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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古龙合集-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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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开道:“所以我也没有问。”

  丁求道:“但有件事我却可以告诉你。”

  叶开道:“哦?”

  丁求道:“有些人说我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带着暗器,你听说过没有?”

  叶开道:“听说过。”

  丁求道:“江湖中的传说,通常都不太可靠,但这件事却是例外。”

  叶开道:“你全身上下都带着暗器?”

  丁求道:“不错。”

  眨眨眼,叶开问道:“一共有多少种?”

  丁求道:“二十三种。”

  叶开道:“每种都有毒?”

  丁求道:“只有十三种是有毒的,因为有时我还想留下别人的活口。”

  叶开道:“还有人说你同时可以发出七八种不同的暗器来。”

  丁求道:“七种。”

  叶开叹了口气,道:“好快的出手。”

  丁求道:“但却还有个人比我更快。”

  叶开道:“谁?”

  丁求道:“就是在你旁边坐着的萧老板。”

  萧别离面上一直带着微笑,这时才轻轻叹了一声,道:“一个又懒又残废的人,若不练几样暗器,怎么活得下去。”

  叶开又叹了口气,道:“有理。”

  丁求道:“你看不看得出他暗器藏在哪里?”

  叶开道:“铁杖里?”

  丁求忽然一拍桌子,道:“好,好眼力,除了铁杖之外呢?”

  叶开道:“别的地方也有?”

  丁求道:“只不过还有八种,但他却能在一瞬间将这九种暗器全发出来。”

  叶开叹道:“江湖中能比两位功夫更高的人,只怕已没有几个了。”

  丁求淡淡道:“只怕已连一个都没有。”

  叶开道:“想不到我竟能坐在当世两大暗器高手之间,当真荣幸得很。”

  丁求道:“这种机会的确不多,所以你最好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因为你只要一动,至少就有十六种暗器要向你招呼过去。”

  他沉下了脸,冷冷又说道:“我可以保证,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距离中,将这十六种暗器躲开的。”

  叶开苦笑道:“我相信。”

  丁求道:“所以无论我们问你什么,你也最好还是立刻回答出来。”

  叶开又叹了口气,道:“幸好我这人本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求道:“你最好没有。”

  他忽然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纸展开,道:“你姓叶,叫叶开?”

  叶开道:“是。”

  丁求道:“你是属虎的?”

  叶开道:“是。”

  丁求道:“你生在这地方附近?”

  叶开道:“是。”

  丁求道:“但你襁褓中就已经离开这里?”

  叶开道:“是。”

  丁求道:“十四岁以前,你一直住在黄山上的道观里?”

  叶开道:“是。”

  丁求道:“你练的本是黄山剑法,后来在江湖中流浪时,又偷偷学了很多种武功,十六岁的时候,还做过几个月和尚,为的就是要偷学少林的伏虎拳?”

  叶开道:“是。”

  丁求道:“后来你又在京城的镖局里混过些时候,欠了一身赌债,才不能不离开?”

  叶开道:“是。”

  丁求道:“在江南你为了一个叫小北京的女人,杀了盖氏三雄,所以又逃回中原?”

  叶开道:“是。”

  丁求道:“这几年来,你几乎走遍了大河两岸,到处惹事生非,却也闯出了个不小的名头。”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事你们好像比我自己知道得还多,又何必再来问我。”

  丁求目光灼灼,盯着他,道:“现在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叶开道:“我若说叶落归根,这里既然是我的老家,我当然也想回来看看——我若这么样说,你们信不信?”

  丁求道:“不信。”

  叶开道:“为什么?”

  丁求道:“因为你天生就是个浪子。”

  叶开叹道:“我若说除了这见鬼的地方外,根本已无处可走呢?你们信不信?”

  丁求道:“这么样说听来就比较像话了。”

  他又展开那卷纸,接着道:“你赚到的最后一笔钱,是不是从一个老关东那里赢来的一袋金豆子?”

  叶开道:“是。”

  丁求道:“现在这袋金豆子只怕已经是别人的了,对吗?”

  叶开苦笑道:“我讨厌豆子,无论是蚕豆、豌豆、扁豆,还是金豆子都一样讨厌。”

  丁求又抬起头,盯着他,道:“没有别人请你到这里来?”

  叶开道:“没有。”

  丁求道:“你知不知道这地方能赚钱的机会并不很多?”

  叶开道:“我看得出。”

  丁求道:“那么你准备怎么样活下去?”

  叶开笑了笑,道:“我还未看到这里有人饿死。”

  丁求道:“假如你知道别的地方有万两银子可赚,你去不去?”

  叶开道:“不去。”

  丁求道:“为什么?”

  叶开答道:“因为这地方说不定会有更多的银子可赚。”

  丁求道:“哦?”

  叶开道:“我看得出这地方已渐渐开始需要我这种人。”

  丁求道:“你是哪种人?”

  叶开悠然答道:“一个武功不错,而且能够守口如瓶的人,若有人肯出钱要我去替他做事,一定不会失望的。”

  丁求沉吟着,眼睛里渐渐发出了光,忽然道:“你杀人的价钱通常是多少?”

  叶开道:“那就得看是杀谁了。”

  丁求道:“最贵的一种呢?”

  叶开道:“三万。”

  丁求道:“好,我先付一万,事成后再付两万。”

  叶开眼睛里也发出了光,道:“你要杀谁?傅红雪?”

  丁求冷笑道:“他还不值三万。”

  叶开道:“谁值?”

  丁求道:“马空群!”

  萧别离静静地坐着,就好像在听着两个和他完全无关的人,在谈论着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交易。

  丁求的眸子却是炽热的,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叶开,那只戴着三颗星形戒指的手,又摆出了一种很奇特的手势。

  叶开终于长长叹出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是你们,要杀马空群的人,原来是你们。”

  丁求目光闪动,道:“你想不到?”

  叶开道:“你们跟他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丁求冷冷道:“你最好明白现在发问的人是我们,不是你。”

  叶开道:“我明白。”

  丁求道:“你想不想赚这三万两?”

  叶开没有回答,也已用不着回答。

  他已伸出手来。

  二十张崭新的银票,每张一千两。

  叶开道:“这是两万?”

  丁求道:“是。”

  叶开笑了笑,道:“你至少很大方。”

  丁求道:“不是大方,是小心。”

  叶开道:“小心?”

  丁求道:“你一个人杀不了马空群。”

  叶开道:“哦。”

  丁求道:“所以你还需要个帮手。”

  叶开道:“一万给我,一万给我的帮手?”

  丁求道:“不错。”

  叶开道:“这地方谁值得这么多?”

  丁求道:“你应该知道。”

  叶开眼睛里又发出了光,道:“你要我去找傅红雪?”

  丁求默认。

  叶开道:“你怎知道我能收买他?”

  丁求道:“你不是他的朋友?”

  叶开道:“他没有朋友。”

  丁求道:“三万两已足够交个朋友。”

  叶开道:“有人若不卖呢?”

  丁求道:“你至少该去试试。”

  叶开道:“你自己为何不去试试?”

  丁求冷冷道:“你若不想赚这三万两,现在退回还来得及。”

  叶开笑了,站起来就走。

  萧别离忽然笑道:“为什么不先喝两杯再走?急什么?”

  叶开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微笑道:“急着去先花光这一万两。”

  萧别离道:“银子既已在你手里,又何必心急?”

  叶开道:“因为现在我若不花光,以后再花的机会只怕已不多。”

  萧别离看着他掠出窗子,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这是个聪明人。”

  丁求道:“的确是。”

  萧别离道:“你信任他?”

  丁求道:“完全不。”

  萧别离眯起了眼睛,道:“所以你才要跟他谈交易?”

  丁求也微笑道:“这的确是件很特别的交易。”

  一个囊空如洗的人,身上若是忽然多了一万两银子,连走路都会觉得轻飘飘的。

  但叶开的脚步却反而更沉重。

  这也许只因为他已太疲倦。

  翠浓本就是个很容易令男人疲倦的女人。

  现在翠浓屋子里的灯已熄了,想必已睡着。能在她身旁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呼吸着她香甜的发香,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

  这诱惑连叶开都无法拒绝。

  他轻轻走过去,推开门——房门本是虚掩着的,她一定还在等他。

  星光从窗外漏进来,她用被蒙住了头,睡得仿佛很甜。

  叶开微笑着,轻轻掀起了丝被一角。

  突然间,剑光一闪,一柄剑毒蛇般从被里刺出,刺向他胸膛。

  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近的距离内,几乎没有人能避开这一剑。

  但叶开却像是条被猎人追捕已久的狐狸,随时随地都没有忘记保持警觉。

  他的腰就像是已突然折断,突然向后弯曲。

  剑光贴着他胸膛刺过。

  他的人已倒窜而出,一脚踢向握剑的手腕。

  被踢中的人也已跳起,没有追击,剑光一圈,护住了自己的面目,扑向后面的窗子。

  叶开也没有追,却微笑道:“云在天,我已认出了你,你走也没有用。”

  这人眼见已将撞开窗户,身影突然停顿,僵硬,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回过头。

  果然是云在天。

  他握着剑的手青筋凸起,目中已露出杀机。

  叶开道:“原来你来找的人既不是傅红雪,也不是萧别离,你来找的是翠浓。”

  云在天冷冷道:“我能不能来找她?”

  叶开道:“当然能。”

  他微笑着,接着道:“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来找她这样的女人,本是很正当的事,却不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云在天目光闪动,忽然也笑了笑,道:“我怕你吃醋。”

  叶开大笑道:“吃醋的应该是你,不是我。”

  云在天沉吟着,忽又问道:“她的人呢?”

  叶开道:“这句话本也是我正想问你的。”

  云在天道:“你没有看见她?”

  叶开道:“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这里。”

  云在天脸色变了变,道:“但我来的时候,她已不在了。”

  叶开皱了皱眉,道:“也许她去找别的男人……”

  云在天打断了他的话,道:“她从不去找男人,来找她的男人已够多。”

  叶开又笑了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来找她的男人,当然和她要去找的男人不同。”

  云在天沉下了脸,道:“你想她会去找谁?”

  叶开道:“这地方值得她找的男人有几个?”

  云在天脸色又变了变,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这次叶开并没有拦阻,因为他已发现了几样他想知道的事。

  他发现翠浓也是个很神秘的女人,一定也隐藏着很多秘密。

  像她这样的女人,若要做这种职业,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去,本不必埋没在这里。

  她留在这里,必定也有某种很特别的目的。

  但云在天来找她的目的,却显然和别的男人不同,他们两人之间,想必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开忽然发觉这地方每个人好像都有秘密,他自己当然也有。

  现在这所有的秘密,好像都已渐渐到了将要揭穿的时候。

  叶开叹了口气,明天要做的事想必更多,他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他脱下靴子,躺进被窝。

  然后他就发现了她脱在被里的内衣——是他脱下来的。

  她的人既已走了,内衣怎么会留在被里?

  莫非她走得太匆忙,连内衣都来不及穿起,莫非是她被人逼着走的?

  她为什么没有挣扎呼救?

  叶开决定在这里等下去,等她回来。

  可是她始终没有再回来。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一个多时辰。

  傅红雪还没有睡着。

  马芳铃也没有。

  萧别离和丁求还在喝酒。在小楼上。

  公孙断也在喝酒。在小楼下。

  每个人好像在等,等待着某种神秘的消息。

  马空群、花满天、乐乐山、沈三娘呢?他们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等?

  这一夜真长得很。

  这一夜中万马堂又死了十八个人!

  风沙卷舞,黎明前的这一段时候,荒野上总是特别黑暗,特别寒冷。

  狂风中传来断续的马蹄声。

  七八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马上,都已接近烂醉。

  幸好他们的马还认得回去。

  这些寂寞的马师们,终年在野马背上颠沛挣扎,大腿上都已被磨出了老茧,除了偶尔到镇上来猛醉一场,他们几乎已没有别的乐趣。

  也不知是谁在含糊着低语?

  “明天轮不到我当值,今天晚上我本该找个骚娘们搂着睡一宵的。”

  “谁叫你的腰包不争气,有几个钱又都灌了黄汤。”

  “下次发饷,我一定要记着留几个。”

  “我看你还是找条母牛凑合凑合算了,反正也没有女人能受得了你。”

  于是大家大笑。

  他们笑得疯狂而放肆,又有谁能听得出他们笑声中的辛酸血泪。

  没有钱,没有女人,也没有家。

  就算忽然在这黑暗的荒野上倒下去,也没有人去为他们流泪。

  这算是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人生?

  一个人突然夹紧马股,用力打马,向前冲出去,大声呼啸着。别的人却在大笑。

  “小黑子好像快疯了。”

  “他至少有七八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上次找的还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帮子。”

  “像翠浓那样的女人,若能陪我睡一宵,我死了也甘心。”

  “我宁可要三姨,那娘们儿倒全身都嫩得好像能拧出水来。”

  突然间,一声惨呼。

  刚冲入黑暗中的“小黑子”,突然惨呼着从马背上栽倒。

  倒在一个人脚下。

  一个人忽然鬼魅般从黑暗中出现,手里倒提着斩马刀!

  热酒立刻变成了冷汗。

  “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

  这人却笑了:“连我是谁你们都看不出?”

  最前面的两个人终于看清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赔笑道:“原来是……”

  他的声音刚发出,斩马刀已迎面劈下。

  鲜血在他眼前溅开,在夜色中看来就像是黑的。

  他身子慢慢地栽倒,一双眼睛还在死盯着这个人,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不信。

  他死也想不通这个人怎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健马惊嘶,人群悲呼。

  有的人转身打马,想逃走,但这人忽然间已鬼魅般追上来。

  刀光只一闪,立刻就有个人自马背上栽倒。

  又有人在悲嘶大呼:“为什么?你这是究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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