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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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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中的星光不知是多少个积尘岁月之前才辉映到了今夜,而她和英帝,在幽渺流年里相遇,相濡以沫,她是何其的幸运!这样想着,心头的那丝悲痛之意也慢慢平复了许多。

  同样的夜晚。

  林锦儿步履姗姗地出了凤仪宫,四处看了一看。并未走向怀玉宫方向,却径自去了御花园。她走至意畅亭附近的翠柳浓密处,忽然停了下来,向水红道:“你到皇后娘娘那借盏灯来,这么好的夜色,我想在园子里走走。”水红尽管是一脸的不情愿,可也不敢违背,便急急向凤仪宫去了。

  林锦儿见水红走远,好整以暇地走到亭中坐下,悠然地向周遭打量了一番,忽然向着空中道:“皇后娘娘说了,明日元贵妃归宁,到了杜尚书府里,你要多注意着,咱们在宫里可等着你呢!”过了良久,从一处树丛之后,传来一声叹息,“贵妃娘娘如此得宠,奴才每日都是提心吊胆,求皇后娘娘多体恤一下奴才吧。”林锦儿面色一寒,“难道你不替你的家人着想了么?”那声音突然沉默了下去。林锦儿微微一笑,目中有一丝诡异,“只要你尽心办事,你的家人,自然会过得很好。还有,”林锦儿顿了一顿,又道:“你的表现,娘娘很是满意。”那声音接道:“娘娘谬赞了,只望娘娘能善待奴才的家人。”

  林锦儿听那声音里含了一丝无奈和怯意,知道目的已然达到。待要再说,见一盏碧荷风灯正向这边过来,知道是水红已借了灯返回,便住了口,一派闲意地看着夜空。

  水红走至近前,看林锦儿正端坐在亭内,有些怯怯的道:“奴婢来晚了,请小主恕罪,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晴琇姐姐,拉住奴婢说了一会子闲话。奴婢……”林锦儿自然知道这一着是皇后故意安排,便不动声色道:“不妨事,咱们走吧。”说着便当先向园中行去。

  二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苍木幽深的林后,意畅亭周围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从一丛翠柳后走出一个人来,定定地望着林锦儿和水红消失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天空中的星光倾泻到树冠上,被疏疏落落地撕成了数缕洒了下来。那人身形一转,衣袍在微光的闪映下,竟似是棕红色环带纹的太监总管服色。

  第二日一早,天边才出现了几许亮色。怀玉宫内的茜红轿顶宫灯便已全部燃起,太监和宫女们都已穿着整齐,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正殿内,杜沅沅早已起了身,正坐在妆奁前梳妆。宫女们服侍她穿上殷红的九凤纹贵妃制宫服,披上珠玉镶滚霞帔。盘成飞霞髻的鬓发上插了只翔凤如意梅花步摇和正一品规制的九枝金镶玉制花钗。宫制的衣饰,用料最为考究精致,何况又是元贵妃的用度。无论是宫服上的刺绣,还是步摇上的珍珠,无一不精细妥贴,恰到好处。衬着杜沅沅的雪肤花貌,更显容光照人,明艳非常。

  林锦儿从殿外进来,艳慕掺着妒恨的神色极快地从眼中滑过,只余一脸盈盈的浅笑。走至杜沅沅身后,从梳头宫女手中接过一只攒珠梅花,轻轻簪在杜沅沅的鬓发间,赞叹道:“姐姐实在是美极了,妹妹真是自叹弗如!难怪皇上只心系姐姐一人。”杜沅沅听林锦儿如此说,强压下心头的焦虑,微笑道:“锦儿也是不差,如今还不是怀了皇嗣。他日皇子出世,只怕是姐姐还要仰仗着你呢!”

  林锦儿的面色微微一顿,有些许的不自然,却又突然低下头去,似是满含羞意,含混道:“姐姐真会取笑人。”杜沅沅心中冷笑,继续道:“好好照顾你腹中的小皇子,等姐姐回来,说不定会送份大礼给妹妹。”林锦儿抬起头来,面色已恢复了正常,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碧痕走进殿来,福身道:“娘娘,时辰已不早了。”杜沅沅点点头,站起身来,向林锦儿道:“晓风清寒,妹妹身子不便,姐姐会跟皇后请个懿旨,妹妹可不必出送了。”林锦儿笑逐颜开,“多谢姐姐体恤!”

  杜沅沅点头出了殿门,拢在袖内的手掌已经握紧。她早已厌烦了与林锦儿的虚与委蛇,也并非不想将其诓骗世人的伎俩大白天下。何况,她手中已有了证据。但之所以隐忍不动,就是在等待一个一击必中,且不能让之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素日里她与皇后依旧姐妹情深,待林锦儿也亲厚有加。她相信,这样的机会不会等得太久,一丝自信的微笑漫过了她的嘴角,转瞬又换成了端庄冷艳的神色。

  按制,宫妃省亲前要分别到承宸宫和风仪宫拜别皇上和皇后。英帝已有了此仪减免之意,但杜沅沅还是坚持了。一个十万火急的贵妃省亲,弄得如此劳师动众,她可不想在此时给众人留下什么话柄。

  卯时三刻,正安门大开。在宫中正一品以下品级妃嫔的恭送声中,杜沅沅登上了停驻在大门前的杏红色翚翟纹銮驾。在手持红罗伞、金瓜锤、问天戈护卫队伍的前导下,率着手捧香珠绣帕漱盂扫尘的执事太监及宫女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杜尚书府行去。

  舆驾中的杜沅沅百感交集,在离开了那个今世的家――尚书府两年之后,她终于得以重游故地了。

  又见故人

  尚书府中一接到贵妃省亲的旨意,柳二夫人心中就已是忐忑不安。当年任意欺辱的小丫头,今日已是富贵万方,端地贵不可言。若是早知道有今时今日,当初巴结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那么多失德失行的举止来。如今的光景下,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也不知会如何对付她呢?

  尽管如此想法,柳二夫人可也不敢怠慢,率着府中的大小奴婢,一直忙了个通宵,将尚书府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眼看天色转白,又急急领着众人在通往正门前的甬路上,沿路张挂起檀木宫灯,拉上彩绸。眼看诸事已毕,才揉了揉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打算回房梳洗打扮。

  柳二夫人才抬起脚,忽然想起一整夜都没见到杜庭儒,便问身后的管家,“你可看到老爷?”管家答,“老爷和少爷一直在后院的书房。”柳二夫人鼻中重重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家的老爷是何想法,面对贵妃归宁这么大的事还当没事人儿似的,全靠她在这里一力支撑。柳二夫人心中不愤,一边嘀咕着一边回房去了。

  杜庭儒端坐在书案之后,正望着站在下首的杜子珏。他的神色异常沉静,一双眼睛却仿佛看透了世情一般,十分锐利。尽管杜子珏垂着头,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不寻常的目光,肩背绷得笔直。

  好半晌,杜庭儒才道:“枉你做事一贯谨慎,怎么却如此糊涂!”杜子珏听那语声中是极力压抑的怒气,浑身微微一震,却不言语。杜庭儒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语气更见犀利,“我们的事,她原本不知,就算是那次侥幸知道了一些,后来落水又失了忆。但如今她已是此等身份,再回到府里,若是发现了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岂不是坏了我们的大事。”

  杜子珏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大娘的情形,恐怕也撑不了几日了,若是不让沅沅回来看看,怕是一生的遗憾。所以,所以儿子才……”杜子珏话音还未落,耳听得“当啷”一声,抬眼看时,却是杜庭儒跌坐在椅中的身形和案前地上一方摔成两半的鱼脑冻青砚。

  杜子珏吓了一跳,上前一步,疑惑道:“爹!”杜庭儒失神地看了杜子珏一眼,喃喃说了句,“一生的遗憾!”神色间更见暗淡。杜子珏待要再问,书房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贵妃舆驾的先行公公已到了门前,说娘娘这一时三刻便会到了,二夫人请老爷和少爷到前面去。”

  杜子珏看了眼兀自神游物外的杜庭儒,便回了声“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说罢,又转过头来,急急说了句,“爹,快到了!”杜庭儒这才回过神来,竟是叹息了一声,无力地道:“走吧。”

  省亲队伍行过天都城宽阔笔直的街道,除了车马磷磷声,四周竟是一片静寂。杜沅沅心中明白,皇亲国戚出行,宫中要派出先行禁卫,为的就是清退沿路闲杂人等,不仅是保障安全,还有彰显皇家威仪的要用。

  舆驾缓缓停在了尚书府门前。随侍的太监手间拂尘一扫,扬声道:“元贵妃驾到!”早已静候府门前多时的杜庭儒、杜子珏等人便随着这一声悠长拜了下去。随侍宫女将杜沅沅扶下舆驾,杜沅沅微一摆手,太监又宣了声,“贵妃娘娘请起。”众人复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

  杜沅沅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尚书府和熟悉的众人,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那一日,乘的是秀女备选的青影油壁车,而这一次,坐的却是贵妃的銮驾。当日是一心落选,谁又会料到百折千回之后,她不仅找到了人生的挚爱,还顽强地在深宫里生存了下来。人生的际遇还真是无常!

  众人簇拥着杜沅沅进了府中的正厅。杜沅沅在上首坐下,众人又行了一遍礼。礼毕后,都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杜沅沅这才仔细地端详着下站的众人。较之于两年前,杜庭儒俨然苍老了许多,算起来,也不过是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是鬓发斑白,眼神中也透着无奈和愁郁。而柳二夫人虽穿着时新的樱桃紫点金衣裙,鬓发上簪着缀满璎珞的珠钗,但容颜已不复当日的艳丽,显出几分沧桑之意。

  柳二夫人见杜沅沅目光落到她的面上,心中一突,面上隐隐浮现一丝惊怕之意,急切之间低下头去。杜沅沅暗暗一叹,柳二夫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不过出身商贾之家,太过功利了一些。虽也有纵容杜婠婠害她之心,却也并未得逞。杜婠婠死于宫变那日神秘的黑衣人之手,为保杜氏颜面,杜沅沅求了英帝的恩旨,对外宣称杜婠婠意外而亡,而杜府自然也秘而不宣,偷偷埋了了事。只是苦了柳二夫人自己,怕是欲诉无门,夜夜忧虑吧。

  杜沅沅收回了目光,落在杜庭儒身后的杜子珏身上。杜子珏正巧也向她看来,接触到她的眼神,却又突然垂下眼帘,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气。杜沅沅心头微苦,杜子珏又在逃避,他们之间,当真要这样继续下去么?

  杜沅沅手指轻轻抚着宽大袖口针脚细密的凤纹,凹凸不平的花纹滑动在她的指腹间,带起一阵微痒,她淡定了自己的情绪,面上绽开一个柔静的浅笑,“都是自家人,就不要拘礼了。来人,赐坐。”杜庭儒等人谢了坐,恭谨地坐了下来。

  杜沅沅抬头示意了一下。怀玉宫总管高昌正站在门前,见此自是心领神会,拍手叫进一队手捧黄绫托盘的太监,并掀开其中的一个,只见盘内俱是些金银珠玉,闪着璀璨耀眼的光芒,显然价值不菲。杜沅沅微笑道:“这些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交爹赏给下人吧。”杜庭儒急忙起身谢恩。

  杜沅沅命杜庭儒还了坐,便不再客套,直截了当道:“本宫在府中时,娘的身子还算康健,如今怎么会到了这般地步?”众人早就料到杜沅沅会有此一问,闻言都是神色一暗,面面相觑。杜沅沅心中发急,半倾了身子,追问道:“究竟是何原因?”

  杜子珏看杜庭儒已是面色惨淡,柳二夫人嗫嚅着不敢上前,只好自己起身道:“去年腊日,大娘独自一人出府。而那段时日,正是连天大雪,冰寒彻骨。大娘直到傍晚才归,想是那日受了凉。只是大娘一贯在寒碧轩内深居简出,自己又浑不在意,故并未请医延药,而府中人也并不知晓。待到众人发觉,已是沉疴难治。后来,只不过是强自支撑,眼看着一日重似一日。近些日子竟是昏昏沉沉,连话也说不上半句了。”

  杜沅沅心中讶异,问道:“娘在腊日里出府做什么?”杜子珏看了杜沅沅一眼,目中露出惊疑,似是在奇怪她为何要有此一问。但看到她一脸正经,便依言答道:“大娘每年腊日都会出府一日,这些年来,从不懈怠。”杜沅沅猛然醒悟,她在尚书府生活仅有数月,并不知道这些,而府中上至杜庭儒,下至仆役丫鬟,恐怕都是知晓的。此时当然不好细问,杜沅沅只好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本宫到寒碧轩去看看,你们可各行其事,就不必跟着了。”

  众人也跟着起了身,杜庭儒上前道:“府中简陋,莹心堂就暂做娘娘的起居之所,娘娘若是累了,可随时歇息。”杜沅沅微笑,“何必麻烦,还在南玉馆吧。”杜沅沅面上笑容更深,目光轻飘飘在杜庭儒等人的面上一一掠过,“还叫阿芜来伺候本宫吧,我们自小一块长大,她知道我的脾性。”杜子珏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目中有些微惊怕之意,待接触到杜沅沅面上盈盈的笑意,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去。

  杜沅沅心中微动,面上笑容不变,仪态万方地出了正厅,走向后院的寒碧轩,众人站在厅门前躬身相送。

  过了转角,已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杜沅沅的面色蓦然冷了下来。她终于名正言顺地回了尚书府,除了探望自己病危的母亲,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查找真正杜沅沅的死因,探询笛羌人存在于尚书府的内情,还有隐藏在这背后的所有秘密。而这一切,就从阿芜的身上开始。

  众人目送杜沅沅走远,杜庭儒状似无意地看了杜子珏一眼,径自向前走去,杜子珏知道他必是有话要说,急忙紧紧跟上。身后传来柳二夫人对着一帮仆役絮絮的吩咐声,“如今贵妃娘娘在府里,你们都要检省些,若是出了什么错处,可别怪本夫人没有提点,都下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又进了书房,杜庭儒眉间隐隐有着担忧,若有所思道:“距沅沅那次落水,也有两年多了。她总该不会是想起了什么吧!”杜子珏心中一惊,仔细看杜庭儒的神色,却是不十分确定的样子,便道:“不会的。沅沅是念旧,才记着阿芜的。”杜庭儒默然半晌,道:“这事总归是有些不妥。你去多叮嘱一下阿芜,叫她且不可露了形迹。还有,府里面那些下人也要约束好,叫他们不要胡乱说话。”杜子珏唯唯应着,点头去了。

  春草绵绵,柳丝如碧,其间繁花万点,蜂飞蝶绕,正是春末夏初最美的时刻。杜子珏走在园中的小径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眼前的诸般美景根本无心欣赏。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懊悔,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冒失之举。当他知道杨素心严重的病情,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杜沅沅。她若不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会不会伤心。于是,他不假思索向皇上陈情,并如愿以偿地迎她回了府。其实,在他的心底,他还是想见一见她,尽管他表面上一派疏离,不以为意,但是,他的心里却是那般热切地渴望见到她,听到她。当杜沅沅重又站在尚书府的大厅中。他忽然醒悟,以杜沅沅今时今日的身份,回到这里,无论是对哪一方,都是一个极大的冒险。而且,他心中有个感觉,杜沅沅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杜子珏暗自叹息,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但要守住杜府的秘密,而且要保护沅沅不受伤害。只是,诸事能否遂他的心愿,只有听天由命了。

  杜子珏想得入神,一个穿着羽纱蓝衣裙的女子从小路那边飞奔过来,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害得他几乎撞到那女子的身上。

  杜子珏硬生生地止了步子,眉宇间满是冷意。那女子神色十分奇怪,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似笑非笑,直直地向杜子珏看了过来,忽然娇笑道:“你不高兴?你竟然不高兴?”杜子珏神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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