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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玉屏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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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方向行进。
  那也许,就是去往“渊中”的路?
  萧钰想着,恍惚间跟随过去。
  ****************************
  一声闷响。
  红衣女人毫不费力提起段渊重重扔到空地中,顾不得君王风范,七尺男儿被摔得肝脏俱碎,左右动弹不得,苦着脸哀嚎。
  红衣女人眼神一滞,转手又把他拎了起来:“你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她便没有筹码来要挟手持神物的少女。
  双脚忽然腾空,剧烈的疼痛更是遍布全身。然而再一回头看着身后那块尖刺林立的空地,所有的痛意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是什么?!
  四分五裂的残肢断臂、被撕裂的血肉,在冰冷的空气里凝固发紫,仿佛一段被烧过的炭木,七横八竖铺陈。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段渊悚然一惊,猛然从红衣女人手里挣扎出来,蹲下身子止不住的呕吐,沾染着血迹的紫袍随着他的身体微微颤动。
  红衣女人神情冷淡的瞥了地上的污秽一眼,无声无息的掠到他跟前:“你害怕?”
  “害怕……”段渊埋首盯着那一滩污物,神智渐渐恍惚。
  ——轩都!
  方才那一幕,与轩都国有什么分别!?一样焦黑的残尸,一样了无生息,一样的杀戮,让他恐惧……
  “不能杀……”段渊眼中蓦然有泪珠滑落,男人凄厉的哭泣让红衣女人亦微微震惊!原来,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有人这样的哭泣,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不能杀……”至始至终,段渊都不曾抬起头来看那全身烈红的女子一眼。那片土地下仿佛埋藏着他不可窥探的秘密,忽然间拔地而起阻绝了他所有视线。甚至让他遗忘了自己也曾举起利剑在宫室里杀害过那名忠于望月的军士。
  “不能杀什么?”红衣女人语气诡异的靠过身去,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抚摸他的肩膀。
  但这温存也仅存了片刻,红衣女人忽然发狠:“当然要杀!那些让你恐惧、让你不满的对手,都要杀!否则你永远只能生活在恐惧之中。”
  纤细的手指嵌入他的肩膀,顷刻听得血肉撕裂的声音,他痛呼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你不杀他们,他们便会反过来咬你一口!那些叛徒!无耻的叛徒!”红衣女人抱住晕过去的人,盯着他紧闭的双目冷冷喝道。
  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
  曾陪伴着她近百年的恐惧早已消逝,唯有“生”时的记忆、那样不堪,永生缠着她无法忘却。
  那些曾关押、丢弃她的人多么可恶!
  他们难道忘了?是她带领族人来到幽林避战,用尽毕生的心血留下这个族氏最后的血脉,那两百多人,是她不顾一切从战火里救回来的最后的同胞。
  然而只因为对祭司之位的垂涎,他们居然轻信叛者联手对付她,拥戴新王将她弃之于战火不顾!以往她对他们的恩情,全在那一刻被抛弃。
  “他们不配当贺楼祭司,他们不配!”红衣女人凄厉喊道,回响划过幽林上空,却在即将要越出幽林边界时停止。
  萧钰听见声音,步子不禁加快。
  在追至所谓“渊中”时,第一眼映入的却不是性命岌岌可危的段渊,而是尖木上显而易见的尸血。
  她骇然一惊!
  片刻后回过神来,才盯住红衣女人一喝:“你干什么?”
  她完全没有多想,更未意识到眼前的红衣女子便是幽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暗灵!
  “你给我住手!”
  萧钰拔出身后的弓急忙朝她射出一箭。混乱之际,误打误撞正好穿过红衣女人那只抱住段渊的手臂!
  一击之后,红衣女人猛然抽出手转瞬向她冲来。
  被箭矢穿透的手臂一转瞬就长回新的血肉,风将那袭红衣猎猎吹扬,隐隐可以看见女人如雪般晶莹白皙的肌肤。
  “喂!”
  萧钰急切的冲段渊的方向喊了一声,想确认他是生是死。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如女人迎面袭来带着的呼啸,宛如万剑齐发,追风而至。
  她急忙侧身躲攻击。探手入怀将随身携带的雪玉鞭掏出,挥向再度逼来的红衣女人。
  那股杀气明显因此而微微一滞。
  萧钰却还以为她也是误闯入幽林的人:“快住手!我不想跟你打!”
  红衣女人沉默不言,退出几丈站立,闭起眼睛对着被白雾遮盖的天际张开双手,仿佛在召唤。不过顷刻,天际中有游龙般的光芒击来,忽然在少女身前炸开!那只被召唤而来的东西有着如黑夜般的颜色,浑身散发着冷意。
  萧钰此时才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人显然早有目标,而那个目标,根本就是自己!
  “你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
  在她一瞬间的失明里,红衣女人已经趁机夺上前来。
  待看清眼前那张脸,萧钰却猛然一惊!
  这红衣女人分明有着和自己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但那几分冷峻意味,一颦一笑,却又和她判若两人。
  “你……你是谁?”
  萧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迎向那双近在咫尺烈红的眸。
  红衣女人拂袖轻笑,半点没有少女那般的惊讶,仿佛这世上不论长了多少张相同的脸亦不过是过往云烟不值铭记。
  “我是谁?我是贺楼氏的恩人……”
  火红的发丝随着她周身的疾风猎猎飞舞,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带着一缕笑意盯住少女,沉声道。
  “恩人?”萧钰听得一头雾水,女人带来的恐惧是显而易见的,她不由得退了几步,生怕遭到袭击,
  “你莫非也是贺楼族人?”
  想到此处,她竟然有一丝欣喜:“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多的族人,我还以为全都死了!”
  话音一落,那股疾风倏地静止下来。
  而那团紧随着红衣女人的乌黑也随着凭空消失。
  女人捕捉到少女话中的意思,神色变得复杂:“全都死了?”
  “是。”萧钰诧异道,“你若是贺楼族人,难道对这些事一点儿都不知道?不过,你这副样子可真是奇怪!”
  “哈哈……竟然全都死了?”
  红衣女人突然纵声大笑,对同族的死亡毫无怜惜。只是觉得舒心快意。
  萧钰一阵毛骨悚然:“你笑什么?”
  “我笑报应来了!”她道,“这么说来,祭司之位后继无人?”在萧钰满目震惊之中,红衣女人越发欢畅,“这便是报应!”
  宿命如此。
  失去了她,贺楼族和人世间的民族又有何区别?除了祭司的力量,他们什么也没有!而她才是统领贺楼族生世的神者。
  族人罔顾大义抛弃了她、抛弃了一个民族该有的庇护,落到此境地当真活该。
  “你到底是谁?”萧钰感觉到重新凝聚回来的杀气,迅速抬弓再度对准了红衣女人。
  霎时,红衣女人化为一团透白的疾风朝她卷来。萧钰目瞪口呆,直到此时,才意识到那红衣女人究竟是谁!
  “暗灵!”
  少女发出一声惊呼。抬手将雪玉鞭挥掷出,格挡开暗灵的第一次攻击。但那样的伤害对暗灵来说无关痛痒,顷刻便又调转了个方向再度朝她冲来!
  暗灵轻易将她拦腰卷起,腾在半空无法落地——猎猎疾风将少女单薄的衣裳撕裂,月白的布帛化为一条条彩缎逆风而扬。
  萧钰骇然一惊,下意识的扯回那些碎裂的布帛挡在胸口。但风中似乎荡漾着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不知道暗灵究竟做了什么,她只觉得逼近的那双眸中,含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温柔,仿佛牵动着身体四肢不能自拔。
  扯回布帛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手里的雪玉鞭脱手坠地。
  萧钰的神智渐渐昏沉,暗灵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剧烈晃动的空气里仿佛裂开一个血口,朝着雪白的玉体吸食。
  然而在血口停至少女心口之时,暗灵却猛地一震。
  它下意识的松开口,幻化为人形退下来。张开双臂将凌空坠下的少女抱在怀中,盘腿坐到了地上。
  静坐了半晌,红衣女人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放在少女心口……
  但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暗灵如雪的脸上衍生出一条条裂痕,仿佛随时能将她撕裂!萧钰体内的这颗心……不正是自己在数百年前丢失的那一颗?!暗灵目光一变,脑海中忽然有许多回忆侵袭而来。
  *************************
  高阔的殿宇似乎从白雾里显现而出。
  萧钰半梦半醒,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望着殿外两名身段姣好的侍女。
  片刻,她们齐齐抬手打开了殿宇朱门。
  这是什么地方?她方才明明是在幽林!
  萧钰从碧青的草地上爬起来,疑惑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花团锦簇、清水浅流,一副春意盎然之象,全然同幽林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
  “荭雪,过来!”
  从殿宇中走出来的人望着草地上的少女厉色唤道。萧钰顺着男人的目光再往后探了一眼,他在叫谁?自己身后明明无人。
  “荭雪!”
  呼唤的声音沉了几分。
  萧钰回过头。
  面容清隽的男人指着她:“荭雪,别假意听不到,过来!”
  难道,是在叫她?可她分明姓萧名钰,根本不认识什么荭雪?她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或许是男人在叫躲在哪一处的人也说不定。
  然而看见她走去,男人明显缓和了几分:“快点。”
  她的脚步微微一滞。
  那道骁桀的目光果真在盯向她。
  荭雪?荭雪!
  难道,她是来到了谁的梦境?!
  见她脚步迟疑。
  男人叹了口气走来,不由分说牵住她的手朝殿宇中走去。
  萧钰疑惑万分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一抹玄色衣袍,半晌回不过神。
  “荭雪,你身为贺楼族的‘护’,怎可不好好练习?再偷偷溜出去玩,我就将你囚禁在重欢殿!”
  男人一面在前走着一面声色俱厉的责备她。可萧钰分明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无法取代的宠溺。
  还有,他提到了贺楼族!
  那个名叫荭雪的女子,到底是何方人士?自己又怎么会到了她的梦境?
  “祭司大人!”
  朱门两侧的侍女见他们走来,屈膝行了一礼。
  祭司大人!?这一刻,萧钰突然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疑问一个一个紧接而来,令她应接不暇。贺楼族何曾有过男子登上祭司之位!?
  就在思索之间。
  男人牵着她面色不改走进殿宇。
  如他衣袍的颜色一样,殿内的装饰均是沉沉的玄色,无端带来一种压迫。
  他牵着她不知走过了多少间房,最后停在最宽敞的那一间。里头没有床榻、书案、甚至桌椅,所有的摆设就像祠堂一样。唯独供奉的东西有些特别,是一个锦盒。
  男人朝锦盒走过去,虔诚的对它行过礼,才将它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萧钰忍不住惊呼:“雪玉鞭!?”
  “荭雪,就在这练习,我教你的,都重新来一遍!”男人将雪玉鞭递给她,退居一侧,双目淡然的等待练习开始。
  萧钰捧着雪玉鞭喃喃:“练……练习什么?”
  “昨日才刚刚教过你,贺楼氏的术法,你此时便忘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而叹息,“教我如何对你放得下心……你身为贺楼族的‘护’,若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又该如何护全一族……”
  他说了这么多,萧钰明明也都听了进去,然而从头到尾却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些跟贺楼族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荭雪”,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何处?为何会遇上这个被称作“祭司大人”的男人?
  “祭司大人,不好了!”房间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未见人先闻声,侍女一边呼喊着一边朝这里跑来,“夕锋王朝的军队已经到了王城城外,王上遣人前来请祭司大人入宫商议如何应对!还望祭司大人速速前去。”
  男人顷刻锁紧眉头,担忧的望着少女。
  “荭雪……”
  那样无奈而满含着爱慕的一声从男人嘴里低低唤出。
  侍女在一旁急急催促。
  男人走过来紧紧拥住她:“荭雪,离开王城,回到幽林。那才是贺楼氏的故土!记住,带着族人回去!”
  似乎早就预感到今日王城有变,他早就做好了安排。
  只要她能活着,贺楼族能够延续,他会拼尽一切为他们抵挡灾难!
  “幽林?”萧钰喃道。
  男人点点头,抬起手捧住少女的脸,转而急切的吻了下去。
  那一吻,融进了他毕生的爱恋,令人难以承受,更无法割舍。
  萧钰膛目结舌的看着他细长颤动的睫羽,顿然一惊,手足无措。
  “祭司大人……”
  漫长的一吻终在侍女的轻唤下结束。
  男人松开她,一顿,决然的转过身离开。
  “荭雪姑娘,快走。”侍女还留在房间里,等待她一起逃离。
  在男人离去不到一个时辰里,萧钰尽量让自己融入到这个身份做“荭雪”该做的事。她知道幽林在哪里,知道贺楼氏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更知道四周紧迫的氛围代表着什么?
  集合了殿宇内的所有人,备好车马和逃亡的粮食,然而在他们即将要离开殿宇之时。外头已经传来打斗声。
  胆大的侍女偷偷开了门缝望出去,一抹热血透过缝隙洒入殿中。只闻门外传来一阵奄奄一息的**。
  “啊!”
  侍女慌了神退回来跌坐地上。
  因为那抹赤血,一室惊恐。
  那名侍女看见自己要好的同伴被杀害,绝望爬上眉梢:“月儿,月儿死了……”
  她恐慌的爬回来躲在萧钰身后:“荭雪姑娘,你要救我们,你要救我们。”
  萧钰将雪玉鞭紧紧拽在手里,道:“放心,我会带着你们逃走!”
  话方落音,殿宇朱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冷铁护身的军士挥着刀剑如望见猎物般疯狂的杀了过来。
  萧钰试图杀了那名冲在最前的军士,可不知为何,挥出去的每一鞭,都没有落在那些人身上。
  她刚刚来时,所躺的那片草地早已染成一片红色,那条浅流也早已变作血河。
  年幼时,她在睦远王宫内所看到的景象便是这样的。
  刀剑无眼,杀戮无情。
  在这个梦境里,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在千军中杀出一条路,等她回神的时候。一群人已经逃到了郊外。
  “已经到了齐郡,再过不久,就要到幽林了吧。”面孔陌生的女子忽然走到她身边,神色淡然说道。
  萧钰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齐郡”,一路来她只以判别风向和观察山岭来确认幽林的方向,此刻,便也没有答话。
  然而女子却在这样艰辛的逃亡中笑出了声:“哥哥在临走前,还是把雪玉鞭交给了你,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我这个妹妹的努力,为了祭司之位,我也付出了很多。”
  她顿了顿,接着道:“荭雪,哥哥那么喜欢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也许……是喜欢的。”想起方才那一吻,萧钰下意识答道。
  谁知女子忽然冷笑:“你是护,你的心都不是你自己的,你怎么能喜欢哥哥?你的喜欢,想必根本抵不上哥哥对你的喜欢半分,他此生爱你,注定要得到辜负!”
  女子说完,莞尔一笑往后退去。
  然而,萧钰在听罢以后,心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块巨石忽然被人扔到心室,无法承受的重量让她有瞬间的窒息。
  “……他此生爱你,注定要得到辜负!”
  爱而不得,却非爱不可。
  “荭雪姑娘……”
  “荭雪姑娘……”
  不断地有人在她耳边喊出这个名字。
  荭雪,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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