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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女儿国记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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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清楚的很,若是哪个再出来惹事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任倾情本来还在为叶青虹受伤担心,此时听了这话猛地只觉得心里一冷,大大的杏眼怔怔地看着柳氏,竟说不出话来.
自从上次正夫燕飞飞进门第二天自己给他难堪以后,他心里就没了底,虽然说当时是痛快了,但过后仔细想想却是感觉不妥,后来的几天便都只装病不出门,又暗中盼着妻主能来疼疼自己,可等来等去却得到了叶青虹受伤的消息.男人只觉得天晕地眩,心疼的都要死过去了,只想去妻主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可等了许久,却都不见主夫公公来传话,最后一打听,却听说是正夫燕飞飞自己带人去看妻主了.任倾情接到消息时,柔媚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只呆呆地坐着,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起来.原来这就是正夫和侧夫的区别,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君,自己不过是个侧夫而已,高兴的时候疼疼你,有事的时候只要人家没让你去,你连妻主的面儿都见不到……
想到这儿,男人的胸口就像被人掏了个窟窿,不由又想起叶青虹以前说过自己的话,心里真是万分的后悔,可却是已经晚了,只得暗自难过罢了.
柳氏素来是知道任倾情的脾气的,那天这几个男人拜见正夫时他虽然不在,可后来发生的事儿却是件件都知道,女儿的这几个男人里最爱生事的就是这个任公子,依自己的性子早就狠狠教训他一痛了,可见叶青虹疼他得很,于是便三番四次的忍着,现在见女儿受了伤,于是便不再留情面,只将那狠话当面说了,好让他知道点分寸.
燕飞飞见任倾情一张柔媚的小脸被主夫公公说得通红,大大的杏眼里马上就要流下泪来,于是忙扶着柳氏坐下道:“主夫公公别担心,任哥哥是最心疼叶主儿的,又哪会平白生事?您就放心吧……”
柳氏没想到燕飞飞会出来替任倾情解围,目光不由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位皇子,半晌才笑道:“罢了,虹儿现在也是有了正夫的人,我也少操些心吧,你们兄弟以后好好相处,有些事儿就不必回我了.”说着,便起了身带着小侍们走了.
番外·扶桑花开(一)
扶桑原不叫扶桑,六岁之前他都叫文淇,和父母一起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母亲赵思涵是个秀才,人很好,十八岁的时候娶了父亲陈氏,第二年便生下了小文淇.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母亲,可是对父亲却不以为然,听说这个陈氏原是戏班子里的小戏子,不知为什么逃了出来,被赵秀才所救,才下嫁于她.
文淇长到五岁的时候就是村子里最吸引人的男孩子了,小小的年纪虽然还没有长开,可身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勾引女人的劲儿,学人说话唱儿歌也是最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含着难以言喻的媚劲儿.见男子生成这样,陈氏也不知感叹了多少次.他本就是戏子出身,虽说自己要强,没有变成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可此时见儿子生成这样,男人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生怕他将来像自己一样沦落风尘.可母亲赵思涵却非常喜欢这个儿子,村里人见赵秀才如此心疼文淇,倒不敢在孩子面前多说什么了.
转眼间,文淇就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到了六岁.这一年夏天,栖凤国遭了洪灾,文淇住的村子转眼间便被大水冲干净了.赵思涵抱着文淇拉着陈氏站在山上,眼睁睁地看着家被毁了.虽说赵家不是大户,可却也小有积蓄,可这次大水过后,就什么也不剩了.看着夫君和儿子吃不上饭,赵思涵这样一个文人也不得不去干一些粗活养家,陈氏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直想重操旧业混口饭吃,可却被妻主一把拉住道:“你好不容易出了那火坑,我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再让你回去.”陈氏听了,抱住妻主大哭,再也不提回去唱戏的事儿了.
文淇这时候已经渐渐懂事儿了,虽然家里苦些,可他却从不叫苦,只要爹爹和娘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可天不随人愿,就在这一年的冬天,赵思涵因为劳累太久一病不起,家里没钱抓药,没几天便死了.昨死前只抓着小文淇的手久久不放,又劝陈氏改嫁到一个好人家,莫要为她守寡.陈氏哭得死去活来,又没有钱埋葬妻主,只得将扶桑托付给一个远房亲戚,自己却去找了人牙子卖身,这才凑够了钱将赵思涵埋了.可那陈氏却在被人买走后的第二天,为保贞洁就悬梁自尽了.
文淇寄住的那个远房亲戚本就与赵家不亲,见文淇小小年纪便死了父母,便以为他是不祥之人,终于想了个法子把男孩子卖了出去.
文淇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临走时,大大的眼睛只管狠狠盯着那亲戚道:“我爹爹一定会找你算帐!你等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人牙子走了.
那亲戚见这孩子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倒底虚的很,没几天便梦见了陈氏找她要儿子,不久便也病死了.
文淇被人牙子辗转卖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小童.和其它被卖的男孩子不同,小文淇从来不哭,性子也倔强的很,就算是被打被骂,也只是瞪着大眼睛不叫苦.
扶桑十三岁那年便已经出落得十分媚人了,无论身段还是样貌都是男人里拔尖的,凡是女人见了没有不流口水的.多少次那些下人管事的想偷占他的便宜,却都被文淇狠狠地修理了一痛,弄得那些女人们只能看却吃不到嘴里.
那大户人家原本有一个公子,马上就要出嫁了,见自己使唤的一个小侍如此漂亮,又招女人喜欢,于是心里便不舒服,只怕将来他诱惑自己的妻主,于是便要毁了文淇的脸.文淇知道了此事心里惊讶不已,想不到平日里相处的公子却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所以便趁着他动手之前偷偷逃了出来.
可栖凤国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地方,就算文淇性子再倔再有主意,他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又能逃到哪儿去?不久,便又被人牙子骗着卖了.只是这回却是被卖进了窑子.
那勾栏院里的管事一眼看见扶桑这个模样便高兴起来,只说是上好的苗子,将来必会做头牌.文淇万万想不到会被卖到这个伺候女人的地方,一想到母亲若是知道了必然会伤心,男人便想方设法的又想逃走.
可这勾栏院哪里比得了别处?早有几十个护院的盯着呢,扶桑逃了几次都被抓了回来,那管事虐待男人的手段多得是,全用在了文淇身上,只把男人折磨的几乎死了过去.可是文淇倒底性子倔,只说宁死也不从.那管事的见这孩子性子太烈,于是便天天命人看着他,不许他寻死.
一连几个月,文淇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只要不听话便是一顿虐待,这勾栏院里虐男人的法子却是不留伤口又狠毒的,文淇几乎死在里面.可就在这时,那管事的却改了主意,告诉文淇说只要他挣够了赎身的钱便让他自由,然后去找亲爹.文淇这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爹爹死了,怀着这一线希望,男人便同意了.
从此以后,文淇正式改名扶桑,成了勾栏院里的小倌儿.
开始的时候扶桑并不用接客,只派他去服侍别人,空闲的时候便由年纪大些的公公教一些伺候女人的法子.
扶桑伺候的第一个勾栏院里的主子叫兰歌,是个又漂亮又温柔的男人,那眉目肌肤,就像是冰雪做成的人儿,美极了.
兰歌见了扶桑倒是挺喜欢,也不命他干重活,只是没事的时候经常看着他叹气,只说可惜了这样一个孩子却和自己一样命苦.
扶桑从小受人折磨,此时已经不再慨叹了,只是性子变得更烈,一想到自己连死都不怕,男人便更胆大了.
有一次,那兰歌接了一个有钱的客人,却是一个满身横肉的女人,见了兰歌这样清秀标致的人儿,那女人只管纵欲,又命扶桑在一旁伺候.兰歌本就是个兰花般娇弱的人,哪禁得住这样野蛮欺零,等那女人心满意足地走了以后,躺在床上的男人只剩下半口气儿了.
扶桑又痛又怒,替兰歌清理身子的时候,眼泪虽然不停的掉,可媚人儿的脸却板的死死的,银牙紧咬.
兰歌直歇了一个多月才好了些,只是身子更弱了,有点精神的时候便拿着一方紫色的帕子流泪.扶桑怕他伤心,只管将那帕子藏了,说是丢了.可兰歌听见了,却是一扬玉手“啪”地一声头一次打了扶桑耳光.
看着男人美丽苍白的脸儿,扶桑惊讶的无以复加,可转眼间却见兰歌颓然地跌倒在地上轻轻啜泣起来,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得紧.直哭了许久,兰歌才起了身,摸着扶桑红肿的脸儿问疼不疼.
扶桑怔怔地摇了头,只管问:“那帕子是谁的?”
兰歌见扶桑这样问,便只幽幽地道:“她原本是我未来的妻主,只是我命苦,没过门便被卖到了这里……”说着,眼泪便又流个不停.
不久,扶桑便见到了兰歌所说的那个女人,可见面的地点不是别的地方,却是在另一个小倌儿的房里……
那个女人叫吕琼.
扶桑是在燕卿的房里遇见的,她正在喝花酒,被几个小倌儿围着,那燕卿平时就是不吃亏的性子,见那几个年纪小的男人将吕琼身上的金啊玉的解了大半,心里便不高兴起来,只管提了壶酒一歪身子坐在女人的腿上,娇声软语地嗔道:“干嘛不理人家?好几个月才来一次,卿儿心里想的紧呢……”说着,男人便玉手纤纤地斟了杯酒凑到恩客嘴边.
吕琼本就是个好色的,见燕卿这般娇媚,便将那酒一仰脖喝了,手又滑进了男人半敞的衣襟里,没一会儿,便是一片娇吟浪语传出来.
扶桑本是被临时派来送酒的,见了这副情形便当做没看见似的将那酒放到桌子上便要走开,可偏偏吕琼一眼瞅见了他,见扶桑年纪虽小,可那身段姿态却是媚人入骨,于是便一抬手在扶桑的腰上掐了一把道:“好一个小妖精,快过来让本姑娘瞅瞅.”
扶桑在这烟花地待久了,也经常有些个客人动手动脚的,可一来他是个清倌儿,二来性子又烈,那些女人只不过是吃吃豆腐而已,此时见吕琼这样,男人只当遇上苍蝇了,也不听她说些什么,径自向外走.
那吕琼见扶桑这副不理人的高傲样儿,心里更痒,于是便推开燕卿柔软的身子,几步赶上去搂住了扶桑调笑道:“好个冷美人儿,真是闷骚的紧……”说着,手便探进了男人的衣裳里.
扶桑虽然说进了勾栏院,可却并未破身接客,这样被女人抱也是头一回,吕琼口里的酒气喷到男人的鼻子里,只觉得恶心已极,再加上她一双手四处乱摸,扶桑恨不能杀了她,便拿了手里的托盘不管不顾地朝吕琼当头就砸,嘴里骂道:“死女人!喝了酒不知道姓什么,压你的男人去,动我做什么!”
吕琼没想到男人竟是这样一个动不得的人,再加上劈手被他打了几个着实疼得慌,心里不由怒气上冲,揪住扶桑“啪啪”便狠打了两个耳光,骂道:“小骚蹄子,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夫,本姑娘摸摸都不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便一把将扶桑压到桌子上便要欲行不轨.
一旁的燕卿知道扶桑是清白身子,见吕琼这样忙让人去喊了楼里的管事齐公公,又带着一众男人上前劝去.
可吕琼被扶桑弄的没了面子,只想一味要了他的身子侮辱他,所以不一会儿男人身上便衣衫零乱了.
扶桑见着实躲不过,便随手拿了桌上的盘碗去砸吕琼,直弄得她满面狼籍,又啾准了机会咬上她的耳朵,两个纠缠在一起,活像两只野兽.
好在那管事的齐公公及时赶了来,见了这情景吓了一跳,忙将二人分开,又上前的劝着吕琼,又推打了扶桑好几下,只说他不懂事.
扶桑满嘴是血,大眼死死瞪着吕琼,心里又惊又恨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就在他们两个人刚刚争执的时候,吕琼的外衣撕破了,紫色的里衣上绣着双蝶的花样,那绣工和样子和兰歌儿帕子上的居然一模一样.见此情景,扶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恶心,想不到兰歌那样一个妙人居然心系在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身上,这事儿若是让他知道了,男人定然会伤心死.
这时吕琼早为了此事暴跳如雷,只要弄死扶桑了事.那管事的虽然生扶桑的气,可却也不想让他死,像这样媚骨天成的男人要是再长大些,只怕就是摇钱树聚宝盆,这会儿要是死了自己可什么都没了.想到这儿,齐公公便陪了一百个笑脸劝着,燕卿也跟着说好话儿.可那吕琼亏实在吃的大了,竟是几个人都拉不住的.齐公公见了,忙命扶桑跪下认错.
扶桑本不欲跪,可却被几个小倌儿拉扯着跪了下去.吕琼见扶桑服了软,便飞起一脚踢过去骂道:“小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你家姑娘!看我不弄死你!”
扶桑被踢的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胸口一闷,一阵甜腥涌上,“噗”的一声便吐出口血来,身子摇了摇险些摔倒.
齐公公只怕弄死了扶桑自己赔钱,于是忙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来,这才将吕琼拉住了.
这时此时已经闹得楼内人尽皆知,男人女人们都围在门前看热闹.可就在扶桑在众小倌儿的拉扯下要避开吕琼的时候,却只见人群一分,一个清秀淡雅的人影闪了进来,却正是兰歌……
扶桑花开(二)
扶桑胸口正闷痛时却见兰歌走了进来,心里只担心男人看了吕琼身上的衣裳,忙挣扎着起身道:“兰主子快回去吧,扶桑闯的祸自己领.”
兰歌听了这话,水一样的眼眸淡淡地看了扶桑一眼,仿佛他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似的,轻轻一拂衣袖便躲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莲步轻移地来到吕琼身边,清秀脱俗的小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声音又媚又软地道:“吕小姐,您还记得兰歌吗?”
吕琼打兰歌一进门眼睛便定在了他身上,此时听男人这么问,倒有些紧张起来似的,支唔了半天,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你啊,哈……哈……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兰歌柔美闪亮的眸子里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可转眼间却又恢复了柔媚多情,小手只管抚上吕琼胸前绣着双蝶图案的衣裳娇笑道:“这蝴蝶真好看,小姐还是这么喜欢蝶,看这绣工还是老样子,恐怕还是紫凝的手艺吧……”
吕琼一直挺着的身子在听了“紫凝”两个字后有点僵,脸上想干笑两下,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兰歌见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却格外娇美,粉红的小嘴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放心,今天的事他不会知道,只要你今天晚上留下陪我,我保证紫凝永远也不会知道你逛窑子……”
吕琼听了这话,憋了半天的笑容这才露了出来,忙道:“兰歌还是这么善解人意,我今天一定留下来好好疼你.”
兰歌见吕琼答应留下来,脸上的笑容更甜,小手一把拉住她又指着地上跪着的扶桑道:“他是我的小侍,您既然生他的气我就不要他了.”说到这儿,便向一旁的齐公公道:“公公以后就别让扶桑去我那里了,吕姑娘不喜欢呢.”
齐公公见兰歌摆平了这个刹星,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忙笑着答应了,又命人将扶桑拖去柴房关起来,这才又陪笑着将吕琼让进了兰歌的房里,重摆了酒菜让二人好好亲近亲近.
扶桑怎么也想不到兰歌会这样对自己,可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拖去柴房里了.
此时天已近四更,扶桑在柴房里又冷又痛,身体上痛,心里更加难过,想自己伺候兰歌也有些日子了,可不想他为了心上人说不要自己就不要了,原来兄弟的情谊都是假的,只要见了女人,什么都没有了.吕琼明明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那个紫凝只怕就是她家里的正夫,那男人想必是个厉害的,要不然也不能让妻主怕成这样,兰歌当初恐怕是嫁过去做侧夫的,不知怎么又被卖进了窑子,看吕琼畏夫畏成那个样子,兰歌只怕是嫁进去了也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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