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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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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待信使被撵出去了皇宫大门,尚扶苏便一道口谕,吩咐了下去,将这信使之前在朝堂上的所言所为,一字不差的抄录下来若干份儿,快马送去商国的各处城池,以告示的形式,张贴于各处城门。

    司马玉遣来的信使,身上带伤,趴在马背上,自然没法儿让马匹行走快速,被尚扶苏遣去张贴告示的殿前侍卫,却是怒气未散,只恨不能让马匹快跑的飞起来才好,一反一正,就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百姓们看了告示所述,个个儿怒火中烧,交口相传,远远的瞧见了那莫国信使趴在马背上身影,就撂下自己手里正在做的活计,转身跑回家去,或者,就地跟旁边儿的摊子上购买烂菜叶子,臭鸡蛋,朝着那人和马丢砸了去!末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都用完,便索性,连好的都砸了上去,更有些来得晚,买不上东西丢砸的,就直接人冲上去,恶狠狠的就是一口唾沫!

    一路走过七月城的闹市,别说是雇佣马车和车夫,便是抬头瞧看和张嘴说话,这司马玉遣来的信使都不敢了,其狼狈形状,可想而知!

    心中怨毒,却是口不敢言,信使满心盼着能走出了七月城之后,到下一座城去,就会有情况好转,但……他的这份愿望,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尤其是到了将近及笄城的地方,更是距离还有数里,就开始,遭到了商国百姓们的围攻!

    ……

    快马加鞭一天的路程。信使生生挨了七八天的唾沫和丢砸,才是勉强的挪到了莫商边境,汲水城。

    汲水城的城主,是尉迟恭,此时,他的爱妻,二公主司马颖,已是得了莫意老头儿的医治,喜得痊愈。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该临产了。

    作为两国通商的重镇,汲水城的消息,向来先旁的莫国城池一步,此时的司马颖,已是早就听闻了。这被司马玉遣去了商国的信使,是在商国的朝堂上,如何对纳兰雪这个,她的恩人加闺蜜,言辞不敬,咄咄逼人的!

    “夫君。咱们汲水城的驿馆早已年久,是不是也该寻个合适的时候。遣人修缮一番了?”

    司马颖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往尉迟恭的身边儿一坐,下巴微扬,看向了他去,“还有那些个马匹,也都年岁太大,跑不动了。该换养些小马驹进去了!”

    尉迟恭是曾跟纳兰雪一起带兵,拿下了意国半边儿江山的人。跟她的两位兄长,亦是至交,再加上,尉迟府跟纳兰府,两辈儿人,几十年的交情……在听了这司马玉遣去商国的使者所为之后,又怎么可能,不生气愤?

    本就堵着一口气,想要寻法子出来,收拾那信使一手儿,这会儿,便听得了自己爱妻“所献”的良策,怎可能不应?!

    “颖儿说得甚有道理!为夫这就去颁一道城主令,择人快快的操办这事儿!”

    尉迟恭笑着答了司马颖一句,伸手,捏了一下儿她因将要临产,而略有些发福的脸颊,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

    “使人去各家药店,把所有的血竭都买回来罢,夫君。”

    待尉迟恭将要走到房门口,司马颖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似的,跟他提议了一句,“这眼瞧着,就是秋耕的季节了,秋日余热,最是伤人,百姓们常处田中,难免会受些疖肿风毒之害,咱们提早儿使人把去火败毒的药给调制出来,不要钱的派发给百姓们,以备不时之需,好不好?”

    血竭是调制金疮药时,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材,因用之较少,大部分的药铺里面,都不会存留许多,而制成品的金疮药,又是怕潮,怕晒,不易存放的不值钱玩意儿,除非战时,极少有人无聊的制作出来保存。

    换句话说,如果,尉迟恭当真答应了司马颖的这个建议,便会让整个汲水城,一个月之内,都调配不出一钱的金疮药出来……待那个受了五十板子,又被折腾了一路的信使来到,便会,无药可用,还挑不出他俩半点儿的不是来!

    “有利百姓的事儿,当然该做,来人,依着夫人说的,去把城里各处药铺的血竭都买回来,加上其他的药品,配置成去火败毒的药粉出来,无偿派发给百姓。”

    尉迟恭也是常年带兵的人,又哪里会猜不明白,他家娘子的真实意图?勾唇一笑,便佯装不知的,遂了她的愿,吩咐家奴,快快的去办妥这事儿,“今儿日落之前,必须全部配制完成,明天一早儿,就开始派发!”

    ……

    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信使,满以为终于熬出了头儿的过了莫商边境,进了汲水城里。

    他本是送加急文书的,身上并未带许多的干粮,这一路自商国的七月城走来,早已是,在第五天的时候,就把干粮吃的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了。

    剩最后两日路程的时候,第一日,他还能勉强忍耐,到第二日,就是实实在饿得眼珠子都绿了!

    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商国百姓们丢过在砸他的埋汰东西,都不惜下嘴了!

    他的马,更是被折腾得厉害,原本是只吃燕麦的良驹,这会儿,也是饿的连烂菜叶子和路边儿的草,都不放过,许多时候,还会半空里张嘴,先他一步接抢住稍稍好一点儿,烂的不那么厉害的菜叶子……但,饶是这样儿,七八天下来,也是饿得要成了皮包骨头!

    城门官佯装未见信使的伤,查过了腰牌之后,就放了他进门儿,跟尉迟恭通禀什么的,自然就更是没有的事儿了。

    “咦?这不是驿站里的军马么?”

    “认识还不赶紧闪开!当心一会儿跑起来,踩死你都没人敢管的!”

    “啧,好好儿的一匹马,咋瘦成这样儿了呢?这骑马的人,可真是够狠心的!”

    “谁说不是呢!”

    “不好说,指不定,只是长得像,或者是退役了老马呢?”

    “也不是没可能啊!对,对,一准儿是这样儿的!”

    沿路的“百姓”,都像是只瞧见了骨瘦如柴的马,而“自动过滤”了被马匹驮在背上的信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查看。

    “给我……找城主……来……”

    信使费力的张开嘴,用嘶哑成了破锣般的声音,跟沿街的百姓命令,但,因太久没有喝过水,而声音低微,全无“气势”,“立刻……”

    沿路的“百姓”才“懒”得搭理他,继续闲聊,挤兑,指着他所乘骑的马匹,说笑逗闹,末了,更是戏耍够了,转身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汲水城的城主府,在城中的东南角儿上,这一日,尉迟恭令人开启的,又是与商国隔水相望的西门儿,所以,这信使趴在马上进来了汲水城,在无人帮忙通报的情况下,是得穿过整座城,走过二十多条街道,才能挪到城主府去的,当然,这二十多条街道里面,还包括,五条商业繁华的闹市街!

    趴在马背上,又风吹日晒的被折腾了小半天儿的工夫,信使才是到了城主府的门口,却是见着,城主府大门紧锁,门口,连侍卫,都没有一个!

    若非一口气憋着求生的意念,要回昭阳城去告恶状,这信使,也是该早就玩儿完了……但,此时此地,面对城主府紧闭的大门,饶是再坚强执着的人,在经历了这许多的“磨难”之后,又……也是没法儿再忍得下去了!两眼一黑,就从马背上滚了下去,不省人事!

    瞧着信使昏死过去,城主府原本绕着铁链子的大门,突然被向里揪了开来,那看起来锁得紧紧的铁链子发出了“邦”的一声儿重响,砸在了青石台阶上面,荡起了一小片儿尘土,原来,刚刚的时候,那铁链子,就只是随便的挂在两个门环上的,根本,就没有当真的上锁!

    “啧,就这么点儿能耐,也敢在我们家雪儿的背后说坏话,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马颖心情愉快的从门缝儿里探出了脑袋来,瞧了一眼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信使,笑得两只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儿,伸手,孩子气的朝着自己的身后招了招手,快活的唤道,“恭,你快来看,快来看,真跟你猜的一样,像个王八似的趴着,没翻盖儿!”

    “你啊!这自从有了身子,整个人,都变得像是个孩子了!”

    尉迟恭笑着从司马颖的背后挪了出来,伸手,扶了她一把,不让离那个已经昏死了过去的信使太近,扭头,唤了一声儿跟他们两人一样,也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热闹的两个侍卫,让他们把这信使,给拖进去府里,寻汲水城里,最便宜的大夫来,“诊治”一番。

    自上次,湘妃晴湘遭冤枉而被司马青下诏处死,她的两个兄长,也被贬为了庶人开始,司马颖便是不再以皇家人自居了,旁人问她,她也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早就被皇家嫁出来的姑娘,也如同被泼了出来的水,早就是在尉迟家的池子里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她早就听腻了,她更喜欢听,旁人唤他尉迟夫人!

 第三章

    知司马颖这是埋怨司马青,昏庸不查,冤枉了她娘亲,尉迟恭也不说破。

    她是有身子的人,本就动不得气,这又是费了极大劲儿,才要上的一胎,开始的几个月,还常常有见红的,直到了最近,才是不用保胎了,自然是比旁人,更需仔细一些……再说了,像这种本就没有什么大错儿的话,也着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也就是被皇帝一怒之下,废了公主的身份而已,又有什么呢!

    他尉迟恭,又不是养不起媳妇儿的人!便是没了她那一月几百两的公主俸禄,又能如何?

    司马颖是个跟她娘亲一样,识大体的女子,为了避嫌,本就与她的两个兄弟,走得不是非常亲近,再后来,听了昭阳城里来的人说,她的三哥司马岳,在他们的父皇面前诋毁纳兰雪,说她有不轨之心,更是一气之下,修书一封给他,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在信末里写上了,从此之后,她司马颖再不认他那个兄长的狠话。

    后来,这事儿不知怎得就传去了纳兰雪的耳朵里面,纳兰雪为此还特意给司马颖写了一封信来汲水城调侃,信里有一句,写道,“你既是不想当皇子的妹妹了,那,当我纳兰雪的姐姐,如何?”

    司马颖看了信后,也不跟她恼,只是又写了一封信回去,调侃了回来,而从那以后,她在跟人说起纳兰雪的时候,便都是用“我们家雪儿”来称呼了。

    “诊金一文。酬谢千两。”

    看了一眼被侍卫请了来的汲水城里“最便宜”的大夫,司马颖笑得勾起了唇角,“这人曾口出恶言,折辱我家妹妹纳兰雪,先生该是明白,奴家的意思的。”

    这大夫,之所以被称为是“最便宜的”大夫,是因为,他的医术。是可以随着请他的人给付的银两,而“发生变化”的,比如,你给他一两银子,他就给你开一两银子的方子,你给他十两银子。他就给你开十两银子的方子,你给他几百上千两银子,他也能给你开出来相应的方子,当然……这些方子,都能治病救人,只是。遭罪的程度……颇有些不同……

    比如,就曾有一个小气抠门儿的商人。使人请了他回家诊病,问他,一个铜子儿,能不能治病,他也告诉人家,能治。

    再然后……咳,他就真给那小气抠门儿的商人把病给治了!

    只不过。据那小气抠门儿的商人后来说,以后。他便是病死了,也断不敢再使这一文钱的方子治病了,那痛苦的程度,恐怕是,要比人死以后进地府,被丢进了油锅去炸,还要痛苦上几万倍的!

    “他曾口出恶言,折辱过纳兰郡主?”

    被人称为“最便宜”的大夫,眉头微微一扬,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最好笑的一句话般得,跟司马颖反问了一句。

    “是呢,就在不久之前,还是在商国的朝堂上呢!”

    汲水城虽是昔日里,意国的帝都,但,意皇白独羽的繁重赋税,却是让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们苦不堪言。

    纳兰雪带兵打下这里之后,将这里建成了与商国隔水相望的莫国边境城池,一下子,就让这里的百姓们,过上了以前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所以,对汲水城里的百姓们而言,纳兰雪,可是个堪称他们福星般的人物!许多人家里,都会摆放长生牌位,为她祈福的!

    “这一文钱的诊费,扁宜不要了,夫人请收回去罢。”

    扁宜既是这被称为“最便宜”的大夫的本名,是扁家医堂的最后一位传人。

    其父扁众曾在意国皇宫里当过御医,因医好了皇帝喜欢,太后厌恶的妃子,而被太后,也就是白独羽的母后,使计从御医院里撵了出来,落魄街头。

    因有“恶名”在先,没人敢再让扁众瞧病,他只能带着一双儿女,乞讨为生,连妻子,都弃了他而去,这一双儿女里面,女儿名唤扁英,是长姊,儿子名唤扁宜,是幼弟,直待后来,他们沿路乞讨去了那时的意莫边境,长姊扁英因病饿晕倒荒野,被二公主司马颖好心的拣回去,当了丫鬟,这扁宜,和他们的父亲偏重,也被接到了府里,成了府中的私医。

    这扁宜,是个学医的怪才,十岁不到,就能背出上千个药方来,到十四岁的时候,更是成了比他父亲还厉害的大夫,司马颖觉得他是个有天分成为名医的人,该去为百姓们解除病患,才是正道,便支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去开了一间医官。

    后来,纳兰雪带兵征讨意国,他便自愿的入了军中当随军大夫,汲水城破时,他以随军大夫的身份,亲自给意国皇宫仅剩的皇族们,调制了最最烈性的毒药。

    虽然,到最后,真正喝到这毒药的人,就只有白独羽的母后,太后顾氏一人,但,这于扁宜而言,已是完全足够了!害他家颠沛流离之人,就是这太后顾氏,毒死了她,便就是手刃了害他家不幸的人了!

    所以说,纳兰雪,其实可以算是,这个扁宜的恩人的。

    “不用钱?”

    听扁宜说,可以不要钱的给这个信使医治,司马颖不禁坏笑着扬了扬眉稍儿,“那不是违背了你的从医规矩?”

    “夫人真会开玩笑,扁宜可是很个有原则的人,自己定下的规矩,什么时候,也是不能违背的。”

    扁宜浅浅一笑,转身,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平口刀子,然后,往一旁点了一根蜡烛,便将这平口刀子,往那燃着的蜡烛上面烤了起来,“稍候,扁宜要给这位大人动个小手术,把已经坏死的皮肉切下来,那位置颇有些**,夫人女子之身,怕是不便直视的,不若……换将军来,看着扁宜动刀?”

    “先生医术高明,岂容我们这些不懂之人在旁唏嘘?奴家这就离去,为先生取些热水和布巾来,以备不时之需!”

    听扁宜这般说,司马颖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满意的一笑,就转了身去,往门外走去,“刚刚,你姐姐说,让你留下一起用午膳,顺便,再帮我请个平安脉,这眼瞧着,还没一个月就该生了,也好提早准备,去请稳婆和奶娘回来……”

    “谨遵夫人吩咐。”

    扁宜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句,把那已经烤了一阵儿的平口刀子翻了过来,继续在烛火上烘烤,“除了热水和布巾之外,再带些绳子和盐巴来,绳子要结实一点儿的那种,顺便告知一下儿府中下人,一会儿,听到了屋中哀嚎,切莫惊慌。”

    “好嘞!扁英!快快使人去备结实的绳索和盐巴来!这边儿你弟弟要急用,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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