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一生不二(allf)-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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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年，青门大弟子大和失踪，听青门前任门主令，十六岁的手冢学成下山，回青学做了青门新任门主。同年末王上病重，太子被废，京都兵变，次年春，二王子幸村精市登基为王，改年好市元。
　　顷刻间太宰迹部氏惨遭灭门。
　　手冢抽身回来山中，师父远游去了，山中留不二，还有桦地和、迹部。看迹部和不二过得一如往常，日子自在快活，稍呆了两三日，便又赶回青学了。
　　和不二再次相见只隔了半年，那是场意料之外的重逢。
　　他带着菊丸和桃城在分会处理叛乱，回程时在一家客栈里遇见了不二，他坐在右手边一个靠窗的角落里，随意喝着一杯凉茶，看着窗外，像是打量行人，又像是发呆。对面坐着一动不动的桦地，两人看起来既怪异又和谐。
　　手冢走过去唤了声不二，后者抬头看着他，呐，手冢。口吻依旧，笑容依旧，只是少了分生气，无故的，手冢这么觉得。
　　倒是菊丸在一旁很是兴奋，他跳到手冢旁边嚷道：“吖，真没想到手冢认识这么好看的人喵，我还以为手冢认识的人都像手冢那般无趣喵。”又跳到不二面前热情的挽了不二的手，笑容像是添了蜜似的。“你长的真好看喵，我很喜欢你喵，我是菊丸英二，你可以叫我英二喵，本大爷特许你叫我英二哦喵。”
　　不二看着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笑的灿烂的菊丸，不自觉的加深了笑意，柔声答道：“英二也很可爱啊，我是不二周助，英二可以叫我不二。”
　　菊丸更是兴奋了，一下蹦了很高，又坐到不二旁边，一边跟不二介绍手冢身后的桃城，一边招呼手冢和桃城坐下，不二的旧识倒像是他般。
　　桃城抱了个拳也就坐下了，唤来了小二点菜，他可是早就饿惨了。
　　手冢独自饮了口凉茶，面上虽如往常，心下却不若往常平静。四下寻了遍，始终不见迹部踪影，按理说不二和桦地都在，迹部便不会离远。
　　正欲开口，菊丸忽然提声，正色道：“不二，你来青学吧！”
　　不二敛了笑意，喝了口茶，又看着窗外，良久，复了笑意，看着手冢。
　　手冢也看着他，眼里倒映着他温和的眉目，此刻竟有一种飘零感，他终于明白，迹部怕是……
　　这么想着，心里五味杂陈。惋惜，伤痛，遗憾，同情，隐约的，还有丝丝、庆幸。
　　终于，他扬起一抹隐淡却坚定的微笑，相邀不二：“不二，来青学吧。”声音里像透着一股誓约般，久久未散。
　　第二日，不二便和桦地随手冢等人回了青学。
　　手冢也才确信了迹部的死亡。原来早在他回到山中时，迹部便已身中不解之毒，师父也并非云游而是求医去了，只是并未告知不二，所以他所眼见的两人才如往常般自在快活，他离开没出一月，迹部便离开了人世，桦地受迹部最后之托，留在不二身边。他并非不二一般感性重情，所以他无法猜测不二的伤痛，只是清楚明了再见时不二沉沉的笑意，他不忍再见。
　　青门总部青学建在岚山城内连云山上，连云山高耸入云，山峦叠起，奇峰怪石嶙峋，也不乏秀丽之景。青学便从半山起建，依着沟浦，顺着山势，建成一片，分为数层，多是木质或竹质。最低一层是石砌，主要是一大平台，台周列有十八般兵器，再外有凉亭无数，称作练武场，平日弟子练功便在此处，新进弟子首先经过这里，需得经过比试，赢了方能入门，否则必须呆在这里直到赢得比试。
　　手冢带不二回来时正好有比试，是手冢走前比试输掉的崛尾，未待几人走近，已败下阵来，灰溜溜地退到场外去了。
　　见手冢等人走进，众人纷纷抱拳行礼，齐声道：门主。声音直响云宵，更惊了树上鸟儿纷乱散去。
　　手冢摆手示意众人各自练功，唤来了刚才打败崛尾之人。只见那人身着布衣，身形高大硬挺，相貌虽然平平，却透着一股安稳劲儿。
　　他走进，先抱拳唤了声门主，几分怯然的挠了挠头，却是一派害羞模样。
　　手冢浅淡的啊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看向不二，说道：“不二，这是河村隆，你先和他比一场，再随我去你住处。”又对河村嘱咐道：“这是不二，你用上兵器。”随即径直走向一旁坐下。
　　末了又添了句不可大意，倒不知是对河村还是不二说了。
　　众人闻声纷纷靠了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说些惊讶的话，怀着期待，也有嗤之以鼻的。
　　以二人为中心，让出一大方空场来。
　　不二先抱拳道了声幸会。对方不知所措的挠头抱拳，一边哈哈笑着，倒不像个武者。
　　不二心情也大好，依旧弯弯的双眼融了几分兴致。
　　场面温和，两人间竟没有半分杀气。
　　忽然菊丸一声阿桃，桃城单手挑了两条短棒掷向河村，后者手握短棒，瞬间眼红如火，气势浩大，直嚷着燃烧吧，看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便直向不二打去，速度，力道均是了得。
　　全然变了个人。
　　一瞬间，不二眯着的双眼睁开，瞬而笑意荡开，复眯了眼眸。只见他脚尖轻点，以双眼不及的速度避开了，河村转身又迎上去，招招均是倾力，招招更胜前招，不二却只是避让，速度越来越快，除了手冢菊丸，竟连桃城都有些看不过来。
　　河村攻势如雨，不二却守得怡然，一场激烈浩荡的攻防战就这样展开，如同一场烟花盛开。
　　孰料，不二突地敛了笑意，一个空转，手中一条闪光的鞭子如游蛇般穿过河村的攻势，缠住短棒甩远了，短棒落下之地碎了个长洞。
　　河村两手空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不二挠了挠头，笑得歉意又不知所以。
　　不二将鞭子系回腰间，走向河村，先伸了手，道：“你很厉害，只是……”顿了顿，右手握住河村的手腕，一使劲，后者就大声呼痛。他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苦笑，下意识地看了眼手冢，才看向河村的眼睛，低声道：：“阿隆，下次不要这么拼命。”
　　河村回视着不二，刹那间他脑子里闪出许多从前，总是被遗忘似的独处，最后有一束光，他明确地感受得到那种温和的暖意。
　　他下意识的点头。当看清眼前不二湛蓝的眼眸，忽然又是一阵迷离，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不二看他点头，虽有些呆滞，料想也是能懂的，才又眯了笑眼。
　　再见不二的笑眼，河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正欲说什么，菊丸却跳过来围着不二吵着要和不二来一场。
　　他只好作罢。只郑重的在心底道了声好。
　　场内瞬时炸开了锅，崛尾泪流满面，据说那河村隆极少用兵器，只因为用上兵器的他威力无阻，比平时要强上百倍，是以新弟子入门比试他从来徒手，第一次用，竟败得如此干脆，可想而知这新人的可怕，可想而知这青学的可怕。
　　他默默的蹲去了墙角，把自己隐到了最小。
　　在众目睽睽之下，手冢和不二桦地连同河村走进里层，背影渐远。
　　菊丸和桃城则沿着连云山来回往返。隐约间还能听见两人持续不断的争吵。
　　明天一定是我先和不二比……
　　是和我才对……

　　再来者（石菊/不二）

　　章四
　　再来者（石菊/不二）
　　不二坐在前院，看着半圆的明月。心下也平静下来。
　　也不知是手冢的特意安排还是真的缘分所致，这独僻一处的木屋布局有致，景色正好。
　　单只住着他和桦地。
　　也是幸事。
　　有人提着灯笼渐渐走近，有些熟悉，他却不知自己在这山中竟有熟人。还没等他从发呆中醒来，那人已来了面前，竟是河村。
　　他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提了篮子，像是送饭菜所用的。
　　他先唤了声不二，把篮子放到桌上，拿出两碟子糕点，就着月光可以看见糕点颜色形状大小也都不同，想是煞费苦心的。
　　他一边将筷子递到不二手里，一边解释道：“我问过门主，但是不二喜欢的那种调料我们这里没有，所以就多做了几种味道，你试试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二试了两颗，味道很好。不由得赞道：“原来阿隆还会做吃的，真是厉害呐。”
　　后者不好意思的挠头。
　　正好桦地走近，不二唤他一起坐下，三人围坐，虽说一人羞懦，一人只说是，却也聊得开心。
　　临走，河村还不忘问喜欢与否？
　　不二侧头想了良久，直道都喜欢。看河村有些失落，叫桦地取了一青花瓷瓶子，递到河村手里，正色交代：“呐，这是师傅从远东带回的芥末，我最喜欢，阿隆所做的糕点如果加上这芥末的话，味道一定更好。”
　　河村这才高兴的离开了。
　　次日，天刚蒙亮，不二便被一鸡蛋头似的男子叫起了，男子自称大石，叫醒不二时既耐心又太耐心，最后不二扭不过，跟着去了练武场，场内几百人整齐排列，正在做早课，不二刚到便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随即手冢一声：早课不认真，全体练武场十圈，菊丸，桃城，连云山三回。
　　一声惨叫，为什么还未出口，菊丸便被桃城拖向山脚了。
　　场内众人也训练有素的跑动着。偶尔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不二站到手冢旁边，看向扬起的灰尘，一本正经的感叹：“呐，手冢好过分哦，这下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蚂蚁了。”
　　一旁的大石蒙了一身的冷汗。手冢却没听见一般，依旧身姿挺挺，目视前方，缓缓道：“不二，青学弟子须寅时起床，正选连云山一回，弟子练武场三圈，跑完修整，卯时早饭，饭后早课半个时辰，之后自修，午时午饭，饭后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对练，酉时晚饭，亥时入睡，睡前练武场三圈。”
　　顿了顿，又道：“记住。”
　　不二看向手冢，过了许久，才问道：“呐，手冢是说今天早上我没有饭吃了嘛？”
　　一瞬停顿，随即手冢啊了一声。
　　不二扬天一叹，继而眉峰紧皱，沉默了许久，幽幽开口：“呐，手冢骗我，好受伤。”
　　手冢只唤了声，不二。声调平平，大石却从中听出一分无奈来，疑惑间，不二继续道：“我向师父告状可不可以？”
　　手冢沉默。
　　不二摆摆手，言说手冢果然小气。
　　后者依旧沉默。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场内慢慢有人停下，原地打坐休息。
　　不二忽然开口：“呐，手冢，我饿了。”
　　大石本欲夸向菊丸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正在考虑权衡时手冢叫住他，让他带不二去找阿隆。
　　当他带着不二和桦地再回到练武场时，手冢正和乾比试。结果乾落败，却没有太惨，他便想乾这回一定在外有奇遇。
　　落败的乾并不先整理衣着，只在他的本子上奋笔疾书，在看见不二后，如鬼魅般飘到不二身旁，问道：“你便是不二吧，在下乾贞治。”又如鬼魅般递了一杯不明液体到不二眼前，声音也是幽幽的，“初次见面，这是见面礼，请笑纳。”
　　还没等不二反应，菊丸的阻止声怯怯而急速的响起，“不要，不二，那个不可以喝。”
　　不二寻声望去，只见他急切的探出一半身子，另一半却隐在了大石身后。
　　乾也向他望去，液体向他倾斜，阴阴笑道：“这么久不见，原来菊丸想念我的乾汁了啊。”
　　话还未完，只见菊丸一声惨叫彻底躲到了大石身后，周围数人也是连连后退。
　　不二心道真是可爱，目光看向手冢。
　　手冢顿了会儿，沉声道：“可以不喝。”
　　不二才歉意地看向乾，却见后者周围似胧了阴鬼之气，心道当真盛情难却。便道了声谢，顺手接过，慢慢品起来。
　　一片死寂过后，不二眉眼弯弯，对乾点头称赞：“阿乾君很厉害，都是些有益的材料呐。”又小举了杯子，转向众人道：“味道也不错，我推荐。”
　　众人一身冷汗，有种被定住的惶恐，逃也逃不了。
　　午后，手冢终于同于菊丸同不二比试，桃城则同桦地。虽然十分不满，但桃城依旧神气十足。
　　菊丸则不同，他站在不二对面，眼神却直在不二腰间巡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么好看的腰带，怎么就成了不二手中打掉河村双棒的武器，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可是十分清楚河村双棒的威力，就是手冢，也是看重的。
　　不二看菊丸神游许久，也不着急，倒是来了兴趣。
　　他手一轻扯，腰带便成鞭子拿在手里。素衣未乱，依旧一派俊秀。
　　菊丸拍手叫好，他好奇地走近，想好好看看那鞭子，却在未触及时不二就不见了踪影，等他回神，不二立在他身后，鞭子又成了腰带。
　　他气急，嚷道：“不二好过分，就不能给人家看看喵？”
　　不二轻点脚尖，悬在空中，道：“英二想看也可以，要追到我哦。”话还未完，人影掠过，已消失在林深处。
　　菊丸叫了声狡猾，追去了。
　　场内桃城陷入苦战，桦地招招学他，两人像是照镜子般难分难舍，不相上下，终于越来越情急的他败下阵来。
　　乾首先表示好奇，也不等桦地休缓，直接对了上去，之后是海棠。
　　其貌不扬的桦地便在练武场生了根似的，一方唱罢一方登场，直到夕阳西下。
　　晚饭后不二和菊丸才一同回来，没人知道结果如何，只是从那以后菊丸再没有说过自己轻功是青学第一，天下第一的话了。
　　只是偶尔的，气急败坏的菊丸会念叨不二好讨厌喵，不二不来的话人家还是青学第一喵。不二也只是赔笑说英二本来就是青学第一啊。
　　如此这般，山中日子过得飞快。
　　长随手冢身侧的人不再是大石，不再是乾，而是不二，分会行事也好，处理门派事物也好，外出游玩也好，不二总是跟随身侧，半步距离，手冢总是一回头就会看到，一转身就能触及。
　　转眼入了冬，山中冬日更是清寒。
　　日常训练却并未减少，这日门中弟子早课过后，却不同以往日各自散开寻找对手以练功夫，而是聚到一起聊得兴致。
　　不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其乐融融，便蹑手蹑脚准备混如其中。
　　“不二！”却不想手冢冰山依然，叫住了他。
　　“呐，手冢，什么事？”不二赔以最乖顺的微笑，目光闪闪的看向手冢。
　　手冢面色不改，沉声道：“迟到了，连云山……”
　　话未说完，却被不二打断，他似敛了笑意，一脸正经的解释：“呐，手冢怎么能这样不讲理，我这是有原因的啊。”
　　手冢言简意赅，吐字清晰，只单单两个字：“原因。”声音却不若平常，似带了几分无奈。
　　不二见状，更是十分正经，他中性的嗓音缓缓而确定，他扫了乾一眼，十分无辜的叹道：“乾汁喝多了，有点嗜睡。”
　　瞬间一片死寂。
　　“我就说嘛，不二才不是怪物！”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菊丸扑进不二，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虽在对上手冢目光时缩了缩头，眼神几经闪烁，却始终仰着头，隐又几分抑制不住的高兴。他继而说道：“乾汁那种东西根本不是人喝的嘛，难怪不二受不了，手冢你、你不能罚他。”
　　哦？乾汁喝多了会嗜睡？为什么我们没有？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这时乾向前两步，问道：“不二，乾汁的原料都是健身强体的，你不是也说了嘛？怎么赖到我乾汁上了？”声音越来越小，心道你迟到又不是这一回两回，这么说太不厚道了。但碍于不二是难得并且唯一的乾汁爱好者，也就自觉禁了声。
　　手冢看向不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