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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唐明皇-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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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球门,让球穿网而过,哪一方先把球踢进,穿出,就是中了“头筹”。中了头筹,就算赢家。现在经大哥这一分析,这头筹准是李守德和三哥赢去无疑了!“不干!不干!不这么分朋!”他嚷起来,自己又否决了自己的分朋提案。

“八弟!”三王子趁势对他说,“你和李将军一朋,好不好?”

“对!臣来服侍你,和你兄王赛赛吧!”李守德擎着击球杖,笑着对一波未平,二波又起,纠缠不休的八王子说。

“你和我?……”八王子眼珠子转得滴溜溜圆,他还是不依,“不干!不干!”

“唉!怎么还不干哟?”球瘾极大的三王子发起急来,“李将军和你一朋,你就不吃亏了嘛!”

“可你们就熊了!”

“我们弱了,你不就好赢‘头筹’了嘛!”大王子耐心地附在他耳朵上悄悄说,装出不让别人听见的样子。

“赢弱家,不算豪杰!我要象爹爹那样,一人赢十个强家!”他竖着眉毛,舞着手中的击球杖,“呼!呼!呵!……那才够味儿哩!”

“你哪!……”三哥看他那猴蹦熊跘的模样,听他说出那样不自量力的话来,不知他还要纠缠到何时方休,发愁地瞅着他说。

“中啊!”李守德听见八王子说出这番话,却扔下击球杖,跨过去蹲在八王子面前,用两只毛茸茸的大手,把他两腋往上一撑,高高地托了起来,“我的有志气的小王爷!你就快长吧!长大了,也好扶助你父王把我们大唐天下治理得象当年太宗爷在世时那么昌盛!”

“大哥!”三王子见一个小的不自量力,一个老的还去撑腰,便对大王子扬扬手里的击球杖,“今儿这球还击不击哟?”

“这球么……”大王子偏着瘦削的脸,想了想,悄声对三弟说:“我们先让他一人击吧,让他赢个‘头筹’!趁他高兴的当儿,我们再来分朋玩。”

“好吧!”三王子无可奈何地同意了。大王子便走过去,一边给李守德递着眼色,一边对八王子说:“八弟!就让你当豪杰,一人一朋,对我们三个吧!”

“好!好!好!放我下来!看我杀你们个落花流水……”他一边嚷着,一边顺着李守德的手滑到地上。可他往脚上一看,又嚷起来,“我的踢球靴呢?元蓉蓉!快来给我换靴!元蓉蓉……嘿!她到哪儿去啦?”

“蓉蓉来了?”

“正是!”

“快唤进来!”

“是!”

“窦卿、肖卿、岑卿!”

“公主!”

“蓉蓉此来,说不定已拿着李守德杀害王旭的真凭实证了!卿等要将所拟疏本,立即斟酌一番!”

“臣等遵命!”

“哼哼……‘照夜白,玉花骢,王毛仲,李守德’还有‘莹锋’宝剑,此五物素称三郎的‘五宝’。只要元蓉蓉拿到物证,能致李守德于死地,那三郎定会为李守德那条狗命和万岁相抗……到了那时……哈哈……”

“他休想再主东宫了!哈哈哈哈……”

“岂止这个结果?……只须让他活到我们公主坐上御座那天……哼!”

“那朕的第一道诏书,就是赏赐他万户……”

“呵?!”

“哈哈……赏赐他万户游魂!”

“哈哈……”

“太妙啦!公主真是奇想连翩,妙语横生!让他去当鬼头儿!哈哈哈哈……”

“元——蓉——蓉——参——拜——公——主!……”

“我的靴呢?蓉蓉?”

“这不!”元蓉蓉跑得气喘吁吁的,她把几双新制的球靴,放到八王子面前,“我把钥匙送给王将军,就去少府监给殿下们去取这些新球靴了。”

“别耽搁啦!快给我穿上吧!”八王子蹬脱一只鞋,把足伸向元蓉蓉。

“蓉蓉太累了,我来给殿下穿吧!”李守德笑着对元蓉蓉说。蓉蓉一听李守德这语气和神情,不知为什么,身子一颤;但她立即又稳住心神,笑着回答:“谢谢将军了!”便把手中的一双紫绫镶边的皮靴递给李守德,然后又去给大王子、三王子穿靴。

李守德坐在球场地面上,平放双腿,把八王子放在左腿上坐着,给他穿靴。偏偏八王子又把那击球杖拖在手中,球杖上的弯头铁箍尖儿却挂住了李守德的衣衫,八王子觉得击球杖不听他的话,不肯随他过来,便两手抱着杖端一拉,只听“嗞——”地一声,那衣襟当胸划开了个大口。

“噫!”八王子一见李守德衣上的破洞,愣住了。

“这有啥了不起?脱掉就是!”李守德哈哈大笑着,把衣服脱去,只穿着里衣,又忙着给八王子穿鞋。

“李将军!我拿去给你补一补吧!”元蓉蓉给大王子、三王子穿好靴后,转过头来,拿起李守德脱在地上的衣服说。

“这,不敢当!”李守德想到对方那东宫近侍的身分,有些惶恐地对元蓉蓉说。

“嘿!蓉蓉的针线活可好哪!母妃常常叫她缝呀绣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八王子却用手去扳李守德的脸,“快给我穿上吧!大哥、三哥都把球扔到场中去了!”

“那就谢谢你啦!蓉蓉姑娘!”

“这杀人魔主,少时羽林万骑一到,哪还有福气穿这绫袍呢?”元蓉蓉拿着李守德的衣服,走出球场,穿过内南门,向西走进空无一人的赏秋堂的菊苑中。她把李守德的袍服搜寻一番之后,冷笑着想,“还是找个背静地方,给他毁了吧。”打定主意,就往苑门走去。

“蓉蓉!你在这儿?”猛不防,从苑门口传来一声询问,元蓉蓉抬头一看,是王妃!元蓉蓉赶紧跪在地上,禀告王妃说:“李将军的衣服破了,奴婢正准备在这儿给李将军补一补。”

“啊!”王妃闻言一怔,“怎么破了的?”

“这,……”元蓉蓉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简要地禀告了王妃。

“唉!这个调皮的八儿呀!”王妃听了,微笑着叹了口气,“我刚从佛堂出来,要去看他们击球呢!那我等一等,你补好了,陪我一道去吧。”

“原来她是从佛堂来,”听王妃这么一说,元蓉蓉才松了口气,赶紧应道:“奴婢就补!”说罢,站起身来,把立于苑南面的绣榻拂去尘埃,然后扶着王妃坐在榻上,自己才端了个小墩,放在榻侧,找来针线,展开李守德的衣襟补起来。

王妃看了看元蓉蓉展在裙笥上的这件绿绫袍,感叹着说,“难怪他要央你给他补起来,这李守德虽是个粗人,情义却长咧……”

“情义长?”元蓉蓉大为不解地望着王妃。

“你虽是东宫的‘老’近侍啦,”王妃笑着对她解释,“可认得守德的日子却并不长……这绿绫袍,还是他十年前,太子赏给他过生日的礼物,眼看他已二十多,都当了朝廷的大将军了,还穿着这种七品王府侍从的袍服……”讲到这里,王妃眼里闪着点点泪光,从元蓉蓉手里拿过李守德的袍服、针线,亲手补起来。

元蓉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的神情。她踌躇再三,终于怯怯地喊了声:“妃子娘娘……”

“唔?……有什么话,说吧!”

“谢妃子娘娘……说真的,奴婢初次见到李将军的模样,真有点害怕。”

“他那一副钢针般的络腮胡子,浑身黑茸茸的毛皮,乍一见谁不害怕?处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哪!”

……

“蓉蓉太累了,我来给殿下穿靴吧!……”

“谢谢你啦,蓉蓉姑娘!……”

……

“想起他平日对我们宫侍的态度,一点也不摆大将军、东宫宠臣的架子和威风,王妃这话,倒也有几分在理……”

……

“东宫图谋不轨,私蓄凶残亡命之徒,要学那蛇蝎般的韦氏杀害先帝的样子!前不久,李守德又奉命去河北道,残杀了万岁钦差的宣慰使王旭。沿途烧杀抢掠,不计其数!仅在北平县,就把永定河畔的一个有百多户人家的村庄,杀得鸡犬不留,烧得片瓦不存!”

“呵!”

“这狗贼却又奸猾无比!作恶之后,毁了一切罪证!……蓉蓉!你和你死去的哥哥解鸭儿,都是公主自幼抚养大的,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你也曾发誓跟随公主,学做大唐女荆轲;翦除奸宄,为中兴大唐舍生忘死!你要时时在意尽心,找出李守德残杀钦差王旭的罪证!……”

……

“刚才我在他那枕下,又确实看见了王旭的疏本,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这李守德,确如窦怀贞大人所说,是个杀人魔王啊……!”

“我也听外面有人传说,守德是个杀人魔王……”王妃咬断了线,把针线、绿绫袍递给蓉蓉,脸上泛出为李守德抱屈的苦笑继续说,“那真真是胡说!他是要杀人,若不把那些害民误国、禽兽不如的人杀掉,我们大唐能恢复元气吗?可他对那些忠君爱民的人,却愿拿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呵!”

“啊?他专杀害民误国的人!”

“日后你就会明白的!”王妃见元蓉蓉还望着自己发愣,不觉用手指尖轻轻戳戳她的额头,“怎么啦?傻丫头?发什么呆呢?快,把袍服给他送去吧!……”

“奴婢遵命!”元蓉蓉捧着袍服,出了菊苑……

“太子!少时在今上面前,非请旨救赈不可了!”姚元之和李隆基从祭坛上接到睿宗的口敕,要他们立即赶到大明宫议事,两人急忙上马,离开龙池坛。快到丹凤门了,姚元之在李隆基耳畔叮嘱说,“昨日值祭后,臣和宋璟曾去近郊探查灾情,据长安、万年两县县令报称:逃户已逾万家!饿死沟渠、路旁的百姓,日日增多!……”

“昨日我又向父皇谏言过了!”李隆基忧心如焚地悄声回答姚元之,“可惠范却说:今上在四十九个祭日中,只能虔心向佛,不可分心问政!”

“这误国害民的妖僧!”姚元之勃然大怒,“佛若法力无边,为何不将这秃驴打入阿鼻地狱,还偏让他在尘寰中作恶!”

“姚卿!”李隆基对素来不动声色的姚元之此时的盛怒,既理解,又担心,“已到丹凤门了!一会进宫面君,仍须持重冷静才是!”

“但救赈之事,实不能再有延误了!”姚元之仍激愤地说,“事关河北、山东、河南三道数十州百姓的性命啊!太子!”

“你我君臣,尽心而为吧!”李隆基的答复是悲观的。而他内心的沉痛,却比语气中表示出来的悲观还要强烈得多。

“太子殿下、姚大人!”两人刚在丹凤门外下了马,就听见御道中的内给事中高力士朝他们宣呼,“快去含元东侧殿见驾吧!”说毕,便领着二人上了龙尾道。李隆基正要向高力士打听父皇急召他们进宫要议什么事,他还未及开口,便听高力士压低声音,焦急地说:“刚才,中书令窦怀贞和太平公主之子右千牛卫将军薛崇训,带着一支羽林卫队,奉旨往东宫去了!”

“啊!”李隆基、姚元之闻言大惊,愣住了。

“快跟上我吧!太平和惠范也在东侧殿!”高力士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住了,惊出一身冷汗来,忙提醒他们,“不知东宫何人告发了李将军在北平杀除王旭一事!……我已派心腹小太监,从通往东宫的暗道,向妃子和王毛仲将军通报去了……”

“晚了!”高力士后面说了些什么,李隆基根本听不见了。他勉强跟着高力士继续往东侧殿走,心里却想着李守德被窦怀贞和薛崇训捉拿去打死在乱杖之下的惨状。他心痛欲裂,好象被满蘸毒汁的箭矢射中;他绝望地暗暗悲叹:“晚了!”同时心中腾起一股冲天怒火:“李守德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斜封滥官,何罪之有?!……”

“……殿下!请脱履!”高力士的声音把李隆基唤醒了,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站在含元殿前。他赶紧收摄心神,弯着腰在御阶下脱去金线绢靴。“就要步上丹池,面见父皇了!”李隆基一边脱靴、一边暗下决心,“我一定不能让太平之流,杀掉在平韦中立了大功的李守德!……”

“持重,冷静!”突然,在他身边也在躬身脱靴的姚元之悄声、清晰地说,“果不熟、蒂未落啊!……”

“‘果不熟,蒂未落’!”姚元之此时此地,提起他去岁在东都向张说说过的这句话来,顿时使他惊出一身冷汗,“是啊!是啊!……阿瞒哪!事已至此,岂可凭一时之怒,坏了百年大计?……持重、冷静些吧!把一切愤怒和痛苦,都化为一杯苦酒,饮进口中,压在心底吧……且待,且待果熟蒂落时!”

他解靴的手指,不再痉挛了。

“儿臣隆基,叩见父皇陛下!”

“臣姚元之,叩见陛下!”听见李隆基以平静的口吻奏拜的姚元之,暗暗吁出一口大气,随着李隆基,向睿宗奏拜。

睿宗虽然坐在东侧殿的御座上,但他那紧皱的双眉,在御座扶手上来回摩挲的双掌,却表明他十分烦躁,不安于座;太子来到后,愈见其躁动不宁。不等两人参拜完毕,他就一抬右手:“归座、侍立,朕有急事相询!”

“谢父皇万岁!”

“谢陛下!”

李隆基和姚元之谢恩后,又朝太平公主的惨紫帐参拜如仪,这才走向睿宗御座右方,李隆基归了座,姚元之立在他的座下。

“老衲参拜太子殿下!”立于太平公主惨紫帐旁的惠范和尚,满脸恭敬地微笑着,到隆基座前参拜。

“大夫免礼吧!”因为招灵“有功”,睿宗授予惠范“银青光禄大夫”之职。因此李隆基这样称呼他。

“谢太子殿下!”惠范恭敬地谢恩后,朝姚元之只一颔首,仍旧站到惨紫帐旁;姚元之象泥塑木雕一般无任何表情。

“三郎近日神形都变了!”这时,惨紫帐后的太平公主以忧虑的口吻向睿宗说,“该叫御医看看才是。”

“太子日夜立坛守祭,也真够辛苦了!”惠范急忙附和太平公主说。

“三郎呀!”睿宗一面应着妹妹和惠范的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一面却迫不及待地对他说,“儿可知今岁旱灾不息的祸因么?”

“儿臣尚不知道。”

“李守德这个奴才!”睿宗右手猛拍扶手,怒不可遏地说,“竟胆敢窜到河北道定州北平县,将朕所差的两道宣慰使王旭杀了!”

“啊!”李隆基大惊失色地离墩跪在睿宗座下,惶恐地说,“儿臣失于约束,儿臣罪该万死!”

“唉!三郎哪!想王旭乃先帝圣灵护佑的神官,今被李守德杀却,先帝岂不震怒降罪!数日之前,惠范法师便已在祭坛得了风伯雨师神谕,言道旱魃匿于东宫;今日又亏法师至诚祀告,神又降谕道,旱魃现在东宫内书房!是朕急忙降旨,派遣窦怀贞、薛崇训二卿,搜查内书房,竟得王旭遗本,尔且观之!……”睿宗朝近侍一颔首,内侍将窦、薛二人在内书房李守德枕下搜得的那本污血点点的表本拿出,递往李隆基的手中。

“这本!……”

李隆基好不悔恨!

当初,只说留下此本,作为太平致国难宁的罪证,谁知今日却成了心腹爱将断头杀身的祸根!……

“王旭虽是先帝圣灵护佑的神官,却也不应对三郎如此不恭!唉,也难怪李守德要起杀心呵……”太平公主在惨紫帐内感慨万端地传出话来。她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展本细看的李隆基。

“是啊!谁不知道那李守德是太子殿下的五宝之一,忠心耿耿的家将呢?……阿弥陀佛……”惠范又附和着太平,念着佛语说。

“啪!”李隆基猛地甩去污血点点的遗本,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按住佩剑的柄把……

“三郎!”太平一见,一把掀开惨紫帐,神色骤变地惊呼起来!“殿堂卫士何在?”

“啊!”惠范也惊叫着跌倒在丹池上,念珠被扯散了,滴溜溜满丹池乱转……

“尔?……”睿宗恐怖地睁大眼睛,望着李隆基,身子却僵在御座中了。

“太子!”高力士猛地奔了过来……

“太子殿下!”姚元之也冲上前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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