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当婚,前夫入戏别太深-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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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笙躺在床上,突然觉得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窗外月光清凉,他捂着肋骨断裂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动作缓慢而力不从心,眉头紧锁,手臂支撑在床头,慢慢地坐起身来。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顾流笙从不喜人打扰,也不喜欢陌生人进自己的房间。
前晚,因为昏迷,Allison破例守了一夜,她想要继续留守。
可是她知道少爷不喜,见他神色不耐,面色苍白,经不得抵抗,更不忍心违拗,只好离开。
此刻,Allison正坐在一楼的阳台上吸烟。
她睡不着。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想起自己遇见少爷以来,一路爱慕,为了他,将自己锻炼成能独当一面的狠辣女人,她手上沾过多少血腥,她现在突然有些数不过来。这一路,她为了他,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她的世界里,少爷就是她的天。
可是,现在她满心藏着一个秘密,唯恐被人发现,更害怕被少爷知道,束手束脚,便显得唯唯若若。
她真的变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那天,被Frank撞见,她惊慌失措,仓皇而逃。
看着镜子中那个嘴唇红肿,眼神悲凉,面色还透着丝丝***的自己,Frank怎么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他不放过她,将她堵在卫生间的角落。他眼神通红,锋利如刀,男人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那紧致的力道似要将她掐死,一字一句,像魔鬼一般透着怨恨和恶毒:“你还是我认识的Allison吗?你可真贱!”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贱得很。
大红的裙摆摇曳在窗外,被风吹着沙沙作响。
Allison烦躁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虽然Frank说着怨毒的话,可她心里清楚,谁都有可能在背后捅她一刀,Frank却不会。只要老爷不让说,少爷就不会知道。
Allison目光空凉,抬头看向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朦胧的天际中,她想要拨开云层,寻找那一丝明灯,……却是徒劳。
烟雾渺渺中,一辆熟悉的法拉利跑车从眼前疾驰而过,Allison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一刻,她眼神明亮,看着那从眼前消失的车,一瞬间就捕捉到驾驶室前的少爷!
*****
医生带着口罩,问了些可有可无的问题,手里拿着病历,低头嘱咐不用担心。
云倾松了口气,本以为医生就要出去。
她一手轻轻放在肚子上,低头想着阳阳刚才打来的一通电话,虽然有傅彦彧安慰着,知道阳阳跟着他太爷爷去了北京,住在首都大院,没什么安全问题。可是,想着刚才电话里孩子声嘶力竭的哭诉,她的一颗心就缩成一点,挤压的疼痛。
云倾想等着医生出去了,悄悄问问傅彦彧,他们什么时候回国。
她想阳阳了。
从阳阳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这样突然抛下孩子,便是出差,也不会超过两天,更不会离开孩子十万八千里,如今便是想回去,也要花上一天时间。
云倾心里惴惴地不安,想到阳阳哭泣的小脸,心里便酸涩难受,免不得对顾流笙多了几分怨愤。
她将他当做好朋友,他却在背地里算计着她。
想到他猩红着双眼,将她压在床上,她心里还有几分后怕,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傅彦彧和医生说话的间隙,看了眼云倾,正好瞧见此般情景,便收住话头,在医生错生而过的间隙,手势一转,将东西放进口袋。
傅彦彧走到床边,鼻息间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清凉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肩头被男人大手握住,温柔安抚,却不失力量。
床榻沉了沉,傅彦彧坐在云倾眼前,握住她肩头的手指缓缓地捏了捏,肩上紧绷的弦在他的抚弄下慢慢松懈。
云倾抬眼看着他,男人的目光笔直而专注,沉寂的瞳仁中透着温柔的微波。
他的眼神仿若世上最强大最温柔的磁铁,牵扯着她,引导着她,坠入其中,云倾似入了迷,她放任自己在他无垠的眼波中坠落。
突然伸手,揽住男人的脖颈,额头靠上去,微微蹭了蹭。
云倾歪着脑袋,掀开眼帘,看着男人笔直的脖颈,还有那性感凸起的喉结,她又动了动眼睫,突然靠上去,吻了吻,又抬头,嗅着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在他的脖颈中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傅彦彧动作顿了顿,垂眸看着拱在怀中的小女人,依赖的姿势,柔和了他的眉角。
“我想阳阳了……”云倾闷闷地问。
傅彦彧没有回答,一只手摸索到她的肚子上,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掌心温暖,轻轻动了动,问:“小家伙听不听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大手刚好罩在她的肚脐眼上,摩挲的力度让人安心,云倾哼唧了两声,喃喃说了声没事,哪个怀孕的妈妈都要过这一关,吐一两个月就好了。只是这个孩子似乎太过闹腾,只要她一饿,还没开始吃东西,就先往厕所吐了几回。
“饿不饿?”
傅彦彧见她神色泱泱,脸色有些发白,心中疼惜,却又不能拿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怎么样,为了让她多吃一点,自己也暗自神伤了不少。
“不想吃。”云倾细白的手指捻着他脖颈后坚硬的短发,针扎般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传来,多摩挲几下,便柔软起来,毛绒绒地抓绕着掌心,捋顺了她心底的烦躁。
她似乎玩上了瘾,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前男人慢慢沉闷的呼吸。
☆、200。200【结局1】虚弱的顾流笙,俨然进退有理
兴许是怀孕的缘故,云倾总是嗜睡。
怀中的女人变得柔软,傅彦彧终于得了解脱,深吸一口气,压下小腹处紧绷的颤栗,抱着她放进被子里,拉上一边的薄被盖住她的肩头。
目光落在小丫头精致的容颜上,记忆悠远,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记忆中那个目光纯净的小女孩。
傅彦彧伸手将她额际的发丝拨到耳后,手指轻揉眉间那一抹轻愁。
可能是那熟悉的味道围绕周围,可能是男人掌间熟悉的指纹,睡梦中的云倾不自觉朝他贴在脸颊上的手掌心蹭了蹭。
她贴着他,呼吸轻浅,柔柔地喷在男人的小臂上偿。
见她眉目平和,已然熟睡,傅彦彧这才起身走出病房,关了磨砂玻璃门,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男人眉目低垂,仔细地看了眼手中的字条,这才从茶几上拿过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
傅彦彧走出病房的时候,门前站着四个保镖,走廊两头的安全出口处分别站着一个保镖。
傅彦彧面色沉寂地走下楼,虽然医院门前没有看见保镖,他却敏感地察觉到附近人头串动,男人勾起唇角,眼神讽刺如深渊,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异样,神态自若地坐上车。
Frank看着出租车停在一家中国餐厅门口,车门打开,傅彦彧走了进去。
隔着玻璃橱窗,中餐厅里人头攒动,中国人果然是拼命三郎,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周边饭店早已陆陆续续地停止营业,远远近近地看过去,只有这里灯火明亮,人烟鼎盛。
虽然知道云小姐怀孕,可能怀恋家乡美食,傅先生才会这么晚出门。
可是,Frank却丝毫不敢放松,他紧紧地盯着中餐厅门口,不知为何,背后冒出一股股冷汗,生生让他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想到Allison打来的那通电话,他将心里的急躁不安归因于自己挂掉的那通电话。
此时,对比傅先生半夜出门,为自己的女人买宵夜,他心生羡慕,不免想起Allison来。
曾经,如果不是他的原因,他和Allison的孩子大约已经7、8岁了。他心怀愧疚,想要弥补,想着两人都还年轻,未来有的是机会怀上孩子。可是,未曾想,一转身,似乎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车鸣,Frank恍然惊醒。
原来是晚归的行人刚从餐厅里出来,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瞧见另一头驶来的夜间大巴,尖锐的喇叭声,混杂着司机的叫骂声,在这喧闹的中餐厅门口沸腾起来。
Frank皱眉看了眼,便继续看向餐厅门口。
他低头看了看表,虽然中餐厅一直人满为患,可是打包哪里需要这么久!Frank果断地推开车门,快步朝餐厅里走去。
*****
这厢,傅彦彧走进餐厅。
这家中餐馆只有一层楼,对外窗体是透明的橱窗玻璃,贴着一些喜庆的剪纸,若是有人站在窗外,也能一眼望到底。
大隐隐于市。
此时的中餐馆恰好给了傅彦彧最好的天然屏障。
傅彦彧站在柜台边,拿起菜单,细想着小丫头喜欢的口味,又遵照医嘱,认真地选了几份美食。
他抬眼看向窗外,回头,身旁已然坐着一个和自己穿着相同,体型相同的青年人。淡淡地点了点头,绕过柜台,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推开一侧的房门,房间中央正放着一副牌桌,“平平砰砰”,还是中国人最爱玩的麻将。桌上只有一个中国人,混血模样,嘴角叼着烟,烟熏袅袅中,湛蓝的眼睛微微眯起,嘴里乱说一通,半吊子打水地教着牌桌上的另外三人搓麻将……
“Bruce!你来教教这群笨蛋!”不标准的普通话,中英文夹带着错乱地吐出,Mike挥了挥手,让旁边一人下了牌桌,招呼着傅彦彧。
傅彦彧也不推脱,脱掉大衣放在一边。
让座的年轻小伙子站在傅彦彧身后,一脸求知欲极强地看着傅彦彧摸牌、出牌,偶尔憋红了脸,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却又碍于身份,平坦的额头皱成了川型。
一局下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散了桌,Bruce从酒柜上拿过一瓶红酒,从身旁的保镖手中接过就被,清亮的酒液顺着杯壁流入。
傅彦彧食指间夹着烟,蹙眉点燃。
接过Mike递来的红酒,放在一边的茶桌上。
“交易时间,确定?”Mike细细地嗅了嗅红酒醉人的芬芳,歪头看了眼傅彦彧。
他和他结缘也是偶然,外资想要进军中国市场,在政策环境影响下,和泰禾财团自然是第一首选。第一次见面,Mike便觉得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果然不出所料,行事果决,似乎还透着一股子狠戾。
不过,他们也有不同。
泰禾财团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而他,无往不利。
更何况,他的祖辈因为背景原因,背井离乡来到意大利,能够在这异国他乡闯出如今这片天地,也算是功成名就。
他只要成功守业,便可后世无忧。
只是,染了黑的,怎么也白不了。恰好他年轻无畏,骨子里寻求刺激,浓烈的嗜血因子驱使他走向权利的高峰。
否则他怎么可能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不会有问题,凌晨3点左右。”
Mike点了点头,湛蓝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圈,目光饶有兴致地放在傅彦彧身上,戏谑道:“医院里那位,是嫂子?”
傅彦彧看了他一眼,眼神寡淡,他站起身,摁灭烟头,拿起一边的外套,走到门边,离开的瞬间,嘱咐:“小心行事。”
Mike哼哼笑了两声,拿过桌上的文件,没想到一分钱不出,不仅得到顾行瑞军火走私的交易时间,更让傅彦彧让出一个点的利润。
哼哼,这笔买卖,可真划算!
想到能够力挫顾行瑞家族的势力,一想到自己今晚的行动,能够让这只巨兽虎躯晃动,这样想一想,他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似乎从胃里到四肢都体验到了无穷的刺激和快慰。
*****
傅彦彧拿着打包好的宵夜,推开餐厅门,迎面正好看见一个人快速冲进餐厅。
Frank,顾流笙身边的一把手。
傅彦彧恍若未觉,出门打车,打道回府。
*****
云倾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没有在病房看见傅彦彧。
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听见外间传来开门声,以为是傅彦彧回来了,快步走到磨砂玻璃门边,欢喜地拉开房门。
待看见进门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门把手,身子恐惧地朝门后缩了缩,想要反手将门关上,却又慎于顾流笙,心里打颤,祈祷着傅彦彧赶快回来。
外间的房门还开着,保镖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惊吓难辨。刚才他还以为少爷是来找Frank的,赶紧汇报了声,却见少爷满脸郁色地打断他的话。这大少爷前脚刚走,里面就剩一个女人,后脚小少爷就来了,保镖心下怪异,不敢多问,偷偷看了眼躲在磨砂玻璃后的女人,赶紧关上房门,逃离这让人呼吸短促地紧张氛围。
顾流笙逆着光,看着女人闪躲的眼神,她还站在眼前,心口那紧绷的弦松了松,梦中醒来的惊吓和烦躁都消失殆尽。
他看着一动不动,姿态防御的云倾,俨然像一只小白兔,而自己就是那吃人的大灰狼,他突然觉得好笑。
“打算就这么躲在门后……招待客人。”
云倾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瞪着顾流笙的动作。
只见他动作缓慢地弯下腰,一手支撑在肋骨,一手扶住沙发靠背,慢慢地坐下去,沉重地喘了了气,似乎这样才缓过来。他此时身上带着伤,动作缓慢,攻击性减弱,似乎又恢复成那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
自己此时的样子实在是难看,好像她多么怕他一样。
云倾又看了眼顾流笙,他这样子看上去比自己还虚弱,她心安了安,松开门把手。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想到昨天在Allison手中带血的纱布,终归有些不忍心,倒了杯热水,让在顾流笙面前。
“谢谢。”
虚弱的顾流笙,俨然进退有理。
☆、201。201【结局2】他不敢拿孩子冒险
茶几两头,两人各坐一方。
云倾沙发扶手边是傅彦彧随手脱下的白衬衫,她顺手拿在手里,仔细地折叠好,便放在膝盖上。
眼神没有再可以躲避,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放在白衬衫的领口,食指轻轻地捻着。顾流笙看着,目光沉了沉。
他自然知道这件衬衫是谁的。
心中涌起懊恼和怨恨,更多的是无助。
这段感情,好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拼命地打造一艘属于他们两人的泰坦尼克号,他拼命地拉她上船,她似乎看不见他对她的好,拼命地想要推开他偿。
顾流笙第一次感觉到挫败。
“……孩子怎么样?”顾流笙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嗓音沙哑地问着。
云倾抬眸看着他,片刻后转开视线,语气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一时,两人又没有话可以说。
诡异的安静容易让人急躁,顾流笙突然撑着沙发站起身来,云倾听见他的动作,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恐。
顾流笙站在云倾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你这么怕我?”
似乎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顾流笙讽刺地笑了笑,看着一步之远的云倾,嗓音透着苍凉:“你觉得我恐怖,可你……,知不是道你喜欢的男人,他只会比我更残忍!他如今所有的一切,哪一个不是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得到的。如今,他还要继承老头子的遗产!你应该知道了,对!顾行瑞,西西里最大黑手党教父,就是他的父亲!他想要继承遗产,可是,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让给他!我只要你!你说,我将一切来交换你,他会不会同意?”
顾流笙脸上残忍地笑着,心中却满是悲凉。
他看着云倾脸上风云惊变,一缕畅快从脑门划过。
傅彦彧既然敢来他的地盘,他就让有来无回!
“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