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店这个梦不是梦有一个人,他跟我一样,是专门写恐怖故事的,我的才华比不上他。他和我都是东北人,都是黑龙江省人,都是依安县人,都是绝伦帝小镇人,他和我甚至是邻居(隔3家)。他叫彭彭乐,他在一个市里的文化馆工作。一般人会以为,彭彭乐是受我影响,其实错了,他是第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人,他的退稿一麻袋,还曾经有一个报纸千里迢迢来采访他。当时我在老家无业,就开始效仿他,也写起恐怖故事来。有意思的是,写恐怖的故事的彭彭乐胆子特别小,只敢在白天写作,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了。早上,他把窗子打开,让充足的阳光射进来,然后打开电脑敲字。他的电脑桌横在屋子的一个旮旯,和两面墙合成三角形,他写作的时候,身子就缩在那个三角里,依靠着两面墙。他的电脑摆放得很低,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一边敲字,一边贼溜溜看四周。尽管如此,他还是专门写恐怖故事。这就是爱好。经常写恐怖故事的人,早晚要遇...
第三部幻影复活(21)小弥感到自己被送进了一个深深的洞穴之中,他仰天躺着,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然后,他感到头皮上一阵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光影进入了他的眼睛里。瞬间,小弥觉得自己的肉体与灵魂分离开来,一个沉闷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可是他听不清,那个声音是如此含糊,只感觉像是某种古老宗教仪式上的咒语。接着,咒语消失了,变成了一声轻脆的笛音。在茫茫无边的黑暗中,他终于看到了——他惊恐地大叫起来。“小弥,你怎么了?”他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那是妈妈的手。小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推出仪器了。妈妈扑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身后有一台巨大的仪器,刚才那个深深的“洞穴”,不过是他被送入仪器中进行CT扫描的空间而已。池翠把儿子抱了下来,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等候医生的结果。她是根据上次莫云久医生的建议,来到同一所医院的神经内科,检...
第三部幻影复活(18)苏醒放下了今天的报纸,他看到自己那篇文章终于刊登在了副刊上,现在他忽然有些紧张了,不知道刊登出来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然后他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小阁楼的扶梯。阁楼小得可怜,只有六七个平方米大小,脚下的木地板“吱吱”作响,听起来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这里散发着一种陈旧腐烂的味道,从每一条楼板的缝隙间涌出来,简直令人窒息。他连忙打开了头顶的老虎窗,把头伸出窗外贪婪地呼吸着。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着满天星斗,他伸手可及的是一层层瓦片和青草。地板上堆着许多杂乱的东西,看起来已经多年没有动过了,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苏醒捂住鼻子,轻轻地拂去灰尘,里面露出了几叠相册。他小心地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了第一页,他看到了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这是一张年轻的女人的照片,看起来已经有许多年了,照片显得有些模糊,仿佛蒙上一层薄雾。苏醒忽然注意到,照片里女人的眼睛非常像池翠...
第二章怪事天依然湛蓝,树依然温柔地摇曳,停车场里轿车的报警器依然没有叫。我家门外的报箱和奶箱静静地悬挂,颜色艳丽,象征着生活安定,天下太平。我订了三种报。这城市太大了,我要知道一天天都发生了什么。还有奶。那密封的袋装奶,经过了无数道工序和无数双手之后,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牛产的了,它营养着我们日益挑剔的胃。这天,我取报纸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发黄的报。我拿起来,愣了,那竟是一份1965年8月25日的《北京晚报》。我看见上面有一篇报道画着红圈:《税多如牛毛》———蒋介石匪帮搜刮民脂民膏的苛捐杂税,真是比恶狼饿虎还要狠毒贪婪,达到了敲骨吸髓的程度。目前台湾全省失业人数已达二百四十多万,许多人倾家荡产,成为赤贫如洗的乞丐。但是,蒋介石匪帮对台湾人民依然税上增税,捐上加捐,巧立名目,开征新税,无孔不入。例如今年开始征收教育捐时,又将户税、货物税、屠宰税各增加百分之三十。从7月1日开始又要...
树上的悬崖紫竹院“嗨!”那天,飞快地把车骑到小茜面前,我猛地捏住闸,猝不及防地跟她打着招呼。虽然十分愿意像一个古代骑士叩见公主那般翻身落马,再跪下一条腿向她致敬,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实际上,我连车都没下,只是像大多数毛头小子一样用一只脚支撑着平衡,就那么跟小茜说话。我还故作诧异,好像真的是偶然碰见了她。“你怎么……会在这儿?”认出我后,吃了一惊的小茜冲我点了点头,脸色微红地告诉我她刚刚从北图出来,并且认认真真地说──每个星期,她都要抽空来北图看看书。跟着,她反问起我。于是我便指了指一旁的紫竹院,回答她我要去散步,并且也像她那样认认真真地说我常常去紫竹院散散步,我还煞有介事地解释──公园里新鲜而又湿润的空气有助于思考。“怎么样,一起进去走走吧!”我就这样邀请小茜,说话时徒劳地抑制着局促的呼吸和加快了的心跳,尽力使脸上的神态趋于自然。以我事先的猜测,十有八九小茜不...
第一章失散的亲兄弟(2)这天半夜,又打雷闪电下雨了。我没有睡,我在想———还有谁跟我长得如此相像?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甚至觉得他真的就是另一个我。一个我在明处,一个我在暗处,他和我是两个相反的东西。他好像活在我的背面。我和他永远不能见面。假如见了,就如同两块带着异性电的云撞在一起,就会电闪雷鸣,就会天崩地裂。若真是这样,我担心哪天他不小心,突然撞上我……一道闪电,我警觉地看了看那面雪白的墙壁,一个人打字的侧影又出现了。我猛地睁大眼睛,幻影消失,黑暗无边。这是怎么了?那一夜,我一直没有再睡,我一直在胆战心惊地想这样一个问题:黑色的墙壁能不能写上影子?墙壁为什么一定是白的?早上,太阳光芒万丈,昨夜的雨像梦一样过去了。我双眼猩红,不想起床。太太见我沉默寡言,就问我:“你最近怎么了?”我说:“没啥,就是心情不太好。”太太关切地说:“你最近身体可能有问题,脸很白,得到医院检查...
树上的悬崖一切发生得太快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来不及思考什么,一夜之间,我就由一个靠女朋友接济的穷小子变为了一个令人垂涎的年轻富翁。我被林黛带进了一个美妙的世界,当秋日某一个恬静的午后,我疲倦地醒来,望着别墅明亮而巨大的落地窗和躺在身边的睡美人一般的林黛时,真不知自己是否身处幻境。似乎,所有的事儿都尽如人意。唯独一点让我感到困惑──尽管爱我爱到如此份儿上,可林黛从不要求我离开莲子。有天我主动提起这个话题,试探地问她要不要跟莲子摊牌。不想,林黛竟然认为我绝情,她当时正在看电视,用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她盯着一个正在推销廉价数码相机的演员大叔说:“都是你的女人,干吗那么残忍呢?”噢!这种话,你是否听说过?反正我没有。真是匪夷所思,我着实被她弄糊涂了。反过来,就莲子而言,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傻,起码没有傻到一点儿也察觉不出的份儿上,再怎么着也能感到我的“性”趣已经差不多减少了...
东京。细雨霏霏,寒风料峭。 “喂,您把我买一夜吧!”少女甜甜的声音。 笠原并不以为是与自己搭腔,依旧匆匆走自己的路。 “您等等,让我陪陪您嘛!”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赶上来,中学生的校服外面套着灰大衣,头发被雨淋湿,象擦了油似的。 “是跟我说话?” “嗯。”少女羞涩地回答,不安地四下张望着。 “可咱们不能站在雨地里说话呀——跟我来!”笠原把少女领到就近的咖啡馆里。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事吗?”他问。 “知道。”姑娘毫无表情,望着手中的可可杯子回答。 “常干这种事吗?” “不。” “为什么要干这事呢?” “……急等钱用,我马上需要两万块钱。” 于是,他和她在小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小,连躺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只好坐在塌塌米上。他点起了一支烟,仔细端详着她,她却用手捂住脸,低着头一动不动。 终于,笠原打听清楚了:少女是高中二年级班长,为...
第三部幻影复活(14)她看到四周都是冰块,自己全身赤裸着被包裹在冰雪的中央。白色的冰缓缓渗入她的皮肤,直到她的心脏被凝固成冰块。透过白色的冰层,她又看到一团火在自己身边燃烧起来,在烈焰的炙烤下,冰块开始融化为水,又从水蒸发为气体。当裹着她的最后一层冰融化的瞬间,她的肉体也像打碎的冰一样,变成了无数的碎块。然后,与冰水一同被融化蒸发,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她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冰和火——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白色的天花板。又是一个梦,池翠艰难地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高烧已经退掉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使得自己出了一身大汗,汗液排出了体内的寒气,高烧自然也就退了。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池翠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她立刻就想起来了,那是苏醒临走前给她盖上的,苏醒还把她抱到了床上。她感到心中的小...
小女孩的秘密——《双子星》番外篇写给某人《失控的侦探》题记:我从没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拜伦这一章海啸性格稍现,表象的温和无害,内里的阴冷。你也说过,看完这一文,两主角几乎无出彩表现。人们,大约都是要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个瞬间,领悟到自己的命运早已无法更替。真正的失控,往往是在你未知的某时某处。比如,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个晚霞漫天的黄昏,有人也才如此领悟。彼时窗外景色美极。却眼看着自以为志得意满的人生,倏忽间就走到了尽头。这一段不光是暗示了夏微的结局,其实也是海啸的结局。虽然在终章里,场景并不一样。这个和作者最初的考虑欠长远有关,败笔败笔。海啸,从他收容小宜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然失控。《她说》题记:人生如喜剧,人人皆盛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伊拉斯谟榕岚,是小宜遇到的重要人物。她处理事情的方式给小宜莫大启迪。她告诉小宜,有时候生命里重要的人...
第三部幻影复活(10)池翠又要带儿子去看病了,本来应该是下个月再去的。但是她觉得可能等不及了,就事先给莫医生打了电话,把预约提前了。早上八点半,他们准时出门了。当走到小区的出口时,池翠发现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好几张寻人启事,寻找失踪的儿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看到这些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失踪儿童的照片上,那些孩子被贴在电线杆上微笑着。小弥拉着妈妈的衣角说:“你在看什么?”“有几个孩子失踪了。”“什么叫失踪?”“就是突然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她)是活着,还是死了。”池翠忽然有些恍惚,嘴里喃喃地回答。“妈妈,我会失踪吗?”池翠听到儿子的这句话立刻紧张了起来,她牢牢地捂住了儿子的嘴巴,警告他说:“小弥,妈妈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不准说‘失踪’两个字。绝对不准,明白吗?”小弥的眼睛眨了眨。她松开了手,低下头说:“小弥,妈妈不能失去你。”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医院里。池...
第一章天空中的影像(1)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海子我打算到陕北去。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想念那里的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坡,想念那里淳朴的穷人,想念那里的膻膻的羊肉面。大约1995年我曾经驱车去那里看望我一个同行的母亲。那母亲一贫如洗,很老了。那次,我给那老人送去读者的15000元捐款。那次经历我终生难忘。那次回来后,我还接到个恐怖电话,那恐怖电话跟同行家族的名誉有关,不提。另外我想躲开北京的噩梦,躲开周围一双双怀疑的眼睛,到陕北散散心。站在陕北那片蓝蓝的天空下,似乎就回到了童年,没有恐怖阴影的五颜六色的童年。还有一个目的是采风。我要去搜集些乡野的鬼故事之类,营养我的灵感。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在长途车上,我一直在用我智商不高的大脑在思考。我把以前那一切我解释不了的现象定性为幻觉,我把那个人定性为变态。我认真思考我和他的问题。我觉得再不能纠缠这件说不...
女窃贼乌黑的眼睛从礼士路,我骑车去月坛北街,到了那儿拐进洪茂沟,在一座老旧的红楼门口下了车。锁上车,我拿起车筐里的一只尺寸很大的黑色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进了单元。我匆匆地上着楼,像个男人似的一步三个台阶儿。楼道里很暗,楼梯也很残破。才上到二层,中门就开了,一个十八九岁、浓眉大眼、头发染成黄色的男孩儿从里边出来。跟我一照面儿,不由自主他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不用说,这小子肯定进去过,起码是有案底儿,要不绝不会一见着警察就想跑,即使他看见的是一个女警察。哦,我恐怕得做个说明,一般来讲,我平时并不穿警服,像今天这种情况可谓是绝无仅有。因为工作特殊,我常常需要装扮成各种女人,比如……衣着朴素的女教师,或者那种总是煞有介事地裹着一身丝质套裙、天天打车去外企上班的白领丽人,再或者是那种无时无刻都挂着一张笑脸的女保险推销员。另外一些时候,我还会穿着缝着一溜儿小红边儿的灰布衣裳、...
第一章冒充我的人多如牛毛(2)周德东说:“刚下车,还没回绝伦帝小镇呢。我这次回老家来,是想静静心,写一本新构思的恐怖故事。”“噢。”“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扶持一下咱县的文化事业。”张弓键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周德东又说:“我离开老家太久了,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这样吧,你们策划一下,看有没有好的文化项目,然后给我整一份可行性报告,我觉得行,立马投资。”张弓键说:“我琢磨琢磨。”他对张弓键说:“最近我一直在绝伦帝小镇写东西,十天半月走不了。你们可以随时把报告送给我。我走了。”张弓键当然不会让周德东马上走,他带着文化馆几个人,当天晚上请周德东吃饭。他们去的是天安县最好的一家酒楼,叫“空中楼”。他们是坐文化馆的吉普车去的,那车八成新。在车上,张弓键留周德东在县城里多住几天。周德东说,他明天就得回绝伦帝小镇。因为黑龙江电视台跟他约好了,明天到那里给他...
中短篇合集(鬼谭玄异)拉链 柔弱雪著 拉链 柔弱雪 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女人穿着类似体操运动服的泳装走过来。她的手臂和下肢都被光滑的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手指和脚趾裸露着。优美的曲线,比任何减肥广告都诱人。完美无缺的身材。 他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残存的记忆告诉他,他是在这个女人的明媚笑容里饮了点果汁,然后就失去的知觉。至于此前他做了什么,甚至他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女人向他走过来。她天真的眼睛漆黑似墨,纯洁得一尘不染。是那种没有丝毫烟火气的女人,如果给她画了像,题名为天使爱神什么的,准会有人深信不疑。 女人的手里是一把精致的小刀。菲薄的刃,锐利的尖,看得出给她的手感很好。铮亮的尖刀,在她手里就象一支专画工细美人的羊毫。 他是被绑在浴缸里的十字型金属架子上,两臂伸开,象做广播体操。虽然在浴缸里一丝不挂是常事,但在女人面前,他还是有点害羞。羞涩...
宝珠鬼话番外——《无霜》作者:水心沙******我在这里已经游荡了五百年她却终究没有回来过今年除夕又是我独自一人看着冰雪封城不知道还能在这里等她多久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褪尽了我的白发落叶乱枝红妆寒鸦飞荡迷叠沧浪冰霜唇角花香月影梵天宝光麒麟轻翔乾坤于手珠煌笑面如糖“你叫什么?”“碧落。”“狐狸就叫狐狸了,要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宝珠。”“宝珠,这片叶子落下之前,从我眼前消失。”“狐狸,叶子落下前败给我,你就叫狐狸。”无霜城凝霜成冰,师傅说,它是妖怪的城市,因为它连筋络都是冷的,只有这样的冷,妖怪才可以生存。因为感觉不到痛没有痛就无所谓生死妖怪没有生死我一直深信这一点可是她不浮霜漫天她带着麒麟站在雪中间发青的嘴唇固执地对着我笑我忘了对她说我根本看不到无霜城冰入骨髓妖怪的筋络和骨髓被冰封得很牢除了霜和雪...
死亡之妆惊恐之旅时光踏着日月沉浮的节奏,缓缓地前行。撕心裂肺的爱情,不共戴天的仇恨,都可以被时光的力量吞噬。同样,大家心中那恐怖的阴影也一点点淡化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事件经过很多的嘴,最后变得更加神乎其神,其中有一个细节已经成立,那就是尸体确实是笑了。同时,它在医院后来的工作人员眼里,也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没有什么可信度的传说。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一概否定一些传说的母本的真实性。有一句老掉牙的话:无风不起浪。葛桐这个人不会表演,她作为那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每次见了黄玉凤医生,都无法掩饰住对他的猜疑和害怕,所以后来她再和他相遇,总是远远就躲开。有一个周末,葛桐下了班准备去城里。城里离医院大约有六十里。长途车在这个镇郊医院围墙外有一站。吃过饭,她背着包要出发了。天快黑了,葛桐快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黄玉凤医生,他穿着白大褂,莫名其妙地坐在大门口,不知道干什么,好像就是...
第一章天空中的影像(2)天很蓝,草甸子一片寂静。它和他就那样对视着。突然,它朝他笑了一下。那绝对是一个人在笑!而且十分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讲到这里,“故事王”也突然笑了,那绝对是狼的笑!)这个人好像已经不会害怕了,他只想死个明白。他使劲地想,想是谁的笑这么熟悉……那东西更近了一步,用两只前爪支地,坐在人对面,还在笑。“想起来了吗?”它突然说话了。他像被催眠了一样,乖乖顺着它的话回想早已逝去的岁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玩耍的场景。那个东西说:“朝前想。”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出生的那个厢房。那个东西说:“再朝前想。”他的脑袋一片黑暗再没图象了。那个东西又笑了起来,耐心地说:“我提示你一下,那一世,你是狼。再想一想。”说完这句话,它的脸突然扭曲,凄惨地嗥叫起来,那声音极其难听!然后,它说:“想没想起来?你从早到晚都这么嗥叫……”那嗥叫声蓦然使他嗅到了荒草的气息...
第一章好人好事我伸手抚摸镜子里的我镜子里的我却伸出腿狠狠踢了我一脚我退货店的老板说———我的镜子完整无缺呀———汤迥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新闻,标题是:恐怖作家智斗恐怖分子。文章写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作家,叫周德东,他近日到某市组稿。这天晚上,他跟几个当地的作家去酒吧,喝了很多酒,凌晨两点多才回宾馆。那酒吧就在他住的宾馆附近,他步行朝回走。在没有行人的马路上,他突然看见路边楼房的阴影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出于职业敏感,他立即走过去。那个人迅速离开了。他看见那个人刚才站过的地方,是一家面包店。面包店的门已经被铁器撬坏。他想起大街上贴的一个通缉令,通缉一个用火药炸小学校导致三死六伤的在逃犯。偷面包的人会是什么人?他判断,一是乞丐,二是在逃犯。而乞丐挖门撬锁的可能性不大。他警觉起来,立即追上去。那个人发现有人跟踪他,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恐怖作家越发...
洞一种奇怪的感觉文茂走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暮色将至之时,才神色疲惫地跑回来。那天晚上,带着心中的问号,我把文茂拖进了小区门外的一家湘菜馆。显然文茂知道我要问他什么,坐进那间小隔断时,他的脸上划过一阵阵的忐忑。心不在焉地点了菜,望着那个女孩儿放下了一壶茶,他对我做了解释。文茂告诉我,从上中学的时候起,每个星期六,他都要一早去爬山,为的是锻炼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说他这些年始终坚持着,除了生病感冒发烧或着出差上外地,几乎从未间断。“知道吗,”文茂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真的是很难。现在其实已经好多了,过去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功课那么多,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真想睡个懒觉,就是这样,也从来没有落过空……”听起来他说得不无道理。可在那种情形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毕竟我们正在蜜月中。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习惯不能改变,也总...
1、办公室猫女郎 “你说OL?”(OL:Office Lady的简称) “是的,OL。” “所谓OL——是指女职员吗?” “福尔摩斯也是女的吧?” “可是,它是猫呀。” “猫也有女的嘛。” “那又怎样?福尔摩斯小姐穿上制服,对着打字机打字——” “或者去复印文件?不可能做到吧。” “谁说它要去做那些事?” “那么,要它做什么?” “福尔摩斯呀——”片山晴美望望在房间角落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蜷成一团睡大觉的三色猫,说:“它要成为企业的形象猫!” 福尔摩斯倏地抬起头来——仿佛在说“原来你们在谈论我呀”的表情。 “形象猫?”片山义太郎连火锅里的肉片也忘了夹,哑然说道:“我只知道有形象女郎……” “既然有女郎,为何不能有猫?” “是啊。”经常来片山兄妹的公寓吃饭,对晴美情有独钟的石津——目黑警署的刑警——他跟片山不同,没忘记一边夹肉片一边说:“福尔摩斯是...
第一章我的单人办公室里一直有两个人世界,一半黑着,一半亮着。———骆一禾在很短的时间内我接待了仨陌生的来访者。有一个男的,外省人,他到北京旅游,专门到我的办公室拜访我。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头。他说他半年来一直在跟我通信,而我根本不知道。他寄信的地址就是我的编辑部地址。而他每次都收到那个周德东的回信!又是他!取信和发信都是我的助手的事,我问她咋回事,她一问三不知。那个男性从包里拿出一封很旧的信对我说:“您看,这是您给我写的第一封信,我一直珍存着。”我接过来一看,是编辑部的信封和信纸,最奇怪的是,那信上的字体确确实实是我的字体———假如他用周德东这名字给别人打欠条,那肯定得我还。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外省人,三十多岁,是个电台主持人。她对我说,她经常在夜里跟我通电话,一聊就是很长时间。开始,我听她谈她的恐惧,她听我开导她的心理。时间长了,她和我就聊另外的话题,哲学...
第一章绿帽子他愕然站住把自己紧紧握成伞把而只有天空是伞雨在伞里落伞外无雨———罗门一周后,我从山西无功而返。这些事我都没跟太太说。她是一个家庭型的女人,对我的事业不闻不问。她的职业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出纳,她自己很少看文学书。她和我认识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我的职业是写作。结婚之后,她竟然不知道我写的是恐怖故事。她很贤惠,是逆来顺受那种女人。平时,她很少有什么不愉快,有了不愉快也不愿意表达,过去就过去了。我很爱她。我和她恋爱的时候,一次,我带她到野外玩。那次,我们带着面包、火腿、啤酒。那片原野很辽阔,没有人,黄玫瑰遍地开放。她偎在我怀里,我紧紧抱着她。那一刻,我们忽略了生存的压力,忽略了现实生活中一切危险,忽略了前方不远的黑暗。像所有亲爱的人在一起一样,我们十分幸福,我们都很动情。我们希望永远这样在一起,生生世世。我轻轻给她唱:“我停在温柔富贵乡,迷失了春天方向,我一...
并蒂莲孪生兄弟离开何芊的别墅后,因为曾经停下车来思索自己目前的危险境遇,赵湘花费了比往日多了20分钟的时间,才到达那个距自己的新住所起码有一华里之遥的停车场。之所以把车停得这么远,完全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不想让人根据他那辆挂着天津车牌的红色捷达(那是当初来北京之前,他的孪生兄弟赠送的临别礼物)再一次轻易地找到自己。关闭发动机之前,赵湘谨慎地做了观察,确认四周没有埋伏,才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朝胡同里的一座六层住宅楼走去。由于这位赵老兄只知道提防那两个曾经揍过自己的家伙,不知道那辆黑色的皇冠车一直从别墅跟踪到了胡同口;尽管在走入院子前曾经回头张望,并且也看见了那个曾用望远镜观察他的男人下了车,但他并没有以为然,还是踏实地进了院子。稍后,那个跟踪者便也赶了来,跟着赵湘上了楼。他像一只猫一样轻捷地一层层爬着楼梯,把一张脸逐一贴在一扇扇门上倾听着,最终,他确定赵湘住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