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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当年少by妖风(虐受后虐攻he)-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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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君尧叫人在后园里搭了三间竹舍,把他搬到了那里,这个园子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如果没有风,就可能推开窗,园子里风景就会落入眼底。

  这段时间以来,苏云岚每日以人参燕窝为主粮,华天行又配以各类极品药材,伤势颇有起色。追风楼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极品人参虽然难得,但林君尧号令下去,北方年深月久的上品人参,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苏云岚已经能够坐起来了,但是离下床走动还有一段距离。他的一切起居饮食,都是林君尧亲自照料。

  林君尧甚至把书房也搬到苏云岚的卧室的旁边,苏云岚醒的时候,他就坐他在旁边,把事情一件一件的说给他听,苏云岚疲倦地闭了眼,他就闭嘴不说了。只要是旁边看着他。只觉时时陪在他身边,能够看到他,心里就觉得安心一点。

  但苏云岚从来就不跟他说话,他再怎么陪在他的床边,跟他说话,弹琴给他听,他都不理他。他不要任何解释,他当初只要一份信任,他没要到,那么现在,他什么都不要了。

  天气渐渐转寒,到了晚上,苏云岚开始一阵接一阵的咳嗽,林君尧守在旁边,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他咳得额头都暴起青筋,眼睁睁地看着他咳得浑身脱力,却是半点办法也无。华天行的药,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效果,林君尧只得在苏云岚的房里烧了炭火给他升温,怕他受炭气,不敢烧太大,夜里炭火便容易熄,林君尧只有每天夜里起来好几回,替他加炭。

  这天夜里,林君尧处理完一些事务,听着苏云岚房里并没有揪心的咳嗽声传来,登时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房里,像往常一样撩开帐子,哪知苏云岚根本没有睡,脸色比平日里还要苍白得多,额头沁着细碎的汗,无血的下唇被咬出一抹艳色,吓得他声音都抖了起来,“怎么了云岚?哪里不舒服?”

  苏云岚倔强的偏过头,不理会,手紧紧的抓着的床单,指甲都快断了。

  林君尧一面连声叫人去请华天行,一面拿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道:“你哪里疼,告诉我啊。别抓床单,手会痛的,你要痛,你掐我吧。”话未说完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嘴唇,轻声道:“嘴唇要破了,松开一点好不好?”他在苏云岚的牙齿间微一用力,苏云岚的嘴就张开了,下一刻,林君尧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上下齿之间。

  “滚出去!”苏云岚死死地瞪着他,比着唇形无声地说着,眼里是说不出憎恨,他真的很痛,四肢百骸,所有的关节毛孔,一起在痛,这是谁害的?

  林君尧的心一点点地下沉,他还是这么倔强,“云岚,你听我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这么对自己狠这好不好?你要咬就咬我的手,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就咬我啊。”

  苏云岚抽回一只手,一耳光打在林君尧脸上,这一次从牙缝中崩出一个字“滚。”这记耳光并不重,却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疼痛再次袭来,只觉得五脏六腑中到处疼痛难忍,有千万条小虫在乱钻乱爬乱咬。

  他不由自主地咬了齿,不过这次的咬中的是林君尧暖暖的手掌,他也顾不得许多,再不咬一点东西,他肯定会痛得叫出来的。

  “啊哦。”林君尧倒吸一口凉气,两只手掌都开始疼起来,一只手被苏云岚十个手指头死死地挖着,指甲都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右手更一阵剧痛,鲜血迸流。他不躲不闪,只想着疼在自己身上,总比疼在苏云岚身上要好些。最让他揪心却是,此刻苏云岚体内的疼痛,他是替不了半分的。

  华天行过来的时候,林君尧的两只手掌,一只被抓得鲜血淋漓,另一只更惨,被咬得血肉模糊。而林君尧没感觉般的看着苏云岚。

  “怎么会这样?”待苏云岚服了药,沉沉睡去了,林君尧问道。

  华天行一边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答道:“这都是蚊须针的后遗症。本来不应该发作的这么快这么猛,我都没还没想到替他调理的法子。叶明坤的那一掌,伤到他的内脏,伤上加伤,就提前发作了。等明年,只怕一转秋,就会开始,再然后,就是是一年四季都这咳,咳得身体里的血都咳光了。就算止了。”那言下之意,就是血咳光了,人自然也就不在了。

  “这咳要止住也不是很难,坚持再服十天半个月的药,就不会咳得这么厉害。但是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疼痛,还有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现在常常会觉得周身的所有的穴道,各个关节都在痛,痛到骨髓里,他太要强,撑得很辛苦,今天不是楼主看见了,我都不会发觉。唉,楼主也不必太自责,从明天起我会在药里加些止疼的药给他服的。”

  林君尧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看着苏云岚苍白的面孔,只觉得心都在滴血,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有什么法子能彻底治好他吗?”

  华天行道:“我现在能用的止咳和止疼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也许半年,也许八个月,药就不会再对他取作用的。事已至此了,不是我不想救他。我毕竟不是大罗神仙。”

  林君尧无力的闭上眼睛,点头嗯了一句,不再说话了。有些话也不必多说,苏云岚如果死了,他岂能独活,就算是追着他到地狱,也要好好地照顾他,弥补他今生的错。

  华天行想到从前林君尧说过的话:“他活了,我自然能活,他如果死了,这追风楼的楼主你们另选人来当吧。”心里一凛,连忙道:“楼主,其实这也不是无药要医的。有一种药还是给让苏公子根治,只是很难找到。”

  林君尧连忙问道:“什么药?”

  “冰蕈雪芙。”

  “冰蕈雪芙?”这段时间,林君尧翻医书比华天行翻得还多,但是这种奇花异草的名称对他而言,还是完全陌生。华天行便细细地讲给他听了。西北极寒之地,到处是雪山冰峰,终年积雪不化,冰蕈雪芙就是长在那里一种传说中的仙草,若是给苏云岚服了,他被伤的五脏六腑都可以治愈,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内力也可以完全恢复。

  见林君尧明显的动了心,华天行叹道:“楼主,你要去找冰蕈雪芙,我也不反对,但是,不管找不得到,我都希望你能回来,毕竟你也算是尽心了,就当是天命如此。”

  林君尧涩声道:“这不是天命,如我当当初肯信他,又怎么会才酿成今天的局面。现如今,我再怎么心疼他,也终究替不了他半份,这疼终就还是得要他自己去一分一分的去忍受。”

  当年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有点事情,要离开追风楼一些日子。”晚上,苏云岚半躺在床上看书,林君尧坐在床边,对他说道。书页翻过来,沙沙的响着,苏云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威和阿明会过来照顾你,还有华大夫,他也会一直守着你。”一绺头发垂了下来,挡在苏云岚光洁的额头,留了一丛小小的阴影,林君尧很想帮他把这绺头发捋上去,然而伸出去的手在苏云岚警惕而且淡漠的眼神里拐了一个弯,回到他自己的额头上,他疼的时候,他是心疼,他冷的时候,他是头疼。

  “我知道,就算是平叔活过来,你也会原谅他的,唯独我是求不到你一丝一毫的谅解。本来我也应该受一受六十七根蚊须针的痛楚,但是那样的话,我的武功会大打折扣,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做,在做完之后,我自会……”

  “出去!”苏云岚随手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书打在林君尧的眉眼处,还没等掉落下来,林君尧就接住了,抚平因为碰在他脸上而卷起的书页,重新放回到苏云岚的手边。依他的身手,苏云岚不管扔什么,他都可以轻易的反挡回来,或者躲开,但是他不会躲。苏云岚也知道,就算他扔过来的是了一把刀,他也不会躲。也罢,来生,再也不要遇见这个人,他的怀抱再温暖,他的亲吻再甜蜜,他也不要了。他——要——不——起。

  林君尧从怀里掏出那块能号令整个追风楼的令牌,搁在苏云岚手边,道“我明天一大早就会出发的,最起码也得要两个月才能回来,这块令牌,你帮我拿着,追风楼门下弟子,见令如见楼主。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追风楼就得你帮我看着了,不过你也别太累着了。”

  苏云岚乏力的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他,手一扫,那令牌就掉到了地上。林君尧就不再说话了,默默地捡起来,塞到他枕头底下。然后,就坐在那里,看着他。曾经他那样值得他去隽永地爱,而他却轻易地就松了手。再想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心软了。他需要的也不是陈乏无味的赎罪。所以他不总是守在在这里,做无谓的怜惜。尽管他不知道他这样做能不能挽回他,但是他会尽力的做,

  直到苏云岚的呼吸渐渐地变得平稳了,他才轻轻的伸手过去,指尖指过他柔软的面颊。还有他顺滑的头发,这张脸清瘦得让林君尧心痛无比。等我回来的之后,如果你要离开追风楼,我不再拦你,你不想再见我,我就不让你见到。不过,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就用易容术,装成最可怜的哑巴。你心地好,肯定会收留我的,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偷偷叫你的名字。

  夜里,苏云岚醒了好几次,都还看见林君尧坐在床边,就着炭火里的微光,看着他,隔了帐帘,他的剪影看起来很虚无飘渺。早上醒来的时候,林君尧已经不见了。

  半个多月之后,苏云岚的身体好了很多,有太阳的时候,还可以在窗前站一会,那种揪心的咳嗽,慢慢平复了下来了。林君尧到底去了哪里,苏云岚从来不问,小威和阿明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那块令牌,他从来就没有看过一眼,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动它。

  只是所有的事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天,苏云岚午睡后醒过来,就看小威正在指挥几名弟子搬动屋里的书籍的摆设。见苏云岚醒了,小威连忙解释道:“华大夫说,这里气温太低,不利于苏公子养病,我们在城效的别院给您准备了房间,想让你搬到那里去,那里暖和些。华大夫还有阿明会陪您过去,我过些日子就也会过去的。”

  苏云岚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些东西他们爱搬哪就搬哪,跟他有什么关系。小威叫人很小心的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到苏云岚。这时,跑进来一个弟子,问小威,楼主书房的东西是不是也一起搬走。

  一抹疑惑从苏云岚明丽如湖水的眼里一闪而过,他叫小威问道:“是不是追风楼出了什么事?”书房的最下面就是地宫的入口,所以书房的东西非林君尧本人,任何人不得随意搬动。现在连书房都要搬,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追风楼出事了,他去别院,不是去养病,而是去避难。

  小戚万万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锐利,张口结舌之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云岚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

  小威为难的张了张嘴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苏云岚又问了几遍,都得不到答案,头都在开始作疼,掀开枕头,那块令牌还在那里。

  这令牌小威是认识的,自然也知道它所代表的权利,只得说道:“前几天,布政司刘大人托追风楼的船送一批贡物进京,说是献给皇上和段贵妃的新年礼物。”

  “段贵妃?”苏云岚以前听林君尧说过段时中有个妹妹是贵妃,想必就这位段贵妃了。

  “是,刘大人是段贵妃的表哥,以前段将军死在扬州,就有传言是我们追风楼下的手。刘大人这回多半是报旧仇的。”

  “那批贡物不见了吗?”段时中本来就是他杀的,那个时候,他还是追风楼的客人,说起来,这也不算冤枉追风楼。蓦然间想那个晚上,他回到追风楼,林君尧惊喜的,灼热的眼神。心一跳,一种淡淡的情绪还没有弥漫开来就又被他强压下去了。

  “楼里的兄弟因为是贡物,并不敢怠慢,日夜看守,可是今天上午,船刚刚离了码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船舱里进了水,堵都堵不住,兄弟拼了命抢,也没抢多少上来。船也沉了。现在刘大人的师爷就在外面,口口声声要追风楼的人都去刘府领罪,丢失贡品,是死罪。楼主现在不在,楼里的兄弟也就最多受点委曲,可是苏公子,楼主走的时候交待过了……”

  苏云岚摆摆手,不想再听说他下去,道:“带我出去见见那个师爷。”

  “可是苏公子,你不能……”

  “他们要的不是你们去担什么罪,他们要的是整个追风楼,你给起吗?”

  “追风楼跟朝中好些个大臣都交情不错,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笨!罪证确凿的事,谁会跑出来得罪贵妃娘娘。就算有人出面了,这追风楼也不会是现在的追风楼了。苏云岚扬了扬手里的令牌,不再跟小威多说,他还得养精蓄锐会会那个师爷呢。

  “你就是现在追风楼里管事的人?”那名师爷,傲慢的斜了一眼苏云岚,这个一脸苍白的书生裹在一张狐裘里,被人用细丝藤萝春椅抬了进来。五官还算俊美,只是苍白得不太正常了,怕是风大点,就能吹倒了。

  苏云岚嗯了一声,抬眼打量了下这位师爷,身材不高,微胖,微黄的国字脸上一又椒豆般的小眼睛,又黑又亮,精明到令人生厌。

  那师爷拿腔拿调地道:“这次你们追风楼弄丢了我们大人的送上皇上的贡品……”

  苏云岚摆摆手,懒得听他啰嗦下去,转头指了指桌上一个盒子道:“那里面是什么?”

  小威答道:“是兄弟们抢回一个盒子,说是吴道子的画,贡品里就数这个最值钱了。”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金银珠宝,依追风楼的财力也没有赔不出来,偏偏这个刘大人就是不让赔,就是揪着罪名不放手,其心昭然若揭。

  “拿过来我看看。”

  “这上面可以是刘大人的封条,别弄花了。你——”话音未落,苏云岚已经撕了封条,轻飘飘地道:“丢了贡品反正也是死罪,也不再乎多加一条了,难不成,还能砍两回头。”

  这是一副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天王骑着一头似龙非龙的瑞兽向前奔驰,似乎要向世人召告释迦就要降生了。天女文臣雍容华贵,神态安祥,衣袂飘荡,动静相宜。

  苏云岚俏薄的唇微微一抿,冰冷的眼光落在这位师爷身上,厉声喝道:“把人给我捆起来!”

  小威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云岚,然后被苏云岚瞪了一眼,才回了神,依了苏云岚的吩咐。至少他有一句话说是对的,总不能一颗脑袋砍两回吧。

  “你敢!我是刘大人府人,你一江湖草……哟,轻点……你们当真不怕刘大人砍了你们的脑袋。”说话间,他已被小威带着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苏云岚冷冷地道:“刘大人的脑袋都在他脖子呆不了几天了,还顾得上你?弄副假画冒充真迹,你们刘大人这欺君之罪,是跑不掉的,你还是先操心自个儿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赝品?“你胡说,这明明就是吴道子的真迹。”师爷弹簧般的跳了起不,粗着嗓子辨道。

  “真迹?”苏云岚挑眉一哼道:“你还真当吴道子是你们家亲戚呢,真迹是你这么好弄到的吗?你看这卷轴,几百年的东西了,这个玩赏,那个鉴品,又看又摸的,还能这个样子,这卷轴上都没浆。”

  师爷挣起头辩道:“这有什么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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