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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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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珏硬生生地止了步子,眉宇间满是冷意。那女子神色十分奇怪,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似笑非笑,直直地向杜子珏看了过来,忽然娇笑道:“你不高兴?你竟然不高兴?”杜子珏神色更冷,平板道:“阿芜,不要胡闹。”

  阿芜依旧不依不饶,“你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就在这府里,你怎么还是如此的神情,我以为,你会喜笑颜开呢!”杜子珏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冷斥道:“住口!你给我听好,沅沅已点名要你随侍,你最好规规矩矩的,象个丫鬟的样子,以免露了形迹。”

  阿芜的面色急剧地变了几变,忽然咯咯笑道:“你在担心?只怕你担心的不是我露了形迹,而是怕我算计她吧。你表面说忘了,其实还是顾着她的!”杜子珏神色不为所动,只道:“你怎么如此夹缠不清。她如今已是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就凭你,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阿芜尖声道:“贵妃又怎样?我还是……”,话音未落,杜子珏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想要全天下都知道么?你若是透露一星半点,我就赶你回去。”说着手下使力,阿芜尖叫了一声,想是被捏得疼了,眼里沁出了泪水,可怜兮兮道:“原本就是她先找上的我,你,你何必来怪我!”

  杜子珏将手一甩,阿芜被闪了个趔趄,眼神哀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杜子珏恍若不见,沉下面孔,冷声道:“你记好我的话。”说罢,大步走了开去。阿芜一脸的心灰意冷,赌气道:“好!好!我如你所愿就是。”

  旧梦

  寒碧轩位于尚书府偏僻之地,杨素心又最是爱静,平日这里就鲜少有人走动。加之前后绿树成荫、藤缠萝绕,更显疏落旷寂。此时正是梅月时节,阳光正好,处处花红柳绿,但这里却仍是一派清冷的气息。

  杜沅沅走入轩中。被改做佛堂的正厅如今已是杳无人迹,空余一尊白玉观音独坐在案上的莲花台里,慈眉善目地凝望着一片空蒙,观音前的蹙金香炉中,尚余三两根残香,只是烟气已断,怕是已熄了多日了。案前置着一只蒲团,一只木鱼放在蒲团前侧,边上是一本摊开的佛经。所有的一切还保留着主人勤于课业的样子,只是每个物件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积尘,似乎在诉说着主人不在凄凉,

  杜沅沅的脑中一阵恍惚。永远记得那些疏淡优柔的岁月,静静陪伴于杨素心一侧,在佛香的袅袅清烟中,耳听木鱼声声,缓缓翻动于手中的书卷,心中是一片平和与宁静。那些悠忽而逝的青青岁月,那些无喜无嗔的雅意情怀,在无知无觉中都已从指缝间流走,永远不再回头。

  一名衣着整齐的大丫鬟端着药碗从内堂出来,见到一身华贵,仪态高华的杜沅沅,不由止了步子。杜沅沅认得,她是杨素心身旁的贴身丫鬟,便问道:“我娘还好?”那丫鬟呆了呆,突然显出一脸喜色,放下药碗,上前福身道:“三小姐,不,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回来了。奴婢见过娘娘!”大丫鬟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杜沅沅温和道:“不必多礼,起来吧。”那丫鬟依言直起身来,絮絮道:“自夫人病后,就不断地念着娘娘,这下子终于得见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用袖子拭了拭眼睛。杜沅沅心中酸楚,不忍再听,疾步进了内堂。

  小小的一间内堂,朴实无华,没有包金镶玉的雕饰,没有珠宝银器的点缀,素淡得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杜沅沅放轻脚步,一步一步走进挂着匀净琉璃青色云帐的锦榻。榻上那个昏沉于锦襦绣枕间的女子映入她的眼帘,杜沅沅心中一阵大恸,浑身力气宛如被抽空了般,禁不住扑跌在榻前,呜咽唤了声,“娘!”

  眼前的杨素心早已不是她记忆中气质如仙,貌美出尘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脸庞。杜沅沅紧紧握着杨素心伸出被外骨瘦如柴的手,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她们的母女缘份,也才不过两年多的日子,记忆中还是音容宛然。如今怕是要生离死别了。

  跟在杜沅沅身后的碧痕擦了擦眼睛,走上前来将她搀住,低声道:“娘娘,刚刚的姐姐说,夫人服了药,才睡下了。您也累了,还是歇歇吧。”杜沅沅摇了摇头,低低道:“让我在这里陪娘呆上一刻,你去请沈太医过来。”

  沈毓从尚书府的客房里出来,随在碧痕的身后,急急向寒碧轩而去。

  杜沅沅的这次省亲,英帝特意下旨,许她带上宫中太医。因此,杜沅沅便点名要了他。此举自然引得太医院中一片艳慕之声。能够被指名随侍,沈毓本也不奇怪,他与杜沅沅根本就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宫妃与臣子,二人私下里相处时,就如同相交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但是,在临行前,杜沅沅叮嘱他的那几句的话,倒是让他颇为疑虑了。

  那是启程的前一刻,碧痕急急的将正在整理药材的沈毓带到怀玉宫里,杜沅沅屏退了众人,微笑道:“一直记得听你在千液苑中说过寻人的事,在此便还你个情,带你去见我的母亲,但愿对你能有所助益。还有,”杜沅沅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了起来,“说不定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谈话就此打住,眼看启程在即,沈毓也不好再问,只好告辞了出来。但心中却也生了疑惑。杜沅沅所指的帮忙显然不是为她的母亲诊病之事,那指的又是什么呢?而且,回到家中,父母兄长在侧,本应是安享天伦,别样温馨的时刻,还需要他帮助什么呢?

  沈毓进了内堂,见坐在榻边的杜沅沅双眼红肿,容色哀戚,知道情况不好。再看向榻上的女子,禁不住又是一征。凭着从医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这位杜夫人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沈毓走到榻前,杜沅沅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哀怜,低低道:”你快来看看,可,可有转机?”沈毓点点头,上前搭到杨素心的细腕上,闭目凝神。

  杜沅沅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面容,似是希望从那凝思不动的神色里发现一星半点的希望来。好半晌,沈毓暗暗叹了口气,睁来眼来,冷不防对上了杜沅沅的目光。那满含希翼的目光仿佛灼痛了他般,令他猝然低下头去。

  杜沅沅看着沈毓的神色变化,心中已经明了,却仍不愿放弃,急切道:“不会的,你再看一看,说不定……”尽管十分不愿,沈毓也明白此刻虚与委蛇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便语意肯定道:“夫人的脉象极弱,看来是沉疴已久,怕是药石无灵了。”杜沅沅脸色苍白,无力地向后一靠,喃喃道:“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么?”沈毓心中不忍,却仍道:“请娘娘宽心,好好陪陪夫人吧。”杜沅沅听到这句,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不再作声。只是眼中的聚起越来越多的水意,那些水意渐渐凝成了一汪,待溢满了,便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落到衣襟上,润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团,映在殷红的宫服上,仿佛泣血的杜鹃一般。

  沈毓摇头,“夫人的时日已然无多,娘娘却要好好保重,如此伤神,待夫人醒来见到,怕是有害无益。看夫人的脉象,似是刚服了宁神之药,恐怕要睡上一会,娘娘不如回去歇息片刻,这里就交给臣吧。”杜沅沅心知他说的有理,只得打点起精神,起身道:“若是娘醒来,快些派人叫我过来。”沈毓重重点头,杜沅沅才由碧痕掺着,慢慢走出门去。

  看着杜沅沅走远,沈毓重又注目榻上那个气息微弱,憔悴异常的女子,若有所思。看了一刻,又将视线转向房内的一应陈设,只见处处柔素雅淡,显得主人的品位不俗。沈毓面露疑惑,突然自语道:“莫非真的是你?”他的目光落在窗前的妆奁上,想要过去察看,又觉得有些唐突,思忖良久,仍旧静立不动。

  房内极静,偶尔,有蜜蜂的嗡鸣声从窗外的藤萝中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沈毓比照着心中的那福画像,目光仔细在杨素心的面上描摹,心中举棋不定。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杨素心头下的碧纱软枕,一端微微露出一角白色。沈毓犹疑片刻,鼓足勇气上前,将那角白色慢慢抽了出来。

  那是一只仅有巴掌大小,色泽柔白的圆盒,触手生温,柔腻非常。这圆盒竟是软玉雕成的。在玉盒的表面浮刻着一枝九子兰,优雅高贵,栩栩如生。沈毓一看到这枝九子兰,眼睛便亮了起来,此种兰花正是澜洱国所特有。想来这只玉盒一定是来自澜洱国。而杨素心将其郑而重之地藏在枕下,这只玉盒对她一定是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沈毓的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他小心地打开盒口的银丝搭扣,一股淡雅清香扑面而来,只见盒内的红绒布面上,放置着一朵小小的兰花,那兰花花瓣洁白,到了末梢却又变做嫣红,整朵花做待开未开之态,形容娇美,婀娜多姿,令人心生怜爱。

  这朵兰花沈毓当然知道来历,它并不是真花,而是由产自澜洱国深山之中的香玉雕成的。香玉,是澜洱国的特产,据说来自万仞之巅,吸纳了千年的日月精华,不仅香气盈鼻,经久弥散,而且玉质白中夹着红丝,十分的美丽。同时,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据说有驱百毒的功效。因此,即便是在澜洱国内,香玉也是异常珍稀之物。而能够依着天然的色泽雕成这样的一朵兰花,可想而知,它该是何等的珍贵。

  沈毓在启程之前,小阁主人便郑重地告诉他,若是寻到了人,便可以此信物为证,而今,这件信物就在他的眼前,置于他的手中,很显然,杨素心就是他要找的人了。沈毓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失落,人虽然已经寻到,却已是罗敷有夫了,那人若是知道,又该如何自处?

  房中忽然响起一声极微弱的呻吟,沈毓微微一惊,急忙将玉盒原样盖好,又塞入软枕之下,这才发现,枕上那名一脸病容的女子正慢慢睁开眼来。沈毓急忙向侍立在外的高昌说了句,“快去禀报娘娘,”又转回身来走至榻边,低唤道:“夫人,您醒了?”

  杨素心的眼睛慢慢睁开,茫然地四处打量,在看到立于一旁的沈毓后,有一刹那的失神与迷惑,突然,她的眼神有如冬夜里的星辰,瞬间亮了起来。就象是注入了某种活力一般,痴痴盯在沈毓的面上,艰难道:“是、是你,景、景、景……翼……你、你终于来了!”那断断续续的语声里竟是不尽的喜悦与充盈的渴望。沈毓的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你竟然还记着他?”

  杨素心似乎并未听到沈毓的追问,唇边忽然绽开一个梦幻般的微笑,那微笑使她的面庞焕发了异样的光彩,仿佛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美丽在一刹那全部重现。她的声音宛如梦呓,“景翼,景翼,我终于等到了你!”沈毓默然半晌,缓缓道:“你就是易雪儿?”听到“易雪儿”这个名字,杨素心的颊间泛起一丝淡淡的晕红,低喃道:“你,你还记得。”沈毓点头,“是的,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杨素心的眼神突然转为幽怨,“可你,你却要我等待了十七年!”

  沈毓一阵愕然,杨素心如今已是堂堂的尚书夫人,却口称等待了多年,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别情么?

  暖暖的阳光柔和地洒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草叶葱翠,望去十分喜人。行走其间的杜沅沅禁不住叹息,美景依旧,而人却要悄悄地逝去了。

  远远望见前面一丛丛浅淡鹅黄,极是娇柔雅致,是一株株怒放的迎春花。杜沅沅顿了步子,微微错愕,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正喷薄而出。梦境、记忆与现实纷纷交叠在一起,那部分已苏醒于脑海中的记忆触手可及。杜沅沅浑身一震,她和真正的杜沅沅一起又回到南玉馆了。

  一名蓝衣女子在南玉馆门前偷偷地向内窥望,杜沅沅的唇边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尽管是隔了两年多的时光,但留在脑中的记忆是如此地深刻,她又怎会不认得,那女子,可不就是身份神秘的阿芜么!

  杜沅沅放缓了步子,柔柔唤道:“阿芜!”阿芜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目中是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诧。杜沅沅快步上前,拉起她的手,笑容更甜,“阿芜,真的是你,都快让人认不出了呢!”阿芜眼中的惊诧已经隐去,面上换做惊喜交集还带着些谦卑的神色,喃喃说了句,“小姐……”突然又福下身去,“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杜沅沅将她扶起,亲亲热热道:“不必多礼了。阿芜,你何必还跟我客气。”阿芜面上绽开一个含羞的笑意,“小姐,不,娘娘,奴婢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奴婢以为,娘娘进了宫,就把奴婢给忘了!”语声娇怯,目光如同受伤的小鹿一般看着杜沅沅。明亮的阳光下,阿芜眼中的那抹微蓝益发清晰。杜沅沅心中低叹,若不是她有了今世真正杜沅沅的记忆,对于二人的重逢,也许,她会真的满心欢喜。但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苦心孤诣地跟在她的身边数月,显然是城府极深,只怕要她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对。

  杜沅沅握着阿芜的手,微笑道:“我怎么会忘了你,这府里,就数阿芜与我最是贴心。”说着,便拉着阿芜一起进了南玉馆。

  南玉馆内还保留着旧时的样子,想是府里原本将她的起居之所安置在莹心堂,这里便没有收拾。杜沅沅不以为忤,兴致极高,一边各处探看,一边和阿芜闲谈,偶尔说到当年的青涩往事,二人便嬉笑起来。

  转了一刻,二人重回了正厅,杜沅沅走到椅中坐下,笑意盈盈道:“阿芜,我准备了好些东西送你。”说着,便示意碧痕。碧痕便捧过一只托盘,只见盘内是两只银绣香囊,两条缃丝绣帕,一柄梅烙绢宫扇,数个水晶扇坠。个个新奇雅致,精工细巧。杜沅沅将托盘推到阿芜手边,道:“这些虽只是些小玩意,却都是宫制,用料、绣工都比外面要精细些,想你一定能够喜欢。”

  阿芜面露惊讶,连连问,“真的,真的是给我的么?”杜沅沅肯定点头,阿芜忽然收了笑意,微微有些失神,低喃道:“你竟真心对我!”“怎么了?”杜沅沅关切道,阿芜抬起头来,面上又堆满了笑意,甜甜道:“谢小姐,不,谢娘娘。”

  杜沅沅还要再说,房外忽然传来高昌的声音,“娘娘!沈太医派人回话。”杜沅沅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向外,问道:“是夫人醒了么?”高昌应了声是。杜沅沅心中急迫,顾不得再说,疾步而出。

  少年情怀

  杨素心的目光痴痴缠缠,纠结着沈毓。当中不知含了多少柔媚入骨的相思,黯然销魂的感伤。

  沈毓心中不胜唏嘘,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么多年来,他每日里见的都是那人的长吁短叹,愁眉深锁。在认识怀玉宫中的那名女子之前,他也许还并不完全懂得,但如今,他却已心如明镜。“情”之一字,就是最最甜蜜的穿肠毒药,伤人伤心,却又欲罢不能。

  “景翼!景翼!”杨素心低低喘息着,轻轻唤道,沈毓心知自己的容貌与那人确有几分相似,而杨素心缠绵病榻多日,此事又是她久郁的心结,迷离之间,将自己当成了那人本也不奇怪。他心中惋惜,暗暗慨叹,低头向榻上看去,只见杨素心眼波如水,面颊红艳,宛如饮了醇酒一般。

  沈毓大吃一惊,杨素心本已将近油枯灯尽,此刻如此激动,只会耗损元气,但若立时说破,只怕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正自犹豫,突听得房门一响,沈毓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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