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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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也可能收手不及被人打死。”
嫉妒是正常的人心,人言可畏,便多是由嫉妒而生。
同样的,祸从口出,有些人挨打或是身死,就是因为言语无忌,显得恶毒。
苏澈看了那说得最开心的几人一眼,脚下碾碎一块小石,脚尖一踢,碎石有如暗器而出!
“啊!”
“是谁?!”
这一下,苏澈可没怎么留手。
有人只听闻数声尖啸,然后便见那离擂台不远的三四个人捂着脸在哀嚎。
“怎么回事?”有考官过去,看明后眉头一皱,然后喊道:“郎中,让郎中过来!”
武举,自然是有郎中随时候着的。
很快,有郎中匆忙过来,给几人检查了一遍。
“擂台比是没法参加了。”老郎中摇头道:“最轻的也是脸破牙碎,石头嵌在血肉里,就算包扎上药,一旦动手也会崩裂,上擂台也赢不了,反而会留下隐患。”
“大夫,您得救我们啊。”
“是啊,我今年十八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啊。”
“大夫,大人,求求你们,我不想放弃啊。”
几人脸上血水混着泪水淌下,声音凄惨至极,哪怕后面还有内试,可这擂台比不参加那就是少了一场,莫说举人,就是上榜也不可能。
那郎中一脸为难,看向几个考官,他当然是能治好这几人的,不过肯定是需要一些上好的伤药。可问题是,从这几人的貌相和穿着上,他们也不像是能拿出银钱,买得起这等伤药的人。
他是随行武举的大夫不假,却也是有不俗医术来赚银子的,而不是自己贴补来救人的。
谁傻啊?
显然,大夫的沉默让那几个受伤的人也明白了过来,他们里有的想通后只是因疼痛哼唧却不言语,有的还在惨叫哀嚎,声音悲切,仿佛是要打动别人,引得他人恻隐出手一样。
苏澈却走远了,他在想自己刚才一气之下,是不是出手太狠了些,毕竟自己受气,可始作俑者不是这几个人。
他看着在指点着说笑的万花楼几人,从对方招惹上他开始,他真正想教训的便是他们几个而已。
“你是在可怜他们?”身旁,有人过来,开口道。
苏澈看过去,原来是巧笑嫣然的乔芷薇。
他虽不免因对方容貌而多看几眼,却也没有逾越和失礼,只是道:“你看到了?”
乔芷薇摇头,轻笑道:“谁会将注意一直放在你的身上。”
苏澈道:“那你这话,就是在污我清白。”
乔芷薇一愣,随即失笑,“明明就是你做的,竟然还否认。”
苏澈没说话。
他记得苏定远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漂亮的女子无端接近自己,那也必有所图。
“你好像对我很防备?”乔芷薇唇角一抿,不自觉间媚态风情展露。
苏澈移开眼神,无名呼吸法让他脑海清明一片。
“漂亮的人总会很危险。”他说道:“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走?”乔芷薇气极反笑,“这里是校场,你能去哪?”
她倒觉得对方有些意思了,别的男人都是争着抢着想跟她多说几句话,可眼前的人竟然避自己有如蛇蝎。
听他嘴里说的,难不成他被漂亮的女人骗过?
这让乔芷薇有些不服气,那究竟是多么漂亮的女人,才会让他在自己面前还保留常态?她有些好奇了。
但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苏澈已经走开了。
“你!”乔芷薇看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
“下一场怎么安排?”
“瞧好吧你们。”
那张姓军官看着去抽签的身影,阴沉一笑。
“下一场,易长月对战苏澈!”
听闻此言,不少人惊呼出声。
一个是钱帮少帮主,江湖有名的年轻高手,更是此次武举夺冠的热门。此前九场擂台比不乏与其他年轻天才交手,却都轻松取胜。
一个是平北将军之子,此前被人报以希望,认为虎父无犬子,必然也会有不俗本事,可后来因为一连九场所交手俱是寒门之人,而让人诟病。
按道理来说,他们或许会交手,可这似乎有些巧合了。
校场的看台上,魏旸胥持着千里眼,听得手下人的汇报,当即一笑,“易帮主是成名高手,其子更是咱们大梁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这下我看苏定远的儿子悬了。”
身旁没有人回应,他继续道:“九场连胜,哼,这么堂而皇之地徇私舞弊,真当别人看不出来?还是说苏定远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了,想把自己这儿子弄进军中,借他声望平步青云不成?咱们军中可不吃这一套。”
一旁的牛敬忠干咳几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申大人,晁大人,本将军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魏旸胥一边收了千里眼,一边转身道:“这苏澈。。。嗝!”
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身影,呆立当场。
看台四周是目不斜视的军卒,一旁是脸带好笑的晁究和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申时通,左手边则是不发一言、眼神四瞟的牛敬忠。
可在魏旸胥眼前的,是面无表情,身穿绛色锦袍的中年人,以及对方身后所站的五六位前来观擂台比和内试的军方几人。
魏旸胥喉间咽了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把你刚才想说的话,说完。”苏定远负手而立,目光睥睨,淡淡开口。
他身上并未有什么气势流露,可魏旸胥的额头已有冷汗滑落。
所谓兵马司统军上将军,乃是十年前任命,或者说,在近二十三十年里大梁军方中起来的那些将军或是统军,都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
他们只是通过祖辈蒙荫或是演练军武而上位,还未参与过真正战事,而在京城内的,甚至连剿匪都没参与过。
尸位素餐算不上,但平日里大言不惭倒不觉得什么,可真当面对苏定远这一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凶神时,仅是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苏。。。苏将军。”魏旸胥磕绊道:“您怎么来了?”
第10章 第十场
论官职,苏定远和魏旸胥都是大梁一品武将,可前者这「平北将军」的名号是属于封号一列。
平北,何为北?自然指的是北燕。
这代表着无上的殊荣,在大梁或是后周名将之中,能正面抗击北燕精骑且从对方手中力夺要冲关隘的,唯有苏定远一人。
而正是他苏府两代人的努力,才可以一战击溃北燕大军,为当时的三国混战画上了句号。
所以,若论功勋,没有人能比得上苏定远,且论个人武功修为,魏旸胥也自认远不是对手。
因此他只能低头,不管军中派系如何,在没有彻底摆明车马之前,苏定远始终是大梁军魂,坚毅不倒的护国砥柱。
现在,魏旸胥言语恭敬,哪见方才那般指点江山的气派?
苏定远淡淡一笑,道:“只是苏某听说武举上有人徇私舞弊,便特意来瞧瞧。”
“不可能!”魏旸胥一摆手,义正言辞道:“有魏某和几位大人在,绝不容此类事件发生,若有,某必定严惩不贷!”
苏定远道:“苏澈一连九场对阵寒门子弟,这不是徇私舞弊是什么?”
“这绝对。。。。。。”魏旸胥话到一半,猛地停顿下来,他看到眼前人平静的眸子,心中咯噔跳了下。
能当上这上将军,能担任这武举的主考官,他肯定不是傻子,更何况之前他心里就有猜测,如今一见苏定远及对方身后几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心神凛然。
他朝校场中遥遥看了眼,联想到之前发生之事,一下便明白了。
“混账!”魏旸胥低喝一声。
可此事有关小国舅万花楼和尹家,他也不好把话说全,便将气撒到了别处。
他看过在场等人,目光一下落在兵部主事晁究身上,“武举此等大事,宇嵩身为兵部尚书,为何不亲至?”
晁究暗翻白眼,一句话也不说。
魏旸胥脸上不见尴尬,道:“苏将军,既然您来了,咱们不妨就一起过去看看,顺便查明此事?”
苏定远看他一眼。
魏旸胥也招呼着其余同行者,“今年这些人里啊,还真有不少好苗子,可惜之前为了不让他们紧张,魏某只能在此拿千里眼瞧,不痛快。如今诸位同僚到此,想必咱们过去的话,必会激励考生,他们也会超常发挥嘛。”
说着,他眼神示意下一旁的牛敬忠。
后者自苏定远来后便没开口说话,此时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说道:“魏将军所言极是,那些小子们必会使出浑身解数。”
“诸位如何看?”苏定远问向身旁几人。
“也好。”
“咱们来的目的就是给自家将军挑人的。”
“不错,不过苏将军,您可得高抬贵手,不能像上次那样先把人挑去平北军啊。”
苏定远笑了笑,“不是你挑谁,人家就跟你走,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一行人便走下看台,魏旸胥这才得空,悄悄擦了擦冷汗。
校场中的擂台分甲乙丙丁四处。
丙字擂台上,易长月仍是敞开着怀,露着那片有些狰狞的刺青。
他活动着手腕,随口道:“听说你那把剑有望神兵,如果不让你用,是不是我会多占些便宜?”
苏澈本以为对方会挑衅几句,或是提起些前人旧怨,来让自己分神,影响自己的心境,但他没想到,对方竟会说这好似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你精于拳脚,可名剑锋利,即使不动内炁也能伤甲。”苏澈说道。
易长月点头,“没错,除了无铸境界的高手外,没谁敢说自己能比玄甲还要硬,不过是血肉之躯,若非内炁造化神奇,如何能与刀剑之利相抗。”
苏澈点头,已经打算将剑系在腰间了。
“不过,”易长月看着眼前身穿宝蓝绸衫的年轻人,咧嘴一笑,“你既拿此剑,所学便是剑法,我便偏生要在你最强之下将你击败,还要狠狠地折辱你。”
苏澈沉默片刻,道:“好。”
他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脚下也如踩上星盘,身周竟有莫名气势翻涌而起。
易长月眯了眯眼。
而台下,原本聒噪的人群一静,那此前还讥讽着说些什么的人也忽而静默,转而认真看向台上。
那先前被他们以为是徇私舞弊的人,竟然在气势上压倒了易长月!
尹莲童轻声道:“出剑便可凝势,此人武功且不说,只是那剑法必是上乘。”
气势玄而又玄,它不可见,却真实存在。
如潭中见蟒,林中遇虎,只一眼,便如人生天敌,动也不敢。
这是人与天地勾连之力。
万花楼和宇晟同脸色阴沉,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
“神桥特征。”那边,乔芷薇单手支在如玉般的下巴上,眼底多有凝重。
遥遥的,苏定远一行人均是看向擂台方向。
“渐起之势,若是出剑,对手不好挡啊。”有人道。
“苏将军是无铸高手,苏公子却有神桥特征,这?”也有人疑惑。
苏定远道:“未上沙场,修行军中术只是害人害己。”
魏旸胥和牛敬忠闻言,脸色沉了沉,不太好看。
易长月双臂一扯,如怀抱巨鼎,当先出手。
苏澈原本凝聚的气势因此一滞,只觉一股大力从前方而来,几让他站不住脚地沿撕扯而去。
墨家有上乘的用劲功法磐石劲,自身定若磐石,却可将他人引向己身所在,随手一击而出便有若山崩之力。
而此时易长月施展的,却是另一门与之虽有相同,可真意两然的劲力法门,九州定鼎。
牵扯之力绵延不绝,如若山河倒转,颠倒乾坤。
而随着苏澈以内炁调整身姿相抗,这股力道便愈大,而在其中竟有一丝丝透体之劲往体内钻去。
如果说磐石劲需要用劲者如磐石般不动,随着牵扯而使用劲者力量更强,那么此功法则会随着他人内炁的消耗而使透体劲力随之侵袭,暗伤其内腑。
同时,在易长月的周身隐有鼎状真炁环绕,这自是以劲力护体,就算是对方冲杀而来,所要承受的仍是数倍牵扯的力道。
苏澈心中虽无紧张,却也没有丝毫大意,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只会这一武功,而想来,在自己有所动作之后,所要面临的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打击。
自己没有小看过任何人,而看易长月虽然带笑可丝毫没有松懈的样子,对方显然也并未小看过自己。
该高兴么,苏澈想着,右手探出若流云拂袖,劲力骤消之时,他握住了剑柄,然后拔剑!
第11章 易长月
这是苏澈在武举上第一次拔剑,所掀起的却是如雨夜般暗沉的光。
它太快,快到人们的视线还停留在他握剑的手上。
那是骨感而白皙的手,一看便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像是精致的璞玉。
剑光本该是雪亮的,可在此刻,那只手便已经夺去了所有的光芒。
怎会有如此好看的手,又怎会有如此快的剑?
定鼎般沉重的力场无声崩溃,一道身影若流光而出,一瞬剧烈而刺耳的碰撞声里,长剑刺穿鼎状的护体真炁,被一双手艰难地合十夹住。
易长月的脸色有些涨红,脖间青色的血管贲张,筋肉如若硬石一般隆起。
擂台下的人似乎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此时呆呆地看着,看着那擂台上犁出的近丈长的痕迹,那是易长月在抵挡这一剑时,自身后退所造成的,而他的双脚已陷进半尺之深。
擂台是以一指厚的木板覆盖,而底下是填充的土石砂砾,此时,灰尘因无形的剑气刮起,场间充斥着若有若无的细风。
“好重的剑。”尹莲童心中微沉。
习练兵器,因轻重而有「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一说,大成便可称「轻重自如」。而现在,擂台上那神情平静的年轻人,则已经做到了「举轻若重」。
不过是几斤重的长剑,却无论是刺击还是劈斩,所携都可以使出数百千斤的力道。
易长月沉喝一声,身上似有骨碎般的噼啪声,那环绕而来的剑气出现溃散的缺口,而他整个人却是拍紧了长剑,蓦然斗转翻身。
沙石自他脚下朝前迸溅,如若炸裂的火星。
这一招,若是眼前人不弃剑硬拼,那即便剑身不折,他的手腕或是臂膀也要受伤,可若是弃剑,那他还怎么打?
苏澈却没有丝毫犹豫,握剑的手霎时一松,长剑随易长月翻身而转,可在刹那之间,他直接以剑指点在柄端的同时,也以袖袍挥散了溅射来的灰尘沙粒。
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上而来,易长月在稳住步子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驾驭住这股劲力,此时他手腕已有痉挛,若不放剑,自己这双手肯定会短暂脱力。
他看到的是眼前突然踏前的身影,以及对方重新探来的手掌,似要握剑。
“欺人太甚!”易长月眼眸一红,他知道对方还有左手一直未动,而他不认为眼前人握持剑鞘的左手上没有武功。
这是在小瞧自己!
身为武者,自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而易长月身为三大巨帮之一的少帮主,其内心更是早将此次武举的第一视若囊中之物。
无论是尹莲童还是乔芷薇,他都没放在眼里。可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澈,竟然就让他如此棘手。
年轻一代中,破甲八九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多了?
他心里想着,却在悍然放剑的同时,拳出连环,劲力次第增强,不过一米之距的两人之间,如若有雷声轰鸣。
苏澈若要抓剑,则必然要承受这股劲力,就算其后能赢,劲力之伤也不是小事。
易长月如若输惨的赌徒般歇斯底里,一经出手便毫不留手,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