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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广州教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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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这样,我们先开间赌常”
  “在哪里?”陈旺问。
  “出东面不远,旧报国寺旁边有间小平房,里面住着一对老年夫妇。我和雄哥去跟他们商量过。他们愿意作价五十个大洋把屋买掉,回乡养老。我们就用这间小平房开赌常”指指杨、袁和侯,“你们夜里也不用睡骑楼底了。夜里就睡在赌场里。我也睡那儿。”
  “好是好,”侯清犹豫了一下,“但是城哥,这样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你看我,三年前又壮又实,现在又干又瘦,就是因为三年前挨了义兴堂和乾良堂的人那几下闷棍,当时还养了好几个月伤。城哥,几年来我都忘不了要报仇。”
  “你知不知道是谁打了你那几棍?”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那两个堂口的人做的。”
  “那就只有找毛刚和章阁锋报仇。”
  “当然。”
  “但他两人出入都有五六个保镖,这样去杀他只有把自己的命也填上,就算逃得了以后也不能留在省城了。这样划不来。我们先要有钱。有了钱自然就有人来投靠,人多势众就有报仇的机会。”金城的拳头轻捶了一下桌子,“或者,有钱后就可以用钱买他的命,不用我们自己动手。”
  说到这里,金城有意停下来,边拍拍侯清的肩头,边目视众人:“这个仇是必定要报的。我三年前就说过了,现在我再说一次。有仇不报非君子。我金城的为人,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我现在仍然忍下这口气,是我不想只是为了报仇,而且还要在省城扎下来,逐步建立势力,大家发达,等到时机合适,我就会要他们的命!各位认为如何?”
  除姜雄外,其他几人本来也想先要报仇的,听了金城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了。陈旺道:“城哥讲得对。听城哥的。”
  农历九月初一,也就是金城真正回到省城后的一个月,城东旧报国寺旁边的“如发”番摊馆开张。老板是金城和姜雄(姜雄把自己在金雄堂做副首领时赚得的钱全掏出来做本,他相信金城),兼做“巡潮;侯清做”摊官“,负责拨摊皮;陈旺做”横柜“,负责管钱帐;杨三密做”荷官“,负责帮赌徒放赌注;袁狗仔做”进客“,负责招待客人。馆里就只有一张番摊桌。
  开张时请了人来舞狮,热闹一番,其实当时金城心中真如井里的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因为这里属猛虎堂的地头的边界,赵刚章手下有三五十人。
  幸好,第一天平安无事。以后来捣乱的也只是几个街边小流氓,即被金城与姜雄打得落荒而逃。直到开张了一个月,猛虎堂的人才终于来了。
  这天是星期日,上午九点多钟,来了十多个赌徒,场内正是热闹。突然,在门口迎接客人的袁狗仔一脸慌张地进来报告:来了一大帮人。
  金城与姜雄立即出来,掀开门帘的一瞬间,金城首先看到了满脸得意的赵刚章,后面跟着十个八个手下。
  在做金雄堂堂主时,金城与赵有过一面之交,立即一拱手:“章哥早晨!久违!久违!”
  “哈哈!”赵刚章大笑,没有拱手还礼,而是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金城像是大人看小孩,“城哥又要发达了?多谢城哥为本堂开阔了地界。”
  姜雄一见赵刚章这副神态,不禁怒火中烧;一听这话,更气得脱口而出:“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刚章收住笑,那双小眼睛连眨几下,“意思就是‘如发’从今以后就属本堂保护了!要交保费了!”
  “你……”姜雄话刚叫出,就被金城用眼色止祝“金城兄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刚章又笑了,“这样吧,你当年收猛张飞据说是二十个大洋,现在的钱没有前几年见用了,我就收四十个大洋吧。金城兄,怎么样?”
  金城也笑了:“说起当年,小弟可是跟猛张飞玩过两手后再决定收不收数的,不知章哥是不是也跟小弟先玩两手再说?”
  “赵某对玩那两手不感兴趣。”赵刚章收住笑容,右手拍拍腰间鼓起的地方,那里显然插了支短枪,“我喜欢玩这个,而且喜欢跟众兄弟一齐玩。”看看两旁的手下,这伙人立即大笑。
  金城知道,这赵刚章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自己只有忍让,看一眼正要发火的姜雄,再向赵刚章一拱手:“好吧,章哥请回。小弟自会派人送上。”
  “爽快!”赵刚章第三次大笑,看一眼四周围观的路人与赌客,“这‘如发’是我猛虎堂的了!你们放心进去玩!哈哈!”转过身,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当夜“如发”打烊后,姜雄仍是愤愤不平:“城哥,我们怎么能够这样忍让?四十个大洋啊!他们会越踩越近的!
  最后会把我们踩死!“
  “雄哥,现在只能忍让。每月交了四十个大洋,你我每月仍有大约二十个大洋,陈旺他们也有十个大洋。这足可以挨下去。当然,我不会让他得意很长时间。”
  但金城这回错了。过了十来天,他还未准备反击,就遭到了猛虎堂的偷袭。
  这天又是星期日,“如发”生意特好。夜里关门后,金城自己出去买了丰盛的夜宵回来,六个人便围着番摊桌大吃大喝,闹到半夜一两点才睡觉。平时姜雄和陈旺是回家睡的,今夜也不回了,便打地铺。一会儿过后,五人就鼾声大作,只有金城没睡着,在想心事,突然,他听到街外两边有密集的脚步声朝这边奔来,心中猛地觉得不妙,立即把五人拍醒,同时拔枪在手,低声叫:“快!从后门走!”话音未落,就听到大门被人猛力撞击。
  姜雄等五人一下惊醒。姜雄、陈旺拔枪押后,六人直扑后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巨响,被撞开了。一大群人冲进来,同时响起了枪声。
  “如发”这间小平房原来是没有后门的,是金城为安全起见开了后门,并故意在外墙涂了一层泥浆,让街外人看不出来;同时也把它设计成“前铺后居”,前厅放番摊桌,后间放杂物、睡觉。赵刚章动手前曾派人来侦查,得报是“如发”只有前门没有后门,所以他就把二十多人的兵力集中在前门,企图打得金城无路可逃。岂料金城预伏了这用来逃命的一手。
  枪声一响,姜雄、陈旺立即开枪还击——屋内黑咕哝咚,双方只是瞎打——阻止住对方冲进后间,金城则一脚把后门喘开,众人一冲出去就钻进对面的小巷,分散逃开,在横街窄巷里连拐几个弯,甩掉对方——赵刚章及其手下不是不怕死的,他们原以为金城这伙人没有枪,才敢气势汹汹地提着枪直冲进来,对方一还击,心就慌了——犯不着为乾良堂卖命,待金城他们冲进了小巷,没有了还击的枪声,才战战兢兢地慢慢地迫近后门,这时金城等人早跑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金城五人(少了袁狗仔,当时还以为他是害怕再被人偷袭,逃出了省城)聚集在姜雄的小屋,心情真是又沮丧,又愤怒,又无奈。想来想去无法确定是遭了谁的暗算。连想报仇也不知该找谁报,这最是令人气恼的事。而“如发”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否则只会再遭人偷袭,听昨夜夜里的脚步声,对方至少有二三十人,若是再遭偷袭,那就没有这次侥幸了。最后,金城只能无奈地告诫大家以后要事事小心。
  当天金城就在姜雄那儿住了下来。经过多日思索,他越来越觉得很难在省城东山再起。这天中午吃了饭,他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姜雄:“雄哥,我准备离开省城。”
  姜雄吃了一惊:“什么?嫌在我这里住得不好?”
  “别开玩笑!”金城的语气真有点不高兴。
  “好,我这句话是开玩笑。当我没说。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在这里已很难发展,说不定还会死得不明不白。我准备去佛山碰碰运气。”
  姜雄沉默了一会,问:“就这样走了?这有点不符合城哥你的性格。”
  “先杀一个人再走。如果侥幸安全逃脱,大难不死,回头再杀一个。”
  “第一个是谁?”
  “毛刚。”
  “第二个自然是章阁锋了?”
  “没错。”
  “有没有第三个?”
  “我觉得偷袭‘如发’的很可能是赵刚章,把我们打死或打走他的得益最大。如果以后我查证了此事,那他就是第三个。”
  “好!城哥果然是说到做到的男子汉!”姜雄一拍桌子,“我姜雄就跟你!”
  两人正要商量一些杀毛刚的方法,“砰砰砰!”有人敲门。
  姜雄开了门,见是一个小青年,递过来一张帖子:“本堂堂主请金城先生与姜雄先生去本堂一叙。”
  金城立即走过来,先看帖子的落款:广龙堂堂主林风平,问:“贵堂堂主要我们去有什么事?”
  “有三个人勒索本堂保护的店铺,现被扣在本堂里。他们说两位是他们的大哥,本堂堂主也认识两位,故请过去一叙。”
  金城想起来了,三年前自己建立金雄堂,林风平是来“观礼”的贵宾之一。四十岁左右的一条大汉,眼不大而眉浓,鼻直口方圆下巴,神态颇有一种威严。
  “城哥,去不去?”姜雄不知是祸是福,心中拿不定主意。
  金城想了想:“去!”
  两人第一次来到林氏宗祠,走进大门,转出那件竖着的大屏风,首先看到陈旺、侯清和杨三密坐在一条板凳上,八仙桌旁的大师椅上斜躺着广龙堂堂主林风平,他正优闲地把手中报纸放下,向这边望过来。
  “林大哥!久违!久违!”金城还未等林风平的目光碰到自己的目光,立即拱手施礼。跟在后面的姜雄也拱了拱手。
  林风平随意拱拱手:“金城老弟,久违,久违。”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再向站在身后的一个小青年道,“上茶。”
  金城来到座前,谢过小青年,看了陈旺三人一眼,再次向林风平拱手:“三位兄弟多有得罪,请林大哥原谅。”
  “坐吧。”林风平漫不经心地做了个手势,“请老弟来,就是想跟老弟说说。照一般规矩,谁要是在本堂的地头捣乱被捉住了,至少都得受点皮肉之苦。但你看他们,倒是完好无损。那是因为我看在老弟的份上——老弟过去毕竟是金雄堂的堂主,如不是一时意外,应该很有发展前途。不过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十多天前还几乎遭了人家的暗算,是不是?”
  林风平说到这里,慢条斯理地拿起几上的杯子喝了口茶。金城仍是站着,他不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很谦恭地问:“那么林大哥的意思是什么呢?”
  “坐吧!”林风平又看一眼金城,“请老弟来,是要老弟把这三个人一同带出省城,”看看姜雄,“你们五人都从速离开省城,免得给大家惹麻烦。帮你们不是,不帮你们似乎又有点于心不忍。老实说吧,我这是为你们好。”
  金城仍然没坐下,他怔了一怔,随即抱拳微作一揖:“多谢林大哥关照!小弟感激不尽!”顿了顿,“小弟等能否还有第二条路?”
  林风平想了想,看着金城微微一笑:“老弟,你是个人才。如果不觉得屈就,就加入本堂。”向姜雄等四人把手一挥,“别人入堂要交贽金,你们我分文不收。”
  姜雄等四人立即面面相觑。金城像陷入沉思。
  “我不勉强你们。”林风平摆了摆手,“这样吧。现在你们都回去,最迟明天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不入本堂,那就赶快离开。”看了陈旺等三人一眼,“我尤其不想在街上再见到你们三个,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看看金城和姜雄,“而你两个是走得越快越远越好。”停顿了一下,慢慢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拍拍金城的肩头,“老弟,我倒是希望你来。”
  五人回到姜雄的小屋,争论加不加入广龙堂。姜雄的意见是为什么不自己放手干,而要受命于林风平。侯清和杨三密附和,陈旺没表态,金城则沉默了足足两个小时,看着他们争论,一言不发。最后才站起身,道:“各人随自己的意愿去做。我本人决定加入。”
  其他四人听了都一怔,因为他们甘愿奉金城为大哥,金城应该是最不愿意加入的才是。不是说“宁为鸡首莫为牛后”吗!
  “我决定加入。”金城沉稳地再说一次,“你们各自决定,但我希望你们也加入。”
  “城哥!”姜雄大叫一声,“如果加入广龙堂,那就得受命于林风平,不能放手报仇了!不知牛年马月才能够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金城说得很笃定,”如有可能,我不想杀人时自己也可能要填命,或侥幸逃脱后也得孤身亡命天涯,被黑道追杀,被警方通缉。加入广龙堂,是要找一个倚靠的力量。以后可以借助这股强大的力量来报仇。我相信此仇可报,而且不用十年。“
  大家见金城说得这样沉稳,一齐陷入沉默。然后又开始慢慢辩论。到下午大约五点钟,才一致表示,城哥做事深谋远虑,既然城哥都加入了,那就一齐加入。随即五人一道再去林氏宗祠。
  这伙亡命之徒就这样加入了广龙堂。金城由此开始了他在江湖道上一次新的历险——从当别人的部下做起。这一天,是1918年12月3日,农历十一月初一。以农历算,这天距金城真正回到省城刚好是三个月,距“如发”开张那天刚好是两个月。
  林风平见五人来归顺自己,得意地哈哈一笑:“好!欢迎各位!”拍拍金城肩头:“以后你大有前途!”
  这个黑道上有名的堂主知道金城枪法准、身手好,就让他当了自己的保镖兼传令官。姜雄去赌场,先当“荷官”,后来升为“巡潮,最后成为郭工前的得力助手。陈旺个头小,去广龙航运公司做工人,金城当了堂主后才把他调回自己身边。侯清与杨三密做了堂里的小喽罗。两年后在一次群殴械斗中,侯清伤重不治。在江全遇刺的前一个月,杨三密娶了个南海老婆,回乡下去住了。现在堂中当年共过患难的兄弟就只有姜雄和陈旺了!金城心中暗叹一声。
  至于如发赌馆半夜遭人偷袭这件事,金城在当了林风平的保镖兼传令官后,终于慢慢查清了真相,原来是袁狗仔说漏了嘴,把金城说有钱后可以用钱买毛刚和章阁锋的命这番话对一个在乾良堂的酒肉朋友说了(所以他在事发后害怕金城或姜雄不放过他,就真的在第二天就逃出了省城,直到广龙堂后来不复存在了才敢回来),结果他的这个酒肉朋友便向毛刚禀告。毛刚一听,气得大骂:“金城你说用钱买我命,我就先用钱买你命!”想了一下,即去找见钱眼开的赵刚章。
  赵刚章早就想把“如发”整间吞掉(二十年代初开马路,旧报国寺一带平房被悉数铲平,“如发”也就没了),上次他勒索金城每月交四十个大洋的保费,原以为金、姜会反抗,他就好趁机发难,靠手中十多支枪制服对方,抢夺“如发”,岂料金城竟答应了,他只好暂时撤退——每月有四十个大洋的收入也令人相当满意,现在听毛刚开出来的条件,既可达吞掉“如发”的目的,又有五百个大洋的进帐,不觉大为高兴。只杀个金城、姜雄还不容易吗?于是就满口答应下来。当然,由于没杀成,他事后只得把“订金”250个大洋交还毛刚。而金城、姜雄随后既成了广龙堂的人,毛刚也就不敢再对他俩下手了,否则就是与林风平为敌,与整个广龙堂为敌,他犯不着冒这个要填命的风险。金城、姜雄既成了林风平的手下,也不敢私下妄为,暗里找毛刚、章阁锋、赵刚章算帐了。林风平可算是老一辈的江湖道上人物,奉行“井水不犯河水”的一般“江湖道义”,不像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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