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缘八爱 作者:轻欢(起点2012.11.22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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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和人讲话。就像一个小小的刺猬一样。保护自刺伤任何靠近自己的人。
　　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性格竟然会怪癖成那样。你知道吗？我中学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竟然又给我妈说，让她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说到这里，素棉弯着眼睛很是愉悦的笑着。嘴角勾成好看的月牙形。
　　在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倾听者。我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无疑素棉的故事会是很好的故事。
　　“我从上中学就开始逃课，打架。像所有不良少年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因为我是女生，所以这一切让很多人很是讶异。这些和一个女生太过于不和，无论是从礼数亦或其它来讲。可是，那个时候，就是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困兽一般。
　　很多个夜晚，紧紧地抱着自己，把脸埋在枕头间狠狠地哭泣流泪，不想要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在我看来，被别人看到伤口从来就是一件很让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其实，我们很多人长大，最终都变成一个和我们曾经想象中千差万别的自己。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是这样，觉得把自己的伤口让别人看到，或是流眼泪被其他人看到都是很羞耻的事。
　　很早以前，自己也会这样想。但是随着年龄渐渐地累加。慢慢才会明白，无所谓压抑，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个世间，人们最关心的始终就只有自己，他们哪来的时间去关心其他人。你觉得丢人或没面子的事情，顶多只是让别人一笑而过罢了。没有谁会记得，已没有谁会去关心。自以为是的难过在他人看来不过是一种当时情绪罢了。
　　因为谁都不是你，所以谁都不会比你自己更清楚明白自己处地。”
　　“那是因为人们更多地看到的只是他们自己的伤口。人多半就是这样的。就像你看到别人不小心擦伤了，你顶多也就问候，因为伤口不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不会知道有多疼。而这是人性。不是吗？”我看着素棉轻声问她。
　　她淡淡的笑着，点点头，点了一根烟顺便递给我一根，我接过。
　　“对啊！人性。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必有。只是得看那个人更倾向于哪一面罢了。”
　　素棉说完后，长久地沉默下来。
　　彼时我们坐在一家临江的茶馆里，要了当地的一种茶喝，有着很浓郁的草药味道的茶。我刚开始喝的时候，头总是会产生眩晕感。但是我告诉自己，我喜欢这味道，我要喝它。于是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喝它，从最初的不适，到后来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现在想起来，仿佛刚开始的眩晕是自己的错觉似的。因为我后来在喝茶时，无论是什么茶都再没有过类似的感觉。
　　不过在事后，想起自己的这种行为，还是感觉颇为好笑的。性格里面执拗的一面无处遁藏的表现出来。我知道，这是需要时间去治愈的一个毛病。
　　素棉看着外面的景色，长久地开始发呆，我亦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抽着烟。
　　我喜欢同素棉这样的女子讲话方式。仿佛随时开始，也可以随时结束。这是一种只有在很多年相处的朋友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旅途，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人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不否认，或许是童年积攒了太多的阴影。以至于让我对亲情这观念一直都很淡薄。
　　我小时候，基本都是和家里的保姆一起长大的。父母都在外面忙工作。我的母亲每年会在我生日还有过年的时候回来陪我几天。但我那时从没觉得自己寂寞过。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心里空洞洞的，仿佛什么也填不满似的。
　　我不喜欢上课，不喜欢听老师讲大道理，不喜欢和同班的女同学讲哪个男生或者八卦，我觉得那些男生都太过于幼稚，讨厌那些脏兮兮不爱干净的男孩。之所以和同学打架是因为她们再讲一些极其难听的话。有时候孩子的话是很伤人的。大人往往那是不是很能理解。但是我就是那样，那时候只知道用最直接最能泄愤的方式去解决问题。现在偶尔想想当时的自己，还是很热血的。”
　　说到这里，素棉停了下来，朝我眨眨眼睛，用很调皮的语调同我说着她那叛逆的青春期。我想了想亦是笑了起来。
　　“我那时觉得自己就仿佛一只刺猬一样。全身都是那种尖尖的刺。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刺伤着别人。整个青春期就这样下来。
　　可是，对那时的我来说，我是需要那种自我营造出来的强大氛围。我需要那种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所以也就愈发的渴求着。后来经过很多人很多事，才明白，原来在别人身上寻找所谓的安全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一个女人若真正地成熟起来就会知道，安全感从来就不是在哪个男人身上可以找到的。
　　走了这么久，我终于明白，安全感并不是谁给予你，安全感始终是自己给自己的。
　　所以，我告诉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素棉。”
　　素棉说完后，点着一根烟慢慢的抽起来，不再讲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远方。
　　我看着远方的天空，湛蓝，明亮。
　　

第八章　放不下　第三节　时光绵延

　那个下午和素棉整整在茶馆里坐了一下午，两个人做着自己的事情，我拿着电脑码着文字，她整个人蜷缩着坐在靠椅上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两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唯一共同的是，都不停的抽着烟。
　　那天我们直待到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素棉来向我辞行，说她准备去附近的一个小山村，她曾经在一个行客的游记上看到过那个小山村的照片。
　　“它就像一个被这个文明世界所遗忘的地方一样。还保留着很古老的房子，桥还有各种各样的古朴建筑。我想要去看看它。只是去那个村子里的路很难走，汽车到不了那里。所以我得步行到那里。很开心可以遇见你。回头见。”
　　我看着素棉背着大大的背山包转身走进人群中，一晃眼就消失不见。
　　在她离开前，我告诉她我会在这个小镇上待上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在启程。顺便把我的电话告诉了她。但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打给我。素棉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平常女子的性情。
　　素棉离开后，我独自在小镇上待着。去各个小街小巷乱走乱逛，只是想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租下来。最后我挑了一家二层小木屋的房子。主人因为准备搬到城市里去，所以整个屋子都可以租给我。对此，我很是欢喜。
　　屋子是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院子不是很大，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只留出一条小小的道路直达大厅。大厅就是很南方特色厅，里面没有丝毫多余的色彩，都是纯纯的木色。我的房间在二楼，还是那种很古朴的床。床头有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上面放着花式的小台灯。房间不大，除了床和床头柜外就有一个大大的木桌和木椅摆在靠窗的位置。然后有个小隔间是卫生间。窗户打开后可以直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我在下着雨的夜晚，常常都是给自己泡一大杯当地的药草茶，抽着烟看着窗外发呆。孤独会有时，难过会有时，失落亦会有时。但我知道，它们只是暂时的。很多个夜晚，我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因为知道只要自己睡着，一觉醒来后就都好了。
　　人有时候是必须学会自我控制的。那些每每孤独寂寞就需要让吵闹来冲击落寞的人，其实最后内心反而会更加的空寂无聊。这些难过有些时候就像一场发烧一样，身体会不适，流出大量的汗液，一场接一场无止境似的梦魇，生病的虚弱感，孤独感都会在那个时刻在精神上放大百倍。于是人开始转而渴望着温暖，希望有个人来安慰自己，抱紧自己，陪伴自己度过那些精神上的艰难时刻。
　　我们的脆弱在那一刻是无际可遁的。它就那样赤裸裸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并不是所有的人在直视自己的伤口，自己的虚弱时都可以坚强的告诫自己去坚持过来。大多数人在那时都会被自己的虚弱所击溃。那时候若正好出现一个人，无论他对你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出现，至少在那一刻你会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所谓的救命稻草。尽管后来当自己熬过那段日子，会为回味这样的行为而感到有着小小的羞耻。
　　但是无论如何，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去原谅的。毕竟我们都是这样的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也并不是所有的情绪都可以足够自控的去压制下来。
　　这是人性里面软弱的一面。所以我们要学着去原谅自己。
　　人们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或许就是找各种是自己信服的理由去安慰自己。
　　无作息的生活规律让我起来的时间也是很不定点。经常起来时已经是日暮夕阳。我晚上睡觉一般喜欢开着窗户睡觉。风吹进来时候，带着阵阵的新鲜树叶的清香。
　　每天大街小巷的走走停停，拍一大堆的照片，走累的时候，就近走进简朴的小饭馆吃一顿当地的的饭菜顺做休息。在幽静少人的小巷中，找个石阶坐下来给自己点根烟。听到隔壁的墙垣内传来狗叫声。悠闲自在，这是我喜欢的生活的。
　　晚上在街边的小吃摊坐下来吃着便宜又放很多辣椒的烤串，然后点一些当地的腌菜吃，接着回住的地方码字，看书，发呆，直至凌晨天际发亮在沉沉的睡去。
　　偶尔睡不着的夜晚会去找一家当地的酒吧一直坐在角落里直到自己困顿为止。一直不停的喝酒抽烟，只是我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异地游客在没有熟人在身旁，还是不能太过于放肆。太过于保护自己。但是我一样不喜欢太过于危险的事物。尽管这样，但我的生活貌似一直都是处在一个不怎么安全的边缘。
　　凌晨时分，酒吧都逐渐的安静下来，服务员疲惫安静的收拾着桌子。我起身结账，在起身的瞬间眩晕感随之而来，闭上眼睛给自己几分钟的适应时间，随后睁开眼结账离开。
　　黎明的街道上少有人烟。尽管是盛夏时分，但是还是有些微微的冷。江边起了雾，看不到河对岸的景色。一切都朦朦胧胧。街道两旁早起买早点的摊位上稀饭，包子冒着热气。我给自己买了一碗粥，一屉包子坐在摊位旁支起的小桌上吃完它。食物让胃变得温暖起来。
　　回到住处，顺着小道走进大厅走上木制的楼梯，回到房间。打开窗子，我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阳光对自己说晚安。
　　狭小的洗手间镜子中显现出自己一张疲惫不堪的脸，熬夜后的黑眼圈，眼中布满血丝，苍白的脸颊。我闭上眼睛洗了把脸，接着刷牙，洗澡，上床睡觉。
　　在素棉离开的半个多月，我的生活一直以它固有的这样一个平缓的姿态前进着。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是每天就这样过得没日没夜。像一个陷入沼泽之中不可自拔的人。我沉沦于这样的时光。不可自拔。
　　睡得迷糊之际，我的手机吵闹的响起来，看着窗外高高悬挂的太阳，估计也就两三点的样子。来电显示是当地的号码。
　　“轻欢，我明天就回来了。你在车站接我好不好？”
　　“好。”我听到自己沙哑疲惫的声音。接着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挂线的盲音。我亦是挂掉电话继续睡去。
　　风吹的很舒服，我听到外面的虫叫声。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舒服。
　　

第八章　放不下　第四节　永恒

　我去车站接素棉。站在接站口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涌出来，却不见素棉的身影。只能尽量的穿越层层人群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希望她尽可能的看见我。有一大群的人涌了出来，素棉大大的背包高过了她很多，我一眼就看到她穿着亚麻的衬衫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
　　“素棉，这里。”我听到自己大声的呼喊，在人群里显得很是突兀。很多人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着素棉。
　　素棉转而快步的走向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素棉便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内不出来。她说自己差不多大半个月都没有洗过一个热水澡，得赶紧从头到脚好好大洗一遍。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素棉好似和她很早以前就相识似的。无论是我们的谈话，相处抑或其他，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与不喜。一切的一切那样自然而然。仿佛我们已经这样过了很久，相处很久。
　　素棉洗漱完后就开始蒙头大睡，一直睡到晚上九点钟。我下去在街道上买了云吞回来，她紧着吃了几口，便不再吃，转而开始抽烟。从她的大大的背包中拿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着古朴样式的小杯子，还有一些不知道在哪里随手捡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干掉的花朵，当地的木匠做的一些小木质手工艺品。
　　她给我看自己拍摄的大量的照片，照片里面的景物大多数都是一些古朴的建筑物，有些已经被风雨侵蚀掉，亦或是破败的院落，宅子。晒太阳的老人，与小狗玩耍的孩童，阳光投射下的树影，傍晚光线落尽的院落，开在路边不知名的小花，还有一些倒在杂草堆里的不知年代的石碑，上面写着一些文字大多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楚。刮着风铃的屋檐，下着雨时的山脉，寂静翠绿的深渊，山顶上的日落，漫天的繁星，清澈的小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旅途中随处可见的，看到就拍下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枝节。素棉她是这样一个热爱一切淳朴自然美好的人。
　　有时候，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从她对生活的发现就可以看得出来。很明显素棉她是这样一个对生活的朴实有着极度热爱的人。
　　对于她的这点我是极为赞赏的。
　　“我走了很长的路，去的那天正好下雨，我披着雨披，但是鞋里早已被水侵湿。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必定早已被泡的发白。雨不大，细小而密集，我一路上沿着山路往上走，几次滑到，然后起来继续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下雨的刷刷声。
　　到达那里得要翻越过几座山，我在过第二座山时，走到半山腰，前路都被雨雾挡住，连带着自己也被掩盖与雨雾中。回头看看走过的路途，什么都看不到。那一刻真是明白什么叫迷茫。看不清回路，看不到未来的路。感觉自己仿佛都会迷失于那一片的雨雾中一样。
　　那种时刻，那种心情，对于一个独身旅行的人是很不好的心态。于是我闭上眼睛，把雨披的帽子拿掉让雨水直接落在我的脸上，让我能够清醒一些。然后深深地呼吸几次后，睁开眼睛，我告诉自己，素棉，往前走，不要再往回看。
　　一路上就是靠这种信念吧！一直走。我知道我不能回去，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继续我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哪容得自己去回头审视，美好倒罢了，稍微带点伤心那么还不如不回顾。再看也不过是满地的伤心，捡拾去抚慰那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虽然不是所有的伤口再回首时都会鲜血直流，但是心底深处那抹心酸终究骗不过自己。如何回头？如何回忆？狼狈的时刻没有谁会刻意的去想起去纪念。
　　于是，我们也就只能做那个大步向前走的人。踩踏着昨天的已经腐朽掉的人或物，大步的向前。做那个最先离开的人。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不想到最后，徒留自己在那里记忆留恋。那一刻的可笑才是真正地可笑。何苦将自己的人生陷入到那样一个困局。
　　那天一直到很晚，我才到达那个小镇。镇子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