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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祸国_作者:十四阙-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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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看,大堂之上,姜孝或身着正式官服,冷笑着定了他的十二项罪状,将他这些年来贪污受贿所得一一列举,也不让他画押就送进了大牢。
  并在此后两天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当地名流通通抓起来,理由是宫中失窃,而丢失的宝物全在他们家中找到了,顺便附了个名单,名单上罗列的,正是他们之前邀请薛采做客时给他看过的珍宝。
  这些东西得来的途径多多少少有点不干净,姜孝成就逮住这点一口咬定那些都是皇上的东西,就这样一一定了罪。
  一时间,江都城内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第四天,姜孝成颁了个条令,叫——等价交换、植树造林。意思是该囚犯贪了多少钱,就拿多少现银来赎,或去指定的地方种上多少棵树,就可免其一死。于是有钱的人家纷纷凑钱,没钱的人家日夜种树,除了关东山,其他人都一一赎了出去。而最后清点他们筹集的赎金,加上之前从关东山那儿讹来的二百四十万两,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两。
  正好是薛采之前对外宣传的国库拨银额。
  此事回馈到百言堂中,大家一听全都笑了。
  绿衣人道:“拿钱也就罢了,这种树是怎么回事?”
  紫衣人道:“绿子有所不知,江都之昕以今年大旱,乃是因为大量森林被胡乱砍伐了的缘故。江都城外原本绿阴一片,但因为那木头值钱,所以老城主就命人私下砍树运去宜国贩卖。等到关东山上任时,树已经砍得差不多了。”
  “如此说来,那关东山也挺倒霉的了?”
  紫衣人摆手道:“绿子可知那老城主是谁?”
  “是谁?”
  “是关东山的亲叔父。而老城主告老之后,就定居在江都城内,这次抓的名流里,他也有份的。”
  “那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吞进了多少,合该他全部吐出来。”七子说到兴起,抚掌大笑。
  最后,昭尹笑眯眯道:“孝成和薛采,这事办得着实漂亮,人也得罪够了,买粮赈灾之事朕另派人接手,让他们两个,早日回来吧。”
  “是,皇上圣明。”
  第二天的朝堂上,昭尹另选了两名资格老口碑好的官吏前往接手赈灾一事。就这样,江都之难,于短短的十五天内,迅速搞定。两位功臣在鲜花与掌声中,回到了帝都。
  至于薛采究竟许了赫奕什么东西呢?
  据说赫奕驾舟离开江都时,在船上写了封信,大致内容是:  “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遍寻四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朕找到了《列女传仁智图》的真迹,最难得的是保存完好,丝毫没有损坏。因此一口价一百万两,汝买是不买?”
  对了,那封信的收信人是——彰华。
  一月后,燕王接到此信,欣喜若狂,回复日:“买!”
  十月十五,昭尹设宴于宫中为姜孝成庆功。
  姜沉鱼身为四妃之首、下一任的皇后,一同列席。
  姜孝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风光,自然是满面红光,逢酒必干。而真正的功臣薛采却连个座儿都没有,只能站在姜孝战身后。一开始还有官员上前敬酒,同他说话,后来见他始终神色淡漠,心不在焉的,便不再搭理他,转向姜孝成继续谄媚。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薛采便寻了个借口转身告退。姜沉鱼看在眼中,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明月高悬,夜风冰凉,不知不觉中,已是深秋。
  殿内的喧闹,越发凸显出外面的清冷,姜沉鱼叫住薛采,见他在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转身,一瞬间,竞觉得有些陌生了。
  他……长大了。
  天庭更加宽阔,眉眼更加深邃,童稚仿佛只在这张脸上轻轻停留了一瞬,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远超于其年龄的犀利与高洁。
  他就那么一只手垂在腰畔,一只手负于身后,后背笔挺,站姿端正地看着她——像个大人一样。
  很难描述这一幕对沉鱼来说是何感觉,有点欣慰,有点酸涩,还有那么点怅然若失,但最终全都化作了微笑。她对他笑,走过去,从怀里取出一个非常精致的锦囊。
  “是什么?”薛采皱眉。
  “你打开看过了不就知道了?”姜沉鱼眨眼。
  薛采狐疑地瞪了她一眼,接过锦囊,打开来,表情明显一呆。
  锦囊里,是一块玉。
  一块绝世名玉。
  一块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有名的玉——冰璃。
  薛采将目光从玉上转到了姜沉鱼睑上。姜沉鱼扑哧一笑:“我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你不喜欢么?为什么这么恶很狠地瞪着我?”
  “你怎么得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两个字时,几不可闻,“生日。”
  “玉是我从曦禾那儿讨回来的。而你的生日……是崔管家告诉我的。”
  薛采垂下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她的病……好了么?”这个她,显然指的不是崔管家。
  姜沉鱼叹了口气,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幽幽道:  “我们看她是疯子,也许她看我们才是疯子……不管如何,我想她现在肯定比以前快活得多,也单纯得多。这样,也不错吧?”
  薛采目光闪动,忽换了个话题:“公子……下葬了么?”
  “嗯。九月廿五未时落的葬。”
  “你去了吗?”
  姜沉鱼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让她为姬婴挑选陪葬品,已是昭尹的法外施恩。
  真正的入硷下葬,她一个皇妃,是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夜她从姬府归来,在曦禾面前失仪而泣,而曦禾亲吻了她之后,面对姬婴之死,她就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和痛苦。
  佛家总说要悟要悟,姜沉鱼想,自己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悟了。
  领晤到这个人终究是从自己的生命里逝去了,再也不会归来;领晤到这个人其实从来就没有属于自己过;领悟到人生原来就是一场不停地抛弃与纳新的过程。她与姬婴的缘分已经终结了,却与其他更多的、原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产生了新的缘分……就好比她与曦禾。
  当年她奉旨进宫为曦禾弹琴时,几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个女子的依靠——唯一的依靠?
  而眼前的这个小薛采,又何尝不是呢?
  若薛家没有出事,这位眼高于顶的小神童叉怎会与自己成了儿乎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友?
  一想到这点,姜沉鱼唇角的笑意就变深了,令她的五官棱角看上去异常柔和温暖。
  薛采看在眼中,忽然有那么一瞬的迷离,为了摆睨这种异样的情绪,他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在听呀。”
  “严肃点。”
  姜沉鱼见他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果然,薛采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后,姜沉鱼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一颗心,像沉入水中的墨汁,荡漾着、散溢着,幽幽地沉了下去。
  薛采说的是——“我在姬家,没有找到钱。”
  这句话很严重。
  令她目前昕掌握到的信息全部变或了一场虚无。
  因此,姜沉鱼懵了好一会儿才能重新整理思绪,颤抖着反问:“什么?”
  薛采环顾了下四周:他们站的乃是凤栖湖的正东方,为了便于观赏风景的缘故,这一带的岸边并没有栽树,而是修筑了半人高的栏杆。另一头,就是设宴所在的大殿。也就是说,此地十分空旷,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无论从哪边来了人,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因此,考虑到不可能有第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后,薛采才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昕以回来得这么晚,是因为江都事毕后,我沿途拜访了姬家的各个分家,并让朱龙彻查了他们每一个人。最后证实,姬家的子孙虽然良莠不齐,但整体而言,都有两个特点。一,手无实权;二,身无余财。”
  “怎么可能!”姜沉鱼发出一声惊呼,  “据前翰林八智统计所得,图璧一年,九卿罢免七唧,新臣皆薛、姬二族所出……”
  “薛氏已亡。”薛采在说这话时,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姬家的三卿也都在图璧三年期满告老了。”
  “图璧二年,都尉将军更替,晋级者三十七人,全是淇奥侯门生!”
  “请注意,他们是门生,他们都不姓姬。”
  “图璧三年,姬氏奉旨修建河防,所费者巨……”
  “但是效果很明显不是么?今年夏汛,华河两岸安然无事。”
  姜沉鱼捧住了自己的头,呻吟道:  “等等……你且等一等,让我好好想一想……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翰林八智是被你父亲收买,故意用了些旧数据栽赃姬氏祸国!而真正的事实是,自姬婴执掌姬氏以来,他在慢慢地、不动声色地、一步一步地削弱了姬氏子弟的权势,让他们无权可揽,无钱可贪。”
  姜沉鱼握住自己的双手,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啕口。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国库是真的空了啊!”她每日跟着昭尹上朝下朝,国库空虚是不是真的,一看数据便知,不可能造假,昭尹也没有理由说这个谎。
  薛采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  “你觉得,师走,比之你父亲训练的那些暗卫来如何?”
  姜沉鱼原本就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听了这个后,立刻就沉默了,过得片刻才答道:  “若论间谍之术,师走不及,但若光论武功,我父的暗卫,则不是对手。”
  “那么,师走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薛采说着,讽刺一笑,  “可不要跟我说他们都是堂堂正正地从御林军里训练出来的。”
  姜沉鱼垂眼看地。是啊,师走那样的武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训练出来,必定是和父亲的暗卫一样,自小培训。而从昭尹答应再给她两名暗卫上可以得出,这样的资源皇帝有很多,耶么是谁,在替他秘密训练那些死士?又是谁,在源源不断地提供这些人才给昭尹?不管是谁,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钱。
  做这种事情,需要大量的钱。
  而这种钱,是不会记在明账上的。
  薛采继续提示:  “培养一个师走,已经很不容易,那要培养一个像田九那样的,又要多少钱?”
  田九是昭尹的贴身侍卫。他没有任何名分地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然而,比起红得发紫的大太监罗横,和位极人臣的右相姜仲,他才是昭尹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心腹。
  “你的意思是,国库的钱其实并没有被谁贪污掉,而是用来训练暗卫以及其他不可告人的支出,反过来花在了皇帝身上?”姜沉鱼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薛采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是。”
  “那么皇上应该是对这些钱的去处最心知肚明的人?”
  “是。”
  “但在翰林八智指责姬婴时,皇上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没有为姬婴辩解,不但如此,反而落井下石,默许了对姬婴的暗杀?”
  薛采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里露出了几分同情。虽然他没有再说是字,但姜沉鱼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站立不住。
  薛采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姜沉鱼扶住岸边的栏杆,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湖而上吹来的风很凉,她觉得好冷。
  薛采打量着她,又问了一遍:  “你还行吗?”
  姜沉鱼先是摇了摇头,复又点头,双手紧抠着栏杆上的石雕,几乎都要抠出血来,开口,声音几乎是血淋淋的:  “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一定正要姬婴死?为什么?”
  薛采凝视着她,一字一字缓缓道:  “这个答案,就要由你,来告诉我了。”
  姜沉鱼眼前一片朦咙,她连忙闭上眼睛。不行,不行,大夫说过的,一定要保持心绪平稳,否则,这眼睛就废了。
  眼睛废了本没有关系,只不过,不能是现在。
  现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一堆秘密等着她去查,她绝对不能在这么关建的时候倒下去。
  绝对不能!
  姜沉鱼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薛采难得一见的担忧表情,但那份担忧在看见她睁眼后,很快就隐去了,变成了冷淡:“总之,这就是目前所查到的,如果还有其他消息,我还会告诉你的。”
  姜沉鱼咬住下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声娇呼远远传来,打破了此地的寂静:  “小薛采!”
  转头一看,竟见昭鸾远远地跑了过来。说起来,她自从从程国归来,就没见过昭鸾,据说她跟着太后去皇家寺院参佛去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大半年,更没想到她会在今夜突然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
  “姜姐姐……原来你也在!”昭鸾抓住姜沉鱼的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姜沉鱼忙道:  “公主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别急。”
  “太后都快病死啦,我能不急吗?”
  一语惊天下。
  姜沉鱼大吃一惊。只见昭鸾一边抹泪一边跺足道:  “庙里的老和尚说啦,让太后回来见亲人最后一面,她耶个病是没得救了,所以我就连夜赶着马车送太后回来了。问太监们,说皇兄这会儿正在大殿设宴,昕以我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太后现在人呢?”
  “太后还在门口的马车里呢,我忙着找皇兄,还没来得及安置她……”昭鸾年纪幼小,头回遇到这种大事,根本慌乱无措。
  姜沉鱼立刻替她拿了主意:  “这样,薛采你带公主去找皇上,宣御医赶紧过来,我去安置太后,咱们等会儿在太后的寝宫见。”
  薛采“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昭鸾边跟着他走边哭道:  “姜姐姐,一切就拜托你了……”
  事不宜迟,姜沉鱼连忙唤来宫人,先将太后的马车赶至懿清宫,再命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太后从马车上抬下来,放到床上。
  太后显然已是油尽灯枯,昏迷不醒。姜沉鱼为她搭了搭脉,发现咏象非常虚弱,随时都会停止。
  “你们快去饶些热水,你们赶紧去御厨房挑最好的人参熬成汤端过来,你们在门口等着皇上他们,一看见御医就赶紧领进来……快!都别在这儿杵着!”一声令下,懿清宫的宫女们各自领命而去。
  姜沉鱼想了想,自己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了,刚想转身做点别的,就听太后嘤咛一声,悠悠醒转,细细的眼睛睁开一线。
  姜沉鱼喜道:“太后?你醒了!我去叫人……”
  刚想走,手腕却被太后抓住:“琅琊,琅琊,我……我对不起你……”
  琅琊?姜沉鱼一怔,小声道:“太后?”
  “琅琊,你原谅我啊,原谅我……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无能为力啊,琅琊……”太后显然是糊徐了,将她当做了另一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而姜沉鱼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想走又走不得,留着又好生尴尬,最后只好轻轻地试探着安慰道:  “我、我不生你的气,所以,你别哭了。
  不哭,不哭。”
  太后却哭得更凶,低声说了一句话。
  姜沉鱼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踉跄起身后退了几步,转头四望,幸好宫女们都被她支走干活去了,偌大的寝宫内,只有她和太后两个人。
  一阵风从大开着的门外吹进来,吹得纱帘层层拂动,吹起她的长发四下飞散,落在地上的影子,便张牙舞爪的,像鬼魅一样缠上来,缠上来,缠了上来……姜沉鱼发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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