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_陈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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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好,往后远着我罢。”
这样的事情,便是她有理,却不能编排长辈什么。沈清芸一听便急了,“哪会有人瞧见,我亲自守着的,再说有什么干系,不过见一面罢了。家里兄弟姐妹这么多,晚了便不能见面了?”
分明是强词夺理,孟玉拆知道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那副画我也是用心的,想着你会开心,到你手还没几天就撕成了一堆废纸,我真没心情再画一次,就这样罢。”
竟然真的丢下她走了,沈清芸狠狠的跺脚,一时怨三夫人不通情达理,一时怨孟玉拆得理不饶人。小芳扶着她劝道,“表姑娘正在气头上,跟姑娘怄气呢,等她气消了,自然还跟姑娘好的。”
院门口来来去去两拨人,顷刻间安静的仿佛无人来过。沈清兰从一条小道上走出来,朝孟玉拆与沈清芸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芙蕖小心道:“不想还有这样的事情,表姑娘跟六姑娘竟闹翻了。”
沈清兰讥笑一声,“沈清芸是个蠢的,是我开始就不搭理她。”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再提了,半晌道:“楚铮还是不过来吗?”
一提起那块硬骨头,芙蕖也是头疼,做什么一定要见一个下人,叫他们在里头左右为难。
沈清兰冷笑道:“他不来,那我去!”
曾经住在冷宫里连馊饭都吃过,将就未来的大将军,还是皇帝最有出息的儿子,这点委屈还受的住。至少再不用走前世老路,已经很好了。
沈清兰做足了心里建设,抬步朝赵楚铮的小院子去。依旧破败的房屋,杂草丛生的小院子,赵楚铮吊儿郎当的翘着腿。
“云生子要的东西已经给他送去,等有合适的时机,想必他会在陛下跟前提的。”他们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找一件对云生子至关重要的东西,以期能拉拢他。
万不负所望,主子亲自出马,在南边淮阴县靠近沿海的地方,追回了差点被人带去海外的东西。赵楚铮哼道:“准备着罢,快了。跟他说,北方大旱的事情还没解决,南边抗倭一再战败,再有一件事就是最好的时机。”
天命神授,神生气了,还不够惊慌颤抖的?检省自身,设坛酬天。计武皱眉道:“可是最后一件事,要大不能大,要小不能小,咱们如何等的到?”
赵楚铮又笑了一声,“笨,他最在乎什么,自然就是最好的筹码。”
计武眼前一亮,正准备说什么,忽听门外响起脚步声,对视一眼,旋身便躲了起来。芙蕖推开门,沈清兰皱着眉走进来。
赵楚铮坐在桌前转杯子,不打算行礼,也没开口招呼她。沈清兰一阵气闷,好歹忍住了,“我有事找你。”
他充耳不闻,沈清兰脸色一沉,怒气上涌,“这几天哪里去了?”
他这才转身看她,漫不经心,不过一月,眼里的光彩再没有唯唯诺诺,反而是锋芒毕露的尖锐,眼神嘲弄。沈清兰一阵僵硬,随即心里狂喜。
这才是前世她听说的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啊,是能配得上她的赵楚铮。这样的赵楚铮,沈清兰遇强则强,将眼里的轻蔑尽数收起。
坐到他对面,微微笑道:“我知道,这几日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了对不对?我不怪你了,不过有些事情你也该说给我知晓。我总不会害你的。”
她说着,眼里柔情更盛,仿佛顷刻间他的身份便从卑微的小厮变成了英明神武的人上人。却只让赵楚铮更加警惕。
沈清兰却越看越满意,她前世太憋屈了,从国公府的大小姐一跃成为皇子妃,没有风光几年,一朝沦为阶下囚。重来一次,她太想翻身,太想报仇。
激进让她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理智,重生的优越蒙蔽了她的警惕,还没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与府里因嫡长女身份恭维她的家下人不一样。
沈清兰满意的离开了小院子,即使赵楚铮现在还不愿意事事跟她交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是他最忠实的盟友。国公府会成为他强有力的后盾与靠山。
作者: 男女主之间不会虐不会渣不会狗血,只有甜,希望?
第32章 安抚
孟玉拆轻易不再跟沈清芸来往; 对沈辉也是能避则避,这一下日子倒是清闲起来。暑天乏人; 都倦怠的慌; 这几日皆是在老夫人房里混着。
专门收拾了西窗下的矮塌,给她供午觉; 下午起来发了一会儿怔。琥珀来传话,老夫人不叫多睡; 恐晚上走了觉。
于是便到前厅去; 老夫人戴了西洋镜,正在看一本佛经; 便叫孟玉拆帮着念。祖孙俩安坐炕上; 院子里的玛瑙河吹过来阵阵凉风; 屋里又摆了冰盆; 并不如何热。
树上的蝉音徐徐,孟玉拆声音清亮,字正腔圆; 娓娓道来。老夫人眯着眼睛,小丫头擎着懒人捶,一下一下的捶腿。
白露端上来一碗果粉汤,一瞧温热的; 便不想用。白露瞧一眼老夫人; 低声道:“姑娘读了这会子书,喝口水润润喉咙,仔细嗓子。”
老夫人睁开眼睛; 招手叫孟玉拆坐过去,笑道:“歇会儿。你这几天倒是往我这里跑的快,先前还跟芸丫头玩呢。”
孟玉拆垂下眼睛,默了片刻,笑道:“天热,就不想走动,就是贪老夫人屋里凉快。”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睛,笑眯眯的打量她片刻。要说远近,姑娘们同住西园,她这东院走过来要一刻钟的功夫,熟远熟近。
叹口气,摸摸她一头乌压压的头发,“瞧着你,倒像你母亲还在我身边似的。我跟她已是阴阳相隔,今生再见却是不能,就想你在我身边多待些日子,不为这个私愿,送你到你大伯父身边,不比顺天府差。”
“也是外孙女想在外祖母身边,替母亲尽尽孝心。”孟玉拆回道。
“这大院门里人多,一点小磕绊不可免,谁要惹你生气,只管跟外祖母说。那些个不尊重的丫头婆子,既给体面不要,咱们也不必纵着。”
老夫人是怕孟玉拆住在这里,那些府里的老人儿拿‘长辈’的架子。虽不能真的怎么样,使上一点无伤大雅又膈应人的小手段,多的叫人厌烦。
孟玉拆微笑道:“怎么也是府上的客人,我自己规规矩矩的,谁能找我麻烦来着,都是尊重的人。”
老夫人笑了笑,没什么也罢了。一时门上的婆子来回说,大少爷带忠顺王世子来请安,问老夫人睡了没有。
自出了年,沈望便跟世子一道随崔奂读书,很得老师赞誉,说他聪敏文雅,甚有天分。即便之前看在世子面上收这么个学生,如今倒是真心实意的。
沈望与世子亲近起来,便也时常进沈府,老夫人听说世子来了,忙叠声叫进。孟玉拆便起身进了后头,廊下去瞧院子里的绿头鸭、彩鸳鸯嬉戏。
门帘掀起来,先进来的沈望,后头跟着个锦衣公子,眉目俊朗、仪表堂堂。一身天潢贵胄气度,风华绝代,长相也是极秀气。
身量较沈望长些,高高壮壮的,先撩袍子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笑眯了眼,叫看坐,“这大热的天儿,该避着日头在屋里歇晌,望哥儿你也是。”
沈望无奈的笑了一笑,忠顺王世子在王府行一,名讳赵文棚,乃是嫡王妃所出,自小聪颖会读书,宫里太后爱若珍宝。与长公主府的大郡王赵文杨也处的极好。
“不劳烦,母妃交代,进府需拜见老夫人,周全礼数。况我跟平眺同窗,理应拜见。”赵文棚人生的斯文秀气,彬彬有礼,听他说话老夫人频频点头。
莫约过了一刻钟功夫,沈望才带着赵文棚出来,老夫人精力不济,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倦。按着眉头松快,随即道:“你们表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琥珀帮着收拾喝剩的茶杯,回身笑道:“大少爷还没带世子进门便从后头走了。”
老夫人闻言微笑,“我这个外孙女儿是极懂礼的。”琥珀心说可不是,世子第一次来的时候,除开大姑娘,府里几位姑娘都跑到院子里去玩呢。
若不是那一日世子没进后院,这样赤耳白脸的撞上去,成什么样子。
“就是太谨慎小心了,唉,她一个大家姑娘,原也身份尊贵,一朝没了爹娘,那些眉高眼低认的比个下人还通透。”老夫人皱眉道。
琥珀沉吟片刻,孟玉拆平日里待人是极好的,见面笑脸相迎,又生的玉雪美丽。也肯跟小丫头们玩儿,不拘一格,有个什么错处,她也爱替丫头们说情。
就是她,也承过她的情,想到前些日子三夫人的事,很是为她不值。心里打定主意,至少要叫个说得上话的人知道她的委屈,如今老夫人问起,何不顺水推舟。
琥珀丢了手上的帕子,笑道:“可不是呢,表姑娘比咱们大姑娘还得下头人喜欢些,有人受了委屈,表姑娘还做个见证。就是姑娘受了委屈,咱们这等人倒不好也为她争上一争。”
老夫人来了兴趣,“哦,玉丫头受什么委屈,方才我问她,还不肯说呢。”表现也大方,倒似在府里过的极好。
琥珀神情犹豫。“吞吞吐吐作甚,只管说就是了。”琥珀面色不对,老夫人越发孤疑。
便走上前去,贴着老夫人耳边,大致叙了经过。老夫人越听脸色越阴沉,一掌拍在桌上,“糊涂东西,原我看她虽不如何贤能,好歹明事理,如今瞧来这点好处也没了。”
“什么敲打玉丫头,这是敲打我呢。她是我做主接来的,行事不就是我支使的?珲哥虽好,也犯不着我搭上外孙女的脸面去亲近!”
琥珀忙道:“许是三夫人会错意也是有的,不一定她就存了轻贱的心思。”
“哼,她那个人我还不知道,眼瞧着三房比不得大房二房。满腔的希望寄在珲哥儿身上,任她怎么折腾我也不管,如今倒起了那些个心思。当我怎么样?当玉丫头怎么样?”
老夫人只是恼恨三夫人糊涂不会办事,倒不像真厌了三房人等,琥珀也就劝道:“老夫人既知道三夫人有些痴性,怎么还呕起气来了?这件事,从都到尾倒是委屈了表姑娘,如今老夫人想着她,想必也不委屈了。”
孟玉拆的身世,注定三夫人对她那个模样,老夫人叹口气,挥挥手,“你去把我小匣子里那枚压发给玉儿送去,就说——算了,不要说什么,她还得在这府里住,跟那边生分不得。”
琥珀一听也便明白了,老夫人心疼外孙女,想交代些劝慰的话。一旦挑破便是知晓了这些事,若是孟玉拆心里存了委屈,往后跟三夫人不对付了,还是她吃亏。
琥珀笑道:“老夫人的心意,表姑娘聪明伶俐,一说就懂。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不漏一点口风出来。”
孟玉拆回到房里没多少工夫,几个丫头也正睡了午觉,在廊下喂鸭子。她就自己进门,找了一卷书出来读。
谷雨摸着进来,倒了一杯凉茶,捞起井里镇的西瓜切了。孟玉拆吃了一点,不再用,谷雨见她倦怠,便说些府里的新鲜事给她听,“方才我从那边回来,见大少爷领了个生的极俊的公子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正巧在院子里遇上大姑娘。”
“哦。”孟玉拆兴致缺缺,谷雨又道:“这些时日天气暑热,听说北方的大旱还没好,南边又吃了败仗,真叫人操心。”
孟妈妈在门前笑道:“谷雨也操心国事了,该给你个宰相将军当当,方不负你这一腔热意。”
孟玉拆闻言也笑了,谷雨眼珠子一眼,“我要是将军,就组个娘子军,叫咱们姑娘当军师。”
孟妈妈啐了一口,“姑娘什么人,在这府里锦衣玉食的倒不好,跟你去挣那一口饭。”
“要说起来,当初咱们若是去了西北,可不得见着军队?”白露也道。
孟玉拆趴在枕上听她们说,她还确实见过军队,是在顺天府。大伯父一家驻守西北好几代,就是那次给她议亲,朱瓒和大堂哥领兵回来。
威风凛凛的西北军,压着从鞑靼哪里俘虏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的进京。那是一次极盛大的检阅,赵楚铮正式担任西北大营的总指挥,第一次战胜全民为兵的鞑靼。
一洗鞑靼肆无忌惮犯边却拿他们没办法的耻辱,举国欢庆,京都喜大普奔。
屋里说的起劲,外头传话,说是老夫人跟前的琥珀姐姐来了,孟玉拆坐起身。
孟妈妈将人迎进来,见过礼在塌上坐了,琥珀道:“说是姑娘孝里,整日打扮的素气,今儿翻箱子晒书,捡出来一支压发,叫拿来给姑娘玩。”
说是给她玩,却全不似那么回事,好好的用绸布包着,托在盘子里。打开来一瞧,指甲盖大的粉色玛瑙雕成花,足有三朵,兼之金丝累嵌成的枝蔓,不似凡品。
珠光闪烁,工艺细致,精巧可爱。前世进宫她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枚压发不比那些东西差,孟玉拆连忙起身,“怎么给我这贵重的东西,莫不是老祖宗弄错了。”
孟妈妈一瞧姑娘这形容,她也有些见识,那枚压发没有几百两银子拿不下来,笑道:“这是怎么说?老夫人抬爱姑娘,只是贪了老祖宗的好东西。”
琥珀顺势将东西塞进孟妈妈手里,笑道:“给姑娘的,哪能有错儿,就收着。姑娘委屈了,老夫人是知道的,只是这一大屋子人,不能面面俱到,事事顺心。几位夫人有不到之处,望姑娘原谅则个,总有老祖宗记挂呢。”
孟玉拆与孟妈妈对视一眼,忙说些不敢的话。孟妈妈心下宽慰,知道是老祖宗晓得了三夫人做的‘好事’了,来安慰姑娘的。
作者: 虽然我不觉得憋屈,但是这样的日子时间也不长,会增加男女主的对手戏,毕竟我也喜欢甜甜的恋爱呀~
还有为什么没有留言啦~
第33章 看清
先前三夫人不顾亲戚的情分; 给了姑娘好大一个难堪,她就想请老夫人做主。只是姑娘拦着; 说是舌头都有碰到牙齿的时候; 何况人呢。
不论长辈对错,万没有做晚辈的去告状; 她们在这里待不长久,何苦得罪人; 不咸不淡的应付着就是了。如今果然没去老夫人跟前陈情是对的。
姑娘是苦主; 老夫人瞧在眼里,只有怜惜的份儿。孟玉拆笑道:“有什么打紧; 舅母们人都极好; 待我也不比亲生的差。就是大姐姐有时下人不周到; 也有受委屈的时候; 我这里更不算事了。”
孟妈妈不满孟玉拆说的她自己低沈清兰一等,不过这会儿也不会辩驳。琥珀见主仆俩都明白了,心里也高兴跟孟玉拆这么一个通透的结交。
说着就要走; 老夫人跟前离不得她,孟玉拆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是姐姐在老夫人跟前为我说话了; 咱们亲近; 我也不说感激的话,往后姐姐有什么吩咐,只管找我就是。”
琥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拍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清兰自发现赵楚铮的另一面,便更加关注朝廷大事,只要她能在他上位的路上施以援手,不怕他将来不回报。
赵楚铮知道沈清兰格外关注他,甚至往他院子里安排进两个小子,说是给他使唤,实际却是监视他来着。毕竟他很不听话,她的游戏进行不下去了,自然要将傀儡掌握在手里。
他隐隐已经发觉沈清兰似乎有能知晓未来的能力,前次的南方战败之事他亲自经历过不必说。沈望给忠顺王世子做伴读,一次差点骑马摔下来。
沈清兰特特交代那天不要骑马,否则有不测之祸,沈望觉得小女子戏言没有听。不过好歹亲妹妹的嘱咐,到底骑的慢些。
出了城门险些撞上李家给李贵妃进的东西,一道的还有一位李家的公子。若是沈家与李家议亲成功,飞来这一桩横祸,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关键两家如今远了许多。
沈望若是惹下这大祸,李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