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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一世富贵-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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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他的治下独立,而是要让党项与宋和契丹一样,真正成为一个政治、经济和文化实体,特别是要成为文化独立的实体。

    一系列的对外战争,原因很复杂,但真正的政治目的,都是为了独立的政治文化努力的。用战争中得到的好处拉拢靠向自己的人,用战争中的损耗把反对自己的人消灭,很多新兴的政治实体都会采取这样一条道路。这一系列的战争,就是他们内部融合的过程。

    对党项一系列的动作从政治上有了清醒的认识,朝廷便就可以采取相应的对策,是和是战,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不能盲目。觉得开始能打便就先打了再说,打不动了求个和试试,这样的仗打得没头苍蝇一样,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在现在的徐平看来,对党项的应对,应该是在它一挑起对外战争的时候,宋朝便就主动介入。党项打别人,宋朝便就要打党项,党项对周围打不动了,宋朝便就不打他了。此时的党项必然浑身是脓疮,等它自己爆掉就好了。可实际的情况是,朝廷对边疆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指导方针,连周围小国的情况都搞不清楚,又何谈战略战术。徐平只是根据自己心里的估计,印证党项的对外行动,跟宋朝的战争,早晚是要打起来的。

    朝廷里对党项是个什么态度?从现在晏殊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他对徐平说的西北局势完全没有兴趣,几个蕃邦小国,自古以来就打来打去,就像野兽战个不休一样,天性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们谁咬谁一口,关大宋什么事情!

    杨告道:“都漕担心的是党项与吐蕃战事不力,便就要与我朝开战?怎么会!”

    说完,杨告与晏殊一起连连摇头。

    徐平道:“不会与本朝开战?这几年来,党项军兵在西北入境掳掠的事情难道还少了不成?不过是他们掳掠一番,随便找个借口,朝廷也就放过而已。真说起来,要打早就该打起来了!只是朝中上下,都心怀侥幸,装作事情没发生而已。此次党项在吐蕃受辱,倒还不至于在西北直接对我朝兴兵,十之**,是要先去打归义军的瓜、沙、肃三州。等到那三州彻底平定,跟我朝的战事就该起了。”

    杨告一惊,看了身边的晏殊一眼,小声道:“朝报里确实说党项攻河西三州!”

    徐平摆了摆手:“既然去攻那三州了,西北想来还有一两年的平静日子,现在我们就不用理会了。前两年京城里闹党项细作,说起应对西北之策,我曾经跟圣上禀奏,一旦元昊打不动吐蕃了,便就要跟大宋动手了。那时想的是他该先下瓜、沙、肃三州,才会大举兴兵河湟,没想到三州未下,他就去与厮拼命了。现在好了,打不过厮,只好去打三州,还是跟原来想的差不多。算了,现在我们先不用谈西北。”

    西北战事,徐平曾经跟赵祯提过一个重要的节点,一旦党项在吐蕃方向受阻,大宋便就要开始做战争准备。元昊的战事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战争的脚步,党项内部的势力便就会要他的命。打不动吐蕃,那就只能选择大宋和契丹,无昊会选哪一个是明摆着的。

    当年徐平提的事情现在发生了,赵祯一定会来信询问徐平,徐平必须回答。当然徐平怎么说是一回事,赵祯信不信是一回事,朝廷里的大臣怎么想又是一回事,或许赵祯只是出于礼貌问一下徐平而已。现在党项攻河西,那便皆大欢喜。

    终于把西北的事情放下,晏殊出了一口气,问徐平:“此次范希文上《百官图》,龙图觉得朝里会如何处置?此事非小,大臣纷纷议论!”

    徐平叹口气:“事情若只是到这一步,其实也没有什么。吕相公主政中书,官员如何使用是他宰相职责之内,不需要跟范待制解释。话说回来,范待制朝廷大臣,身为侍从,议论国政分属应当,上《百官图》表示疑问也没有什么。怕的就是,吕相公不肯说,范待制不肯退,那后果对范待制可就不妙了!”(未完待续。。)

第191章 慨然以天下为己任

    听了徐平的话,晏殊叹了口气:“唉,吕相公为人,岂会善罢甘休!”

    徐平苦笑,想了想还是说道:“学士,依下官看来,吕相公还是会让一步的。宰相便就要有宰相的气量,主持朝政本就任人评说,本朝不塞言路,范待制做的并不出格。”

    晏殊眼睛一亮:“龙图是说,此事会就此过去?”

    “怕的就是,吕相公肯让一步,范待制不肯退,非要让吕相公离开政事堂不可。宰相百官之首,合适不合适,只有君王可以评鉴。真到这一步,那”

    徐平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晏殊想了又想,脸色非常不好看,口中喃喃道:“范希文总不会如此固执,吕相公能够退让,他还有什么不能退的?”这话说出来,显然他自己都不信。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话徐平前世在课文里学到,也是心神激荡,为先贤的人格所倾倒。但真地遇到了身体力行的范仲淹,而且同朝为官,徐平是真地又敬又怕,怕还多于敬。范仲淹本人算不上学术大家,但是这个年代的学术大家大半都受过他的提携与引荐,范仲淹的为官与为人,深刻地影响了两宋。

    在徐平前世与范仲淹有关的还有另一句话,慨然以天下为己任。这句话前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到这个年代真正体会到,与前世的感想就大不相同了。为己任的是天下,是百姓,是国家民族的兴衰荣辱,但唯独这话里是没有君王的。以为范仲淹这些人会愚忠,只能说徐平前世的误会好大,这几年结结实实地被教训了。

    以大道佐君王,匡扶天下,拯百姓于水火,这些前世形容这些官员的句子,现在的徐平想起来就别是一番滋味,有的时候他真地想求求这些人思想不要这么高尚。对于君王用一个“佐”字,百姓是拯,天下是匡扶,这些用词就已经体现了这些人的态度。所以才有范仲淹赞寇准左右君王是天下大忠,在他们的心里,不管君王百姓,都是从属于天下的。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换句话说,认准了这个理,别说是撞破南墙,就是自己粉身碎骨,都绝不后退,万死不辞!

    范仲淹会退步?这次他死都不会退!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徐平才觉得无奈,甚至连与晏殊和杨告讨论一下这事情的兴致都没有。

    范仲淹有没有错?当然没有错!有的时候徐平甚至希望自己也做一个这样的人。

    问题不在范仲淹等人的态度上,而在于那一个他们坚持的道字上。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命实现的,甚至不计较个人荣辱,不计较生前身后,哪怕永坠地狱也要为之不屈不挠奋斗的,那一个道是不是真地存在?是不是真地正确?范仲淹等人开始树立起一种类似于宗教虔诚,但要远远比宗教虔诚更加决绝的精神,这种精神每当中国处于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便就愈加散发出光茫,迸发出无穷的力量。这种时候这种精神,最加可贵。

    这种光茫现在的徐平都要退避三舍,与范仲淹一直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不远不近的关系。道不同,不相与谋,徐平坚持的道路与范仲淹等人不一样。

    从入朝为天章阁待制,经过了这几年的京城生活,通过自己的观察,自己的思索,范仲淹已经认定了吕夷简是奸佞小人,是天下不能太平富足的最大阻碍,要想朝政清明,就必须赶走这个小人。现在,范仲淹要不顾一切地去做自己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了。

    他不考虑身家性命,不考虑个人荣辱,做了最坏的打算,要与吕夷简同归于尽。既然吕夷简是小人,自然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那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个时候,范仲淹甚至不考虑自己这么做合不合朝廷法例,也不考虑别人怎么看。

    这是让徐平最无语的,政治问题用道德手段解决,就跟吕夷简对京西路的经济问题非要用政治手段解决一样,让徐平无所适从。在他想来,大家能不能好好坐下来,问题分析清楚,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这样天马行空。

    范仲淹在政治上站不住脚,最后的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但是他即使失败了,吕夷简从此也要背上道德的包袱。徐平从来不忽视道德的力量,吕夷简在政事堂掌权的时间和做的事情都远远超出同时期的其他宰相,但他的官声,他在政坛上的能量,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与这种地位远远不相衬。以吕夷简现在的权势,如果有王旦哪怕是王曾那样非权力之外的能量,他要用政治手段解决京西路问题,徐平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哪里像现在,徐平公然招集京西路官员写《富国安民策》,与吕夷简对抗。

    范仲淹怎么败给吕夷简,吕夷简就会怎么败给自己,对这一点徐平深信不疑。最多最多,也就是中间多些波折罢了。徐平担心的,是如同吕夷简斗败范仲淹背上道德包袱,自己到时倒斗吕夷简,也会背上政治包袱。这种政治包袱,会严重影响改革的进程。

    范仲淹的精神能量,适于救亡图存,国家民族在生死亡之际需要什么便就如天上的太阳一样显眼,一腔热血洒错地方也难。但是用于兴国对大家来说实在太累了。虽然他认为现在是救亡图存的时刻,大道不昌,国事艰难,外有强敌,内部弊端丛生。但实际上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时候,还是冷静下来,大家好言好语好好做事得好。

    吕夷简玩弄权势的手段适于守成,但现在已经没成可守了,他还这样做,便就是与现实需要背道而驰。从这一点来说,范仲淹还真没有看错他。以前在京城,王曾压着不让徐平有太大的动作影响朝政,是因为赵祯刚刚亲政,要让小皇帝有个适应过程。现在赵祯成熟起来,王曾都知道改变了,吕夷简反而变本加厉。

    看着晏殊在长官厅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乱转,不时长吁短叹,徐平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天下大势如此,人力有时有穷尽,现在就担心范仲淹被打击,会不会动摇晏殊本就不太坚定的心,不再与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抬眼看窗外,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朝阳处的几株牡丹,早已经急不可耐地展开了花蕊,露出国色天香的姿容。几只粉色的蝴蝶在花间飞舞,仪态从容。

    徐平勐然惊觉,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时代的顶端,不再是当年奔波万里的懵懂少年了。(未完待续。。)

第192章 此一策,可安天下(上)

    虽然位居次相,王曾的生活却一直很简单,偌大的宅第,只有一位老仆,还有几个粗使的下人以及子王绎陪伴着自己。青州王家是大族,人口众多,王曾的根基还在那里,京城只是做官居住的地方,人生的一个驿站。

    王曾八岁父母俱丧,由叔父王仲元抚养长大。自小到大,王仲元待王曾如亲子,王曾待王仲元如亲父。王仲元去世之后,王曾愿以一官加赠,以工部员外郎改葬。后来的欧阳修也是由叔父抚养长大,他以己官赠叔父,后世传为美谈,以为开此类行为的先河,实际上第一个这样做的人是王曾。

    二十四岁,王曾青州发解试夺魁。青州与河南府是黄河以北除京城之外的两个教育重地,发解名额多,竞争也激烈。次年,以《有教无类赋》省试第一,为省元。又以《有物混成赋》殿试夺魁,煳名再试,复得第一,为状元。连中三元,王曾为有宋第二人。

    科举中第大多还是靠实力的,但省元状元有时候运气的成分很大。王曾连中三元却几乎不凭运气,纯以实力碾压,《有物混成赋》成了科举赋类的标杆。直到后来科举的内容改革,赋不再那么重要为止,这都是科举考试中的第一作品,天下争相模仿。徐平当年准备进士考试,几乎每一个字都研究过,也只能叹一句混然天成,确实非用心用力就可以的。

    自咸平五年状元及第,以将作监丞通判济州,到现在三十四年了,王曾出入内外,或显达或失意,无论是敌是友,对其人品和能力均无可指摘。在朝堂兢兢业业,在江湖则恬然自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仲淹的这句话,他自己未必做到,王曾是做到了。

    真宗晚年,丁谓专权,行将就木的王旦为了防止丁谓祸国,特意把王曾提拔起来。当新帝登基,刘太后野心勃勃地临朝称制的时候,王曾联合冯拯,成功地扳倒了丁谓,化解了一次政治危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王曾提拔了与自己同年的吕夷简,让他从知开封府的位子入了政事堂,为参知政事。天圣六年,玉清昭应宫大火,觉得被王曾限制心生不满的刘太后乘机发难,王曾辞相以应天灾,再次拉了吕夷简一把,让他登上了相位。

    当刘太后故去,再次回到朝堂的王曾却发现人事已非,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吕夷简羽翼已丰,把持朝政,大权独揽,已经严重影响到国事。王曾任次相后,虽然与吕夷简据理力争,奈何势力单薄,有心无力,现在就连牵制吕夷简都很难做到了。

    王绎从门外进来,把手里的碗放到桌上,对王曾道:“大人,夜已经深了,用些热茶。”

    王曾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把碗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王绎敛手道:“范待制已经离京,听说去送他的只有直集贤院李和新近回京的王质两人,其他无论亲朋,一人未见,着实有些冷清。”

    王曾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此次范仲淹被贬,是因为朋党,谁还能去送?李和王质两人是他的至亲,去了说得过去,当然最主要是他们不畏权贵。”

    “范待制被贬出京城,落了天章阁待制的职,为他说话的御史言官被牵连的不少。我听外面现在群情激愤,吕相公这次只怕是犯了众怒了。”

    王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色出神。

    范仲淹非要与吕夷简鱼死网破,与自己有没有关系?王曾不知道,也说不清楚。他不植私党,不营私利,欣赏范仲淹,但关系并没有多么亲近。但是最近朝堂里王曾与吕夷简争斗激烈,百官看在眼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在范仲淹这些人看来,吕夷简与王曾比起来简直一无可取,无论能力还是为人,他都不配在政事堂。驳倒了吕夷简,受益最大的自然是王曾,范仲淹义无反顾地冲出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想法?王曾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两相并立,利于平衡,但也容易意见分岐,争斗在所难免。本来制度就是这样设计的,王曾身处其间,不能躲避,他也不想躲避。

    此次范仲淹落职外任并不是因为上《百官图》,这一点徐平比晏殊看得清楚。作为宰相吕夷简用人自然不用向一位天章阁待制解释,而范仲淹作为侍从大臣,对宰相的施政有看法提出自己的意见也不过分。此事只是彰显了两人的矛盾,范仲淹指责,吕夷简分辨,过去就过去了。真正出事是范仲淹不依不饶,吕夷简恼羞成怒。

    上《百官图》之后不久,枢密副使蔡齐提议迁都西京洛阳。这是太祖遗志,也有其可行性和必要性,每隔一断时间就会有官员提起,本不稀奇。特别是去年徐平在京西路把洛阳城整治得好生兴旺,河南府又有天量的飞票握在手里,此事早就有人提,只是蔡齐的地位足够高,引起了更多的重视。蔡齐提议迁都,范仲淹反对,认为洛阳已非王城所宜。

    到这一步还没有什么,迁都徐平也同样不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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