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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乱世逢君殇流年+番外 作者:玖珘(晋江2012-10-04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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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来我为你招魂,赋予你第二次生命,期盼你苏醒的人,难道不是你至亲至爱的人吗?他们是你的再生父母。”
  “我该怎么面对空白一片的人生呢?求求你告诉我。”
  “一切源于红尘,自当到红尘中去寻觅。你若一心要去西方,那才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我不要做孤魂野鬼!”
  “那就快快醒来,这里有你至亲至爱的人。”
  ……
  灵媒消逝,我的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得不到光明的人,才会死心塌地的在黑暗中沉睡,一旦得到了光明,便不会令她稍纵即逝。宛如一个冗长挣扎的噩梦,梦里什么也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虚无。我终究决定要醒过来,重塑自己光明的人生。
  我,命令自己醒过来。
  晨光熹微,一抹瑰丽的朝霞透过窗舷,落入我的眼帘,昭示着一个崭新的、属于我的世界,已经到来。哪怕我谁也不认识,但这一瞬的美丽昭示着,我的明天必将是美好的。为我招魂的人哪,你们快快出现,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
  窗外,十里云海翻腾,万丈金芒流霞。我想,守着这一刻天荒地老的仙女,便是拥有我此刻的明澈心境吧。
  一个老妇人走向我,她的皮肤是庄稼人特有的麦色,布满了褶子,笑容却恬静优雅,富有涵养,给人说不出的亲切感。我嗔着眼看她,她竟喜得扔下
  了碗具,惊呼道:“老头子,快去谢谢灵媒,姑娘醒了哩!”
  我微扭了扭脖子,注视着老妇人,“是你们为我招魂的,我想了一整个早晨,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弄了满身的伤,只是你们救我,可是认识我?”
  老妇人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含着说不出的心思,道:“姑娘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妇人啜泣了几声,调了调羹勺,徐徐道:“姑娘曾在我家住过一宿,与我们很是投缘。你倒是曾说过一声自己的名字,只是我们老两口记性不好,又折腾了两三日,记不清了。我们只知道你是漂泊无依之人。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家老头子便在村子外的一处泉眼发现了满身是伤的你。当时和你一同掉下山坳的男人垫在了你的背下,给摔死了,他的同伴下山来,把他的尸体给敛了,却没有要救你的意思,我家老头子便猜测,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可能你摔下来,还是他们使得坏,便做主把你救了回来。”
  我胸腔涌过一丝暖意,呜咽道:“多谢你们的搭救,要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没个人知道。”
  “哎”。老妇人亦是哽咽了,慨声道:“我家筱箴失踪了,至今仍打听不出个下落,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姑娘既想不起从前的事,不妨就留在我们家中,一来是养伤,有待他日打算,二来,我们也有个私心,你若是肯,再好不过了。”
  我心中一紧,怯声道:“什么私心?”
  “留下给我们做女儿,聊以慰藉残生,百年之后,也好有人为我们送终。”
  我瞧她眼神真切,哭得酸楚,心也跟着酸楚起来,想我摔落山坳,幸逢他们搭救,竭力为我治伤。我年纪轻轻漂泊遇难,想也不是什么好的人生,我最怕的便是人生虚空,既然有人以真心相付,许我安稳人生,我何不答应呢。我内心激荡,热泪随之涌出,遂撑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下床重重磕了一个头,“请娘受女儿一拜。”
  我被亟亟扶回榻上,一口一口喝着娘喂给我的药。亲人的关爱之下,再苦涩的药汁,也变得如饮甘霖了。
  之后几日,我与爹娘相处融洽,知道家中原本富裕,只是因为与刺杀了先主公的许贡门客有些关联,遂遭到了波及,来到这山坳里苟且度日,他们的独女筱箴本是个灵秀娴静的小家碧玉,来到这山坳里过活,倒也从不怨委屈,只一再宽慰父母,又把家中布置的情趣盎然,这点,从我所躺的榻上可以饱览的风景,便可察知一二。他们开始唤我“筱箴”,我知道,那是他们失踪的女儿的名字,只是我本无名无姓,现下他们将我看做亲生女儿,我也甘愿自在,一举两得。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整日琢磨着下床走动,必得想个法子才好。
  我半支着身子,随着思绪的天马行空,用秸秆在沙地上描画了一把椅子,两边安着两个大轮子,画成之后,我欣喜地唤它“轮椅”。
  第二日,爹就制出了这把椅子,将我置于其上,推我出去看日出。为了方便照看我,秋收的季节,我便闲坐在田间,看他们辛苦地劳作,我心有不忍,在一旁写下“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的诗句。
  野风呼啸而过,将我的刻在沙地里的悲悯吞没,如此冰冷无情,正如这个刀锋般冰冷的世道,爹娘在土地里谋求生计,却要把四成的粮食上交,年复一年的劳作,直至死亡。
  冬去春来,将养了半年以后,我的断骨终于全部愈合,能帮着家里做点活计,去田间送送饭。如此一来二去,半年的光景,我原先皙白柔嫩的肌肤也变成了村庄上人人皆是的小麦色,如此看来,我原本的肌肤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养出来的,只是我一个四处漂泊的女子,哪里来的白皙肌肤呢?


☆、朋友

  到田间送完茶饭,我帮着父母撒了一会儿麦子,便被他们劝了回来,他们是真心疼我,宁可自己晚收工,也不愿累着我。我只好回家,盼着帮爹把农具磨得锋利些,把牛儿放养地壮实些。
  我这个年纪的女子,不在帮夫家犁田,仍然待字闺中的极为罕见,只是邻里并不敢议论我们一家,只因我们是才搬进山坳居住,他们摸不清底细,再者失踪的筱箴,原是定过亲的,还是江东第一名门的陆家公子,只是父辈的承诺,小辈却未见得放在心上,陆家公子看上了张家的孙小姐,只是这位张小姐性子倔强,跳楼相逼,愣是将婚事给退了,可怜陆家两代公子,被张家两代小姐都退了婚,一时成为江东家家户户的谈资。于是,筱箴的亲事便悬在了那里。如今女家落魄了,又秉持着昔日矜持的风度,愣是没有向陆家催婚,只待着这陆家公子能走出情伤,想起这山坳里的一家人来。我的心里倒是很踏实,如今我既做了筱箴,可不愿摊上这健忘的未婚夫,他不来提亲,自是遂了我的心愿。
  我牵着牛儿,沿着山路向上走,寻到了最鲜美的草食喂牛。正值春日,我身着一袭杏色薄衫,坐在泉水边清洗着自己沾满泥巴的绣鞋,脚尚且泡在泉水里,身子却已懒懒地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与黝黑的山石的交汇处,拔出几树英挺的翠柏,这是平原上绝无仅有的景致,人只有处于低谷时,才能寻觅到别样的丽色。
  顿感心中胀满了惆怅寂寞,如斯美景,和谁与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一抹身影,恰如其分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有意无意地将我内心的虚空填满了几分。只是他离我那样远,隔着数丈山崖,一抹极致的纯白隐在葱郁的翠柏中,天际山石,杏花翠柏,都成了他英姿的陪衬,春日里所有的美好,都有了它炫致的意义,天之骄子,我唯有用这个词,来形容所见的那抹英姿。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那抹绚丽的白衣翩然朝着山坳进发,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不觉捧起一鞠泉水,尽数泼在脸上。
  他竟是不偏不倚朝着我的走来,只因巨石嶙峋,寥寥一尺距离,愣是要绕行一周。我不觉紧张起来,起身欲穿绣鞋,可它湿嗒嗒的,只好汲着,露出半截足踝,隐在茫茫青草地里。
  我的目光迎向她,他的目光也迎向我,有一丝薄汗从他的额头沁出,为他精致的面容添了一分真实。
  “若水姑娘。”
  这声呼唤犹如一把尖刀,直刺我的心扉,我豁然扼住,从心底蔓延出无休无止的虚空。绷直的小腿肚一阵抽搐,我痛得呼了一声,直直跪坐在了地上。
  他走上前欲照看我,我亟亟道:“公子,男
  女授受不亲,何况奴家是有婚约在身的。”
  他盘腿而坐,指了指自己的小腿肚说:“按下这里,就没那么疼了。”
  我随即重重按下,顿感痛楚缓解,心绪也恢复了平稳。
  “在下惊扰姑娘了,只是姑娘很像我要寻找的一位故人。”他席地而坐,神态是极随意的,只是随便的作揖,举手投足间,是尽显风度的贵族做派。
  他是一个生的很好看的人,精秀的五官显然是个书生,可组合在一起,偏生出了几分儒将的英姿。
  不免觉得好奇,道:“她是谁?”
  “吴侯的步夫人,在前往甘露寺的路上失踪了,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只遗落的绣鞋,吴侯认定它是步夫人所有,令我特来调查此事。半年来,我寻访遍了此处村落,只是今日看见姑娘……”
  我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道:“吴侯的夫人,难不成是我?我叫筱箴,最痛恨的就是抽走我爹娘四成粮食的吴侯,怎会是他的夫人?况且步夫人非吴侯原配,我所爱的男子定要待我至真至诚,怎会朝三暮四地委屈我?”
  他一连听了我两番极致的说理,笑容依旧从容亲和,淡淡道:“姑娘既是土生土长于斯,自然不会是步夫人了,恕在下冒昧,何况,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已病弱不堪,哪像姑娘这么自在徜徉。”
  我自心底的欢喜,我明明是个老大不小的放牛女,他却说我是自在徜徉于天地间,谦谦君子,便是如此人吧。只是,他眉宇间,似有解不开的愁绪,尤其是提及步夫人时。罢了,我走不进他的世界,多想无益。
  水质澄澈,我自顾梳洗了一番。野风将我的肌肤吹成了麦色,而眼前的公子面如冠玉,英姿倜傥,我莫名泛起了自惭形愧之感,仓皇牵起牛儿,起身回家。
  他一路尾随着,既不理睬我,也不保持距离,只是腰间的玉佩发出泠泠的撞击声,一路尾随不歇。我心中尴尬,暗骂他空生了副好皮囊,骨子里却是个登徒子,可也不好公然发作,毕竟他公务在身,万一是顺路去山坳里寻人如何。
  果然到了村落口,我们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就此泾渭分明。我反锁上屋门,蒙头欲睡,只是心绪纷乱,辗转无眠,身子一半炽热,一半冰凉。我半年来的生活,简单明快,内心自是波澜不惊,今日是头一次不由自主,心慌的厉害,春日的天气,生生捂出了一身汗。夕阳西下,我起身拾掇晚饭,想着爹娘也快回来了。
  柴门闻犬吠,我慌张地出门一探究竟,只见那白衣公子正立在竹篱外头,发巾被树丫钩破了边,发髻稍显松散,却丝毫不显狼狈,倒有了分慵懒的气质。他谦谦道:“又与姑娘见面了,真是有缘。在下想讨口茶水喝,再劳烦姑娘指路,教在下如何
  出这村落。” 
  我心下不忍,他真是为了公务来的,刚才怀疑他心怀不轨,我特意绕了几重路,自己都累趴下了,何况他还要四处奔走找人,撑到现在没口水喝,倒真是我的过错,更难怪他寻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转身倒了一碗茶水,奉给他,并打开了竹篱,道:“公子进来休息片刻,饮完茶在动身,山路还长呢。”
  他坐在一张低低的竹椅上,纯白的衣摆曳在沙土地上,我笑着只当没见着,他一个贵公子,也该体谅下平民生活的不易,“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我脱口念出,不甘又无奈地看着他。
  “姑娘这番言语,我从未听说过,很是有见地。只是陆某今日赶着动身,将来有机会,一定向姑娘当面请教其中真意。”他说的坦荡,已饮完茶起身,向我作揖告辞。
  我来不及深思,收敛了下茶具,看着站在竹篱笆外的人,脑海中浮现出同样的情景,赶路口渴,来到一方农家院落讨口茶水,只是幻境中,讨水之人变成了我。我慌乱之下也未来得及说送别之词,只是独立于院中几朵零落的妃色野蔷薇下,怔怔目送他。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牧童归家,横笛吹曲,我听出是这曲《涉江采芙蓉》,心里默念着“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泪珠莫名地簌簌而落,心释放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我已深知,我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不为别的,就为这份莫名的伤痛。


☆、往事

  那日爹娘回家,听说我和一位白衣公子邂逅,更惊奇于那公子正姓陆,又在为吴侯做事,符合极了陆家大公子的身份。他们当即就愤怒起来,直说陆家公子亲自来了此处,也没想起登门拜访,可见陆家压根就没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这些年耽误也耽误够了,爹打算明日去趟陆家,了结这桩姻缘,也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筱箴,在地府踏踏实实寻个好人家,活着的我也可以安心婚配。
  我再赞同不过,一早为爹收拾了行囊,催他早去早回。自己跟娘去了田间做活,一直到了晚霞满天,才饥肠辘辘地归家。
  疏林外,一点炊烟。爹自己忙碌起来了,想必是饿坏了。我小跑起来,只是锄头重,颠地肩头发麻。推门而入,“爹,我回来了。”
  我木立在原地。爹在灶前忙活,那个姓陆的公子,正在汲水洗菜。在我心中,本是极想这养尊处优的公子体验一番农民辛劳的,只是看他挽袖汲水的认真模样,心生了几分不舍。我放下锄头,捋了捋毛躁的额发,用手抵住他,道:“我来吧,公子实在不适合做这些。”
  他见我搬了小板凳在那里洗菜,的确比自己做得好,面庞沁出一抹红,乖乖汲水,倒入水缸。各司其职的一幕刚刚上演没多久,母亲回屋了,亟亟哎哟着,请开了陆公子,训着我和爹的不是,爹是老实人,默默立在那里,昏黄的烛火下,显得他那么老实憨厚。
  “是陆公子自己要做的,没人逼着。我们这里人手够的,你都管了半辈子了,今天我们来。”我道。
  见娘蹑手蹑脚,陆公子倒也不自在起来,起身恭敬道:“是在下自愿的,原是我的过失,今日登门拜访,给伯父伯母做顿饭是应该的。”
  娘见陆公子发话了,为难又郁闷,转身消失在灯影中。我自是晓得的,她哪里会回去将歇,不过是换个地儿,迎着月光补衣,顺便思量陆公子的来意。朴实的农民,操劳已成为信仰,我自问尽心尽力为他们分忧,对得起自己的孝心便罢了。
  油焖新笋、小葱拌豆腐、丝瓜炒蛋,外加一道鲜鱼汤,已算是农人们招待贵宾的好菜。见爹欣喜地取出了地窖里的新酒,我已猜出几分陆公子的来意,慌着神,去把油灯挑的明又亮,似乎光明照到眼里,就能抵到心底。
  “筱箴啊,老父我今日去了陆家。当年,原是我与陆议他爹替你们定下的婚事,可惜他早亡,那时陆议还小,也没在他跟前提过此事。今日我拜见了他的祖父,出示了结亲的玉指环,人家问也没问,直说只要是陆家人,哪怕死了,生前许下的诺言亦不可作废。原是陆家不知此事,才有了数年前去张府提亲的荒唐事,现在陆议到此,便是为了兑现诺言而来,给咱家一份交待
  。”
  我脑海中被纷乱的人物关系搅得一片雪花白,伤好以后,我是最忌讳深思的,现在太阳穴已隐隐作痛,我重重地揉捏着,拧着眉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本是劳累了一天,饥肠辘辘,可是心中憋闷,硬生生堵着一口怨气撒不出来,这下才知道,气都气饱了,绝对是一种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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