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风尘 作者:烙浅(潇湘2012.09.15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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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翎伸指在我额上轻轻一戳。“你个鬼丫头~”
我笑着摸了摸额头，趴在桌上，懒懒的唱道：“芙~蕖楼…夜~高歌…谁~弹箜篌损韶华…望~飞琼…梨~花落…满~眼春色美人羞…世~俗怨…一~场空…消~香玉陨无人怜…妾~不委身求富贵…此生只盼能与君相依……”
☆、第七章 爱恨（1）
芙蕖楼的夜夜高歌，我早已倦了，只是奈何自己要深居于此。我也知道自己就这命，只是多少连累阿严，心中总是过意不去的。我估摸着除了王辰封，是不会有客人主动找上我了，便日日哄着琥珀带上我，好让自己别闲着，多赚点赎身钱。
也是这几日，我才知道没有贵客的辛苦。每次伺候不同性情的客人不说，有些脾气火爆的，稍稍做的不好，就要挨骂。更是有些不知礼数的，对姑娘们动手动脚，连我也不能有幸逃脱，只能忍着，躲开一点是一点。
客人中有色中饿鬼称号的便是叶大人，只是伺候过一回，他就记得了我与琥珀。每次来都要叫上我们。今儿个也是，他叫上了几个什么大人来芙蕖楼喝酒。我与琥珀本想推脱，谁叫他是指了我俩的名，研姑姑不准不去。
“他就是看我们是新人好欺负！故意的。”琥珀板着张脸，不情不愿的与我及其另外两位不熟悉的姐姐一道去了叶大人那。
我也是倒霉，第一个进去，就被叶大人吩咐伺候一个叫作庞大人的胖老头。琥珀更是倒霉挨着庞大人坐，一旁又是叶大人，另外两位姐姐就伺候其它两位大人。此外，那叶大人又叫了两名歌姬，一个弹琴一个唱曲，这消费可是大了，他倒也舍得。
他们叽叽喳喳的，我也就瞎应付。就是琥珀被那叶大人左摸一下脸右摸一下手的，没了一点儿的笑意，像是块要忍不住了，怕是她一发脾气，会惹祸上身，我得想办法引开叶大人的注意力。
“叶大人，可听说过芙蕖楼里的蓝颜姑娘？”我笑着靠前坐了点，免得被庞大人挡着看不见人。
“哦？”叶大人颇有兴趣的喝了口酒，两颊微红冲我笑道：“听是没听过，怎么？是位美人？”
“这芙蕖楼里哪位不是美人啊~”庞大人说着，色迷迷的侧头看着我。
我强笑着开口继续瞎编道：“若说这美人还是得提这蓝颜姑娘，她啊~还真称得起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不说这倾国倾城的容貌了，光光说她那娇柔的身段。可是不少贵客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啊~”
琥珀明白了我的用意，也帮着我夸蓝颜。“花梨说的还差了点，要说这蓝颜姐姐，还真不该叫蓝颜这名字，她啊~可懂你们这些男人的心了~叫说也该称为红颜~”
“是吗？这有如此的佳人？”
“若是有，我倒还真想见见。”在一旁听着的另外两位大人也耐不住性子，补了两句。
就是另外两位姐姐也帮衬着说道：“是啊~大人们不知道，这芙蕖楼的头牌悦瑟还是其好友呢~”
“俗话也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美人自是跟美人在一起的。”
“照你们这么说，本大人还真想见见这蓝颜姑娘。”这下好了，叶大人被我们说的心里痒痒，连忙唤了门外侍女进来，要她去请蓝颜姑娘。
这诡计一得逞，我心里是高兴不得了，就等着一会儿看好戏了。谁知，没等蓝颜来，研姑姑就亲自来请我。“叶大人，还请大人见谅~有位贵主想请花梨姑娘，走一趟。”
☆、第七章 爱恨（2）
叶大人倒是客气，摆摆手大笑道：“无妨，无妨~哈哈。”
“花梨，失礼了。”我起身伏了一伏，抬眼朝琥珀眨眼。见她微微颔首，我便也放心随着研姑姑去了。
我跟在研姑姑后头，好奇的问道：“研姑姑，是谁找我？该不会是王辰封吧？”
她走着斜眼瞟了我一眼，扶了扶后脑别致的珠花。“不是王公子，你一会儿见了，就知道是谁了。”
我“嗯”了一声，面上安分，心里想着想要这么神秘嘛，能是谁啊~
到了三楼的观月台，即使看到了那贵主，我也没多大惊讶，只是恭敬的屈膝行礼道：“垣公子。”
研姑姑见我如此听话，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人我就给公子带到了，奴家就先下去了。”她说着低头下了楼，瞧着阵势，她多半是知道垣公子的身份。
“花梨，好久不见。”我一转身，就被皇甫垣握住了双手，宛若许久未见得恋人。
我淡淡抿嘴一笑，拉着他坐下后，立刻抽回了双手。“是许久未见，公子今日怎得有空出来？”
他伸手拿了盘中一个柑橘，轻轻丢向了我。“这不快要秋试了吗？师傅说了，出来沾染读书人的诗气，也不为是件好事。可我哪有心思和那些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吟诗作赋啊~”
我接过橘子，一点一点剥开了它鲜艳的橙色外衣，一股酸酸的香气扑鼻而来。“可公子好不容易才出来一回，怎么就来这了呢？”我剥出半个橘子肉，递给了他，另外半个就自己吃。还没张口，见他先吃了一囊橘肉的摸样，我便偷笑着放下了那半个没动的柑橘。
他倒不怕酸，边吃边说道：“我想过了，与其那么煞费苦心的找机会出宫，不如直接替你赎身带进宫去。”
“不！……。”我稍有慌乱，怔怔的说道：“花梨，并不想进宫当宫女。”
“那…”他迟疑片刻，半响才道：“我帮你赎身，送你个人情，也算是不为朋友一场，如何~”
“真的吗？”我兴奋的拉起了他的手，可转瞬间又有了顾忌。“可你不知道，芙蕖楼有规矩，只有梳拢过的姑娘，才可以赎身。”
“无妨，等你梳拢那日，我一并帮你赎身。”他虽处处为我着想，可我心中还是对他颇有猜忌。“那公子会帮花梨梳拢吗？”
“我视你为知己好友，又怎会！帮你梳拢！”他一向随和，语气少有的愤怒。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立刻向他认错。“垣，是我错了，可你也要体谅我，不生气了。”
他微微点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被王辰封给察觉了。若他不在意也就罢了，可是上回在宫里，我可是没少看出来你与他关系非浅。”
“哼哼~”我奸笑着打趣他问：“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
“现是没有，若是与他作对，帮了你就有了。”他还真不怕酸，拿起了另外半个我怕酸没吃的橘子。
我“嗯…”了一声，道：“不懂。”
他冲我笑了笑，一口吞了小半个橘子，擦了擦手说：“这宫里的规矩，不懂也没关系，你不用在意。”
我点头应道：“嗯，我记住了，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那我便放心了。”
我蹦跳着往后院跑去，心中十分欢愉，往日我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皇甫垣竟会是我的救世主，等他帮我赎身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了，我救可以和阿严一起离开这儿，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第七章 爱恨（3）
我停下了脚步，只因我想起了他，王辰封…是我辜负了他，凭心而论，他对我是再好不过了，即使这一切犹如他所说，只是瞬间。我也对他感激不已，谢谢他，真心待过我……
“花梨？”
我抬头望去，是一如既往的阿严。“啊…嗯。”不知怎么的，本来满肚子的话，突然好像被我全部吃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向我走近了些，无精打采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有…没…”我惊愕的捂住嘴，不明白自己这倒是怎么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叹了口气，笑道：“哎~这不没病吗？怎么变口吃了？呵呵~”
“阿严，我问你，你知道吗？过了年初，我就要梳拢了？”我的心好似在打鼓“咚咚”跳的好快。
他却只是微微皱眉，神色淡然的打了哈欠。“啊~我知道。花梨想…要如何？”
“是我再问你！你想怎么样？”我下意识朝他大吼，心中更是有千般愤恨！“你…不在乎吗？”
他有些被我问傻了，张着嘴却不说话，也不看着我。
我失望极了，又问了一遍。“不在乎吗？”
我见他不想理我，也就罢了。想要走了，因为知道再不走一定会哭给他看的。我垂头丧气的抬起步子，方侧身竟不料他突然开口问我……
“你…只懂得伤害我吗？”
‘不’我想说出来却没有资格，因为阿严他，他，他要，他要哭了……他虽低着头，可我还是能看见眼泪在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瞳中打转。我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想乞求他的原谅。“阿严，我错了，我不该问的。对不起。对不起…”
“花梨，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就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才恨自己的无能，没用。那日你酒醉，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抱走。你懂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他轻轻的推开了我，话语中渐渐没了任何情绪，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对我的冷淡。
我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噩梦，紧紧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他道：“不！阿严，是我不好，你别走，你别走。不要走…不要啊~呜~”我知道我不应该哭，不应该用泪水困住阿严的心，可是这令人痛苦的东西就是不住的从我眼中落了出来，“滴答滴答”顺着我手背，渗入我与他的手心之中。
他果真同情我了，抽出手来替我抹去泪痕，微微弯腰，抚着我的脸颊问：“花梨，你…心中不安吗？”
我恍然抬头，错愕的望着他，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伸手抱紧了我。“花梨，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你，哪里都不去。我不会离开你的，花梨，我喜欢你，我不舍得让你难过，也不想，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我抬起双手勾住了他的双肩，侧头倚在他胸前，平息静气的开口说道：“我不会难过的，只要有阿严在，就不会难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阿严都无需自责。我也不会怪自己，是好是坏，都与我们无关，只要我们能活着在一起，对于我来说便已足以。”
“花梨，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记住，只要闭上双眼，所有可怕的事情，你都会瞧不见。”
即使，我希望他永远都在，却也听了他的合了双眸。就如他所说，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我不明白，但也没问……。因为，我相信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没有勇气告诉他，垣公子要帮我赎身的事，我害怕，害怕一旦出了什么错，空欢喜一场。我独自失落也就罢了，不想再伤害阿严了……最后，我把这事告诉了紫翎，她很为高兴，我也高兴，有个知心人，可以同我分享快乐。
☆、第七章 爱恨（4）
秋日落寞，落叶飘零…要说这四季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凉秋。骚客常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二月是能开花，只是在这凄凉无比的冬日，还须不畏严寒绽放花蕊只为供人欣赏。那这些花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虽然多愁善感不是我的强项，只是偶尔会稍有落魄。好在琥珀一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什么心事，有她一起练习琴技，也就没有那么辛苦。
“看什么看啊~是不是觉得我比你美~嫉妒啊！”
我眯起眼笑着对琥珀说：“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华若翘起食指做出“嘘~”的姿势，小声提醒道：“你们说话轻点，小心又要被梅姑姑责罚。”
我稍显牵强的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华若没多大坏心眼，可是她想跟我抢阿严啊！
“对了，花梨，上回我在挨训的时候，那个叫垣公子跑来对研姑姑说，不要告诉王辰封，你……。”
“啊！~”我突然大叫一声，想阻止琥珀继续说下去，以免在一旁的华若又要干什么了。可是没等我遮掩过去，梅姑姑就给我按了个捣乱的罪名，赶了出去……。真是让我又急又气，万一，华若多说了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一等练琴结束，我连忙当着华若的面，对琥珀说：“那事，你可别乱说啊，会害死垣公子的，他虽有点小钱，可没权势，你也知道王辰封这个人是蛮不讲理的。”
琥珀不识趣的瞥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之前章朔找你，也没见王辰封有什么反映，何况，垣公子有事，关你什么事，管他咧~”
她都这么说了，若我再多说什么，就会像是在欲盖弥彰，只好随意的应着：“也对啊~哈哈。”
今儿个我也算是真的倒霉，先是泄漏了点消息，现又有名姓宋的公子指名要叫我去伺候，看样子~我还是小有名气的。当然，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去伺候男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这天虽凉了许多，可芙蕖楼里却丝毫感受不到这点温差，姑娘们各个仍是薄纱裹身，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怪不得这楼里的生意是日益剧增，现今还被挂上了京城第一青楼的名号……
“姑娘，请。”侍女替我打开门，我好奇的走了进去。透过屏风，我依稀望见那宋公子站着时瘦弱的背影。“宋公子，有礼了。奴家…花梨。”小心的在外行了礼数，听他抬手喊了声：“进来。”便进了内室。
不过，这宋公子身形的确瘦小，跟我还差不多高，或…比我矮，肌肤却是雪白。我探出脑袋想瞧他生得什么样，正逢他转身望向了我，刹那间，我与她面面相觑…她不是公子，而是小姐！更重要的是，她双眉浓黑，一对双眼皮的眸子水灵动人，鼻子又高又挺，而脸型就好似鹅蛋…应该说整张脸的结构更似是我！
唯一，一点不同的便是她那樱桃小嘴，也是这点，或是更多小的地方，她长的比我漂亮许多。
“啊…”我尴尬的开了口，强笑着问道：“宋小姐，这儿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她却一言不发，看着我皱了皱眉，唰的一下，两颗泪珠滑过脸庞，捂着眼睛，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吓得我连忙给她递手帕，谁知，她用力的拍开了我的手，丢了我的手帕，还伸手推了我一把。“为什么！我讨厌你！”
☆、第七章 爱恨（5）
“哈？”我歪着脑袋，思量再三道：“宋小姐？已经嫁人了吗？”
她突然扯着嗓子叫道：“没错！而且我不仅是宋小姐，还是王夫人！”
照她这么说，我算是全明白了，我猜她是王辰封新纳的妾，不过……。她看起来一定比我不止小一岁……王辰封怎么会……。
“你在想什么呢！好好听本小…本夫人~呜~自从嫁到王府后，辰封可是对我疼爱有加！可是！为什么他睡觉说梦话叫得名字都是花梨！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妓院……。这下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她屏住呼吸，突然破口嚷道：“因为你长的像我！不过嘛~说像我最多也只有三分，妓女就是妓女，眉宇间都透着骚气！”
对她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着非凡的自信的不说，骂起来人来也是信心十足，好像凭她一句话就可以杀死我一样…“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付钱走人，我可没心思陪你吵架。”
“呵呵！”她冷笑两声，走到我面前，得意的摸样还真像她相公。“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个做妓女不就是要钱嘛~”她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叠银票，抬手拍了拍我的额头。“想要吗？”
我压低眼皮，深深吸了口，伸手抢过她手中的银票，只听她张大嘴叫道“你！要…”就在‘要’字这刻，乘机将所有的银票揪成一团，抓住她的发髻，硬塞进了她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