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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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是玩弄权势、争权夺利。
可如今,他争权夺利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苏妹妹。
如果她走了,那么就算他谋得天下,又有什么用?
白皙指尖有规律地叩击花几。
他瞥向苏酒,少女轻纱遮面,露在外面的鹿眼澄澈干净,宛如浸润了寒潭清泉。
周身气度温婉,她如同一块成色上佳的羊脂玉,令他朝思暮想、蠢蠢欲动……
“苏妹妹……”他突然低笑一声,“如果我答应你,恐怕你再也不会返回长安了吧?也就是说,咱俩将天各一方,茫茫人海中再不可能相见。”
苏酒端起清茶,轻抚茶盖,没有接话。
容徵仍旧慢吞吞叩击着花几。
他姿容犹如寒烟冷月,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情愫,“我可以答应你,送你离开长安。但苏妹妹也必须答应我,原谅我从前的年少轻狂、任性妄为。”
苏酒眨了眨眼。
半晌,她淡淡道:“只要你帮我离开萧廷琛,从前容家与陆国公府的帐,一笔勾销。”
总归容徵并没有害她父兄伤亡。
而她也已对容家报复回去,曾害容家父子丢官弃爵。
容徵笑了笑,“那么,我愿意与苏妹妹达成这笔交易。”
苏酒从怀里取出薄薄的一卷名册放在花几上,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开。
容徵不紧不慢地翻开名册,薄唇弧度凛冽。
萧廷琛的心腹藏得太深,有的甚至还被安插在了容家!
不过,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戏楼里。
男人红唇轻启,“去告诉父亲,计划开始。”
“是!”
暗卫消失之后,白衣胜雪的男人依旧端坐在珠帘后。
他端起苏酒刚刚用过的茶盏,就着红唇印的地方,从容不迫地啜饮小口。
茶水清苦,可他齿颊之间却仿佛残留了少女的清甜甘香。
真难想象,苏妹妹在床笫之间,又该是何等风情。
男人笑容诡谲,如同乌云蔽月,慢悠悠望向戏台上的花旦。
她们已经唱完一曲。
可他的那出大戏,才刚要开场……
另一边。
苏酒踏出梨园戏楼,浑身仿佛卸下重担,长长松了一口气。
给容徵的那卷名册虚虚实实,只有一半人名是真的。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萧廷琛焦头烂额好一阵子了。
少女想着很快就能和爹娘兄长一家团圆,忍不住笑容甜甜,快步登上回太子府的马车。
从城南梨园到太子府,需要横穿整座长安城。
不知怎的,今日街道格外拥堵,苏酒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终于抵达太子府。
暮色四合,马车在甘露街外停了。
苏酒沿着青砖街道快步朝太子府走,却远远看见府邸门前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数百骑兵马。
她上前,萧廷琛一身细铠坐在屋檐下,桃花眼戾气深重。
她好奇,“这是做什么?”
萧微华立在萧廷琛背后,望了眼自家太子,轻声道:“东黎国那边战事失利,谢容景受了重伤。几名谢家的亲兵快马返回长安,请求皇上派兵增援。太子殿下决定,亲自前往东黎国战场。”
“谢容景受伤了?”苏酒望向萧廷琛,察觉到男人眼底的不悦后立即改口,“现在就要走?天色将晚,也太突然了吧?”
萧微华没吭声。
三个时辰前朝廷收到加急快报,那几个谢家亲兵浑身是伤,说是前线兵败如山倒,战事非常紧张。
太子又是个吃不得败仗的人,再加上血气方刚,所以选择了亲自带兵出征。
本来三个时辰前就该出城了,可是太子执意要等苏酒,所以才延误到现在。
萧廷琛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双桃花眼阴沉深邃。
他起身走到苏酒面前。
带着薄茧的指尖霸道抬起少女的下颌,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香香的、软软的,还有任何糖果都无法比拟的甘甜,一如记忆之中的味道……
良久,他松开苏酒,转身跨上骏马。
能让谢容景受重伤,可见东黎国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此去千里,还不知胜败如何。
不见她最后一面,他舍不得。
苏酒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萧廷琛带着骑兵疾驰而去。
尘埃四起,那个男人策马转过街角,终于不见踪影。
她皱眉,在这离别的一瞬间,竟然读不懂自己的心。
萧廷琛离开长安,她应当高兴的,至少她逃离时成功的机会会更大。
可是……
为什么这颗心,却盛满了担忧呢?
苏酒心烦意乱地回了降鹤汀,从白露口中得知这次出征,不仅萧微华跟去前线,就连谷雨和惊蛰也跟去了。
代萧廷琛留在长安城主持大局的,乃是吴嵩。
苏酒在窗边坐了,托腮道:“他倒是挺信任吴嵩的。”
“谷雨虽行事沉稳,却到底年轻,主持大局、窥探人心的经验都太过缺乏。”白露端来香茗,“至于惊蛰,光有一股冲劲,却毫无头脑。而萧微华,乃是主子要在战场上重点栽培的人。主子手底下能用的,也就只剩吴先生一人。”
苏酒喝了口香茗,评价犀利:“他手底下能堪大用的人确实少,除了吴嵩,再无其他。”
“主子任人唯贤、不问出身,将来身边总能聚集很多能人异士的。”白露笑笑,“天色不早,奴婢去厨房拿晚膳?”
太子府尚算安定。
可皇宫里,却有一场腥风血雨悄然展开。
薛程程如今是最得宠的皇贵妃。
她和过去这几个月一样,不仅每天都要亲自为元啸煎药,还次次亲自喂他喝,小意温柔的模样,仿佛是世上最贤良淑德的妇人。
可元啸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虽正值壮年,可双鬓却过早染上太多白发。
眼角细纹纵横,躺在龙榻上的模样憔悴至极。
“陛下,”薛程程浓妆艳抹,笑吟吟而来,“臣妾来喂您喝药了……”
第727章 容徵逼宫!
她在榻边坐了,从宫女手中拿过白玉小碗,舀起一勺浓黑药汁送到元啸唇畔。
元啸睁开眼瞧见是她,面庞上忍不住舒展开温柔笑意。
他伸出手,缓缓抚上薛程程的面颊,“程程……”
略显粗哑的嗓音,却饱含无边情意。
薛程程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笑容温顺,“陛下,该喝药了。”
“好,喝药。”元啸含笑凝着她的眉眼,张嘴喝下了她亲手煎的药。
一碗药下肚,元啸又开始昏昏沉沉。
他依旧凝着薛程程,直到双眼无力合上。
薛程程俏脸上的神情消失无踪,秋水剪眸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伸手,在元啸枕下一阵摸索,很快摸出一块纯金令牌。
她把令牌收进怀中,含笑睨向元啸,“陛下且慢慢养病,臣妾明日再来探望您……希望明日,您还活着。”
夜色如泼墨,笼罩着整座皇城。
皇宫的灯火成千上万,点亮了那些高低错落的雄伟宫殿,一座座参差翘起的琉璃瓦宫檐折射出薄金色光影,在深蓝夜幕下勾勒出雄浑壮阔的夜景,像是黑夜中最明亮的天宫。
一道纤丽人影,身着皇贵妃宫装,缓缓步下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
她目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胸前,如同俯瞰苍生、母仪天下的皇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走向遥远而高大的皇宫北城门。
她腰间悬挂了皇帝的纯金令牌,所过之处,一道道朱红宫门井然有序地打开——
直到她登上北城门。
她迎着星辰与夜色,朝楼下俯瞰,“让容公子久等了。”
一辆古雅的马车孤零零停在宫门外。
骨节分明的玉手挑开纱帘,容徵笑意温润,“有劳皇贵妃。”
挂在马车四角的青皮灯笼照亮了他的面庞。
那双漆眸里盛满野心与谋略,看起来危险至极。
他是容徵。
自幼就在世家之中颇负盛名,年少时更是冠盖满京华,谁人见了不称赞他有将相之才。
却因为萧廷琛,过早折断羽翼,曾经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低估。
而今,曾经的容徵重新回来了。
这一次,他必定要捷足先登,再不会输给萧廷琛!
男人白衣胜雪,端坐在车中的姿态犹如寒烟冷月。
嫣红的薄唇弯起凛冽弧度,他随意拿起一管碧玉萧于唇畔吹奏。
随着箫音弥漫,容家豢养的无数暗卫悄无声息地攀上北城楼。
守城的禁卫军愣了愣,正要呼喊,锋利的刀刃划破脖颈,他们连呜咽都没有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衣暗卫完美地融入到夜色之中,顺着一扇扇大开的朱红宫门,渗透进了宫内。
容家的马车依旧停在城楼下。
青皮灯笼散发出微弱光晕,那个山涧明月般的男人低垂眼睫,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告慰今夜即将逝去的魂灵。
薛程程慵懒地倚靠在城楼上,轻纱披帛随风而舞。
她掀起眼皮,望向遥远的星辰。
嫣红朱唇轻轻勾起,“谋朝篡位的人,终将得到制裁……殿下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慰藉吧?”
长风四起。
薛程程的轻纱披帛被风携裹着吹向深宫。
深宫寂静。
一名清秀宫婢坐在台阶上吃点心,冷不防檐下宫灯忽然被吹落在地。
烛火立即窜了起来,瞬间吞噬掉纸灯笼。
“呀!”宫婢急忙起身,正要抬脚踩灭灯笼火,一道黑影悄然落在她背后。
锋利的匕首从她颈间割过,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任宫婢藏着顶尖功夫,都没机会施展一二。
黑影掠向远处,开始执行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
仲夏之夜,安静的皇宫莫名染上寒意。
血腥气息顺着夜风弥散,随着死去的宫人越来越多,而更加浓郁阴森。
黎明之前灯火燃尽,浓郁的墨色笼罩了整座皇城。
北城楼下,容家的马车依旧停在那里。
青皮灯笼的光如同黑暗的中心点,幽青色的光晕牵动着大齐国千丝万缕的国运,任由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随手拨弹。
当启明星升起时,数十名黑衣暗卫出现在马车外,恭敬地单膝跪地——
他们的身上浸润着数之不尽的鲜血,如同他们背负的人命。
而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逼宫已经完成。
容徵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
早在计划开始之前,容家就偷偷去东黎国边疆战场,抓住了谢容景的亲信。
他严刑折磨他们,逼着他们反叛谢容景而为容家做事。
果然,萧廷琛明面上和谢容景不和,可心里却依旧信任谢容景,在看见谢容景的亲信之后,毫不怀疑他们所禀报的战败之事,急不可耐地带着神武营亲自征伐。
至于薛程程,她和容家目的一致,都是推翻元啸的皇位,所以她愿意与容家缔结盟约。
在他从苏酒手上拿到名单的时候,便也是逼宫计划正式开启的时候。
有薛程程帮忙,他可以最大程度让容家的暗卫和死士进入皇宫,所以他不止诛杀了名单上那些人,还杀了其他不服从容家的宫人。
这次逼宫,实在轻而易举。
男人运筹帷幄,放下白玉茶盏,起身走下马车。
他缓步朝皇宫而去,笑容散漫眸光深沉,“去太子府,把我的苏妹妹接进皇宫。”
暗卫立即称是。
清晨的阳光穿过镂花窗,温柔落在苏酒的闺房。
小姑娘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白露,什么时辰了?”
问完,却察觉寝屋气氛诡异。
她望去,七八名黑衣暗卫立在房中,俱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搂起被褥,“你们是……”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我等奉容公子之名,带苏姑娘入宫。”
“入宫?容公子?”
苏酒皱眉。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但那个猜想太过大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暗卫并不为她解释,冷漠道:“苏姑娘,请您马上梳洗更衣。”
苏酒望向窗外,降鹤汀格外寂静,也不知白露和霜降去哪儿了……
太子府一向有天枢掌控,这些人明目张胆闯进她的寝屋,天枢却似乎根本没有阻止……
第728章 喜欢的不仅仅是一具身体
心头的疑虑悄然生长。
她望了眼暗卫悬在腰间的佩剑,沉默地披上外裳,慢吞吞更衣梳洗。
降鹤汀外。
吴嵩双手笼在袖管之中,俊美的面庞上弥漫着从未有过的凝重,阴沉地盯着苏酒的绣楼。
他是在昨天子夜时分,才得到容徵逼宫的消息。
可终究太晚了,容家诛杀了禁卫军中不少效忠主子的首领,剩下的首领尽数投降,现在只为容家做事。
凭借主子留在长安城的势力,已经无法阻止容家的所作所为。
霜降急得团团转,“小姐要被容徵那个狗东西带走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吴先生,你光杵在这里做什么,倒是赶紧想个主意啊!”
“调虎离山……”吴嵩挑眉,“征伐东黎国的战事并没有失利,而是容徵谎报军情,故意把主子诱出长安城。此子在主子手底下吃了几次闷亏,如今行事狠辣果决极富谋略,不愧是从前冠盖满京华的男人……”
“现在好像不是夸他的时候吧?!”霜降气鼓鼓的。
吴嵩含笑瞥她一眼,“容徵现在坐镇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未死,我怎敢轻举妄动?他喜欢苏姑娘,尽管让他掳去好了。苏姑娘待在宫里,反而能护着皇帝的安危。”
白露担忧蹙眉,“容徵对小姐从来都不怀好意,如果小姐落在他手上……”
“福祸相倚,这次容家逼宫,最后势必会变成给咱们主子作嫁衣裳。至于苏姑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子喜欢她,喜欢的可不仅仅是一具身体。”
他漫不经心地说完,淡然拂袖离去,果然是不肯管苏酒的架势。
白露和霜降对视一眼,终是无可奈何。
……
苏酒被容家的暗卫带进了皇宫。
所过之处,宫女内侍的尸体随处可见,暗红血液渗进泥土,成了植株最好的养料。
空气里也掺杂着血腥味儿,她强忍住作呕的冲动,终于行至御书房。
御书房宽大古雅。
白衣胜雪的男人负手立在窗畔,背影如玉生烟,格外清隽。
她跨进门槛,鹿眼中透出冷意,“你并没有告诉我,拿到名单之后,会干出逼宫这种事!”
“苏妹妹的名单,其实也没发挥多大用处……”容徵轻笑,转身望向她,“即使没有那份名单,我一样可以逼宫,只是容家的人会死伤惨重些罢了。”
苏酒轻蹙眉尖,又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如今长安城各处都起了骚乱,实在不安全。我以为,不如等我平息动乱,再送苏妹妹去凉州不迟,或者……”容徵走向她,“用我的权力,为苏妹妹把父兄召回长安,苏妹妹以为如何?”
男人的笑容透着宠溺。
落在苏酒眼中,却恶心至极。
她退后两步,“你要毁约?!”
“我是为了苏妹妹着想。”容徵声音极致温柔,“老皇帝卧病在床,我以为,苏妹妹会愿意照顾他。”
苏酒死死盯着他。
她知道,容徵是在用皇帝的命威胁她。
枉她以为容徵已经痛改前非,可如今看来,他分明死性未改!
他,依旧是当年那个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嗷,,明天见
第729章 临到要死了,竟然是苏酒照顾他
少女的鹿眼泛出凉意。
容徵俯首,指尖拂拭过她的眼角,嗓音透出几分愉悦笑意,“苏妹妹这是什么表情?须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