆ ◆ ◆ ◆ ◆ ◆
武功盖世的武林盟主阙无悔，现今正躺在水天居主人莫言的床上疗伤着。
「你救了我！」不是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阙无悔赤裸的上身，包裹着白布斤，左边胸膛有着伤口。
「……」莫言沉默的调和药草，青草的味道充斥悔心阁，低垂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更加不知道他现
在心情到底是好是坏。
阙无悔翻开被子，走下床，肩膀还有点麻的感觉，想是伤口太深了。那一天，莫言在刺了他一剑之后，
就转身离开，绝念的他，一点求生意志也没有，就倒卧在地上，准备等着血流光死去，却在昏迷前，看
见刚刚离他而去的身影又回来了，没有力气问为什么的他，眼前一黑，昏厥过去。醒来，就在这地方，
躺在一处陌生的床上，纳闷的时候，莫言走了进来。
阙无悔走到莫言身前，看着他捣药。莫言将药草弄好，抬起脸看着他。终于慢慢的开口。
「坐下，我帮你换药。」淡然的口吻，好似他们只是医者跟病人的关系罢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恨我，不是吗？」阙无悔并未坐下，相反的却提出问题「我成全你的希
望，你却把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美目对上阙无悔大无畏的双眼，漂亮的唇缓缓动着：「我想杀你，我却没办法看着你死，我现在救了你
，有一天，我还是会再杀你的，那时候，我也不会独活，我拿你的命祭神仙楼的人，我的命，陪你死！
」
闻言，阙无悔抓住莫言的手，薄唇轻扬，笑了。「我等你来杀我！与其回去过先前的日子，我宁愿你一
刀子杀了我！」
「呵呵呵呵…」莫言笑了，这男人，根本没有变过，还是像十五年前一样。「现在，我可以帮你换药了
吗？」
「好！」坐下来。
莫言拉开白布斤，拿掉先前的敷药，重新上了药，然后再用布斤包裹起来。阙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