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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东宫辅臣-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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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熙帝韩懋之呲目欲裂瞪着地上的丹书铁劵,一旁是摔的七零八落的巫蛊娃娃。娃娃上定着韩懋之的头发,韩懋之的衣扣,韩懋之的生辰八字。
  头发是两人枕边缠绵时留下的。——陈妤说青丝永结伴,恩爱两不疑。
  衣扣是陈妤在床第间用牙齿要掉的。——她说,皇上下次再没个轻重,就咬他喉结,让他第二天上朝没法见人。
  生辰八字是帝后合婚书里的,当年祭祀泰山昭告天地时用过。——韩懋之当年和曹玉珠成亲时,是草草在城隍庙外叩拜。何曾合过八字。
  至于地上摔碎一角的丹书铁劵,是陈妤日日祭拜,日日念佛祈祷的。他天天看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皇后,在眼皮子底下咒他死。
  元熙帝气的呕出一滩腥热的血,眼前阵阵发黑。韩懋之想,曹玉珠有一句说的没错。
  她是见不得陈妤好,所以才听到风吹草动,就迫不及待找了个低劣的借口闯进长春宫,揭穿陈妤伪善的嘴脸。
  但曹玉珠未必有那个胆子敢陷害皇后。
  是,贤德妃不干净,她卑鄙。可陈妤要不做这么事,也不会被曹玉珠抓到把!柄!
  丹书铁劵被摔碎一角,巧合般的正好磕坏了刻有陈颉名字的那一角。
  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陈颉,替元熙帝打天下的陈颉大人。
  二十多年后,陈妤终于嚎啕大哭出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喘息和黑暗,陈颉滚热的胸膛,他赌咒般的发誓:“跟我在一起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根本不是你弟弟。”
  “妤儿,我可以一辈子喝药,一辈子不要孩子。跟我走吧,韩懋之他辜负了你,他配不上你!”
  陈妤记得她当时狠狠甩了陈颉一巴掌,他有多痛她不知道。总之她的手肿了足足三天,疼了足足半个月,感觉手骨都震裂了。
  战场上无往而不胜的陈颉丝毫没有躲,他噙着笑亲陈妤:“你生气的样子很美。”叹息又遗憾道:“我当初该勇敢一点的,既然迟早都要做,中途就不该放手送你出嫁。”
  记忆恍惚又缥缈,陈颉附耳告诉她道:“我叫霍明刚。你记住,我的名字。”
  陈妤疼的弯下腰。
  她下腹绞疼,为了配合这场戏,刚才霍承纲来的时候,给陈妤带了催产药。她一口气仰尽了。
  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差不多,该生产了。
  陈妤疼的意识模糊,脑海中纷纷杂杂,抓不住头绪。
  ……霍承纲,承的是明刚吗?
  陈妤这才明白,陈颉为什么给送走的儿子取名霍承纲。
  她无比后悔的想,自己当初不给陈颉赐婚就好了……她对不起江姐姐,对不起霍承纲和陈棠两个孩子。
  还有瑾儿。陈妤闭上眼睛,她最不该的就是生下陈瑾,当时狠下心打掉这个女孩儿多好。
  大不了,就是她一条命而已。
  当初大夫告诉陈颉,陈妤不能落胎,轻则终生无子,重则一尸两命。陈颉为了姐姐陈妤的安全,选择了瞒天过海……让陈妤生下陈瑾。
  陈妤噙泪想,其实她应该试一试的。陈颉最心疼她了,只要她肯好好撒娇。
  反正她当时已经有霐儿了,一生无子又怎么样了。一尸两命又怎么样呢。总比后来赔上陈家三百多条性命强。
  曹玉珠今天有句话说对了。
  这些年,太子、霍承纲一直都在恨楚王党和贤德妃为争夺皇位,让涿州陈家灭门。
  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太…子…党做了,所以才被抓住把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政治斗争更是如此。大到为官,小到为人,每一个瑕疵都能放大,成为一把不沾血的刽刀。
  如果真的非要说,从哪开始错了。
  陈妤想,从她和陈颉误推倒祖父屏风,见到韩懋之起,就错了吧。
  不,或者更早。从陈颉九岁落水,再被捞起来时。冥冥中,就错了。
  元熙帝质问陈皇后:“陈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皇后阵阵绞痛,她额头滚汗滴落,苍白坚毅道:“反正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被冤枉了。”
  她扑倒前面,抓住元熙帝的龙袍一角,潸然泪下道:“我知道,臣妾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我只求你信一句。”
  元熙帝心中厌烦,冷酷地道:“说。”
  “我好像,要生了。”
  元熙帝倏地从床上下来,看见黄色蒲团下的血水,紧张的浑身紧绷,“太医,太医!!”
  贤德妃楚王等人被赶出宫殿,陈皇后被安放在凤榻上,汗水浸湿了额头。
  元熙帝不顾帝王尊严跪在床边,紧握住她的手,“陈妤你好好的,朕命令你好好的。真信你,你说什么朕都信你好不好。”
  陈皇后挣开自己手,噙泪道:“我何须您信我,您是天下之主,这个世上只有你不想查的事,怎么会有你查不到的事。”
  “皇,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想解释。你大可以继续相信曹玉珠,一碗毒…药毒死我们娘两。我带着孩子去九泉之下看他舅舅、他外祖父。”
  “陈妤!”
  长春宫内一片混乱,人多眼杂,霍承纲悄悄带霍骄退下了。两人低着头,步履匆匆,在杂乱的长春宫并不起眼。
  楚王韩霄抱着女儿出来,他素来贪爱美色,打眼望过去。看见熟悉的纤腰、玲珑曲线、丰臀微翘。眸光一眯,耳语吩咐亲信几句。
  *
  倒座房内,霍承纲摸索着点燃油灯。豆大的火苗的跳动起来,霍承纲的身影倒影在窗上,显得格外巨大有安全感。
  霍骄情不自禁上前抱着他,靠在他肩膀上。霍承纲还弓着腰,闻言侧目,“怎么了。”
  霍骄道:“陈皇后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一步步推进的恰到好处。真真假假连我都分不清楚,元熙帝肯定是相信了。”
  “恩。”霍承纲道:“皇后拼着八个月的恶心,由不得皇上不相信。你且瞧着,这只是开始。贤德妃和楚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霍骄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她紧张道:“他们会在产房对皇后动手?”
  霍承纲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怎么可能不在掌握之中呢,皇后连催产药都喝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楚王要不动就不是楚王了。
  霍承纲直起腰,随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霍骄倒了杯茶。
  茶杯入手是烫的,霍骄惊讶了一下,这里竟然有人在看着茶水。她揪着霍承纲袖子问,“我在长春宫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是不是?”
  霍承纲爽朗一笑,没有否认,他打趣道:“我知道你夜里在喊我的名字。”
  “你胡说,我不说梦话的!”
  霍承纲不予置否,“你开心就好。”
  霍骄踌躇不安半晌,追问他道:“我晚上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但仔细想想很有可能。
  她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就是霍承纲。
  霍骄抿了抿干燥的唇,低下头不说话。
  “害羞了?”霍承纲嗓音低沉捻着十六岁的少女心,像是石碾子碾过。又膈又疼,心脏涨的满满的。
  霍承纲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羞的。你我多日不见,你想我这不很正常吗。”他笑着刮她鼻子,“你又没有念叨什么别的野男人。”
  羞赫爆红的脸颊几欲滴血,霍骄迫窘的几近说不出话来。偏霍承纲不依不饶,拉着她的手,把她犯羞当有趣。
  霍承纲把霍骄往膝上抱,她手脚并用的朝外挣扎。霍承纲夹住她的腿,男人腿骨铁硬,和霍骄自幼习武的刚硬不一样。是种很微妙的男女之别。
  霍骄动了一下,僵在霍承纲怀里,局促不安的捧着茶杯。僵硬的喝了两口水。
  霍承纲揽着她的腰,抽走她手中杯子。“骄骄,陪我坐会儿。”他轻轻叹息道。
  霍骄感到很危险,极其小声的问道:“你不忙吗?我,我的意思是长春宫现在这么乱,应该有很多人等着你拿主意吧。太子找你怎么办。”
  “太子不会找我,在皇后诞子前,事情都不会有什么紧张。”霍承纲炙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腰,笑道:“现在,你、我、小荷只要安心躲起来,不要坏了太子的大计就好。”
  霍骄立即站起来道:“我去盯着小荷。”
  “你陪我。”
  霍承纲态度强硬,神色好笑眼神无奈,“你怕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候,我难不成还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谁知道呢,生孩子有快有慢。”
  “恩?”霍承纲撩袍跨坐,危险的看着霍骄。
  霍骄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生孩子有可能会很快,你做什么都来的及。”
  满头大汗,越描越黑。
  霍承纲听懂了,仍不疾不徐‘唔’了一声,刮着她侧颊香嫩玉滑的皮肤,逗趣道:“你这小姑娘,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恩?”
  他埋在她颈窝叹息,“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坐会儿。”
  这不是时机不对吗。
  霍骄讪讪的,刚才在长春宫殿外偷听了一场惊涛骇浪的巨变。转眼计划、操控这一切的霍先生却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依赖着她。怎么看怎么违和。
  或许算计亲人,让运筹帷幄的霍先生格外心累吧。
  思及到此,霍骄心里一软。放下离开的力量,身体坠在霍承纲怀里。沉沉压着他手臂和大腿。
  霍承纲臂弯紧了紧,啧声道:“没想到你在长春宫这几日还吃胖了。”
  霍骄捏了捏自己的脸,胖了吗?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霍承纲垫在身下的手,呼噜了一把她的臀。“我看肉都长在这了。”说罢,还意有所指,狠狠剜了眼她胸口。
  霍骄手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肥肉了。这大概就是心宽体胖的缘故?
  因为心尖上没有再沉甸甸压着石头,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吃饭都香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霍骄赶紧起身,帮忙去开门。小太监抬头见是霍骄,也不避嫌,行礼道:“霍姑娘,小荷姑娘跑了。我们追到时,她已经失足淹死在湖里了。”
  霍骄脑中嗡嗡的,第一反应是楚王的人下手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霍承纲,等着他拿主意。
  霍承纲凛然道:“不是我!”他沉声解释道:“我不可能在教你不要杀人之后,自己动手去灭口。”
  “骄骄,你信我。等我查清前因后果,我一定给你个解释。”
  说罢手指穿过她双耳侧畔,捧着她的小脑袋瓜,在额头印下一吻。“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背影利落,步伐阔大。
  “哎……”霍骄只来得及嘟囔一句霍先生,霍承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拐角处。她只好噤了声,摸了摸额头上余温残留的吻。
  霍先生太小心翼翼了。
  她是信他的。哪怕这一刻被杀的是她,不是小荷。霍骄也会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霍承纲,根本无需他证明什么。
  如水的月色下,小荷的尸体被从湖里打捞上来。长春宫侍卫谦卑的低着头,一五一十禀告着前因后果:“……远远的就见她冲过来,鬼鬼祟祟像是再躲什么人似的。等我们的人赶过来时,人已经淹死在湖里。”
  霍承纲问道:“你说推她下去的是个跛脚太监?”
  “远远只看着他穿太监服。”侍卫斟酌着用词,回答的很谨慎。
  霍承纲恍然大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未脱下的太监服。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
  陈皇后生的很慢,已经到了次日丑时还没有动静。
  元熙帝越来越烦躁,连带着看着大殿外的贤德妃和楚王一家三口都心烦,指了个太监,“轰他们回去。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贤德妃曹玉琢手里握着佛珠,吃了大半夜冷风为陈皇后祈福。小太监不敢原样传话,委婉的前来劝贤德妃。
  楚王韩霄冷冷的挡在母妃前面,高声道:“母妃不过是为皇后娘娘祈福。父皇何必如此作为,我看母亲还是不要走的好。就站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省得皇后有了好歹,全都算在我母妃头上!”
  一句话说到元熙帝心里去了。
  再没有强硬的赶贤德妃等人走。
  天蒙蒙亮时,新的稳婆和妇科圣手黎太医提着药箱进了产房。
  这次皇后终于有动静了,一声惨叫之后,传来孩子哇哇的啼哭声。元熙帝大喜过望,不顾稳婆的阻拦闯入产房,却被产婆怀里血肉模糊的肉团吓的反胃恶心,晕吐了过去。
  美萍不明所以,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还浑身血水的婴孩在稳婆洗个澡的功夫,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人手人脚,尖嘴猴腮,扒了皮,血肉模糊的枯瘦团子。
  美萍懵了,孩子呢?刚刚不是还在这。
  目光扫了一圈,眼睛落在已经跨出门槛,背着药箱的小童身上。她想也没想,一个箭步追上去。
  却被守在门口的楚王殿下生生掐住胳膊,冷冷的质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堂堂长春宫宫女,怎可肆意在宫中奔跑。”
  美萍恶从胆边生,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没有顾忌眼前的是楚王殿下,一路小跑着追了出去。
  日光越来越亮,霍骄在房间内打了个盹醒来。霍承纲还没有醒,霍骄小声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产房方向,不知道皇后那边生了没有。
  突然看见美萍姐姐气喘吁吁追着什么人,霍骄思量再三,咬牙推门出去。扶住她道:“美萍姐姐,怎么了?”
  “小,小皇子。药箱。”美萍指着前面脚步飞快的药童道:“快拦住他。”
  霍骄抽走美萍头上的两只珍珠珠花,生拽下六颗南珠。身手利落追上,以珍珠当暗器,分别打中药童脚踝和膝盖窝。
  小药童趔趄扑倒,却狠了狠心,举起药箱扔进布满假山太湖里。眼看着药箱就要撞到假山。
  霍骄心脏蓦地一抽,怦怦怦,怦怦怦跳个不停。耳朵仿佛被棉花蒙上了一样,她不受控制的掉下眼泪。
  六岁时大雪纷飞的沧州,十二岁时充满鲜血厮杀的流孤堂,十五岁时飘落在湖面上的帕子,还有未曾看见,只知道失足落进水里的小荷。
  脑海匆匆闪过千万景象,小药箱腾空传来一声低低的婴儿啼哭声。霍骄扑住药箱,紧紧抱在怀里,后背撞在假山上。药箱铜金木匣包角戳在她肚子上,一阵巨疼。
  霍骄眼前发黑,耳旁想起霍先生调笑的声音:“……没想到你在长春宫这几日还吃胖了。”
  噗通连人带箱子落进水中,浊绿色的湖面起起伏伏,恍惚让霍骄以为她回到了流孤堂的水牢。她捂着绞痛的肚子,屏息在水下睁开眼睛,打开复杂的药箱。
  倒出来个毛发浓密的小女孩,她攥着小拳头,小脚丫在水里一蹬一蹬的,她冷的直哆嗦,神情却安静自如,没有一点被淹死、濒死迹象。
  霍骄解释不出为什么,惊讶了许久,将脐带还未剪断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原来美萍说的小皇子只是皇后的孩子啊,她并没有看到是男孩还是女孩。
  临近腊月的湖水又冰又寒。
  霍骄身子沉的直往下坠,她想把孩子拖着游上岸,却好像没有力气。扑通扑通周围有许多人跳下水。
  霍骄想,他们是来救她们的吧。她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举起来。水下的裙摆有一丝丝血水晕开。
  “姐姐,姐姐!”
  董谦玉头脱下狐狸皮毛鹤氅,跳进十一月末的湖水里。托着霍骄下巴,拼命把她往按上带。
  婴孩羸弱,一上岸,冷的几乎没有气息。美萍捡起地上的鹤氅小心的包着孩子抱在怀里。
  霍骄手脚冰冷,湿冷的裙子下仍在不断的流着血水。她姿势僵硬靠在董谦玉怀里,左手仍是抱着孩子的姿态,右手捂着小腹。
  “姐姐。姐!来人啊,快来人啊。拿被子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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