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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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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同样重要,外书房专注接待,内书房专注传达,如此罢了。不必太过紧张。现在趁着将军还没回来的这段时日,大家赶紧熟悉,才是上策。 
  牧菁说了一会儿后,便悠悠地回内书房里吃茶。 
  见牧菁离场,杨先生似是无意般的说:“我在宴会里见过她端茶。” 
  景重愣了愣,方说:“在凤将军身边端茶送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先生鼻子出气,并不理会。 
  魏貂却笑道:“倒不用去凤将军跟前,你就是去谢姑奶奶那儿能端上十年八年的茶,也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景重也笑了:“可不是,有些丫环比小姐还强些呢。” 
  杨先生似逮着机会了,瞅着香葵说:“咱们香葵这样的小姐,你说倒是有那个丫环及得上的?” 
  这让景重不好接话,杨先生是得意洋洋的,但香葵也不受用。魏貂那么口直心快,便道:“远的不说,就牧菁吧!”这对话越发没意思了,香葵一听,只笑说:“我哪比得上她?” 
  内书房比外书房要小一些。外书房设在抱厦,开门迎风,云母石屏风前一张金丝楠木书案,正对着镂空六扇门,气派非常。从外书房东侧角门走去,便有一处夹道,最里面的那扇门推进去就是内书房。内书房的东西平日里要杂乱一些,但将军不在,没什么人动,就比较整齐了。 
  牧菁对着景重、魏貂二人交待一番:“将军喜欢赤脚,因此你们进来时要换上备着的鞋袜,不得脏了毯子。书房的东西,将军没叫你们收拾,就不能碰、不能动,即使看着很杂乱,其实东西在哪儿,将军都记得。你们碰了,他找不到东西发脾气时,可别怪我没事先告诉。这儿是推进去……看,是小茶房,这里是茶叶,这儿放糕点……他要吃什么,你们都要准备。如果他要再吃别的,就往那儿出去,到小厨房里叫厨娘弄。但是他吃东西不在内书房吃,要道这边来吃,杯盘碗碟的摆法我待会儿给你们演示……” 
  魏貂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说:“牧菁姐姐,我是个最不懂得伺候人、做细活的……粗手笨脚,可怎么办?” 
  牧菁答:“倒简单,做错事情自然有人把你打出去。你不必烦恼。” 
  魏貂咋舌,偷看景重一眼,见景重也并不是很轻松,便放心了些。景重虽然记忆力不错,但也不是做惯这些功夫的人。牧菁是全心要撂担子,故而把大部分的事都压在他们头上,自己乐得清闲。牧菁又想,这个魏貂确实不怎么不稳妥,如果将军不满意的话,到时再换人就是了。只是外面那两个,也都不是很像样。到时又得要从内务新员中挑拣了。 
  牧菁教导一番之后,魏貂和景重也努力熟悉,只能暗自庆幸凤艳凰还没回来。景重也很矛盾,一边是盼着大哥哥快点回来,一边又怕他回来后自己处理不好。 
  其实现在都是料理日常事务,并无大事,将军也未回,四人很快都上手了。牧菁心里也很痛快,明明薪水不薄,但总没有时间享受人生。这几天她深刻感受到自己确实是个有钱人,没事就下个馆子、买衣服首饰,白天不起床,晚上不睡觉,生活丰富,怪不得别人都想做富太太! 
   
73、

  昭文昌和金玉隐之所以比凤艳凰提早回来,不过是因为乱皇一早臣服,只是收编之事凤艳凰打算亲力亲为,才留在乱山。牧菁也简单地介绍一下,然后便对四人说道:“这个事情大家大概也知道了,现在要写一篇奏章上呈,草拟奏章也是舍人的工作之一。这个奏章的内容主要就是要请皇上宽恕乱皇犯过的罪,让乱皇跟随将军。谁要写这个呢?”杨先生确实不会写文章,香葵也不大会,魏貂更不必说,便只有景重了。 
  牧菁本也属意景重来写,只是怕直接任命会给景重惹人恨,便如此公布,这样不但旁人不记恨他,还会感激有人接受任务,不必把苦工落自己头上。 
  景重翻阅了一些奏章的模板,便开始自己动手,写了一篇。不过是说些大道理,那个乱皇是迫于无奈的,不失为一个人才,现在已经改过自身,皇恩浩荡,应该赦免他,并让他跟随凤将军保家卫国、将功赎罪,如此罢了。写得好看点就行,凤艳凰立定心要收乱山,即使皇帝反对又如何?难道出兵讨伐凤艳凰吗? 
  那奏章也不怎么进皇帝的眼里的,直接由乐海大将军翻阅。乐海看了,就冷笑道:“这个倒好,让他收一员猛将,还顺便将乐山送给他?”蓝仪倒是冷静,只说:“乱皇像乱山一样,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旁人不去收,凤艳凰去了。自然是给他的。即使要给别人,也没有人敢要。” 
  乐海道:“我只是不愿意让他事事如意。你看,登基朝贺的事,他出尔反尔,竟然打发了个副将来!你说他要么就做足,要么不来,这样子不是恶心人么!” 
  蓝仪笑道:“将军也恶心恶心他便好了。乱皇依旧免罪,但是乱山仍归平将军的懿州下。” 
  乐海笑答:“这确实不错,但我总觉得老凤肯定应付得了。” 
  蓝仪笑道:“他自然应付得了,如将军所愿,不过是要恶心恶心他罢了。” 
  乐海点头微笑,说:“这些日子来,你已经很明白我了。可是这还不够恶心。” 
  过了半月,凤艳凰也已返回长乐将面见舍人。内书房里魏貂和景重紧张得很,站得跟铁柱似的。牧菁推开了门,凤艳凰才进来。虽说已见过凤艳凰多次了,但这回景重还是特别紧张,只见凤艳凰身上还穿着那套利落的军装,与这雕梁画栋格格不入。景重仍记着凤艳凰鲜衣簪花,手捧金樽,临风邀月的样子,那样的他在这样的庭院里才教人疑心误入画中。而凤艳凰穿着这身凌厉的军装,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出现在这画楼里,就似警告一般,硝烟和火炮并未停息。 
  凤艳凰笑道:“近来还好吧?” 
  景重愣了愣,才说:“挺好的,多谢将军记挂。” 
  魏貂小声说:“哦,原来你们认识的啊!” 
  凤艳凰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魏貂说:“回将军,属下叫魏貂。” 
  “好的,那我们现在也认识了。”凤艳凰笑了笑,说,“‘喂雕’?倒是挺有意思的名字。” 
  魏貂严肃地说:“恳请将军还是叫属下‘魏舍人’吧!” 
  凤艳凰摸摸下巴说:“‘未射人’……还是略怪啊。” 
  牧菁觉得好笑,也笑着出主意:“啊,你父母在家怎么叫你的啊?” 
  魏貂说:“哦,我排行最大,叫‘大貂’。” 
  “大雕……?”凤艳凰想了想,说,“你这名字真有意思,怎么叫都挺生猛的。”

74、

  景重已去了沏茶,从茶房出来时,见金玉隐已坐了下来。金玉隐也是个洋派的人,今天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呢子翻领军装,手腕上还戴着西洋的腕表,周身都是干练挺拔的气派。景重便再回茶房,打开了螺钿柜子,从里头一个梅花木盒里拿出一个西洋制造纯银鎏金的六角茶碗。景重已记熟了来往客人的习惯口味,便往那茶碗里倒了五分三的特浓红茶,再倒了五分一的牛奶,加了两颗方糖,略一搅拌,又从糕点柜里拿了两块糖糕,放在粉彩花卉小盘子上,一并端了出去。 
  金玉隐笑向景重道了谢,又继续对凤艳凰说:“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乱山归懿州,乱皇面圣罢了?那乱山再给懿州令,他也不敢收的。咱们的人仍旧驻在那儿,谁敢放半个屁?再说,他们已说了赦免乱皇,断不会出尔反尔,召他入京又如何呢?” 
  魏貂却探头说:“难道是想抢人?” 
  牧菁喝道:“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金玉隐笑道:“难道没有嘛?” 
  凤艳凰道:“说,说说嘛。” 
  魏貂这才说道:“他知道将军爱才若渴,这个乱山他是夺不了的,因为乱山是座山,抢也抢不走,必须是在他附近的才能辖治。人就不同了,他把乱皇召入京师,虽然明明是将军求赦免他,但现在倒把赦免变成自己的功劳了,是他亲自赦免的,到时再给乱皇高官厚禄,说不定就能成功抢人了。” 
  金玉隐笑道:“这孩子说话倒有点儿意思。” 
  景重见魏貂也能发言了,也便小心地说:“可是乱皇是能被高官厚禄所诱的吗?” 
  凤艳凰含笑瞅着景重,问道:“你为何觉得他不能?” 
  景重便答道:“乱皇原本是一名清正小吏,因不为贪官恶霸所容才遭到陷害。后单刀掌乱山,手下也不过是些流民难民,却以一己之力雄霸一角,说他是‘当世豪杰’也不为过。如何能是被高官厚禄就引诱得了的?如果他是这样的人,将军也不至于孤军深入地去乱山见他、降他。” 
  魏貂却截口道:“即使他不愿意归顺乐海,这也无妨了。乐海只须仍给他官职,困他在京师,那他同样是回不了将军这儿的。” 
  景重便道:“那横竖是没有解决的法子了?” 
  金玉隐道:“怎么没有?只不放走乱皇就是了。” 
  景重却道:“这样不是公然抗旨?” 
  金玉隐轻蔑一笑,说:“也不是,只说乱皇生病了,什么都好。去不了!去不了就是去不了!难道他还真给咱们将军定‘抗旨不尊,诛灭九族’之罪不成?” 
  景重心中隐隐担忧,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皱起双眉。魏貂却说:“景重你也太婆妈!且说现在还有谁是真心喜欢有个皇帝老子的?金大哥就说得很好!” 
  金玉隐看了牧菁一眼,牧菁便忙对魏貂说:“不知尊重的东西!谁是你‘大哥’了?” 
  魏貂愣了愣,便道:“那……那金大爷,总够尊重了吧?” 
  金玉隐掌不住笑起来,便道:“也罢,还是‘大哥’吧!” 
  凤艳凰吃了口茶,却道:“他固然不定我罪,但若却定乱皇的罪呢?” 
  这话才中了要害。魏貂便拍着脑袋道:“是啊!乱皇也算是犯了不少罪了,现在又添一笔‘抗旨不尊’,必然是‘罪该万死’的了。到时又该如何?难道将军还死命护持他么?虽然皇帝是有名无实的,圣旨也不如以前实用,只是烂船还有三根钉呢!到底是谁也不肯首先得罪‘皇帝’的。将军怎可当这出头鸟?将军要是护持乱皇,则是以下犯上,只怕会招致大祸,被人捏着把柄群起而攻之,若将军不护持乱皇,失了乱皇的心,岂不是大大的顺了乐海的意?到时乐海再装好人来解救乱皇,乱皇肯定会归顺他的。” 
  凤艳凰笑道:“老乐就是老乐。” 
  乐海与凤艳凰通常都会互称“老乐”、“老凤”,见面的时候也总是亲亲热热。仿佛是多年的老友——“多年”是“多年”了,“老友”么,端看君怎么定义。 
  “你看,”乐海说道,“我这样的,才真真叫‘恶心人’。相信老凤此刻必然如吞了屎一样恶心。” 
  蓝仪只得说道:“果然是将军英明。只是……将军打算怎么处置乱皇?” 
  乐海答:“杀。” 
  蓝仪倒吸一口气,却道:“难道他要归顺,也仍杀他?” 
  “他不会归顺的。”乐海道,“但我却不能不招揽他。” 
  “因为将军是个爱才之人。”蓝仪道,“将军要天下人都知道将军是爱才的,因此不能不招揽他——即使知道这毫无结果。” 
  乐海便道:“但是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拒绝’。” 
  蓝仪心弦绷紧,半晌缓缓道:“所以,将军要赶在被拒绝之前……杀了他。” 
  乐海眯着眼,笑了笑,说:“顺我者未必昌,但逆我者一定亡。” 
  凤艳凰和乐海都是爱笑的人。蓝仪本曾厌弃凤艳凰有时笑得虚伪,只是现在,蓝仪认识了乐海,才知道凤艳凰的笑对比起来是多么可爱。乐海笑眯眯地看向蓝仪,说道:“蓝卿,你可别有什么不臣之心啊。”蓝仪忙低头道:“蓝仪不敢。”乐海笑道:“我知道你不敢,不过白说说。”蓝仪心上却蒙上了积厚不散的阴霾。

75、

  那内书房,其实便在凤艳凰睡的屋子。内书房旁有一堵八宝玲珑的黄檀木墙,中有一扇转门,推过转门便是暖阁,暖阁往前便是卧室。牧菁铺好床后,便到暖阁来,见凤艳凰正坐在暖阁的床上看书,便问道:“现各地的人员都已得皇帝晋封,将军也成了什么‘长乐侯’。只是乐海仍是‘大将军’?中书令还是蓝仪当着么?” 
  凤艳凰笑道:“自然是的。他谦虚他的,捧了蓝仪上台面,谁占便宜谁知道?” 
  牧菁道:“这蓝仪也甘心。” 
  “他如何不甘心?”凤艳凰说道,“他一心振兴门阀。只是这样的时世,要振兴家声,难道就是安闲度日得了的?或是参军,或是从政,并无别的路可走。这从军一路,已被我们这些成名的武夫们堵死了,唯有趁这新君登基、老乐正要用人之际去从政了。” 
  牧菁道:“哼,乐海可不比将军。蓝仪这么心气高的,却跟了他,血都不够他吐的。” 
  凤艳凰笑道:“难道蓝仪竟不知道?他也是求仁得仁。” 
  正说着,却听见有人敲门。牧菁扬声问道:“谁呢?” 
  “牧菁姐姐,是我……景重。” 
  牧菁笑道:“进来吧。” 
  景重推门而入,手握一张纸,便道:“这是乱皇打来的电报。” 
  凤艳凰忙拿了来,展开一看,一跌足,便道:“坏了!” 
  景重忙问:“怎么了?” 
  牧菁将纸条拿过来一看,便道:“乱皇怕将军为难,自己动身去了京师,又说明并不会当京官,只要有一条命都会回来长乐的。这……这也没什么的呀。” 
  凤艳凰却咬牙道:“你还不知道老乐?老乐会杀了他的!” 
  牧菁也愣了。景重倒很清楚,便道:“那我马上打电话问问,看他已去了哪儿。”凤艳凰点头便道:“更让人去打电话通知金玉隐。我们在京城附近也有人,设法拦着他,不准他进京。” 
  景重急忙去了,半天回来,又道:“已查问过了,他只去了半日,还没到京师呢。金将军也已马上行动了,说已安排了一位名叫牛二的去拦了。” 
  那牛二本是附近的一个官吏,与金玉隐相厚,闻言便在附近设了关卡,见乱皇的车来了,连忙命人将乱皇及其随行者一并带进了府衙。乱皇不知其意,便道:“这位官爷,我们奉旨进京的……张三!”张三便递了文件来给牛二看。牛二便笑将原委与乱皇说明了一遍,乱皇闻言甚为讶异,半晌也无主意,便且留宿一晚。竟不防,那张三原已被买通,牛二的手下也有被买通了的。牛二和乱皇双双被毒杀。牛二便带了二人的人头去见乐海。 
  蓝仪还是头一回见着死人,却见乱皇和牛二的人头七窍流血,面容乌青,竟散发着浓烈的腥味和恶臭,蓝仪再稳重,亦敢恶心,不觉以袖掩面。乐海瞅了蓝仪一眼,又看向张三,只说:“这就是乱皇?” 
  张三忙道:“是的,大将军,这就是乱皇,如假包换。” 
  乐海沉默了半晌,揉了揉鼻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啊呀,我的乱皇啊!你这样的豪杰,怎么就被小人所杀了!”正哭着,吓了张三一跳。蓝仪会意,忙整了整衣冠,站了起身,厉声说道:“大胆张三!竟敢谋害忠良、刺杀朝廷命官?来人,快将这没王法的畜生拿下!” 
  张三吓得魂不附体,正要大呼冤枉,就被几个侍卫打了几拳,拖了下去了。 
  乐海又继续哭道:“太没王法了!重罚!必须得重罚!中书令大人,您说是吧?” 
  蓝仪强忍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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