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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太监不与四时同-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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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木苏娆发现香九瞧她的眼神怪怪,带有三分怒三分怨和三分……杀气。

    她竖起奏折,挡住眼前的一切景象,也挡住香九的杀气。

    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朝身旁的南叶勾勾手。

    南叶凑近她,压低音量道:“皇主子?”

    木苏娆扯过他的耳朵:“谁惹香香不痛快了?”

    南叶忍住耳上的疼,往窗边打量一眼,那处,香九正把头探出窗外,和造办处的奴才商量换窗纱的事体:“挺好的呀?”

    “她刚才瞪朕,瞪了好几回。”

    “您确定?”

    木苏娆重重点了下头,一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即视感。

    南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啧啧嘴道:“您等等,奴才这就去打听。”

    香九扭回身,发现暖阁内只剩她和木苏娆两人,南叶何时不知了去向。

    正好,她亦有话问木苏娆。

    不带一点犹豫,她疾风般绕过书案,一抬手,勾住木苏娆的下巴,迫使她向自己。

    动作简单又粗暴。

    木苏娆:“!!!!!”

    “皇主子,奴才有话问您。”

    你这是问话该有的态度?

    木苏娆指尖蜷起指尖:“……你问。”

    “您左胸口可是有一颗红痣。”

    木苏娆红唇微张,粉嫩的舌尖动了动,忽尔发怔,两腮上渐渐透出绯色。

    清妩的脸像一颗饱满的尚且带有清澈露珠的蜜桃。

    她咬唇,娇羞的打了香九一拳:“……你坏,偷看人家洗澡~”

    香九:“………………”




红痣

   香九鄙视木苏娆那满脑子的少儿不宜; 咬紧后槽牙道:“奴才跟您说正经的。”

    木苏娆神色稍顿,乌黑的眼睛在眼底左右滑了滑; 打量着香九那雪白的手背; 再顺着腕骨往上,一路滑向她的脸。

    视线相撞时,好似在说; 你这样的姿势一点不正经。

    香九便恼了; 一不做二不休; 整只手掌包住她的下巴。

    触感柔软,温度温暖

    木苏娆的脸愈发红了。

    看向香九时眼睛亮晶晶; 仿佛被她的某样特质给迷住。

    她稍加思忖; 估摸是香九奴才样太久了; 突然霸道一回; 让她身心都跟着一热; 之后又是一软。

    情难自禁。

    “朕有没有红痣; 你还不知道。”木苏娆娇嗔嗔道。

    香九再三确认:“左胸口?”

    木苏娆狡黠一笑; 头颅半扬着; 挣开香九的魔爪:“好像是右胸口……”

    香九不耐的“啧”了一声。

    可木苏娆像是和她抬杠; 且执着于火烧浇油; 一把圈住香九的脖子:“要不你帮朕看看。”

    又他娘的耍流氓。

    看就看,又不是没看过。

    香九将木苏娆摁在乌木座上; 指尖攥住她的领口,左右扯开,露出一片白莹莹的肌肤。

    “呀!”

    木苏娆惊叫出声; 一种即将“被侍寝”的喜悦之情爬上眉梢,嘴上却是矜持:“不要……在这。”

    踢了踢脚,算做反抗。

    香九呵斥道:“别乱动。”

    说着又将衣服往两侧扯了几寸。

    南叶打听消息回来了,呼哧呼哧跑进暖阁,就见香九把木·九五至尊·苏娆摁在龙椅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木苏娆还不时来点欲拒还迎。

    南叶:我不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他石化当场,凭借多年来所积累的高超的职业素养,勉强能喘上口气,抬脚欲退,腿却不听使唤,竟然生生上前了。

    呜,老寒腿害死人啊。

    他急躁,他慌张,抬拳使劲锤大腿,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成功引起了乌木座上那两人的注意。

    她们回头,瞪他!

    南叶的腿便越发的不争气,不仅不听使唤,还软了,他噗通摔到地上。

    后背被冷汗浸透,硬着头皮道:“皇主子奴才这就出去。”

    话一出口一摞奏折迎面飞来,砸掉了他的帽子,他顾不上捡,一心只想逃命。

    虽然腿没有了,但他还有手臂,身残志坚的,爬也要爬出去,且还爬得飞快,一点未受体重和年纪的拖累。

    木苏娆两眼喷火的目送他,暗下决心,事后要将他拉去再阉一回,不,两回!

    直到南叶消失在门帘之后,她才把目光收回,簌然变了副神情,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别理她,咱们继续。”

    香九:“………”

    没了身份的顾忌,香九也不把木苏娆高高捧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木苏娆胳膊上。

    “自己脱。”

    木苏娆眼眶发酸,控诉她的摧花辣手:“不给你看了。”

    边说边推开香九,腰肢一挺,门板似的。

    双手更是将衣领紧紧捂着,一副“你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模样。

    这一捂就捂到了晚上。

    木苏娆为赌这口气,连衣裳都不曾换,亦不让琼玉嬷嬷伺候,合衣而睡。

    香九看着她的背影,叹惜愁煞人,这左胸的红痣她还没找着呢。

    都怪那挨千刀的南叶。
她脱了麂皮靴,轻手轻脚地爬上榻。

    “皇主子。”强忍着心火,挽唇干笑两声,好不奴颜婢膝。

    木苏娆老神在在,不理她。

    她又喊:“皇主子。”

    “滚。”

    香九笋尖儿似的手指戳着她耳朵:“还生气呢。”

    木苏娆气咻咻,眼角微红:“没有!”

    摆明的闭眼说瞎话,香九吐吐舌头,执起她的手,往脸上贴:“奴才错了,来,打回来。”

    木苏娆还真要打,坐起身,高高把手扬起……

    香九最爱护她的脸,当即学起暖融融,四肢蜷着,滚进眼前人的怀里。

    木苏娆措手不及,只觉胸间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她捧住香九的脸,无情的推搡她。

    香九便耍起无赖,两手加两脚,像一只巨大铁爪,扒拉住,不撒手。

    “你这人怎么这样。”木苏娆骂。

    香九攀上她肩头,用脸颊蹭她的脖子,软软糯糯道:“皇主子,奴才真错了,今晚您让奴才做什么,奴才都答应。”

    快,叫我侍寝。

    她这话是撒着娇说的,拖着尾音,像只猫儿在撒懒。

    木苏娆的呼吸豁然发热,一呼一息间的声音有几分加重,慢悠悠的拖曳在空中。

    香九趁热打铁,放下明黄的丝质罗账,隔出一隅气氛朦胧的地方,温馨、暧昧、还有淡淡的幽香。

    香九凑近她,很近很近,几乎鼻息相抵。

    木苏娆却放不开了,与香九将碰未碰的嘴唇酥酥痒痒的,仿佛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刺挠。

    她羞答答的退开,曲起腿,脸埋进臂弯。

    香九僵住:“皇主子?”

    “朕,朕……怕。”木苏娆的趾尖露在被衾外头,一根根都像白玉疙瘩似的,正不安的在褥子上,又蹬又蹭。

    又是没做过!

    怕啥!

    香九不管,明明牺牲色相的是她,木苏娆有甚可难为情的。

    她小爪爪大气一挥,下决心般,猛地掀开被子挤身进去,来了一招不客气的熊扑。

    木苏娆抵住她献上的香吻:“太突然了,朕还在生气呢。”

    不给哄好,就不让亲。

    香九以退为进,冷下眸光道:“你确定?”

    旋即松开木苏娆。

    怀抱蓦的空了,木苏娆失去了温暖和安心,赶忙主动投怀送抱:“不行不行,别走。”

    香九为难:“奴才先去想个让您消气的法子。”

    “朕不生气了。”

    香九睁大眼,细细打量她,沉重道:“皇主子胡说。”

    木苏娆抱住她,将低醇的话音缓缓推至她的耳边畔:“真的~”

    香九眼梢微挑,眼底笑意分明。

    木苏娆抱她更紧,二人齐齐倒进枕间。

    这夜如往日般宁静,却也并不宁静。

    月圆,月色迷蒙。

    云下起了淡淡的轻风,微凉却柔软。

    寝殿的烛火,燃了通宵,随风轻轻摇曳,半明半暗的光隔着罗账,笼罩着榻上的一对璧人。





苏素
   东方既白。

    香九袖着手; 盘坐在榻边,侧脸仰望天边的一抹冒出头的红。

    哎。她叹息。

    哎哎。她又叹息。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来; 顺着她的背脊; 攀上她的肩头,指尖拨弄着红扑扑的肉肉的耳垂。

    香九耸耸肩,像是挣扎。

    手的主人不高兴了; 裹上被子; 从后抱住她的小蛮腰; 像是不满足,还在她腰侧掐起二两肉; 拧了拧。

    香九倒吸一口气:“疼。”

    她尾音颤颤的; 可怜至极。

    木苏娆心弦便跟着颤; 一个角塌陷下去; 反手给她揉了揉 。

    “朕弄疼你啦。”

    明知故问; 香九回眸等她; 满眼的哀怨。

    木苏娆赶紧赔笑:“朕跟你闹着玩儿呢。”

    她在香九脸边偷了个香:“你昨晚表现那么好; 朕哪舍得真掐你。”

    一说到昨晚; 香九心里就五味杂陈; 主要是那颗红痣的冲击力太大; 她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咋说呢,端太嫔没理由骗她; 是以她对木苏娆就是苏素这事认定了九成,还剩一成需要物证来证明。

    红痣就是这物证。

    只是看到它的那一刻,香九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五年来; 她对苏素日思夜想,爱怨交加,如今又为隆亲王效力,成了对家,堪堪是剪不断理还乱。

    偏偏木苏娆昨夜一次不够,非缠着她闹到半夜,搞得她腰酸背痛,身心俱疲。

    现在只想把裘白山的烟杆借来抽两口,醒醒脑子。

    木苏娆怕她着凉,把被子展开,将她一并包裹住。

    滚烫的体温慢慢渡来,穿透单薄的衣料,穿进四肢百骸,香九舒服的抖了个激灵,哼哼两声。

    往后一靠,卧进木苏娆怀抱。

    “想什么呢?”木苏娆问。

    香九合上眼,懒懒道:“累了而已。”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硬是惹得木苏娆面红耳跳,心虚的咬住下唇,昨晚她是闹得太过了。

    “要不……朕宣太医来给你瞧瞧。”纵欲过度开点补药。

    香九窥出她的心思,斜睨着她:“你嫌弃我不行?”

    木苏娆勾住她的手指,捏了捏,欲盖弥彰的解释说:“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吃不消嘛。”

    “昨晚你咋没这觉悟呢。”

    木苏娆赧然,捏起手给了她一拳:“人家那不是太想你嘛,”说着张开手,五根手指直立立的,像刚捞出水的青葱,“五年,人家五年没开过荤了。”

    足足一千八百二十五天,鬼知道每每夜深人静时,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香九内心升起一丝小雀跃,嘴上却不依不饶:“我不信。”

    后宫佳丽,你能无动于衷?

    木苏娆顿时指天发誓,欲要把那套“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的誓词朗诵一遍时,眼中忽然闪过一奸滑的光。

    将香九压回榻,兴奋道:“既然你不信,那朕只好再跟你——”

    木苏娆欺下身,咬住香九的唇。

    香九:“唔!!!”

    琼玉嬷嬷一如既往,于天光大亮之前,叩响了木苏娆的门。

    “皇主子,该起了。”

    按照规矩,她要叩三次,每次三声响。

    三次之内,木苏娆一定要应她,只是今日……三声响敲完,她愣是一点回应都没收到。

    是她上了年纪耳背吗?

    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上窗纱,忽闻里头一声喘。

    短短一个音节,愣是千回百转,余音绕梁。

    然后又是一声。

    琼玉嬷嬷像是被某样东西刺了耳芯,忙不迭的缩回脖子,双目又惊又恐,嘴唇哆嗦着连连后退。

    身后的宫女们扶住她腰身,怕她退出个趔趄。

    纷纷发问:“嬷嬷,怎的了?”

    琼玉嬷嬷强装淡定道:“没事,皇主子说梦话了。”

    宫女们:????

    于是她们一反常态的没进到屋内,并肩站在碧纱橱外,静静的等待,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太阳完全跃出东方,高高挂起。

    一人催促道:“嬷嬷,早朝该赶不及了。”

    琼玉嬷嬷叹,谁说不是呢,老臣们若怪罪起来,定要说她的不是了。

    可她不敢打扰皇主子的白日宣。淫。

    遂去请太监总管南叶拿主意。

    南叶昨日惹木苏娆不痛快,自身都难保,便将烫手的山芋丢给敬事房。

    敬事房的所有人懵成木头柱子,自从木苏娆登基以来,他们在房中事的这一块业务,已有十年未开展。

    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怕出纰漏,狠心把烫手山芋重新丢回给琼玉嬷嬷,理由是未到敬事房的营业时间。

    琼玉嬷嬷那叫一个恨啊。

    磨蹭来磨蹭去,上朝的时辰早耽误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皇主子——”

    “朕还要~”

    娇滴滴的一声哀求从门缝里溜出来,若隐若现。

    琼玉嬷嬷:简直没耳听!

    香九是真的累极了,倒在一边,摆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

    木苏娆撅着嘴,睡进她臂弯,和五年前一样,这个怀抱干净而温馨,让她没由来的安心与踏实。

    她的手掌拍打着香九的胸膛,应和着她渐渐趋缓的心跳。

    香九舒服的翻了个身,像极了吃饱喝足的暖融融,迷迷瞪瞪道:“皇主子……你还上早朝呢。”

    木苏娆却笑着哼唱起一首小调,旋律舒缓,抑扬顿挫,像夏日清风。

    随后喃喃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木苏娆破天荒的罢了一回早朝,震惊朝野,群臣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各种打探,方才得知木苏娆沉迷一小太监的美色,不可自拔。

    一个个出离愤怒,告到皇贵太妃面前。

    断雀正烦香九呢,这小兔崽子,杀不成死不掉。现下又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保不齐狗急跳墙捅给木苏娆。

    到时候,木苏娆不报杀母之仇才怪。

    惹不起惹不起。

    她敷衍了老臣们几句,以年老体弱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这是默认香九这个“女婿”了啊。

    至此朝野又震惊了,连带东西十二宫一起。

    以前养心殿的人都拿香九当半个主子,对外还藏着掖着的,现在不一样了,明目张胆的对她卑躬屈膝,低三下四。

    就连南叶在外也不演了,更不敢喊她干儿子,张口闭口都唤她“香小主”。

    听听,太监总管都这么叫了。

    身份是板上钉钉了。

    养心殿的奴才们便跟着叫,努力发挥着群众的力量,将香小主三个字,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播进了七司三院、四十八殿。

    奴才们皆喟叹她的了不起,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争相打探她成功的秘诀,一来二去,此事不胫而走。

    文人墨客们相当骚动,更甚者将她的故事编撰成书,分销各大书肆,书名叫做《她的成功可以复制》

    各宫的小主们也统统陷入深思,这个小太监到底是用何种方法俘获皇主子的芳心。

    她们当中入宫十年者有之,八年者有之,五年者有之,每日都在朝皇珺之位奋斗。

    而一个小太监短短半年,就到达了她们遥不可及的人生巅峰。

    肯定有独门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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