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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国]相随相守by面瘫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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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吗?”绕了半天,貂蝉终于说道点子上了,这次她来主要目的就是带殿下出一次院子。
    当然想,但是离开会给奉先添麻烦。水杉虽然记忆残缺,却磨灭不掉他正在活泼好动的年纪,若是吕布准了,他能天天不回院子在外面逛荡。外面的世界多好啊,有好多不认识的东西在呢。
    貂蝉见水杉表情松动,又进一步引诱道:“殿下若是担心,咱们就只去看看赤兔如何?”
    “赤兔?”水杉当时骑马并没能知道那马的名字,自然对貂蝉这话很疑惑。
    但貂蝉知道,又说:“赤兔就是当时殿下骑的那匹赤红的马,它就在城中马厩,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妾身想,赤兔也会非常想见殿下的。”
    哄孩子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如此了。貂蝉当初都能把吕布哄的服服帖帖,对付个毫无戒心的小屁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样的建议真的很让人心动,但是水杉一想到守门的曹性,紧接着就想到了不准他外出的吕布,又摇了摇头拒绝了。
    貂蝉咬牙,又得哄着:“殿下可爱吃绿豆糕?”
    “绿豆糕?是什么?”水杉一日三餐不是药膳就药膳,大夫毛病老多了,吃药时不准他吃甜,不准他喝茶,连水果都被全面禁止了,就怕与药相抵。所以绿豆糕什么的,水杉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貂蝉叹息了一声,解释说:“唉,主夫可爱吃绿豆糕了,看他那壮汉的样子,却爱吃甜。”
    水杉一听吕布爱吃,眼睛一亮,忙问:“哪里有那个!那个绿豆糕!”
    貂蝉大灰狼见小兔子终于上当了,叹息一声道:“那绿豆糕只有马厩边有,殿下出不去还是莫要多想了。今日殿下也累了一天,妾身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水杉哪能让她走!直接拉住了貂蝉的袖子一角,怕人听见还特意小声道:“你别走……你告诉我,怎么去马厩。”
    貂蝉背身用手绢挡着翘起的嘴角,扭头回道:“若想出去,只得委屈一下殿下了。”
    “委屈又是什么啊?也是绿豆糕吗?”
    水杉那询问的样子差点让貂蝉破功,趁着还没笑得花枝乱颤时,她解释说:“委屈是一种感觉,这么说吧,吕布让你睡地板他自己睡床上。”
    “那我半夜爬上去呗。”
    这话把貂蝉噎得不轻,她正伸手取了簪子要帮水杉盘发,手上一晃,差点失手将簪子戳进他的脑袋里,“殿下……你就当你爬不上去成吗?”
    “他会踢我?”水杉皱眉。要是用踢的他要怎么躲呢?
    不用说水杉了,貂蝉都无法想象吕布把人踹下床的景象。艾玛,跟殿下说话真累,主夫你是怎么忍受的了得。
    “你就当你们两被绳子捆在床上成吗?”
    “哦。”
    水杉终于安静了,貂蝉继续说:“就当你们被捆着,心里会难过。”
    “可我不觉得难过。”——放开那个殿下让我来!
    貂蝉该庆幸,水杉目前还不懂什么是难过,所以不会问这句足以让她咆哮起来的话。
    “难过又是什么感觉。”水杉又好宝宝样的发问。
    正在帮水杉梳头的手一顿,貂蝉垂目柔声解释道:“那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你会悲伤,会痛苦,失去的越多你就会越痛苦,会嚎啕大哭,心中空空的,像是被谁挖掉了什么似得。但在这乱世之中,又能有多少人能得到幸福。”
    水杉听懂了貂蝉的话,不仅又想起了初入濮阳城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这事,但总感觉,那时的感觉并不是吕布告诉他的开心,而是貂蝉所说的难过。
    “若是有一天,殿下能坐到这世上最高的位置,可否答应卑微的貂蝉。”貂蝉做完最后的整理,看着转过身的水杉的眼睛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话毕,貂蝉直接跪下了,“是妾身逾越了,竟向殿下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水杉并不在意,他自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做殿下,更没有那份责任感,或许该说,他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是责任感,但……也许,被提醒的又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些。残缺的脑袋又开始刺疼,一个带着模糊片段的闪回,让他记起,好像……也曾听谁说过这么句话,但他不敢去想那人的样子。
    “我不知道,但我答应你,若是有一天如你所说的那样。”

☆、第6章 濮阳城(二)

“殿下已经休息了,你们先把东西送回去,一会再去厨房接我。”貂蝉一出屋就顺手把门关上了,然后自然的开口支走手里捧满了东西的侍女。
    奉吕布命令看守貂蝉的侍女没敢去确认主子说的对不对,她们只看到屋里跟出来个低着头的侍女,沉默的向貂蝉递出了什么东西。貂蝉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将秘密之物塞进衣服胸口处,用手拍了拍说:“走吧,你也跟着妾身一起。”
    那侍女并没有说话,只拜了一下就站在了队伍最后。低着头也看不清容貌,但身材与其他严格经过筛选的侍女并无两样。看守貂蝉的侍女也没多想,就站在了貂蝉的后面往外走。
    四人很快走到大门口,被守门的人拦住了。
    曹性见貂蝉要走了例行公事过来盘查,但见她身后带着的人从两个变成三个,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混着别的什么人要趁机出去,所以他口气很不好的问道:“貂夫人,不知这是何故。”曹性虽然有些惧貂蝉去吹枕边风,但主公跟主公夫人一比,果然还是主公比较恐怖,所以他忍着压力硬气了一把。
    因为常年跟着吕布混迹战场,虽然一直没能冲锋,但大小战役都参与过,曹性身上也带着不少的煞气,虽没到张辽那能吓哭路过小孩的程度,但吓唬吓唬心虚的女子还是能办到的。
    跟在貂蝉身后的两位侍女已经抖成骰子了,而她们的主子却连个抬眼皮的动作都没做。
    “哦,你说着。”貂蝉十分妩媚的瞟了一眼跟在最后的侍女,刚才那话说的太过娇气,惹得站岗的士兵跟着曹性一起抖了一下,他们同时冒出了这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感觉。
    “殿下想吃绿豆糕了,妾身这才多带个侍女出来上厨房。”貂蝉一顿,眼睛眯起,眼刀咻的一下就朝着曹性砍过来了,她话语急转直下,反则问道:“怎么,殿下想吃东西你家主公也不让?”
    “怎么会!”这帽子砸下来可把曹性压坏了,这话要是从殿下院子里传出去被主公知道了,不止引起外面的轩然大波,估摸着除了殿下和貂夫人外,不只是守着院子的吕军士兵,所有接触过这院子里的人都得死。
    只做了五秒真男人的曹性瞬间蔫了,不死心的抬头去看,正好跟那名跟出来的侍女看了个对眼,对方的样子出落大方,脸上丝毫没有心虚二字,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还让他呆了一下。曹性立马扭开脸咳嗽了一声道:“咳,还是以殿下为重,末将就不妨碍貂夫人了。”说着,挥手让拦路的士兵让路。
    曹性目送着貂蝉她们离开时还在想,那么美腻的一定是妹子!他完全没往扮装那层关系上想,心里还打小算盘呢。——殿下那么好说话,要不要去打听打听那姑娘叫什么,自己还没成家呢……哎哟,好害羞。
    正在站岗中的士兵,看着扶着墙念念叨叨还在傻笑的人,心想:“曹将军今天是没吃药吗?”
    曹性大概永远不会想知道,他的初恋就是殿下本人。
    会这么轻松过关,得多亏了水杉那双底厚的鞋,平时看着比侍女高,但脱下来后立马跟她们持平,再加上那身完全继承自母方的美腻外皮,以及貂蝉出神入化的修饰,自然无法让曹性把她与他联想在一起,就算是跟水杉朝夕相处的吕布站在水杉的面前,都得先惊艳一会,才能慢慢反应过来,这是……殿下吧?
    只要出了看守的院子,貂蝉就能带着姑娘版水杉畅通无阻的前进,甩开了另外两名侍女后,两人终于来到了马厩。
    赤兔马一闻到水杉的味道就高兴的嘶鸣了一声,然后被人一把按住了脸,而另一股熟悉的气味紧接着就钻进了它鼻子里,它认出这味道是貂蝉的,便更欢喜的喷了个鼻息。
    貂蝉摸了摸赤兔脑袋上的毛,在它耳边耳语了几句,只看赤兔捣蒜一样点着头,慢悠悠的将身子横过来,挡住了从马厩小门进来的两人。
    马厩四周都用木板挡住了,所以站在马厩斜对面有些距离的士兵并没有发现貂蝉他们。
    有了赤兔马给放风,貂蝉赶快交待道:“殿下可看见斜对面的那个屋没,妾身还有些事要处理,殿下先跟赤兔玩会,一会妾身走了殿下再进去也不迟,如此可好?”貂蝉躲在赤兔身后,用手指着那些看守着大屋子手拿长枪的人。
    水杉点点头,目送着貂蝉又从小门出去,没一会她就绕过去,对着看守的士兵指手画脚的一番,还拿手绢擦眼角,那些士兵互相看看同僚,最后还是无奈的离岗跟在貂蝉身后走了。
    赤兔聪明,见人都走了,咬着水杉的衣袖把人送到了大屋外,它没回马厩而是走到了大屋背面躲起来望风。
    水杉完全没怀疑貂蝉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绿豆糕,左边脑袋是绿豆糕右边脑袋还是绿豆糕,心里念着绿豆糕,虽然他并不认识绿豆糕。但却巴不得这大屋里放着的都是绿豆糕!奉先会高兴吧!只要把绿豆糕捧到他眼前,就不会不理我了!
    梦想很美好,但现实总是很骨感。
    水杉进来大屋并没能看到满屋堆着绿豆糕,就算堆着他也不认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根根直通屋顶的木桩子,它们排排站好,分出了左右两面,隔一段距离就会用木桩隔开面内的空间,再往里走还有一个小拐角。
    为什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呢?!水杉疑惑,踩着散乱在地上的几根稻草,慢慢的往昏暗的地方走去,他脚步很轻,像是猫一样完全没有声音。因为已经忘记了恐惧、害怕的情绪,一路走得也很平稳。没一会他就看到绿豆糕了!哦,不对,在其他人看来,那只是两个穿着很普通的人!他们正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闭眼休息,并不知道有人来探望。
    水杉走道通屋顶木桩外,蹲下盯着一只绿豆糕看。为什么这个绿豆糕长得跟奉先他们一样呢?但貂蝉说这里只有绿豆糕,那么他们应该就不是……人喽?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哎╮(╯^╰)╭。
    正在耍弄士兵的貂蝉可冤死了,她可没说过这里只有绿豆糕哟!
    水杉总感觉自己……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被骗了?!但貂蝉跟吕布关系好不应该骗自己才对啊,文远、高顺和曹性就没骗过自己,貂蝉也不会的,那么眼前的一定是绿豆糕!
    水杉好想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执着模式,一个劲的盯ing……
    浅眠的荀彧浑身一冷,睁开了眼睛,视线从下慢慢往上看,先看到一双漂亮的小绣花鞋,在往上,就看到一待嫁姑娘很没形象的蹲在牢外,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一个劲的盯着他看,那双灼热的视线看的他浑身不对劲。
    “你是绿豆糕吗?”这姑娘一出口就把荀彧问愣了。
    你见过哪个绿豆糕穿衣服的?荀彧很想这么反问,但一想到这孩子的身份,他便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他曾经听闻吕布有一女儿,那么眼前这姑娘会不会就是?没往殿下身上想的荀彧不愿多言一句,便闭上眼睛无视之。
    这时,睡荀彧对门的郭嘉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某兄牢外蹲着个挺眼熟的小姑娘,而某兄看样还在睡,还是坐着睡。唉等等!那不是殿下吗!怎么穿着女装来了。
    郭嘉眼睛一亮,忙起身拍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作揖道:“嘉已等候殿下多时。不知殿下可还记得郭嘉。”郭嘉怕水杉脑袋记不住,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荀彧听见殿下二字立马睁开眼,灼热的视线投过去,两人之前的感觉颠倒了一下,水杉开始觉得十分不自在,噌的一下站起来退到了郭嘉的牢外,回道:“哦,我记得你,奉先把你留下了,你住在这里?”水杉说着,摸了摸木桩子,那种进到屋内的不对劲感觉越加强烈了起来。
    郭嘉一笑,解释说:“殿下玩笑了,这哪是留,明明就是关。”
    “关?”这对水杉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新词了,虽然没人在他面前说,但他耳力好,坐在屋内总能听见门外士兵交班时候的说话声,偶尔会蹦出几个隐晦的跟关有关的话,他现在还不是很懂,但是这个字……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吕布不喜欢郭嘉吗?水杉看向牢中人的眼神隐隐透漏出了些许的阴暗。
    一直关注着水杉表现的荀彧不免心中一惊,这毫不掩饰的阴沉气,殿下竟然起了杀心?怎么会!奉孝不是说他只是个什么都忘记了,如白纸一样的孩子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荀彧在为他担心,但郭嘉却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这很正常。殿下与吕布相处的时间太长了,隐隐被吕布身上的气息沾染,那空白的纸上已经被吕布的指头抹上了一笔墨。但好在殿下本纯良,没有完全被吕布染黑进而变成一位暴君,还有矫正的机会。只是……那份藏在他心中模仿着吕布的阴暗却永远无法抹掉了。那是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样一个人的他来说,永远无法忘记的存在。
    但也只到此为止了。
    以后,殿下的身上将被抹上的只能是属于嘉的墨汁,他将成为,为嘉而存在,为嘉的主公而存在的帝王。
    为吾所用。

☆、第7章 濮阳城(三)

厚厚的云层覆盖了天空,让本就昏暗的牢笼过道更加阴暗。没有阳光照射的室内吹过一阵,足以让人浑身一颤的阴风。
    在这样的环境下,水杉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情感涌上心头。它像是吞噬生命的沼泽那样,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想杀了郭嘉,并将他的尸体捧给奉先。为什么要杀了他?因为奉先不喜欢。但自己并不讨厌啊!但奉先不喜欢。所以要杀了他把尸体捧给奉先?因为奉先会开心的。一定会开心的。
    水杉在心里一问一答的思考着,他搅动着手指,事实上还未能拿定主意。就算是隔着木桩子水杉也能杀死郭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个自信能做到。
    或者该说,他必须等到实践后才能明白,心里想的不一定是能做到的。
    厚重的木笼挽救了郭嘉一命,水杉身体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抓木桩,并发现自己没有成功将它推开。为了防止人跑掉,吕布可费了不少时间加固牢笼。虽然成功阻止笼中人跑掉,但是同样也阻止了水杉下黑手的最佳机会。
    水杉情绪有些低落,就像是没有得到糖的孩子那样。好吧,对他来说,郭嘉已经等于绿豆糕了,他没能得到绿豆糕。
    郭嘉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说。只不过他没想到,殿下会被激怒到有了杀死他的念想,仅仅只是一个关字。他在维护吕布。这是郭嘉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如同他早就知道水杉会被教坏一样。现在还不到时候,自己也必须忍耐。郭嘉心里这样想着,开口转移了水杉越来越无可救药的思路:“吕布确实不喜欢嘉,但同样的,嘉也不喜欢吕布。”
    在听到郭嘉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杉的黑暗被拉高到了一定境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水杉不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又开始思考。为什么郭嘉会不喜欢奉先?脑袋中形成这样的疑问,然后他开始将这个疑问套用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奉先?因为第一眼就看到了奉先,因为他与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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