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火by飘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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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辰时,殿下焦急地等在北肃门外。终于北肃门开了,那小子惨白着一张脸,整个股臀血肉模糊被刑营司抬出。殿下一看,抓住那刑营司的掌司。
“怎么会这样?五千两银子还不够你们分吗?把人打成这样!”
“殿下、殿下,您听卑职解释。不知怎的陛下竟亲自来监刑!”
“皇兄亲自监刑?”
“是!我们哪儿料得到惩处一个男~~不,没品没位的侍卫,陛下竟会亲自来监刑。‘‘‘ 这是您的五千两银卷,我们兄弟们也不敢收。”
那掌司说着,将银卷塞给还在思考发愣的殿下,飞快地逃回了北肃门。
殿下回神后,抱起那小子,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已备好的马车上。回到王府,殿下又亲自动手给那小子擦洗伤口,完了把一整盒紫玉宁月膏尽数涂到了那小子的臀股上。这紫玉宁月膏在大正也只有皇宫和少数几个王府才有,殿下曾因我护卫有功,赏赐给我一盒,珍藏了四年一直舍不得用。今天殿下却象抹墙似地,给那小子的臀上涂了厚厚一层。
几天后,那小子竟然就可以在王府中走动了,吵着一定要参加两日后的铁木岭围猎——这铁木岭围猎是大正三年一次的朝廷盛事,每次长达一月之久,皇亲国戚再加上重臣以及侍卫仆从等数万人扎营游猎于平时封山的铁木岭。
殿下看他精神不错,很是高兴,自然答应。我想殿下也绝不想离开那小子一月之久,将他独自留在帝都的王府中。
去往铁木岭要四五天的时间,两三天后那小子已是活奔乱跳的样子,殿下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一直将他关在马车里。
到达铁木岭扎营后,殿下正和那小子在帐中谈笑,齐王派人前来。
“参见翼王殿下。”
“免礼!有何事?”
“我们齐王殿下已派人入林探察,在木易谷发现一只异兽,既似虎又类狮,体长是狮虎的三倍。想着翼王殿下一贯喜猎猛兽,所以特意派卑职来请。”
“哦~~,你们殿下现在何处?”
“我们殿下在自己的营中恭候翼王殿下的消息。”
“好!我去。让你们殿下和我在木易谷谷口汇合。”
那人行礼后转身离去。
“我也要去!”那小子扯住殿下说道。
“不行!你杖伤还未痊愈,不许去。”
“我已经可以骑马了。”
“可以骑马了也不行,我不想让你的伤口再裂开。你不乖乖的听话,痊愈后也休想参加围猎!”
“那好吧。”那小子很无奈的放开了殿下,殿下又有点不忍似地吻了他一下,接着对我吩咐道:
“子晨你也留下来陪着英,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殿下带了牧飞等十几个侍卫驰往易木谷。殿下走后,那小子很是兴趣昂然地套弄着他的那匹汉血宝马,一会儿放好马鞍,一会儿又取下,将每个马蹄铁仔细查看一番,最后拿过马刷开始刷起已经被料理的很干净的皮毛来,一边刷,一边嘟嘟囔囔地对那匹马说着话:
“火石,你是不是也觉得待在营地很无聊啊?可是没办法,殿下现在不让我出去,你也只好受委屈了。”
正看着他在那儿和马儿说话,另一侍从跑了过来,“柳侍卫,陛下的近身太监春辉公公来了,现在大帐中。”
我和那侍从去往大帐,一进帐门,春辉就道:
“柳侍卫,翼王殿下不在,陛下要召见英公子,就由你陪着来吧!”
因离陛下的行宫还有些距离,所以我们三人骑马前去。
到了一处密林旁,那小子突然纵马窜了进去,我也急忙调转马头进入那密林。进入林中只见树木密密麻麻毫无章法交错纵横地长着,那小子骑术惊人,驾御着火石有若一枚织机上的飞梭在茂密的树木之间急速穿行。正要下马展开轻功向他掠去,又有一念闪过,还是坐于马上,任赛雪四蹄不展地在林中嗑嗑碰碰慢走。转眼间,那小子就消失在密林中。
鹰火 26
我勒马出了密林,陛下的贴身太监春辉迎上来。
“柳侍卫,英公子呢?”
“跑了。西垂人的骑术确是过人,我无法追上他。”
“那……这需尽快向陛下和翼王殿下禀报。”我不知为什么觉得他语气中透着一股舒松。
到得陛下行宫,禀明发生之事。我没料到,陛下竟下令亲御侍卫两千人沿铁木岭追找,只能心中希望那小子使出他的全部御技跑得快些,不要被抓回。
这次如愿以尝,两个时辰后所有的十个卫队长都报告:没有发现那小子,定是已跑出了铁木岭。
那小子骑术超人,所跨的又是汉血宝马,那些侍卫岂能追上?…感到自己的心定了下来。
陛下却是对此结果非常不满,下令杖责十个卫队长每人二十军杖。我站在门侧看着外面一排的卫队长受杖,心道:可能我是翼王的贴身侍卫,陛下不便处置我吧,否则我可能是最受重责的一个。
外边的处罚还没执行完,另一宫监建辉快步走进,报道:
“陛下,大事不好。翼王殿下行猎被异兽抓伤,命在旦夕。”
“什么?!!武宁骁勇矫健,又有多名侍卫,什么野兽能伤了他?”
“皇兄,情形是这样的——”齐王奔进,跪下道:
“因二哥最喜亲手猎杀猛兽,所以我们将那似虎又类狮的异兽往二哥那边驱赶,这时一个侍卫飞骑到了二哥那边,禀报了些什么,二哥就在马上失了神,偏偏在那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那、那异兽竟能腾空十丈向二哥扑去,二哥身旁的侍卫急忙抵挡,可那异兽扑倒侍卫后,仍余势惊人扑向二哥,二哥这时虽已回神,仓促之间也难以应付如此猛兽,幸得乌蛟神异临危不惧,堪堪避开那异兽的扑击,‘‘‘‘可二哥还是被抓成重伤……”
说到最后齐王的声音好似要卡在喉中,抬头看了看陛下的脸色。这齐王只比殿下小几天,是先皇的第三子,先皇的皇子成|人者有八人,这八人中殿下和陛下两人是皇后所出,从小地位高越兄弟情深,其他皇子不可堪比。
陛下盯着齐王,不热的秋天,齐王的汗滴滴落下。
“武宁现在何处?”
“因不能骑马,我命人做了担架,应该马上就到了。”齐王跪着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仍是跪姿端谨、双目恭垂。
陛下缓缓走向龙榻,转身坐下,开口道:
“传罗、李、秦三名御医速来大殿,备好一切伤药,包括追魂丹!”
不一会儿,殿下被抬了进来,几名御医立刻一起动手,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喂服丹药,大殿中虽有数人来回走动,可还是安静地让人感觉窒息。终于一切处理完毕,陛下问到:
“情况如何?”
“翼王殿下现在虽脉息微弱,性命却已无大碍。”
罗御医此话一出,我揪紧的心放了开来。同时看到陛下舒了口气,齐王也似动了动跪着的身体。
“好!你们退下。稍后自有赏赐。”
陛下命御医退下后,目光转向依旧收眉敛目跪着的齐王。
“你也可以退下回你的营地了。”
“谢皇兄!”齐王的声音感激而放松。他起来时,显是腿有些麻木,晃动了一下,可在陛下目光的注视下,他还是用力尽快站起,快速退出。
殿下这伤养了近一个月,直到铁木岭围猎将尽时才大好。殿下醒来后,曾招我到榻前,询问那小子逃走之事。我细细地将那小子如何窜入密林、如何驾御马匹、以及后来陛下如何命人追找等事宜一一禀报殿下。
殿下听完后,看了看跪在榻侧的我,目光游离良久,问我道:
“子晨,你说鹰会跑到哪里去呢?”
“属下愚钝,不敢妄言。”
返回帝都后,殿下悬赏天下寻找那小子。月余没有丝毫消息,殿下渐渐焦急起来,晚上常一个人饮酒后在院中舞剑。
这晚我当职,看着殿下醉意熏然地在月光下狂舞湖风,心里好象有泪流进:我做错了么?
正想着,殿下丢下湖风向我走来,“英,英!你回来了么?”
我想要告诉殿下我是子晨,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开口,任由殿下拉着我进了寝房。
“鹰,鹰!”殿下的手紧紧抓住我,接着猛地将我压于榻上,开始撕撤起我的衣服来。我闭上眼睛,听着殿下粗重的喘息声,全身颤抖心中狂乱:即使是替代品、即使只有一次,我也心肝情愿甚至是渴望!
可殿下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带着风声的一掌从榻上击落。清醒过来,尽最快的速度爬起跪好,抬眼望向殿下,殿下已从床上坐起,目光有如黑洞,令我全身惊耸,房内安静至极,我清楚的听到蜡烛燃烧的毕剥声,感觉我一生也没有这么漫长……
“是你有意放走了鹰吧?”殿下终于开口。
我全身一震,不知怎样回答,沉默不语。
“以你的轻功,在密林中纵使鹰的马术再好,骑的是千里宝驹,你也可以追上他!”
我闻言又是一震,抬头看向殿下。不亮的烛光,实是难以看清殿下的表情。
又是一阵静滞……
“你喜欢我是吗?或者应该说你爱我,对不对?”殿下的声音似从地底发出。
我听了,却奇怪地不再惧怕,望进殿下的眼睛,听到自己平稳地回答道:
“是!子晨爱您。”
“爱得想要做我的男宠?那好,现在脱掉你的衣服,给我上榻!”
我全身战栗,竟是激动远大于恐惧,飞快地脱下衣物,走到殿下身前。殿下看着我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换成讥讽:
“不愧是东湖修竹,身体还满不错。愣着干什么!替我去衣后上榻躺好!”
我很快替殿下脱下了衣服,然后上榻躺好。殿下凶暴地逼进,我觉得自己被烧红的利刃劈开……可流出的眼泪却是幸福的:即使这一刻死去,我也再无憾事。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摇晃,睁开眼睛,是殿下正在摇醒我。蜡烛已尽,窗外天色似要转白,我连忙强忍剧痛起身,快速穿好衣物,下了榻跪下叩首后,正要起身退出——
“子晨,昨晚上~~我对不起你。”
“不!是子晨对不起殿下。”
“我不该那么凶暴……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却不知到了这种程度 我想着你遇到所爱的女人,就会过去了,所以一直当作不知……”
“殿下!”我又重重地跪于殿下的脚前,喉中哽咽地再难以吐出一个字来。又听到殿下的声音——
“子晨~~帮我把鹰找回来。我不能没有鹰!”
我无言只是叩首~~~ 回到自己的房中,泪水长流,是幸福?是苦涩?实在难以分清……
鹰火 27
半年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那小子的音信,殿下越发消沉。有时在我值夜时会命我进房,狂乱中殿下非常暴虐,我默默忍受,甚至会有快感:上面是殿下,让殿下尽情发泄他的不快和怒气吧,这都是我应得的……
只是一日在天亮前返回自己的小院时,似听到盘若王妃从莎华树下发出的叹息声,那叹息声让我的心颤动连连,可我还是期望着‘‘期望着‘‘殿下命我入他的寝房……
这日跟随殿下早朝。又有一小搓西垂人叛乱,大约一两千人左右,以往只要令西垂都护尽速击溃就可以了。可这一次殿下提出要亲自出征,为这么一小搓西垂叛贼,殿下亲自出征?朝上重臣劝阻反对,陛下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同意了。
我心里很明白,殿下不是为了平定那一两千叛逆的西垂人,他是要去找那小子,他认为那小子跑回西垂了,他要亲自找那小子回来。
殿下在西垂的战事不出半月结束。随后我们开始在西垂每个城市甚至小镇上寻找那小子。五个月后几乎踏遍了西垂所有的城镇,还是没有那小子的踪影。殿下眼中的痛苦一日日加剧,人也日益消瘦。
最终不能再继续逗留在西垂了。这天傍晚,我跟随殿下到了第一次见到那小子时扎营的戈壁,眼前大漠残阳沙枯风寂,殿下高跨于乌蛟上,对着浩瀚的大漠,悲怆的嘶喊:“鹰——!你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听着殿下凄厉回荡的喊声,看着殿下比大漠残阳还要血红孤寂的眼睛,我的心被捏碎了。
回到帝都,殿下变得对一切不再关心,每日最常做的是望着那小子习剑的草坪。张医师劝殿下到江南一走,排解心情,殿下听从了,带了我和其他的侍从百人,扬帆下江南。
十几天后到得一个叫丽州的繁华锦绣之地,丽州州理盛大迎接,在酒宴上向殿下献美道:“丽州最有名的是位于丽河旁的笙飞阁。夜晚,丽河上画舫浮动,河中灯光点点,浮光幻影,那位于丽河旁的笙飞阁更是灯火通明辉煌一片。”
住进行宫,殿下晚上郁闷无事,带了我和牧飞便装漫步前往笙飞阁。夜幕刚刚垂下,笙飞阁的两座主楼从楼顶的四个角檐垂下数仗长的连串红灯随风摇曳,同时丝管之声浮动飞扬,配着楼下变幻不定的丽河水波,确给人一种一切都在扶摇飞升的幻觉。殿下也说:“倒是切如其名。”
进入大门,管事的迎上来,“大人们初次来吧,敢问是来拈红还是扶绿的?”
我和牧飞看向殿下,却发现殿下全身凝固地看着一处,寻殿下的目光望去,有一个穿白袍的人正在二楼外廊上走着,转眼进了一个房门。
殿下回过神来,抓住那管事的问到:“刚才那人是谁?”
“大、大人您慢点。那穿白袍的公子也是一位客官,其他的小人就不知了。”
殿下放开那管事,走到楼下望着那门,手探入怀中拿出玄武令,交给我道:
“子晨你轻功好。快传令丽州州理带兵封锁笙飞阁!”
殿下说出此话,我心中已是了然。
“殿下,以那小子的武功,合咱们三人之力拿下他绰绰有余。何需——”
“不!”殿下打断了我的话。
“这里人多杂乱,我不想再出任何闪失!”殿下还是盯着楼上的那房间。
我应声后掠出,行到一半,脚下慢了下来:那小子回来后,殿下会怎样?我能再进殿下的寝房吗?再能…… 可接着殿下在大漠残阳下那泣血的眼睛在我心中浮现,咬了咬牙,提了口气,全速向州理府掠去。
带兵将笙飞阁团团围住,我们上了二楼,牧飞扣门后一女子拉开了门。
“拿下!”殿下对牧飞喝到。
牧飞擒下那女子,她喊了一声。房中很快又走出来一人——正是那小子!
他看着眼前的情形没有丝毫的惊慌,淡淡地对殿下说:
“放了她,我跟你走。”
“不行!等我们到帝都后,才能放她。”
“随你。”那小子莫名其妙地对殿下一笑,可殿下呆住了。
晚上回到行宫,殿下和那小子站在番花外廊上——
“鹰…你这一年多都跑到那儿去了?”
“我那日一时兴起,想你不带我玩,我自己去玩,就窜入了树林。进入林中后不辩方向,火石跑得真是快及了,一个时辰后从林中钻出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又前行了一会儿,遇到路人,一打听才知道早已出了铁木岭,到了一个小镇。我想既然出来了,就回西垂看看我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