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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落春仍在 by 六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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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鱼也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的。
他和司马兰廷换过夜行服,飞高走低地出了王府,正赶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夜行服,非苏子鱼那种深色衣服凑数的替代品。衣袖、腰身、裤腿都经过特别设计,贴身紧密,一点不用担心走路带风。要说这王府的守卫经苏子鱼几场闹剧下来,还真长了本事,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人,也愣让暗桩发现了踪迹,好在司马兰廷及时拉下面罩,没引起事端。
两人潜行一刻时间,停在一处大宅墙根下。苏子鱼依稀辩认出这是宣武大街後方,正因为辩认出来,也依稀想到了这是谁家的府第。前面心里鼓动的那些兴奋劲儿,消散无踪,一把拉住司马兰廷,神色怪异:〃这。。。。。。这是想做什麽?〃
司马兰廷清透如水的眼光在他身上巡视一遍,看出他的心思,淡然道:〃只是找样东西,你紧紧跟著我,别让人发现了。〃说罢就投身入府。
苏子鱼虽还有些存疑,也只得咬牙跟著潜跃进府中。这正是当朝太傅杨骏的府第,原是魏朝权臣曹爽的旧宅,年代久远,院落幽深曲折,一层层的厅堂屋宇挨次相连。苏子鱼跟著司马兰廷东躲西闪,一路畅通无阻,活像在自家王府里穿行。
也不是说这堂堂太傅府第,连队守卫都没有,可司马兰廷穿行掠跃的时机非常准确,有时候落脚在一队护卫刚刚走过,另一队还未转过来的地方;有时候落脚处根本就是位置明显却偏偏成视线死角的地方,只不过几次起伏,苏子鱼便明白,司马兰廷必是事先下过一番功夫了解勘察的。
司马兰廷究竟想怎麽样?苏子鱼很想停下来问问,可他不能。谁都知道被人发现北海王潜入太傅府会引起什麽样的风波。

四周宁静得象什麽似的,在一豆珠光下,苏子鱼猛揉著眼睛。任是他不碍於物的性子,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望著眼前列得整整齐齐的金银玉器,屏风陶彩。谁想到这卧室里面竟还藏著宝库。
〃快找。〃司马兰廷埋头查看橱柜上的各种玩物,小心翼翼绝不多做碰触。密室透不进月光,却不能大张旗鼓的点上油灯蜡烛,就地取材有几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也不需要其他的照明用具。可要找什麽也该跟他知会声儿吧!难不成,他哥的意思是,这里的东西随他挑选?看上眼的就搬走?
苏子鱼腹诽著,就算今天是他生日,也不好这麽做吧。这个样子怎麽看都是偷盗啊。他皱著眉头眼睛乱瞟,端砚、玉如意、药材盒子、首饰盒子。。。。。。眼见到橱柜最下面的格子里有一个眼熟的东西,不禁一震。
〃哥!〃苏子鱼蹲在地上,将短剑抄在手里。
果然是层霄!怎麽会在这里?苏子鱼抬起头来欣喜莫名。
〃回去再说。〃司马兰廷把他提起来,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回原处,闪身出去。
一路上苏子鱼孵鸡蛋的母鸡,把怀里的东西按的紧紧的,捂得实实的,生怕一转眼又丢了。等回到王府大明居,立刻扑到灯下从怀里掏出来细细察看。看了半晌,又摸出小腿上另一把一摸一样的短剑,一点一点的对比摸擦,感叹著:〃果然一模一样呐。〃
司马兰廷扯出一个笑容,笑得有些疲乏,慢慢换下衣衫,看苏子鱼还在研究两把匕首,迟疑一下,还是转到旁边屏风後沐浴清洗去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苏子鱼仍旧伫在灯火旁,身形却已僵硬。

 

六十八 成长之心

司马兰廷心里一梗。慢慢踱步过去,目光越过苏子鱼的肩头,落在牵著丝绢微微颤抖的双手上。
绢纸右上角,几个雄浑凝重的行楷:子鱼吾儿。。。。。。
果然,是苏秋所说的〃遗书〃。
没想到真在层霄里面。。。。。。不!或者他隐隐想到了,也,正是这麽期盼的。他需要这贴猛药让苏子鱼彻底和杨家断绝关系,只是这下药的时机和份量让他心怀愧疚。
也许不该选在今天,但今天却无疑是最自然最有效的时机。几相权衡下司马兰廷做出如此选择,他仍对自己说,没有关系,他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
苏子鱼的唇抿得紧紧的,清幽的眼睛内酝酿著愤恨的火焰,同时也有被抛弃的哀伤。司马兰廷拥住他的肩头,有歉意和痛惜在胸中微荡,但环住苏子鱼的手坚实得不透一丝情绪。
苏子鱼僵硬的身子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他轻轻的挣扎开去,动作不大却不容拒绝。
〃子鱼。。。。。。〃司马兰廷因这小小的拒绝有些不高兴。
苏子鱼挥挥手,示意司马兰廷自己忙去。转身跌坐在矮榻上,心里冲撞著悲愤,思绪一遍混乱:〃让我自己静静。〃
慧清当初劝他的话:〃你当时不过9岁,习武不过3年,即使存了杀苏秋之心。。。。。。那一掌打在苏秋身上和打在久经沙场的苏卿怀身上也不可同日而语。若说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我是不信的,为什麽一味隐藏拖至损命却是我们一直想不明白的了。。。。。。〃
现在这个疑问终於有了答案。可这答案并没有让苏子鱼轻松起来,不管怎麽样,父亲都是因为自己而损命。
但阅信之後,他更震撼於父亲的心思和留信详述的目的。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纵做到极处,俱当如是,并不用一毫感激之念。如施者任德,受者怀恩,便是路人,便成市道。汝若心存偿还或执著仇怨,乃是倾覆我意,染污於我。。。。。。〃
不是要苏子鱼为他报仇,只是希望苏子鱼不要懵懂无知为人所趁。更重要的是,不希望真相泄漏後他的儿子纠缠於仇怨当中,扭曲弊垢。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走得踏实平顺,像他母亲一样,成为一个至美至坚的人。站起来是在他的肩头,而不是腐朽在他的阴影底下。
苏子鱼突然全部体会到苏卿怀对他的爱,有多麽宽厚深广。这样百折不回的真心,让他无所适从,纷乱无措。
什麽都不计较吗?
如果说他上洛阳时,还有心存亲善母亲家族的微末念头,那北邙山上方翰一席话已经让他裹足不前,心怀忿怨。但这封信,让他对那些岌岌经营者生出恨意。
为什麽求富贵权力心如鸠毒?
猛然抬起头,只见昏黄的烛火下映照著对面铜镜里的人满眼通红,青紫的面容上扭曲著杀机。苏子鱼一愣,扑到镜子前面,惊惧莫名。
这竟然是他自己的脸。如此可怖狰狞的脸!他颤抖著,一手扶著台沿,一手哆嗦著摸像镜面,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就像。。。。。。很久以前,他亲眼看到用毒蛇一样的鞭子夺人性命的司马兰廷。
这就是修行七年的自己?这就是想要证解如来,济世渡人的自己?这就是被师父夸做慧根深厚,悟性通达的自己?
可是,一生父,一养父,怎麽甘心?!怎能不怨?!
〃啊──〃苏子鱼狂喝一声,夹杂著胸口的沈郁狠狠拍向镜面。
薄薄的铜镜应声而碎,镜台上空旷一片,碎片横呈於地。苏子鱼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因为发泄而平静下来的心觉得惶恐而空寂。
失望,对自己也对别人。
司马兰廷在内屋打坐,没有放过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终於忍不住起身去看。正好看见苏子鱼推门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惊,急忙尾随而出。看清苏子鱼过去的方向知晓他是到栖逸院找郑方圆,放下心来,向闻声出来的奉祥示意道:〃跟去守著。〃
奉祥在栖逸院外守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看到苏子鱼拖著脚步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突然间好好一个人,蔫了。苏子鱼一脸迷茫,虽然提著的是灯笼,却像是提著千金重量般步履沈重。在王府这麽多年,奉祥更知道主上的很多事不清楚反而是福气。也不多做猜测,赶在苏子鱼慢摇慢摇的脚步前,回大明居向司马兰廷回复了,等他退出来好一阵苏子鱼才走回屋内。
地上还残留著破了一地的碎片,他一脚踢过去,叮玲翻动。似有所见,苏子鱼蹲下去看时看见映出的许多个自己。
望著地面零零碎碎的人像,苏子鱼呆怔半晌。再低头细看碎片里倒影,心中有什麽乍现倏隐,突然泛起某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渐渐的,一对大眼亮了起来,脸上神色惊喜不定,突然长声大笑起来。
司马兰廷这一晚并不比苏子鱼好过多少,听见屋外一串意外至极的大笑,立时出来察看。对上苏子鱼放光的虎目,又是忧虑又是惊疑。
苏子鱼看他出来,对著他喜叫道:〃哥,哥,我知道了!〃站起来把司马兰廷扯到碎片边,笑叹到:〃我原来就是这面镜子。我总以为我明白,其实就像镜子一样,照见了却没有进到心里去。镜子上有尘,就像人心被外物纷扰遮蔽,拘泥於情仇恩怨,无论何事何物在心中已经照不见它的真实影像。但打破镜子,就算什麽也照不见也不是空。〃
苏子鱼抬头看著一脸惊奇的司马兰廷,笑容清浅怡然安宁:〃空是任事物自然而入自然而出。万事万物本就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我何苦为难自己。〃司马兰廷虽知道事情本缘,却那里知道他心里有过的一番纠葛,只听得一头雾水莫明其妙。但隐隐约约,发现苏子鱼浑身透发出一种无思无碍,超然物外的心念。
沈思半晌,再进内屋时看到那宝贝弟弟竟已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六十九 意外访客

司马兰廷心情复杂的望著庭院里上下翻腾的身影。练功练得怡然自乐的人,似乎没有留下昨晚的一点阴霾。好像,一夜之间他长大不少。
那一场闹剧,司马兰廷猜中了开头和发展,却没想到结尾突然硬生生被削去。并不是他不高兴这样的结局,只是一个人运足了气力去搬东西,搬起来的却是纸一样的轻巧,他怎麽都会觉得空荡荡的无处著力。
司马兰廷正是这麽一种心情。
但转念一想,苏子鱼能决然超脱固然让自己意外,却也算不错的结尾。难道自己还真想看著那小子走自己以前的老路,纠葛不清麽?这样才正是他所喜欢的那个苏子鱼啊。
只是,今後真的没有走同一条路的可能了。更或者,他们从来就没有走上同一条路的可能。
这样,也挺好。
很多家长都有曾经挣扎过,是好好锻炼孩子,让他早早长大适应人生百态,还是保护得滴水不漏维持住那一片童心?前者,使人太早接触到人世真相,太早丢掉快乐。就像自己一样,懂事之後有多久未曾真心地展颜过。後者,与世隔绝,接触到的只能是一部分人情真实,并且太过依赖於人。他虽然有心为子鱼圈出一方纯净天地,也担心自己百密一疏。
可苏子鱼毕竟是苏子鱼,纯善剔透却并不弱小。也许他的子鱼真的可以做到深陷红尘,历尽世俗而一心不改。
慢慢的,司马兰廷舒展了眉头,一抹由心的笑意轻轻绽放在嘴边。

热呼呼的气息喷在脸上,司马兰廷睁开眼睛时看到苏子鱼笑嘻嘻地蹲在身前。後者大汗淋漓,头顶似乎还冒著烟,看他醒来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在打坐练功还是在睡觉?〃
〃我在休息。〃顺便练功。
〃嘿嘿,我还怕又搅了你练功,不敢喊你。〃苏子鱼傻笑著站起来,〃那我们去用早膳吧。〃走两步,看司马兰廷没动静,回过头去看。
司马兰廷向他招招手。苏子鱼狐疑著又凑了过去,被他哥一把拉住在额头上印了个吻。
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汗黏黏的,司马兰廷不满道:〃闹得一身臭汗,去冲个澡再用早膳。〃
苏子鱼不乐意,看他哥沈下来的脸,怏怏的往屏风後面走,不干不脆还小声抱怨著:〃麻烦,麻烦。。。。。。〃
司马兰廷在身後喝道:〃奉喜,进来帮二爷洗澡。〃奉喜这个苦命小子在北邙山一行後果然调给苏子鱼差遣了。
苏子鱼跳起来,手脚利落的脱掉衣服钻进水里,嚷著:〃在洗了,在洗了。不用叫人。。。。。。〃
竖起耳朵听外面并没有动静,放下心来,又开始小声抱怨:〃混帐,就知道威胁人。。。。。。〃胡乱擦洗两下,正想起身,听见外面奉明来了。
奉明手上拿一张名贴,向来老成持重之人现在居然行色匆忙,司马兰廷诧异道:〃什麽人求见值当如此?〃
奉明一脸喜悦:〃不是求见殿下的,是请见二爷的。〃奉明高兴是有原因的,苏子鱼进都以来除了那正邪不清的魏华存,就没有半个朋友上门。天天吃素念佛的,不求经世之道,害得他老人家总担心老王爷的儿子会突然变成和尚。现下得知苏子鱼也有士族中的朋友,怎能不高兴。
小鱼在里间听得奇怪,扬声问道:〃谁要见我?长沙老家的人麽?〃
奉明现在才知道他在里间沐浴,转过脸来对著屏风道:〃是武昌祖家。祖越名。〃
苏子鱼〃啊〃了一声,袍带未系好就急忙钻出来:〃祖七啊!人呢?人呢?〃埋著头就往外跑。
奉明也跟著兴奋,二爷愿意跟这些人交好那是好兆头啊!比老跑到寺里找和尚强多了:〃越名公子昨晚上也来过一趟。〃降低声音接著解释著〃那会子王爷和你都不在,他放下礼品就走了。我把礼品送到二爷的西厢了。二爷没看到麽?〃
苏子鱼抱怨道:〃你怎麽不早说,我昨天到今天都还没进过屋呢。〃心里头觉得对不起人家,更急著往外跑,却被司马兰廷叫唤住。
〃吃过早饭再去见客,让明叔先接待著。〃r
苏子鱼那还有心思吃饭,肚子饿也不当回事了,死活不干。抓了两块饼边吃边跑。司马兰廷又不好事无具细都管著他,说他几句不成体统苏子鱼压根没听到。
祖七正在花厅等候,两名柔柔软软的侍女正在为他煮茶,忽然听到外面〃扑通〃一声,接著又〃哎哟〃两句,苏子鱼跌跌撞撞的进来了,嘴里嘟骂著:〃该死的台阶。。。。。。〃
祖七站起来一看,立马想起两人初见之时,乐得合不上嘴。苏子鱼还是老样子,一身锦袍白底绣著淡绿的暗纹,本来清爽又英挺却被他松松垮垮的穿著。一条银带本应该系在腰间,却被他拿在手里。虽然好笑,却并不觉得对方不恭敬,这麽倒靴来迎反显出他对自己的重视,心里不禁高兴。
苏子鱼笑得春光灿烂,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明俐欢畅,剑眉就像云插入鬓飞扬轩昂。走到近前,两个人相视而笑,把臂大乐。
一个潇洒任达,一个洒脱不羁。臭味相同,义气相投,见面熟连客套也无。
〃好小子,你还真想著我。〃苏子鱼不知道他到洛阳来干什麽,但人家是赶著他生日上门的,当初他们不过互相交换了一下生辰大小,难为祖越名记得清楚。
这份情意确实让他喜出望外。
祖七上下打量著他:〃几日不见,你似乎长大不少。〃
苏子鱼拉著他坐下,颇有点感慨万端,又有些故作老成:〃唉,世事无常啊。这几个月经历的倒比我过去十几年都多。。。。。。〃正想大谈他的心酸史,突然想起什麽抱歉到:〃昨夜我不知道你要来,对不住啊。多谢你的礼物了。〃
〃哪里。我昨天到得晚,明总管说你已经歇下了,我就让他别多事通禀,想著一早再来会你。〃他想起苏子鱼方才衣衫不整的样子,奇道:〃你竟起得这麽晚麽?〃
苏子鱼大叫冤枉,气鼓鼓的说:〃哪能呢。这是我练完功,我哥逼著我洗澡。〃祖七正待笑他,这时候女侍将茶煮得了,小心翼翼的给他二人盛过来。
苏子鱼低头一瞧,挥挥大手:〃不喝茶,拿酒来!〃

 

七十章 宝马香舟(一)

祖七也附掌大笑:〃说得好!〃赞同过後又调侃苏子鱼道:〃难道这一阵子苏兄酒量大增,准备一雪前耻麽?〃
苏子鱼抓抓头:〃是。。。。。。增长了一点。。。。。。〃想起以前丢的脸,颇觉得好笑,复老实交代道:〃其实也没增加多少,赶你是差远了。〃
奉喜、奉勤一直跟在苏子鱼後边,听见二爷闹著要酒,嘴角抽搐,还是乖乖让人提了酒来。
新酿的桂酒,芳香馥郁,口味醇清。俩人干一碗,祖七赞一声,
〃酒是好酒,就是淡点。〃
苏子鱼咂咂嘴,点头:〃是淡了点。要不咱们换种?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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