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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燕辞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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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一眯,却没理他,只手一摆,手掌上便多出两片金叶子,摊向小二。
  她双眼紧紧盯着萧翊,但话却是对小二说的,“两片金叶子抵了我们这顿饭钱和我手里的这对筷子,多出来的给你这破店添添油水。爷我今天心情差得很,识时务地就滚远一点,不然,金叶子不但没有,我还要让你这破店房梁上多个大窟窿!”
  她说这话时侧对着小二,声音不响,但这话里的份量却是实打实地重。
  她冷着面着实吓人,那气势把小二吓得说不出话来。小二也是识时务的人,他们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什么人没见过,可就单面前这两人这等风度气韵的人物却是真的没瞧见过,他心里盘算着这两人来头定是不小。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金叶子,乖乖,这人出手这么大方。 
  “爷,瞧您说的,我们这儿筷子多得是,您想折多少都行,这是酒菜,您俩慢慢用呵——”小二见来人得罪不起,放下酒菜,接了金叶子便屁颠屁颠地走了。
  秦燕嗤了眼。
  市侩!
  “犯得着与这样的人生气吗?”萧翊那边又开了口。
  “我气得不是他,是你!”明知故问!她狠狠瞪他。
  他又笑起来,“好了好了,你不是饿了吗?快些吃吧。”
  他为她夹了口菜放在碗里,她又横他一眼,这才执起一双新筷子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从外面进来两人,坐在他们旁桌,看似做生意的商贾。他们起先并未多注意到这两人,可这两人后来说的话却不经意流到了他们耳朵里,引得秦燕伸长了耳朵去听。

  “冯兄,你此次北上,可是遇上好时机了。”两人中蓝衣的那人说道。
  “哦,怎么说?”另一个问。
  “你可知道十月二十是什么日子?”蓝衣那人顿了顿,遮不住一脸地兴奋,“静宣王大婚的日子!”
  秦燕耳尖,一下便听了去,向旁不可察觉瞄了他们一眼。
  另一人听了点点头,“是是,林兄不提我一时倒忘了还有这事,我这次去往京城,到达当日正好赶上十月二十那日是——”
  蓝衣人刚才还一脸兴奋,此时却突然无奈地叹了气,“静宣王大婚,这等千载难逢的事是给冯兄碰上,可惜小弟在扬州的声音脱不开身,不然定也要去京城一次。”
  旁边那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了他几句后又道,“说来也是,以静宣王今时今日的地位,此次婚宴会如何盛大,就算静宣王自己说婚事要从简皇上这次也是玩玩不肯答应的,那日京城回事何等热闹空前,若错过了确实是可惜了。”
  蓝衣人又可惜似的摇了摇头。
  “静宣王才智与武学名满天下,也不知这位静宣王妃是怎么了不得的人物?”
  “冯兄真不知吗?那一位正是当今王皇后的亲妹子。”
  “哦,这王家姐妹真是厉害,一个是当今皇后,另一个也快成了静宣王妃。”
  “可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却偏偏被这位不起眼的王家四小姐寻了去。”
  “我猜这位四小姐一定是美若天仙,不然怎么连那一向自制的静宣王也抵不住要娶了她去。”
  “呵呵,冯兄说得有理,说来静宣王再如何了得也终究是个男人,男人嘛,见了美色十有八九是控制不住的——”
  “到了那春晓时刻——”
  “哈哈——冯兄真是——”
  这两人有说有笑,毫不忌讳。秦燕眉间一敛,手腕刚抬起,却被另一只手按在了桌上。
  抬眼,见萧翊正悠悠地饮着酒,一手不动声色按在她手上,看她一眼,只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嘟了嘟嘴,只得无奈眼下一口气,罢手,继续吃自己的饭。
  旁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只喝了两口酒,便起身走了,好像说要去对街的冶春园。
  等他们走后,秦燕依然埋头吃自己的饭,过了一会,却起身对着萧翊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萧翊未阻止她,只叮嘱她早去早回,等下还要赶路。她低对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她半柱香后回来,萧翊已结了帐,牵了马在街口等她。
  她大老远便看到他侧对着她静静地靠在马上,俊美的脸庞带着三分浅笑,阳光打在他身上,白衣昀着他周身泛起白茫茫不真切的光。秦燕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总爱唤他“活神仙”,不单单因为他异于常人的俊美,还因为他的气韵,才智以及他所拥有的一切,这个人打从一出生便得尽了上天的荣宠,生就得太完美,几乎不真实,这样的人如若还算不得是人间的神仙,怕是这天下也要不服地倒转过来。
  她方才的一张黑脸已换成了满脸的笑意,一脸愉悦地向他迎了过去。他回头朝她释然一笑。可待她走到身边,他却向她伸出一只手说,“拿来。”
  她装傻,问,“拿什么?”
  “你知道是什么。”萧翊静静看着她,嘴角似有似无地溢出笑意来。
  秦燕瞧他一眼,对上他淡定的眸子,她撇撇嘴,抬手把一个小锦袋放到他掌中。
  “就这些?”他从锦袋中把东西取出来,只不过两片金叶子。
  “其余的都给了街角的乞丐。”她心里闷闷的,走过去牵了自己的马,回身道,“反正他们也是去妓院逍遥快活,与其如此,还不如救济救济穷人。我可没多拿,他们说了你那么多是非,管他们请顿饭吃也是应该的,我们那顿饭不是也值两片金叶子嘛——”
  他看着手中的锦袋,突然叹了口气,把金叶子放回袋里交回她手里,“你总是有理。”
  说着伸手摸摸她的头,像在宠一个孩子般,“可也不能总像个孩子似的耍脾气。”
  她抬头,“我再耍小孩脾气,你不也喜欢?”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似想抓住他心里的某样东西,她决不允他有丝毫否认。
  他无奈笑起来,突然用双手将她揽到怀里,宠溺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嗯,是喜欢到不行。”
  秦燕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她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萧翊十分惊讶,她哪顾得了他,只往周围匆匆看了一眼。
  乖乖!果然如她所料,在他们身边,不下二十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秦燕心下叫惨,莫不是全街的人都看到了吧?!
  看看那一张张惨白滞怠的脸,要不是受了刺激,怎么会扭曲成那样。
  方才她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自己如今是男儿妆扮。他们原本就是扔泥水里也现眼的人,要不引人注意那才叫难,如今可好,两个漂亮男人当街抱在了一起,还让满大街的人都瞧见了,这样的晴天霹雳,硬是把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顿时杀得死静。
  可她的反映那叫一个快,她当即向后退出两步,把身板挺得笔直,故意把声音压低,“萧兄,小弟知道错了,但这种玩笑可莫再开了——”
  说着她轻咳了两声,朝萧翊挤了挤眼睛。
  萧翊何等聪明之人,早明白了现下的情况,倒也装模作样地配合她,“燕兄明白就好,若不是燕兄只怕这招,我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让旁人误会。”
  他边说边笑,被秦燕狠狠瞪了一眼,还偷笑!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惹的祸!
  旁边人倒也好唬弄,一听是这么回事,面色都稍稍缓了下来。  
  还好这两位公子没有龙阳之癖,要不然可就真实辜负了自己的爹娘,生了一副那么好的皮囊了。
  等身边的人都散的差不多,秦艳才送了口气。
  萧翊那边觉得好笑,刚向她伸出手,却被她止住,“你还想惹麻烦事出来?”
  他好笑得摇头,怎么防他就像防老虎一样。
  “不闹了,时辰不早,我们该赶路了。”伸手,拍拍她白马的脖子,又抬头看了看天,“最好能在下雨之前到达苏州。”
  她一步上马,看了眼还碧蓝的天,“这种天会下雨?”
  骗谁呢!她可不信。

  车马行在山间小路,路不平坦,一颠一颠得让人难受。秦燕拂开窗边帘子,零星小雨便迎面打在脸上,丝丝的凉意。
  她缩了一下脖子,放下帘子,回头看向身旁人、
  萧翊正倚着车壁闭目养神,她靠过去,伸着头,看他好看的眉眼,眼睛细细地眯起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并未看出什么不同来,咬着唇有点不甘心。
  难道这天下真有人如他这般幸运?不仅能长得好,出生好,天资高,而且好像就连那老天爷也对他特别好,他说下雨就下雨,而且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难道他还知晓天机不成??
  她在那咬牙切齿,哼哼唔唔。现在的她,说是只猫,还不如说正像只张着爪的小犳子来得更贴切些。

  从小到大,她顽皮惹事,到处闯祸,让无数人头疼,喜她之人如见瑰宝,怕她之人避之如虎。她算是赢尽了天下人,可唯独只有一个人,她从来都没赢过。
  只有他——
  只有他,她从未赢过他,无论是打赌,比武,论才,她若不是输于他,便是与他打成平手,从小到大,无一例外。莫不说他,怕是在这世上,除了已先去的玄千机在他儿时还赢过他几回,恐是再找不出第二个赢过他的人来。
  她盯着他的眉眼看了许久,他却一直睡着,脸庞俊美安逸,嘴角微微勾勒起来,她慢慢看得出神。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突得向前一冲,几乎一下扑进他怀里。
  腰上一紧,她抬头,见萧翊已睁开眼,笑看着她。
  “怎么看得那么出神?”他笑里带着几分戏弄。
  原来刚才他分明就是醒着的!她一窘,想起身,腰却被他紧紧扣住,她挣扎,他却把她更紧地置入怀里,“不要闹了,让我睡一会儿。”
  她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这几天日夜赶路,夜里他与她共骑一匹马,她都在他怀里睡着,而他顾着她,却真实没有合过眼。要不是正赶上下雨,他们也不会雇了这辆马车,毕竟马车要行得比马来得慢些。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该是很累了吧。
  她突然安分起来,既然他不肯放开她,她便安安静静 地靠在他怀里,正如一直乖巧温顺的猫。
  萧翊缓缓一笑,下巴轻轻抵着她额头,就似要这么睡去了。
  秦燕睡不着,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轻轻问道,“你为什么知道会下雨。”
  他无声笑起来,“我会观天相。”
  “咦?谁教的?”
  “师傅。”
  她一惊,抬起头,“什么!他都没教过我!”他闭着眼把她的头按回去。
  “你不必学这个。”
  她一嘟嘴。还说师傅最疼她,明明最偏心这只狐狸!
  “玉狐狸,我问你个问题。”
  “嗯?”他闭着眼,似有似无地应了声。
  “从小到大我赢过你吗?”她还是不甘心,或许某一天他们打赌,她曾赢过他,只不过是她忘了而已。
  头顶上那人半天没个回音,耳边只闻见他均匀的呼吸,她抬头见他已经睡着,她嘟起嘴,却是无奈。
  但看着他的睡颜,她却渐渐甜甜地笑起来,袭上去,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她靠在他胸前,周身暖意纵流,渐渐也睡了过去。
  萧翊的嘴角悄无声息地扬了扬。
  燕儿,难道你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输吗,自一开始,我便已经输给你了。

  山路难行,马车行到半山腰便停了下来。面前已经没有可供车马通行的道路,之后的路他们得步行。
  萧翊先下了车,秦燕跟着,刚探出脑袋,头顶上的光便被遮去了一半,她抬头,见萧翊执着一把油伞挡在她的头顶,秦燕看看他,发现他自己的半边袖子已沾了雨水。
  他朝她微笑着伸出手,她心中突然一暖,顺从地把手搭在他掌中,由着他把自己扶下车。
  萧翊向车夫付了车钱,马车沿着原路返回。
  他回头看着满山青竹,而在他们面前仅有的一条小路,青涩的古板台阶,弯弯曲曲一路通向山内,看不到边际。
  “你也不是很久没回来,不会是认不得路了吧?”秦燕见他凝神,在一旁打趣道。
  他听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雨下得不大,但很密。细细地飘着,人了秋,雨丝丝地凉,秦燕鼻子一痒,突然打了个喷嚏。
  萧翊笑起来,对她说,“燕儿,和从前一样,我背你。”
  她一愣。忽得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
  师傅从前总宠着她,儿时,他们每次下山回来,她都耍赖,总要师傅背着上山,后来师傅年纪大了,背不动了,就换成了萧翊。
  那时他们两小无猜,她十五岁之前,他们有怎么快乐无忧的时光,却是后来在也寻不回来的。
  她久久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只说,“好。”
  山间微雨,他踏着青石板缓缓而上,她伏在他背上,为他撑着伞,她轻颦浅笑,他亦是柔情难掩。
  满山青竹为伴,卓卓佳人如画,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此时此刻,这世上再没有那静宣王和华阳长公主,他不必再为家国天下操尽心血,她也不用再呆在深宫内院故养生息,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如前已如前尘往事,与他们再也无关联。忘却那些责任,那些烦恼,抛下这一切,就此隐居山野深处,携手作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自此百首,再不分离。
  青山依依,绿水潺潺,此情何待,勿休语。
  佳人双归,恋儿时,是以朝朝暮暮。
  他们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走到青石台阶的尽头,抬起头,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
  他们眼前,在这万竹林间,一座别致的竹馆庭院座立其间,由青山环绕,闻着潺潺溪水声,那般静谧,似也入了这山水之间,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秦燕从他背上跳下来,拉起他的手,“走,去看看沈姨在不在。”
  他和颜悦色,任她牵着往里走,眼镜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小桥流水,一草一木,一切都如此熟悉,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十三年的时光,都有她相伴。
  望着身前她灿烂的笑颜,他心里的某处深深地塌陷下去,瞬间温暖无边。
  他们终是回到了远处,这便是最好的。

  “沈姨?”屋里到处见不着人,秦燕有点气馁,屋子是新打扫过的,沈姨应该才来过不就,但现下已近黄昏,秦燕猜想她今日应该已经下山去了。
  她无奈,只得转头对萧翊说,“看来沈姨已经回去了。”
  她口中的沈姨,原名为沈丽清,早年也曾是位江湖侠女,后因爱慕玄千机而一路追随其至姑苏,无奈玄千机生性气胜孤傲,曾誓言一生不会娶妻生子,沈丽清即被玄千机拒之,可叹沈痴心不改,在罗英山下苦等,这一等便是三十年。
  当年,玄千机居于山上竹馆,沈丽清便定居山下桃村,沈丽清每月只进山一次,见得玄千机便出,两人相敬如宾,如此二十年,更多的是朋友之义而非儿女之情。随后十年间,玄千机先后收萧翊、秦燕为徒,他们那时还是那么小一点的孩子,须得人照顾,玄千机不善于此,幸好有沈丽清在,那时,她得了玄千机的默许,时常上山照顾在左右,两个孩子中要数秦燕最为粘着沈丽清,对秦燕来说,沈丽清如同师母,更胜母亲,是至亲之人。
  前年玄千机病故,沈丽清不吃不喝守在墓前三日,无泪,却更伤人心怀。玄千机逝后,沈丽清每日仍上来竹馆打扫庭院,整理玄千机生前藏书,如旧照看他们饮食起居。
  后来,萧翊、秦燕先后离开,她却依旧守着这座竹馆,秦燕还记得自己临走时,沈丽清曾抚着她的头说过的话。
  燕儿,外面虽好玩,但玩累了便回家来,沈姨随时等着你们。
  从一开始,沈姨就知道他们会回来,因为这里才是家,对于她,对于萧翊,都是如此。
  萧翊见她十分失望,扯了她的手道,“沈姨明日也能见到,我们先去拜祭师傅。”
  秦燕点点头,若不是他提起,她倒真要忘记了。
  他们走出竹馆,然后绕到后山,后山平地上有一座坟冢,上面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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