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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祸国_作者:十四阙-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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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从大开着的门外吹进来,吹得纱帘层层拂动,吹起她的长发四下飞散,落在地上的影子,便张牙舞爪的,像鬼魅一样缠上来,缠上来,缠了上来……姜沉鱼发出了一声尖叫,捂住脑袋,蹲了下去。
  当昭尹领着太医匆匆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懿清宫的门大开着,风呼呼吹进去,姜沉鱼颤抖地将一方白帕盖到太后脸上,然后,转身望着他们,用一种沉痛却又平静的声音缓缓道:  “太后……去了。”
  昭尹连忙示意太医上前,太医检查过后,也黯然道:  “皇上,太后她是寿终正寝。”
  昭尹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床前,沉声道:“太后仙逝,举国同哀。传令下去,斩衰三十六日,期间科举欢娱喜宴暂免。”
  “遵旨——”
  因这一道命令,璧国进入国丧期。
  而原本定于十一月初一的封后一事,也因此耽搁,推迟到了十二月初一。
  姜沉鱼回去当晚就病倒了,高烧连连,一连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在睡梦中抓着一个人的手,不停地呼喊与哭泣,那人很温柔地应着她,为她拭泪。而当她醒来后,问怀瑾和握瑜,她们都很惊讶地表示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人。
  十月十八,当姜沉鱼好不容易好转时,曦禾却病了,呕血连连。人医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全都束手无策。这时候的她好像清醒了点,不但不再抗拒昭尹的靠近,而且还特别粘他,昕有汤药都要他亲手喂才肯喝。
  昭尹对此转变自然是又惊又喜,每日除了早朝之外,都待在宝华宫中闭门不出,陪在曦禾身边,悉心照颐。由姜沉鱼负责每日同七子开会,将会议的结果知会昭尹,再将昭尹的决定通知七子。
  与此同时,姜画月的小腹开始显山露水,害喜反应严重,姜沉鱼无比重视此事,对姐姐的起届饮食无不亲自过问,如此一来,忙得一塌糊涂,经常要过了子时才有空回瑶光宫休息。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的流程里日复一日地终于走到了十二月初一。
  璧国的新后,诞生了。


    人算


  正红色的长服,以金线绣了九只凤凰,被灯光一映,美艳异常,凤首在肩头收线,拼凑出高傲的姿态,与头上的十二龙九凤冠两相映衬。拥有三干余颗珍珠的长长珠串垂挂下来,举手投足间,熠熠生光。满室大红,却依旧压不住她这一身华贵行头。
  姜沉鱼端坐于恩沛宫中,从今日起,她就成了此宫的主人,后宫第一人。而她却没有丝毫欢喜之意,只是凝望着案头的盘龙巨烛,时间长长。
  虽是吉日,可惜天公并不怍美,从早上起就没出过太阳。之前众人还担心会下雨,搞得大典不能进行,不过老天还算给面子,云层重重叠叠,越堆越厚,但却迟迟没下。
  想必到了午夜就会下雨了吧……姜沉鱼淡淡地想着这个不相关的问题。
  怀瑾和握瑜的笑声由远而近,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房门被推开,握瑜清脆如铃般的咯咯笑道:  “皇后娘娘,皇上来啦!”
  姜沉鱼抬起头,就看见了昭尹。
  与她的一身正装不同,昭尹依旧穿着日常便服,显得很是随意。
  握瑜偷偷冲她挤了挤眼睛后便笑着退了出去。
  昭尹走到榻前,将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浅笑道:“好看。”
  姜沉鱼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昭尹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坐下,幽幽道:“哎呀呀,朕的皇后今天,可真是好看呢……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没有喜气。可是嫌朕来晚了?朕给你赔个不是,来来来,这杯酒就当是朕给你的谢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说罢,将酒递给她。
  姜沉鱼伸出双手接了,默默喝下。
  昭尹眼睛一弯,笑得越发亲近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喝点酒,你的睑就有血色了。朕的后宫里全是美人,但只有皇后你.最最聪慧可人,与你相处,如沐春风,最是惬意。”一边说着,一边往她凑了过去,伸出手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无限柔情蜜意。而他的声音,也越发低柔了起来,  “自你进宫以来,朕还没有好好地宠爱过你,今日良辰美景,我们……不应该虚度……”
  姜沉鱼的睫毛如蝶翼般的颤了起来。
  昭尹看见了她的反应,笑得越发开心:“皇后在紧张?别紧张,朕会好好对你的……”
  姜沉鱼放下酒杯,开口缓缓道:“皇上……臣妾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等会儿再问好不好?现在……应该做些别的事情……”昭尹说着,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姜沉鱼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睁着一双亮如晨星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昭尹被那眼睛盯得不自然了,只得轻轻一叹,松开了口:“好吧好吧,说来听听。”
  “为什么……皇上会让我当皇后呢?”
  昭尹眉毛一挑,又笑了,他退后几步,顺手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一边慢慢呷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联不是说过了,朕是在嘉奖你。”
  “为什么皇上要嘉奖臣妾?”
  一连番的追问终于令昭尹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他停了下来,看着姜沉鱼异常严肃的表情,哑然失笑,咳嗽几声道:  “好,那么朕就告诉你。坦白说,朕真的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子——主动请缨要求当朕的谋士,此去程国也都表现得可圈可点,机智过人,但,那些都不足以让朕感动。你可知道为什么?”
  姜沉鱼摇头。
  “因为你拥有远超旁人的资本。所以,朕不感动。”见姜沉鱼露出迷惑之色,昭尹笑了笑,  “换句话说,因为你是姜仲的女儿。你一出生就拥有优于常入的条件,你父亲的权势和人咏,可以让你很容易就办到很多事情,所以,朕不感动。但是,一个像你这样生于名门长于富贵一切都是倚赖家族所得的人,竟然敢跟父亲决裂——这,才是真正让朕动容的地方。”
  姜沉鱼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昭尹轻轻一叹,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你呀……你明明知道,离开你父亲,离开你的家族,你在这后宫中就真的成了孤军奋战,再没有靠山可以倚仗,没有门路可以通达,甚至没有亲情可以惦念……这一切以你的聪慧,不会不知后果之严重。饶是如此,你还是舍弃了。昕以,当得知你舍弃家族的那一刻起,朕就对自己说,朕要嘉奖你,嘉奖这个做了世上最不一般的事情的女子。”
  姜沉鱼抿着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那么皇上……为什么会对舍弃家族的这种行为如此重视呢?”
  昭尹的眉头皱了起来 “沉鱼,你究竟想问什么。”
  “是不是因为皇上自己也是受苦者,昕以感同身受呢?”
  “砰”的一声,酒壶被打翻了。昭尹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姜沉鱼,表情严肃。
  而姜沉鱼,依旧坐在榻上,连睫毛也没颤一下地继续道 “皇上在奇怪?在恐惧?在想为什么臣妄会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昭尹沉下脸道:“姜沉鱼,凡事要有度!”
  姜沉鱼睁着一双水晶般剔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忽然笑了。她五官柔和,因此鲜少有太过尖锐的表情,但此刻唇角轻轻一扬,眼皮微微一耷,却是笑得异常冷酷。而在那样冷酷的笑容里,艳若春花的红唇扯出优美的弧度,一字字,尽是冰凉:“皇上,琅琊是谁?”
  昭尹的睑一下子变了颜色:  “你……你说什么?”
  “这个名字很少见的呢,我朝自开国以来,总共有一十三人叫这个名字,而这一十三人中,唯一能与宫廷扯上关系的只有一个,而且,是很了不得的一个。皇上……知道是谁吧?”
  昭尹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冷冷道:“姜沉鱼,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姜沉鱼双足落地,缓缓地站了起来,长长的裙裾一下子覆没了地面,她轻扣双手,一步一步走过去,以一种皇后的姿态,平视着当今璧国最尊贵的君王,不卑不亢,  “皇上,今天可是黄道吉日呢,所以皇上选了今日为臣妾加冕,而臣妾,也选了今日,向皇上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姜沉鱼,昭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公道。”
  “什么?”昭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姜沉鱼又说了一遍:“公——道——臣妄说的是公道。皇上不知道这是什么?也对,皇上素来任性妄为,唯我独尊,永远只看得见自己的伤口,又怎会感应到别人的委屈呢?”
  昭尹脸上闪过怒意,但很快就压抑了下去,不怒反笑道:“好。继续说。联倒要听听,朕究竟是怎么亏欠的‘公道’二字!”
  姜沉鱼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微微一笑: “好啊,那咱们就先从曦禾夫人说起吧。曦禾夫人真的很美呢,托皇上的福,臣妾得以出国游历,见到了各种各样的美人。但她们通通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曦禾夫人。”
  昭尹“哼”了一声。
  “这么美丽的女子,当然天生就该属于皇帝的。所以,皇上派人玩了点儿手脚,让她父亲叶染欠下大批赌债,最后不得不把女儿抵押给了人贩,再经由人贩卖入宫中,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皇上的妃子。事后皇上怕风声走漏,就把叶染给弄死了,从此,曦禾夫人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只能守着皇上一个人了。”
  昭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道:  “朕跟曦禾……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我说的这样,那是怎样?皇上难道想说你们是真心相爱?”姜沉鱼看着灯旁的昭尹,心里对他失望到了极点,  “皇上,看看曦禾,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真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她那个样子?在她看见公子头颅的那一刻,皇上没有看见她睑上的表情吗?皇上觉得她是为什么疯了的?是你毁了她!是你毁了她和公子!”
  “那叉怎样!”昭尹一下子跳了起来,不顾形象地吼道,  “朕是帝王!帝王是什么?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工臣,全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她是姬婴的又怎么样?谁叫姬婴不是皇帝?”
  “为什么姬婴不是皇帝而皇上是,皇上不是最清楚的么?”姜沉鱼轻轻一句话,却令得昭尹整个人重重一悸,然后,静了下来。
  昭尹喘着气,坐回到桌边的座位上,瞪着她,平复了许久才道:  “你果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啊……好,那么朕就看看你的功课究竟做到了何等程度,能打几分。说吧,说啊!”
  “姬婴不是皇帝的理由很简单——他天生心疾,叉有哮喘,他不够健康,所以,姬家对这个孩于很失望,就把整个计划后延了一年,等到你出世。”
  烛光跳跃着,照得昭尹的睑,明明灭灭。
  姜沉鱼深吸口气,道:  “此间过程不再细说……”
  就在这时,一声音忽然幽幽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冤魂,带着股刻入骨血的执念:“为什么不细说?我也想听。”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个人影披着灯光,出现在视线之中。
  银白如雪的长发,高挑窈窕的身躯,她抬眼,星光为之逊色,她抿唇,万物为之黯淡。
  她就是四国第一美人——曦禾。
  对于曦禾的出现,昭尹自然是无比震惊,再次从倚上跳了起来:“曦禾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来?”曦禾嫣然一笑,抬步,进门,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当然是今夜一场大戏,作为主角之一,我不得不来。”
  “你不是……疯了吗?”昭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就在一个时辰前,曦禾还用一副孩童般的表情睁着茫然的眼睛依偎在他怀中喝药,可这一刻,她就那么施施然地、极尽风姿地走了进来,神色平静,巧笑动人,堪称绝世。
  昭尹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愤怒:  “你欺君!你竟敢装疯骗联!你、你你和她联合起来……”
  姜沉鱼轻轻一叹:  “皇上你错了。”
  “朕错什么了?难道曦禾现在还是疯的不成?”
  “夫人现在确实没疯。但之前,她是真的……”
  姜沉鱼还待再说,曦禾已走过去,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微笑道:“不必解释,真真假暇,是疯是傻,对现在来说根本不重要。我要听的……是姬家的真相。”
  轻轻一句话,又将室内的气氛带回到了原先的阴沉肃杀。
  昭尹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然后慢慢地、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不会有真相了。
  你,说不出来,”他先指姜沉鱼,后指曦禾,  “而你,听不到。”
  姜沉鱼和曦禾都静静地望着他。
  “还在等什么?田九!”昭尹沉下了脸。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除了烛花偶尔进眺,发出呲呲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昭尹慌了:“田九?田九?田……”
  “不用叫了,不会有人来的。田九不会来,罗横不会来,外面的侍卫们,也都不会进来。”姜沉鱼淡淡道。
  昭尹颤声道:“你、你把田九弄哪里去了?”
  “田九探亲去了。”
  “什么?探什么亲?”
  “皇上难道不知道,田九有一个兄弟?亲兄弟。而且那位亲兄弟,不巧也成了一名暗卫,并且最后,还被你指派给了我。”
  昭尹面色阴沉道:  “你是说——师走?”
  姜沉鱼鼓掌:  “皇上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住他的名字。”
  “他不是死了吗?”
  姜沉鱼莞尔一笑:“皇上真是信赖臣妄,臣妥说什么就是什么么?”
  “可是我明明也收到了师走死亡的暗报……”
  姜沉鱼笑容一敛,正色道:  “那是我故意安排的。”
  “什么?”
  “师走为了救我,已或残疾,这个样子的他,若回到宫中,作为一个知道了很多不能泄露的秘密的无用之人,结局只有一死。因此,我求师兄故意设置或他重伤不治的样子,瞒过了众人耳目,将他送住一个安全的地方静养。”姜沉鱼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而在一个时辰前,我命人将耶个地址不小心透露给了田九知晓,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赶去探望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亲人!暗卫没有亲人!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朕!”昭尹暴眺如雷。
  “那是皇上这样认为的!”姜沉鱼厉声反驳,眼中失望之色更浓,  “正是因为皇上从来不为别人考虑,所以只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连手足之情都不顾,甚至反过头去残害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
  昭尹被重重地打击到,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喃喃地念了一句:  “哥哥?”
  “是的。哥哥。姬婴,是你的哥哥。”轰隆隆的雷声,像是特意应和这句话一般响了起来,紧跟着,深秋的夜雨倾盆而下。
  曦禾的眼泪也一同滑下,柔弱的身躯摇了几下后,踉跄着跌在了锦榻上。
  也许,唯一镇定的只有姜沉鱼,但她缩在袖里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毕竟,她现在要说的,乃是璧国最大的秘密,牵涉之广,干系之重,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劈劈啪啪的雨声里,她的声音宛如缠绕在水底多年的水莲,挣扎着盘旋着终于浮出了水而:  “很久很久以前,关于姬氏家族,就流传着这样一个秘密——姬家有‘连城璧’和‘四国谱’,这两样东西,可以令这个家族永远在朝堂之上占据着一席之位,立于不败之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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