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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燕辞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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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徐姑姑笑着点点头。
徐姑姑目送了小桃出去,自己也起身想往里走,却突然又回过头望着宫门发起呆来。
小姐,快些回来吧。我怕是再等不下去了。














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二)







萧翊近子时回到府中,夜已深,府门前只有俞瑶侯着他。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儿,他站在门前立了会儿,似有一声不可闻的轻叹,便拂袖走了进去。
她终还是忘了今天。
俞瑶给他打了伞,夜里飘起淅沥沥的小雨,小到根本不能沾湿地面的微雨,拂在脸上如同美人呵气般的轻挠。
今日是他的生辰,皇帝在宫内专设了家宴为他庆祝,身边是家人如坐,好不热闹温馨。谁不知皇帝如今是最器重于他,不光是因为他过人的才智,更是因为两人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武元帝还是太子时便是最疼这个胞弟,兄弟两人感情本就极好,更何况三年前若不是有静宣王的誓死相护,今日何来仁意治世的武元帝。
皇帝今夜本想留他把酒言欢,也好聊聊家常,他却推说自己身体不适,皇帝不好说什么便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夜里的静宣王府冷冷清清,可就算是大白天,这里也没什么人气,当今最得宠的静宣王府上,门庭却是如此冷清,怪只怪这里的主人天生喜欢清静,那些个不必要的拜访一律谢绝,想攀附的人吃的闭门羹多了,也就了解了他的脾气秉性,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敢再登门。
虽然他平日里甚喜清静,只觉得这样让人觉着舒坦。可是如今,此时此刻,天边微雨绵绵,这般冷清的地方,却叫人心里生出凄凉来。
就连脚下平日里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也让人觉得特别冗长。
经过园子时,俞瑶停了下来,他正不解,俞瑶却已回过头说,“王爷,秦姑娘在园子里等着。”
他一怔,心中突然止不住地狂喜,想也不想抬脚便进了园子。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住地念,她没有忘,她没有忘!她还是没有忘。
可进了园子,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仅在园子正中的雅亭中挂着一盏明灯,他步到雅亭下,却四下找不到她的影子。
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不远处传来唏嗦的脚步声,他猛地抬头,见到的却是秦燕身边的小丫鬟朝玉。
朝玉已走近,他突然抬头把她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般惊慌的表情,并不像平日里那个俊雅冷清的王爷,反倒像个怕失了玩具的孩子。
朝玉虽被吓得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幸好手里的东西没打翻,她稳了稳,把手里的东西端到他面前的桌上,“王爷,这是秦姑娘亲手做的寿面。”
萧翊一怔,看向那碗面。一碗干干净净的面条,没有多余的配料,只洒了一把葱花在上面,那面条还有粗细,不仔细瞧倒看不出来,面像是刚做好的,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他呆呆地看着,这丫头从来不会做饭的,不过她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朝玉看他只看着那面,看着看着又莫明其妙笑起来,心里有些犯嘀咕。她又想起那小姑奶奶先前交待的话,头皮止不住一阵发麻,这不是想把她往死里整嘛!
她硬着头皮,清了清噪子,“秦……姑娘说了——”看一眼旁边的俞瑶,又看一眼还盯着那碗面发愣的萧翊,咬了咬唇索性就一口气说了出来,“这面是她亲自杆的,葱花是她亲自切的,这乌骨鸡的汤汁她熬了三个时辰,要是王爷嫌这面太清淡比不上皇宫的龙门宴,王爷自当不用把这碗小小的面疙瘩不当一回事,让人拿回去倒了就是。”
朝玉心一横,闭了眼伸手就要去取那碗面。
“慢着。”她的动作生生僵在那里。
却听他说,“难得能吃一回她做的东西,纵是比那琼浆玉露更让人稀奇。”
说罢,便见他执起筷子吃起来,他的动作雅然,却只用了一会儿功夫便吃完了面,连汤底也喝了个精光,仿佛那面真是琼浆玉露一般。
朝玉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收了碗筷,脱身下去了。
他面都吃完,却还未见她露面,心下正啄磨着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却又见她身边另一个丫鬟。
颜竹还未走近,他就道,“那丫头那底搞什么鬼?”
颜竹却是不慌不忙,只说,“姑娘说王爷要见她可以,但要为她奏一曲《梵清曲》才行。”
萧翊见她手里原来还捧着一把琴。梵清曲?亏她还记得?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倒底是给谁过生辰呢!?
“她架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也耍起这种花腔来了。”说完,等颜竹把琴放下,他一罢手,“你们都下去吧。”














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三)







萧翊轻抚琴面,这一把名为“皓月”的古琴,曾是他师傅玄千机生前心爱之物,其琴音纯厚不失清明,泛音如滚珠落地般机敏,单只闻音便已知是琴中的极品。而“皓月”却被称为琴中之奇,这奇在于,此琴只能在夜下弹奏,若在白天奏曲,其音定如老奴吐咽,浑浊难听,但若改在夜晚弹奏琴音又顿时通明透亮,悦耳如落盘之珠,实为怪哉。而更怪的在于,每每“皓月”声起,必是明月当空,风轻气爽,而倘若那日本是乌云蔽天,只要“皓月”一出,那月也必会劈黑云而出,把大地照个通透明亮,绝不辱“皓月”之名。
如此奇特怪异的一把琴,世间独有,使得世人趋之若骛。而如今,这把琴已传到了他的手中。
将手抚于琴弦上,轻轻拨弄两下,古韵从指间泛出。
他微微一笑,梵清曲吗?
他左手抚呤,右手轻挑,清澈的琴音便如清泉直泄而下。梵清曲曲起温润,曲慢而轻柔,如女子轻喃,缓缓间勾起人旧时的记忆。 
“玉狐狸,这曲子是你做的?叫什么名字?”
“梵清曲。”
“这曲子不错,但为什么没有词可以唱?”
“还未来得及做。”
“这倒好!我喜欢这曲子,你送我如何?词我亲自来做。”
“可以是可以,但依你这性子何时能做出来?”
“这你就别管,曲子如今归我,你可听着,我若是一日没做出词来你一日不可再弹它,而你弹它之日,哈哈——必是我秦燕惊世骇俗之时!”
回想间,他不禁笑起来。她那时已初长成为眉目如画的女子,可那脾气却是一点也不改儿时一贯的霸气。
琴音正起,他眼前忽然一片通明,手上未停只抬头,见一盏盏明灯已然照亮了整片桃园,满眼尽是粉嫩娇艳的桃花,桃花初谢,微雨轻拈,缤纷落英间,已是满地倾华。
他嘴角轻扬。
琴音依旧悠悠,朦胧间,似有听到女子轻轻吟唱:
“江山倚去扶金樽,一缕青烟上重楼。” 
她就那样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在满地倾华之上,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她化了粉妆,梳了漂亮的发髻,着的是比桃花更艳的粉色纱衣,有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裙摆,而那种艳而不俗的颜色衬着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似比琼花晚弥香,只道夜下几多愁。”
是她在轻轻地吟唱,像夜莺一样的歌喉。
他还在抚琴,眼睛却禁不住怔怔地看着她。
却见她抬眉对他嫣然一笑,提袖,身子轻盈地一转,脚下的花瓣随着她的裙角微微泛起,她的歌声伴着琴音娓娓道来:
“而君并非池中物,两耳不闻弃泪霜。”
“天地远别伤离尽,堪比仙家抱青山。”
她舞起来,那一颦一笑,有如云中仙女,美丽不可方物。她的身体极其柔软,粉颈细腰,伸手间灵巧百变,一抬足便是脚踏金莲。
萧翊的面色慢慢缓和下来,手上却是一刻不停。
她即然要惊世骇俗,那他便帮她一回!
右手突然在琴弦上打了几轮,琴音立刻紧促起来,转而又是几翻拨挑、滚拂。她嘴角一勾,在空中一个翻转,带起桃花纷飞而起,犹如一道飞天的惊鸿,四散,飘零如扬雪,落入她发间,美人回眸顾盼,蛾眉皓齿,云发丰艳。她拂袖轻甩,收足,步步繁花。
她知道她现在有多美吗?
风!华!绝!代!他的心中只划过这四个字——
这就是风华绝代!没有人更能配得上这四个字,只有她可以!只有她才配!
琴音又舒缓下来,她也慢下来,嘴角又轻吟:
“谁家有女慢歌吟,月下无双胜女仙。”玉臂轻攀过顶,宽袖滑至秀肩,露出白玉般细嫩的肌肤。
“薄妆轻衫袖拂眉,傲骨冷眸倾华绝。”
亭中公子温婉如玉,庭中美人绝代风华。他的双眸一直紧紧锁着她,而她的亦不离他左右,表面看似平静如常,却不知这其中藏的是激流暗涌。
“恶善喜悲亦何如,唯吾独为天地泣。”
“一曲梵清夺明月,邀君同饮醉千杯。”
琴音直下又起,她再吟:
“江山倚去扶金樽,一缕青烟上重楼。”  
“似比琼花晚弥香,只道夜下几多愁。”
“而君并非池中物,两耳不闻弃泪霜。”
“天地远别伤离尽,堪比仙家抱青山。”
“谁家有女慢歌吟,月下无双胜女仙。”
“薄妆轻衫袖拂眉,傲骨冷眸倾华绝。”
“恶善喜悲亦何如,唯吾独为天地泣。”
“一曲梵清夺明月,邀君同饮醉千杯。”
她收袖拂眉,琴音缓收,余音渐远。
梵清一曲毕,雨已经停下,明月破云而出,“皓月”果然不负胜名。
萧翊却觉得心中激荡,喘息不止,好比千百面鼓在心中猛捶,一颗心刹那便要跳出来一般。
一角粉色裙摆映入了他的眼帘,抬头见她已站在自己面前低首笑看着他,“这可比皇宫的舞宴好看多了吧。”
她的发上微占着雨露,身上有清雨的味道和淡淡的桃花香。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微张开来,触碰到她的薄袖——
依然是那明眸皓齿,可那容颜已瞬间在他心中开出花来。
他的指间猛收——
“咦——”
他只想拥她入怀,他要用双臂紧紧扣住她,把她锁在自己的心房。只有她是不同的,也只有她能让他变得痴狂。
秦燕被她猛得拽到怀里,几乎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膝盖撞得疼痛异常,她痛得龇牙咧嘴,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是整个人连着双手被他死死扣在胸前,半分动弹不得。
她脸一红,也不再挣,便半躺半跪地软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玉狐狸,我脚麻了。”
“嗯。”他只应了一声,手上却没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手也麻了。”
“嗯。”
“喂!”她终于怒了。
他轻笑起来,在她发间一吻,突然说,“再过些日子,我们便回竹馆去。”
“咦——”她一怔,心下欢喜得不行,但眉目一转,想起他三年前曾说过的话,又淘皮起来,故意说,“你不是说要帮你皇帝哥哥坐稳这江山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撒手不管了?”
他失笑,“你还真是记仇,怪不得要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她不高兴,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
他却抱得更紧,把她锢在双臂间,柔声说,“如今局式已定,皇帝又不是我做,有没有我在都无关重要。”
三年前他是逼不得已,如今也是他该退出的时候了。功名利禄一直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眼前人。
“难道你真放心得下?”她嘟着嘴。
“嗯。”想了想,嘴角一扬又道,“这世上只有你才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
她一愣,冷哼了一下,但埋在他怀里的脸已是满面通红。 














十三、人事故 天意存(四)







“看来金呈巾已经到苍州了。”萧堇把手上的折子往桌上一搁,看着对面正饮茶的萧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莽夫写的折子还是一样让人看不懂。”
“呈巾若几时能习文成书,只怕这天下就要倒过来了。”萧翊含笑道。
萧堇朗声笑了两下,随手又执起一份折子,默默看了一会儿道,“六弟这次去江南征款,恐怕没个一年半截回不来,我本以为你会提四弟的名,没想到你却提了六弟去。”
萧翊将手中茶杯放下,眼中的光随即冷了冷,“四哥是只老虎,六哥却是豺狼,只为三年前的事,我们也不得不防。这次去江南征款也算是件美差,再说江南美女如云,六哥没有不去的道理。六哥一走,四哥便是笼中的虎,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也是为……”萧翊一顿,并没有说下去。
这也是为你以后做打算。
他的手指在杯口轻磨,看着杯中升起的热气若有所思。如今万事皆宜,只要这次六哥一走,便再没什么事需要他担心,那样,他便可以安心与燕儿一同回去了。
萧堇见他不再言语,也不追问。但心里不免还是觉得奇怪,虽然萧翊的性子温润,但对朝野上的事却一向雷厉风行,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吞吞吐吐过。
正想着,却见安顺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皇上,太子殿下今日的功课送来了。”安顺将手上的一打纸放在桌案上。
萧延平日顽劣,这让萧堇在内的所有人都头痛不已,可萧堇只有这一子,即便再不成气,也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再淘皮捣蛋都还是欢喜的。但欢喜归欢喜,如今萧延贵为太子,萧堇这个皇帝得以宽善之名,对这个儿子却是十分严格,萧延每日的功课他必亲自检察,如有什么不妥,他必会下以责罚,这也是为什么萧延总是怕他的原因。
“嗯。”萧堇挥挥手让他出去。
萧堇随意在那些纸上翻弄了几下,并不在意地看了两眼,嘴角的笑却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延儿的字最近进步不少。”他执了一张纸转递给萧翊。
萧翊看那纸上的几行小楷锋劲有力,笔触犀匀,倒是初见了几分大师的功力,他赞许地点点头,“是有些进步。”
“以前整日只看到他胡闹,写个字都像狗扒一样,现在终于开窍了,做事都认真了不少。”萧堇笑了笑,转而对他道,“你那师妹教了他许多太傅们教不了的东西,看来朕要好好加赏她才是。”
“那臣弟先代燕儿谢过皇上。”萧翊抱拳谢道。可他心里明白得很,燕儿的这个“功”只怕是建立在延儿的无数痛苦之上的。
“省了吧,谁不知道你最疼你这师妹。”他话里并没别的意思,说罢把萧延的那些“功课”丢在了一边,“秦燕虽然性子古怪了点,但若能一直留在京城,对延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说完转而看向萧翊,萧翊一怔,回看他笑道,“燕儿自小淘皮,做事又无拘束,从来都是定不下来的性子,想让她乖乖呆在一个地方是绝不可能的。”
“连你也留不下她?”萧堇微皱下眉。
他摇头,“她如今想当延儿的师傅也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若是她哪天厌了,到时你就连她半个人影也找不到。”
萧堇沉默了一会,转手拿了一份折子看起来,萧翊只当他对这事已作罢,没想到他看了折子半宿,萧翊刚想叫人换了杯里的茶,却听到他突然说,“要是强把她留下呢?”
萧翊心里一敛,只静静看了兄长一眼,萧堇此时并未看他,只认真看着手中的折子,好比先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在意。他转头拂着茶杯清清淡淡地一笑,“她若真的留下——便不会是那个性情如风的秦燕了。”
萧堇听了,突然笑起来,“那也是,她那样的性子谁管的了。”
萧翊也笑却不再答,转身唤人替他换了茶。低头品着新切的茶,他的内心依然平静地如一坛秋水,眼眸间却似有琉璃光点在微微闪动,。
“花儿开,报喜来,风迎吾家好儿郎——”
桃花树下,妙人儿盈盈地哼着小调,落花成雨,袭了人一身香气。
“姑娘今天心情可真好。”颜竹端来茶水,朝玉摆开各色点心。
秦燕笑而不答,看着头顶桃花缓缓而落,阳光瞬间迷了人眼。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勾勒起止不住的笑意,继续唱,“好儿郎,娘亲盼,归家来娶媳妇儿——”
她们三人团坐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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