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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倾城之恋+番外 作者:逸亭轩(晋江vip2013-10-06完结,军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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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茶备好了。”音色绵软温润,似大家闺秀。走出来的步子也窈窕婀娜,带着一双狐狸眼,转到厅里对持的两人,露着白牙酒窝,盈盈一笑。
  谢语堂的亲妹子,谢语微也跟着来了。穿着一声雪亮色的洋大衣,还和跟他哥配成一套。
  顾乔梁看着眼前娉婷玉立的女子,刚才被沈少华气着的闷火转眼即逝。翘起嘴角,摸着下颌觉得少华和简希之间的事开始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配角炮灰,粉末登场~~~


16、朋友对手

  谢家兄妹只差了两岁,哥哥谢语堂是少华和顾乔梁的校友,更是生意上的伙伴。
  沈、谢两家的交情其实比简家要深厚,少华和两兄妹从小便认识,十岁之前还在一张床上玩过军匪游戏,滚来滚去闹出不少笑话。
  那时候两家所有的人,都看好少华和语微,父母双方也想过定个亲事。
  奈何谢父因工作上的问题举家迁移到国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国,如此一来这桩婚事也会变得遥遥无期,双方家长考虑到语微是女儿家,拖沓不得终生幸福,便将这件亲事作罢。
  直到前两年,毕业已久谢语堂因为和军统的人有了生意上的来往,为了方便工作,才带着语微回到了南京。知道少华一直住在上海后,语堂拗不过妹妹的恳求,便又在上海的法租界置了间宅子,距离少华住的军届区只有两条街。
  顾乔梁领教过沈少华的冰山,更领教过谢语微的不屈不饶。比起简家的大小姐,谢家这位温柔似水,更容易拿下,对少华来说就是唾手可得,完全不需要花心思在她身上,勾一勾手指她便跳过来了,哪会说那些顶撞人的话。
  如果让顾乔梁选,他一定会选谢语微。
  他默默在心里对比思考过。
  但顾乔梁的想法终究是他自己的,不能代表别人。
  少华刚才看见谢语堂脸上已闪现略微的不悦,再看见语微笑得跟白莲似得奔过来,眉头不可遏止地一皱,眸光带着厌恶。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潋滟目光,还是被谢语堂逮个正着。他跟着皱眉,看着这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心湖似有一叶浮萍掠过,稍纵即逝。
  谢语微却已经跑到两人跟前,轻轻红了脸向他打招呼。
  “少华哥哥。”
  “嗯。”
  他淡淡回应,只礼貌地觑了一眼,便不愿再多看,脑中片刻不能停止思念另一张鼓着腮帮子,傲气丛生的脸庞。
  嘴角蓦然一翘,眼带喜色。
  谢语微是提着莫大的勇气站到他跟前的,战战兢兢喜忧参半了一天才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心里说不出的紧张,纠结着手指想该如何对他开口,最终因拘养多年的贵族气质使然,只能压抑那份激动兴奋,尽可能表现得端庄秀雅。
  少华刚才微妙的冷淡之情,其实她也有察觉,心里冷不防被一刺。但他随即浮起的笑意,立马熨平了心中的创痕,仿佛刚才的冷漠如霜都是她一时迷眼的幻想。
  谢语微的眼眸顿时一弯,喜悦直达眼底,得之不易的甜蜜在手中颤抖,她紧紧攥住裙裾平静小鹿乱撞的心,半低着头遮掩那一点点微弱可破的幸福,涩涩开口:“那个,茶好了,我去端出来。”
  “不用,让下人……”
  端字还在谢语堂舌尖整装待发,那纯白如羽的兴奋雏鹿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去。
  谢语堂抿上了嘴,目光再落到回复冰冷的沈少华身上。
  这个男人能为己所用最好,若是不能也尽量保持双赢的局面,但如果反之——
  答案呼之欲出。
  沈少华不屑的那些手段,他却能运用自如,并且无比乐意游弋其中。
  “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他仿佛不愿与之周旋,开门见山问道。
  谢语堂听见少华开口,微愣一瞬,这个男人的定力能好到等待对方整整一年主动来开口求他,而今和他对峙了几分钟的时间,却已表露眼神中的不耐。
  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竟让他破坏了自己的原则?
  微思几秒,沈少华已经穿过中堂走入接待厅。
  谢语堂笑而跟至:“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
  少华连白眼也不给他一个,面无表情地打开左边柜子上的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慢慢打开。
  谢语堂看着他坐入沙发,深邃的眼眸只盯着手中看不见内容的机密文字,吊灯的辉煌反射到他细腻光滑的面容上,连挺拔刚毅的鼻梁上,也映不出半点他的身影,写满了不耐烦、无视的字样。
  沉默意赅,八字真言——不说就滚,没空接待。
  谢语堂一笑,摇着头不请自座:“这一趟是语微闹着要来,而我恰好有些事跟你商量,就带着她来了。”
  “嗯。”他淡淡回应。
  就一个嗯?是表示知道了?还是说愿意和他商量?又或者没兴趣,自行离开?
  谢语堂从来就没有猜透过沈少华。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同校的日子,他们一直并驾齐驱于第一的位置,分不出胜负,比不出上下。
  谢语堂是因猜不出他深沉如山的思髓,不敢冒险挺进。而他呢,恐怕从未将他放在对手的阵营里过。
  对于别人来说,沈少华的这种做法可能被视作‘友谊’,但在谢语堂看来,沈少华只不过是不屑将他当作对手,更或者说,他认为自己根本配不上对手两个字。
  想此,谢语堂不觉握紧双手,狠戾地按住拇指上的虎骨,眼中明明是冰冷的寒霜,说出来的话却包含情谊。
  “你别这么冷淡,好赖我们是儿时的玩伴,军校的同学,更是生意上互惠互利的伙伴。语微又视你为亲兄长,甚至对你的好超越了我的,我看在眼里心在滴血啊。”
  沈少华双眸一凝,身形微微顿了顿,顷刻间的若有所思。旁人看来是在阅读中遇上了阻碍,正深入思考解剖。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回忆是否和谢语堂在同一所军校共学过的事。
  他十八岁就从军校毕业,除了顾乔梁,那些酒肉食性的同学或者所谓的‘朋友’,鲜少在他脑中留有印象,何况过了十多年,更是记不住那些人的嘴脸和名字。
  所以,他对谢语堂曾经与自己同校的印象根本没有。
  而那些儿时往事,他其实也忘得差不多了,倒是记得又那么一对兄妹整日赖皮在他家里,大的那个成天和他抢沙包/皮球,功利心重,讨厌。小的那个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更讨厌。
  原来就是他们这对兄妹?
  “你在想什么这么愁眉不展?”谢语堂见他走神大半日,突然问道。
  “哦,没什么。”他从容掩饰回答,放下手中的资料说:“其他的事别提了,还是说一说你这次来要和我商量什么?”
  总算问道了主心骨,谢语堂浅笑道:“前些日,你们第三师的刘师长在我这里我收购了一批军火,事后,你的副师长联络过我,希望我能留一些给十三师。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件事跟你说过,所以特意过来问一问。”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主意沈少华眼中的波动,可气的是寻不到任何一点可以拿来做文章,进行猜测的微动,他只是淡淡蹙眉,似在沉思,然后恍然道:“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让他想办法收一匹,价格方面随意。但没想到他找了你,既然如此,你一定给我点折扣。”
  “这个自然,我会给你成本价,但是运货费可要另外算。”谢语堂淡笑,看不出心中的失望。
  “商人就是商人,锱铢必较,这点便宜也不让我占。”
  “怎么这么说话,我已经没得赚了,难道还要让我赔钱不成?”
  少华想到母亲的生日,笑了笑道:“过些日子家母做寿,你赔给我一些,正好算作贺寿的礼物。”
  “那可不行。”谢语堂长眉微飘,勾唇道:“少华你精明,我也不傻,这次赔给你下了,下回见了沈阿姨,她一定说‘我儿子是我儿子,我是我,你给他占了便宜,和我有什么关系,寿礼还是要照给的。’那我不是付了双重的礼,亏死了。”
  少华轻哼道:“说我精,你都猜到我妈会说什么了,精明的是你。”
  “过奖,谁不知道沈少帅的手段,商场获益,战场从不失利,连情场也处处得意。”
  少华想到某个倔脾气,笑道:“前两个说的倒是对,最后那个就错了。”
  “哦?”谢语堂瞬时紧了眼眸,还想套问些情报,谢语微的柔声已经插了进来。
  “什么又对又错,战场商场情场的,在说什么?”
  姑娘的媚眼流精浮动,秋波含沙射影,暗指沙发上的沉默金主。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滚了滚眼珠,含笑提起长裙坐到沈少华边上,离开两三尺的距离,很好的把握了分寸,不暧昧得有失矜持,也不会遥远地难以接近。
  “少华哥哥,你商场怎么了,战场又怎么了,情场……”话说三分之二,剩余的不该多问,害羞带怯地闭嘴。
  沈少华看了她一眼,礼节性的笑容挂在脸上,却惜字如金不再多说一句,明显是想换个话题。
  “他是应了老祖宗的话,万事不会一路顺遂,总有那么些坎坷,商场战场一得意啊,情场必定失意!”顾乔梁这会儿咬着苹果从厨房踱过来,手上端着托茶的盘子,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他面前,满眼不悦。
  “瞎说什么,就你这样还怎么做秘书?”
  听见有人对他的心上人抱有怨念,他也不悦了,出言讥讽。
  顾乔梁哼了一声,立在一边啃苹果,不说话。
  谢语微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感觉出了什么,隐隐不安,欲想刨根问底,却受到谢语堂锋利地眼刀,立即缄了声音,伸手替沈少华斟茶道:“少华哥,这是我从上海带来的普洱,他们说是原产是云南的,可正宗了。按你的习惯,用热水烫开后,拿扇子轻扇去热气,现在温的刚好,你尝尝。”
  谢语微很了解沈少华的性格习惯,这是她自以为能掌握这个男人一切的最有利的优势。
  少华对茶并不刻薄,从善如流接过玉手递来的陶瓷茶杯,低头呷了一口,皱眉一品,而后摇头嗤笑。
  “这不是云南的,你被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暗流

  谢语微盈长的睫毛微抖,拖着茶壶悬在半空的手无力般落回桌上,心中虽叹有必要这么直截了当,一点薄面也留给她吗,但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只微微俏皮吐舌:“是我太笨了,人家说的天花乱坠,我就傻乎乎的信了,少华哥哥你可别怪我,我哪里有你和哥哥这么精明。”
  端正地将茶壶挪到原位,保持风范气质。
  “就是,语微小时候过了两岁才学会喊爸妈,可笨了,长大出国后,见识长了,世面阔了,这才聪明了些。可一遇上你,就又傻了。”
  谢语堂这时杀出来替妹妹说话,语气无限的宠溺。
  少华淡哂:“既然是商人的女儿,也该有辨别商品的语气,就如军人的女儿,即便本性柔弱,后天还能培养成铮铮傲骨。”
  “咳咳咳……咳咳……”顾乔梁听了那句话,正是连吞两口苹果肉的时候,就这样猛地一噎,叉进气管里险些窒息。
  他白皙的脸庞顿时通红,分了一部分视线落到某个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人身上,宽长的手指利落地翻阅着纸张,一派夸得理所当然的模样。
  什么是宠溺?沈少华对简希才叫宠溺。
  什么是无耻?沈少华夸简希才叫无耻!
  顾乔梁和沈少华相识了将近十九年,都是白认识了,今天才他么的将这个男人看清楚,四个字:
  ——嗜爱如命。
  他突然觉得,如果那位简小姐某天兴致一上来,想要天上的星星,估摸这位少帅会效仿《封神》里的商纣,倾尽沈家财力,建一座摘星楼来给她当纳凉的地方!
  顾乔梁咳得五脏六肺都在冒烟,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
  谢语微本懂得少华前半段是在谆谆教诲她,既然是商人的女儿,就该有继承家族事业的本领和觉悟,但是加上后面半句她又听不懂了,这究竟和军人有什么关系?
  她嘟嘴想了一瞬,仍旧不明,转眼看见顾乔梁刻得昏天暗地,略倾身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摆手,其实一切都是他自讨苦吃,人家夸个女朋友,管他什么事。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沈少华身上,实在不可思议,就如他难以相信圆明园还好端端的矗立在那儿,没有被烧毁掠夺,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谢语微却倒了一杯茶,站到他身旁,半蹲着将茶杯送到他面前,轻蹙眉眼道:“你还是喝点茶吧,我看你被呛得不轻。”
  还是谢家小姐会关心人。
  顾乔梁这两年对谢语微的止于她美丽端庄的外表,毕竟她只和少华比较熟悉,他是一个旁观者,鲜少和她接触,却也知道她喜欢少华的小心思。
  但今夜是头一次受到人家无微不至的关照,不得不在心里对她加了几分好感。
  他眉开眼笑说:“多谢。”然后接过送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遍体,五脏庙中的热火溃不成军。
  “不客气。”谢语微礼节性还礼,笑容如故。
  她对顾乔梁的印象不深,只不过顾于少华的朋友,免不得寒暄两句,往后若是做了沈太太,这点礼仪是比不能少的。
  顾乔梁一口气就将某人不屑的茶喝完,顺便又要了一杯,赞道:“我觉得这茶就不错,管它是上海的还是云南的,都是人家一片心意。”
  “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少华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文字,一面回应顾乔梁的话,眉峰分寸未抖,何等静如平镜的表情。
  谢语微有点尴尬,别过脸不去看他。
  顾乔梁则撇嘴道:“你就是太挑剔,要求太高!人家只不过是文弱的女孩子,给你带个礼物你还蹬鼻子上……”话说到这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少华没想到顾乔梁今天着了什么魔症,瞎话真是一筐一筐地倒出来,正欲抬头用眼锋刺他一刺,好让他乖乖闭嘴的时候,却看见他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谢语微,素来以狂风暴雨于前而波澜不动的人,突然抖了一下眉毛,甚感莫名。
  顾乔梁却在最后一个脸字未托出口前,看见谢语微微红的脸,蓦地猜测到她可能是误会沈少华在吃醋,醋她把买给他的茶,却去关心他的同事,所以才说索性将茶送给自己的话。
  女孩子家的心思纤细敏感,少华说的那句也确实能被曲解成那个意思,只能说谢语微的喜欢太盲目,也太深了,造成这样大的一个误会,按照沈少华的性格,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会直接拒绝她于千里之外,关门送客的那种。
  顾乔梁看着谢语微,心中叹息,觉得人家不过喜欢你,便遭到这般冷待,有些过分。
  然三人不知道这一幕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平静的嘴角划上诡谲的弯度,笑着拍手道:“精彩,精彩,简直像在看电影。”
  言下之意,你们都是演技派。
  谢语堂对今夜两人的反常已动别念,但商人的狡诈本性令他不忘客套两句,矫饰其心:“不过说到电影,上海滩最近正要播一部,你们哪天回来了一起去看,是世界名著。”
  他的一番讥中带嘲的话语,成功引得三人的注意力。
  沈少华顷刻恢复冰山,淡定回应:“再说,这些日没有空。”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去理会另两个不知在想什么的人。
  顾乔梁则收了视线,对谢语堂浅笑道:“沈少帅公务缠身,但我偶尔能回来,有什么应酬先跟我报备也行。”
  谢语堂哼笑一声,不作答。
  顾乔梁自知讨了没趣,抱臂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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