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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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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你的,都听!”
   “嗯,乖,都记住了?”
   “滚瓜烂熟。”
   “好,陪我去睡觉。”
   “……什么神转折?不干!”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干。”
   “这就对了。走,去睡觉。”
   
      
   “喵喵。”
   “卖萌可耻。”
   “咩……”
   “你没节操。”
   “喵了个咪的!你想干毛!”
   “不想干嘛,沟通一下感情。顺带帮我除掉那些白吃的醋。”
   君九儿瑟瑟地缩在墙角里,带着敌意地看着身侧无耻的人。那个人性成狼性的魂淡!
   “那么紧张干吗?我不打算吃了你。”
   “我……十三没到十四。”
   “所以对你不感兴趣啊。”
   这语气怎么这么理直气壮顺理成章?
   “早点睡,明天还要砍人,小心在战场上睡着。”
   寒零悻悻地摸摸脸蛋,扯下发带卷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脚睡下去。
   “墙壁凉,伤身。”君零不满地看着她与墙壁的紧密贴合,“过来。”
   寒零斜睨着他,挪一厘米,再挪一厘米,慢悠悠地、不情愿地贴了过来,说实话,她现在不想和这个动不动就傲娇发火脑子结构特殊的家伙有接触。干毛啊这是?早上还乐滋滋地戏弄她,晚上就大发雷霆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就是因为收养言缺这个无家可归的娃吗?用得着这么不开心咩?
   “自从你离家开始,我们吵了多少次了?”
   黑暗之中,君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寒零沉默了,她没数过,反正很多次,超过十次,甚至二十次。隔天就能吵,意见不统一就会有很多争执,因为第二天或是隔几天就能和好,所以也不在乎。这一次是吵架之后最快和好的,但是对她的影响不亚于上一次君零重病之前的斗嘴,上一次她明白了自己的失职和不懂事,胡闹是不行的,所以她变乖了。这一次,在感情方面她有点开窍了,也明白了不安的时候心之所向。
   她抿抿嘴,摇了摇头。
   “十三。”君零吐出一个数字,“除掉那次意外,十二。”
   那次意外……寒零怔了怔,嘴唇麻住了,没办法,巧合。
   “哦。”
   想了很久,她单调地“哦”了一声表示回应,这个数字太大了,比她预计的要大很多。这个数字就如一把锤子,狠狠击在她心上——她没料到会有这么多。
   “还想吵吗?”
   第二个问题如影随形,斧头一样劈在寒零心上。
   她摇头。
   “你的承诺太不可靠。你之前说了,以后都听我的,但是我不信。”
   寒零撇撇嘴,嗯,我也不信。
   “你知道将心比心这个词吗?”
   她点头。
   “做得到吗?”
   她摇头。
   “我就知道,因为你太倔,太爱逞强,太会攻心折磨人。”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
   “忍不住嘛!”
   “哦。不过我忍不了。”
   寒零不吱声,往墙角缩了缩。
   “我受够你了。”
   我受够你了。
   受够你不懂事,受够你不晓得什么是危险,受够你随随便便地就抛弃我的感情,受够你无理取闹地折磨,受够你的任性和淡漠。
   寒零只觉得心骤然一空,仿佛被吊起来,在冷风中晃晃悠悠地颤抖起来,空旷的萧瑟伴在四周,凛冽刺骨的寒风伺候着被吹干的心,如一把一把刀子插进去,再慢悠悠地拔出来,血冻成冰了,再捅进去。酸了由痛,痛了又苦。
   这是后事,但是她的心更酸更疼。
   这种感受,绝对不能要。
   原来他受够她了。
   他要丢下她吗?
   寒零舔舔干涩的唇,下意识挪了挪身子,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贴合在墙角落里,突然开始无助又悲凉地发抖。
   原来她这么讨人厌,连他都受不了她的胡闹了。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失去的东西。
   那种东西,不是日夜的关怀,也不是亲情的宠溺,更不是他帮她收拾烂摊子一次又一次的习惯。那是一种从未察觉过的感情,一直都在,却不知道存在。她因有他而放纵任性,因有他而娇生惯养,因有他而做事从未细心,她日复一日地放肆,让他精疲力竭,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和勇气陪她胡闹,然后无奈又不得不抛弃她。
   “不要。”她的话脱口而出,没从脑子里过一遍。
   君零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什么?”
   寒零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那张看了十年的脸,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张绝俗惊人的脸——她不能不要的。
   她的心突然大力地被捅了捅,不知道从哪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还有不想去克制忍耐的欲望。
   她可以不要盛名第一的玄天家,可以不要父母的贴心关怀,可以不要难得可贵的友情,可以不要那些战时少有的安全,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他。
   因为那些空虚又真实的感情,那些繁荣又朴素的一切,他都能给。
   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没有他,她日夜惊皇失措,不知身边谁该信,谁该提防。她能完完全全地信任他,平平常常地依赖他,所以随随便便地践踏他。以至于伤他太深,以至于要他丢下她,以至于要她痛不欲生。
   她扑了上去。
   表达那种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干脆一口咬住那截如玉光滑修长的颈,细腻柔软的肌肤摩挲在牙间,她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
   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怎么可以丢掉让给别人?
   君零被她压在身下,愣住了。
   寒零伸出舌,舔了舔那口感比果冻还好的肌肤,贪婪地舔了一遍又一遍,如同吸血鬼渴望皮肤下的血液。她把头埋得更低,嗅着清幽的淡香。
   君零动了动,神色不安地开始挣脱。
   这不是她。
   她怎么会这么开放?
   三尘九世走火入魔了?
   不可能。
   寒零怒了,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东西被人抢走了,肯定要抢回来的。
   寒零在享受那如雪的颈,君零却被吓住了。
   “九儿。”
   他推她,挣扎欲逃,这种事情她不会想干的。
   “不准动!”寒零恼怒地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又埋头下去,更凶恶地开始磨牙。
   君零不动了,任由她磨着牙,一点一点磨损他的肌肤,一点一点磨出血。
   寒零眯了眯眼,贪婪地吸走了。她满足地咂咂嘴,更深地咬了下去。血腥味愈发浓重,寒零蹙了蹙眉,这种味道她还是不喜欢。她抬起眼,瞥见君零惊慌又无奈的眼神,得意地笑了。
   “你敢受够我?”
   君零苦笑着道:“不敢,行了吧?别咬了,疼。”
   寒零狼眼四射精光,大喜曰:“疼是吧?在你的压榨下过了十年,我要压榨你!”
   她霍然低头,土匪看财宝一样地看着那张闪瞎人眼的脸,很学术性地问道:“前天小竹的耳朵是红的,我问她怎么搞的,她说是鸿古咬的,什么情况?”
   君零抽抽嘴角,无语。
   “快说!”寒零凶恶地埋头,又要去啃他。
   “我说我说。”君零第一次抱头鼠窜地老实交代,“他们两个是未婚关系,本质上还是要洞房的嘛,咬耳垂是很旖旎的事情,是拍拖者之间干的事情你懂了吗?”
   “啊,原来如此!”寒零恍然大悟,“我可以咬你吗?”
   君零又无语。
   “默认啦?”寒零咬牙切齿地笑了,“我咬了。”
   “别!”君零大惊,赶紧挡住她,“这种事情不能乱来的!”
   “那你天天摸我的腰不是不能乱来的事情吗?”寒零暴怒了,摩拳擦掌地想要揍死他。
   “那没什么,你又不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君零快崩溃了,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听话,别闹了,我受不起!”
   “为什么?”寒零固执地看着他。
   “我还问你为什么压我?!”君零立即竖眉,怒然看着她,对这个不成器的孩子道,“翅膀长硬了是不?敢压你哥?!”
   “一年前就长硬了。”寒零猴急地看着他,恶狠狠地磨牙,“难道你不希望我压你?”
   “不希望!”君零怒了,“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起来!”
   “……”
   寒零皱着眉,盯着那张脸。她没有失掉节操的打算,但是这个死魂淡是一定要虐的,谁让他不明不白地就发火,发火就算了,还冲着她。冲着她就算了,还对外人一样看着她。这是她该享有的待遇吗?显然!不是!
   她冒火地看着他完全不对的态度,伸出兔爪子,一把拉开他的衣领,露出更白更细腻看上去更好吃的肩头,白嫩嫩得像豆腐,果然比雪白,比豆腐软。她埋头,为自己的玷污行为胜利地笑了,“怎么样?”
   君零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顾及到自己已经春光大泄,仰头,愕然不语。他快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那孩子早熟,但是不太可能。
   看似很旖旎,事实上她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就是一心要报复要侮辱他的清白,而方法就是扒光他。
   寒零相当满意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想起被压榨了十年的幽怨和怒气,想起被他没头没尾地拿去做出气筒,一偏头,大力凶狠地一口咬下去。
   “啊!”细小且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从喉咙间吐出。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下,君零不敢动了,他能肯定那个没有磨过的尖利虎牙已经刺破肩头了,血腥味愈发浓重,他身上那该死的兔子也不舔了,凶恶地拿去作磨牙的板子了。
   寒零畅快得瑟地磨着他的肩,时不时咔嚓咔嚓地咬上几口。
   一屋子绝无旖旎的缠绵,也无妙不可言的气味,都是压抑许久的郁闷和怨怒喷薄而出,这是一种畅快的报复,却带动了埋在心底多年的感情。
   寒零有点怕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承碧竹天天给她做思想工作,她还是知道这种行为应该是什么时候做的。无论如何,绝不是现在。她还是在任性,肆意把不满发泄在君零身上。
   靠,变态。
   她有点不情愿又不得不把牙齿从那已经一片猩红的肩头上挪开,伸出舌,慢慢舔走流出来的血,就如同乖顺识得讨好人的小猫,没有往日的暴戾的警惕,流露出少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她有点开窍了。
   这很矫情。
   这就好比你揍了一个人揍完后给人家付医药费然后每天还去看他,摆明了就是我很牛放倒了你,为了感谢你的配合,我牺牲一点时间来陪陪你。
   显摆。
   但是寒零不是在显摆,她真怕了。
   “痛么?”她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君零偏过头,看着她嘴角边一片血红,牙上沾着属于他的血。他觉得好笑,把他咬的疼死了然后问他疼不疼,态度变化太大。
   他摇头,伸手转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神情复杂的眼睛,“不疼。”
   “装逼。”
   “……”
   真煞风景。
   “为什么咬我?”他要审问不懂得规矩的狂犬,要她知道什么是做错事就要负责。
   “谁让你要丢下我的?”寒零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一脸我咬你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你咬我是因为你开窍了呢?”君零仰起头,学着寒零很学术性的神情问道,“怎么?想明白了?”
   “不要说很让人误解的话。”
   “没有让人误解啊。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知道啊,扒了你,啃了你,咬死你。现在看来我应该直接一口咬断你的脖子的。”
   “那你不应该负责任吗?”他不满地看着她突然变得迟钝又不开窍。
   “哦,怎么负责任?我还不想娶你。”
   “……为什么是你娶我?不应该是你嫁给我吗?”
   “你长得比我漂亮,太娘太标致。”
   “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你刚刚是受吧?叫声很像发情的猫。”
   “……九儿你知道什么是受吗?知道什么是发情吗?”
   “不知道……唔。”
   心开始狂跳,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心脏蹦到嗓子眼”这个修辞,她现在就是这个感受,恨不得把心脏吐出来才好受。她紧张地攥紧被角,死死地捏住那一块儿布,手心不住地冒汗,瞬间打湿了一角被子,她又蹭了蹭,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她不敢闭眼,也不想闭眼。
   她什么都不懂,所以要好好体会这种奇妙又奇怪的感觉——碧竹曾经一改平常严肃地跟她说过,这种感觉她迟早要体会的,而且就是最近,最近她明白了很多事情,由此会引发很多她意想不到的后果。碧竹是她的挚友,也是帮她走出误区的导师,她亦是帮助寒零开通了感情道路上堵塞。
   寒零扑闪着眼帘,还是有些惊怕地闭上眼,小竹说的没错——她曾经因为那一交错勾动过他压抑感情的薄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他会按捺不住的。
   那种她明白却又不明白的纠缠,那种如水缠绵又如风清幽的感情。
   有一种可以抒发感情的旖旎缠绵,叫做吻。
   第五十五章
   不过现在寒零不觉得那个吻很旖旎,相反,它很沉重。
   沉重是因为它承载了积累了近十年的抑郁,爱却不能说,只能拿着一把只有她才打得开的锁锁住那种不宜年龄的爱。作为最亲近的人,寒零却几乎不了解君零身后的背景,但是她知道,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君零的心智就已经不再年幼单纯,否则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心细,以至于如同经验丰富的父母照顾她十年?
   小竹说了,君零的武功太强,真气也太精纯精炼,显然不是十五岁的少年该有的水平,即使是练武奇才,即使吃了所有超强的丹药,也不可能一日飙升,显然是利用了某些外界因素拖慢时间才练出来的。
   也是,要不当年才十二岁的他怎么可能比现在十七岁的萧墨谦还要强?
   所以他爱她还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表达出他的爱是不正常的,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仅有四岁多的幼童讲出那种压抑的感情?所以他一直没说,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口口声声的爱都是亲情,都是玩笑,纷纷一笑带过,却从不知那些都是真的。他看似年轻,但是她不晓得他有多少年的经历和记忆。
   也许拖延了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拖得越久,他越痛苦。那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但是无论时间被拖慢了多久,心理年龄显然不只有十五岁。
   她的确在折磨他,他也的确受够了。
   寒零抖了抖,睫帘微微扑动,终于流下泪。
   这么多年,他要忍着实在很辛苦。
   她睁开眼,泪水被睫荡了出去,扫在那近在咫尺的脸上,晶莹颤抖,再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同时,君零也睁开眼,放开她,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轻轻舔舐着。
   他很不安,他一直在担心这么做才真正会吓到她,十三岁显然还不懂得爱到底是什么,但是一直压抑的感情突然爆发出来,他极力克制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他有点失落地看着她失神愣愣的表情,无奈地叹息。
   还是太急了。
   都把她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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